他没有出声阻止。
沈瑭端来热汤,苏窈正假惺惺地叹气:「虽然失了清白,但人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了。」
「苏太太您真是太善良了!」众人纷纷附和。
苏窈得意地扬起嘴角,正要再说什么,沈瑭虚弱得手一颤,一碗滚汤不慎洒出来,溅了几滴到女人手背上。
「啊!」
烫得一哆嗦,苏窈瞬间撕破了伪善的面具,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苏窈,你疯了!是不是因为我提了你那些脏事,你就故意报复我?!」
沈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踉跄着向后倒去,却意外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一大早,吵什么?」苏宴扶住了沈瑭的腰,目光扫过苏窈,语气温柔却暗含冷意:「老婆,客人们都在,注意影响。」
苏窈接触到他的目光,脸上迅速挤出勉强的笑意,伸手想去摸沈瑭红肿的脸,被沈瑭下意识地躲开。
她也不在意,故作懊恼:「哎呀,看我都忘了窈窈病着手不稳,快坐下吃饭吧。」
沈瑭头晕目眩地撑着桌子心头发冷,这对夫妻一唱一和,轻易地对她的恶意殴打一笔揭过。
「呀,这里也没座了。正好那里有空位,窈窈你去跟旺财一起吃吧。」苏窈面露难色,可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扬起:「你要是不去的话,今天只能饿着了。」
气血翻涌直上,沈瑭看向旺财,那分明是条狗!
跟狗抢残渣的记忆一闪而过,她双目赤红,攥紧拳头走向狗碗处。再屈辱,可她只有吃饱才能逃离这里。
满腔恨意扎得五脏六腑剧痛,她学着狗的样子把食物死死往嘴里塞,几乎一嚼未嚼硬生生咽下。
她必须忍下去!
众人看到这滑稽一幕咯咯逗乐了,苏宴掠过那抹身影心口一痛,笑不达眼底提醒道:「好了,再不用餐就凉了。」
吃完饭,沈瑭看着苏窈披着她的披风,悠然地躺在沙发上指挥保姆干活,俨然一副富太太姿态。
这件披风,是苏宴去年给她买的,价值百万。
她显然刚才被逗乐了,愈发放肆起来,突然眼睛一瞟,盯到了架上的供奉台。
沈瑭的心猛地揪紧。
那赫然是爸爸的骨灰!
「哦,对了!」苏窈的声音甜腻却淬着毒,指向骨灰盒:「那个晦气玩意,窈窈,你去把它扔了。摆在家里,看着就恶心。」
沈瑭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那是爸爸在这世上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了!
妈妈早逝后,爸爸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还要辛苦做生意,把她捧在手心长大。他教她做人要正直,自己更是身体力行,见到苏窈被人玷污主动报警。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却被救下的畜生骂是晦气玩意,连骨灰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