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三个月不见，夫君就不认识我了？”
我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我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子，一寸寸剐过他惊愕的脸。
沈惊夜的震惊只持续了片刻，随即便化为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朝我冲过来，伸手就想抓住我的手腕。
“晚夕！你来得正好！快！快救救轻烟！”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我天生就该为苏轻烟奉献一切。
我侧身躲过他的手，眼中满是讥讽。
“救她？凭什么？”
沈惊夜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在他印象里，我一直都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林晚夕。
“你……你说什么？”他皱起眉，脸上浮现出不悦，“晚夕，别闹了！轻烟快不行了！”
“她行不行，与我何干？”我冷笑一声，目光转向床上那个已经快要被冻僵的女人，“当初你剜我心头血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也会不行？”
提到那晚的事，沈惊夜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晚夕，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但当时情况紧急，我别无选择。你放心，只要你救了轻烟，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补偿？”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惊夜，你拿什么补偿我？拿你虚情假意的爱，还是拿你们昆仑剑宗那虚伪的正道名声？”
我的话，句句诛心。
沈惊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林晚夕！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你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们之间，何曾有过情？从头到尾，不过是你为了‘续命金丹’，为了我这颗‘琉璃仙心’，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罢了！”
“你胡说！”沈惊夜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暴怒，“我对你……”
“你对我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沈惊夜，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吧，我看着恶心！”
“你！”沈惊夜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杀机毕露。
“惊夜哥哥……”
就在这时，床上的苏轻烟，忽然发出一声微弱的**。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晚夕妹妹……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奢求惊夜哥哥的爱……”
“只要你肯救我……我愿意……我愿意离开惊夜哥哥，成全你们……”
她一边说，一边咳着血，那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好一朵盛世白莲。
若是在三个月前，我或许真的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可笑。
“成全我们？”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轻蔑，“苏轻烟，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为，你走了，我就会稀罕这个被你用过的男人？”
“我……”苏轻烟被我堵得一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晚夕！你够了！”沈惊夜一把将我推开，护在苏轻烟身前，怒视着我，“轻烟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用言语羞辱她！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撞在桌角，腰间一阵剧痛。
我看着他将苏轻烟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那副珍之重之的模样，刺得我眼睛生疼。
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能被他这样护在身后。
可到头来，他给我的，只有一把冰冷的刀。
“恶毒？”我扶着桌子，慢慢站直身体，笑得凄凉，“我再恶毒，也比不上你们。一个，在新婚之夜，剜自己妻子的心头血。一个，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用别人性命换来的安宁。”
“沈惊夜，苏轻烟，你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的……狗男女！”
“你找死！”
沈惊夜彻底被我激怒了。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我的眉心。
那把剑，通体雪白，剑气凌厉。
是我送他的“霜河”。
他竟用我送他的剑，指着我。
何其讽刺。
“怎么？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了？”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将心口对准他的剑尖。
“来啊，往这里刺。”我指着心口的位置，“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干脆利落一点。反正，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随时可以牺牲的血库，不是吗？”
沈惊夜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他的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
“晚夕，你别逼我……”
“我逼你？”我冷笑，“是我逼你在大婚之夜抛下我，还是我逼你用我的血去救你的小青梅？沈惊夜，从始至终，都是你在逼我！”
“你若真对我有一丝情分，今天，就该挥剑自刎，以谢天下！”
“你若下不了手，我帮你！”
话音未落，我身形一动，快如闪电。
沈惊夜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便被我死死扣住。
他大惊失色。
他竟完全看不清我的动作！
这怎么可能？！
短短三个月，她的修为，怎么会精进到如此地步？！
我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我抓着他的手，猛地用力，将那柄“霜河”剑，调转方向，狠狠刺向他自己的胸膛！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襟。
“惊夜哥哥！”
苏轻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沈惊夜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剑。
“你……”
“这一剑，是还你当日剜心之痛。”我松开手，任由他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他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元婴期的修士，虽然不至于被一剑刺死，但这一剑，也足以让他元气大伤。
“林晚夕……你竟敢……你竟敢伤我……”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怨毒。
“这才只是开始。”我一步步向他逼近，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魔气。
“接下来，轮到她了。”
我的目光，转向床上那个已经吓傻了的苏轻烟。
苏轻烟接触到我的眼神，浑身一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不……不要过来……惊夜哥哥，救我！”
“晚夕！你敢！”沈惊夜强撑着站起来，想要阻止我。
但我根本不给他机会。
我屈指一弹，一道黑气射出，瞬间封住了他的穴道。
他顿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走向苏轻烟。
“你想做什么？”苏轻烟吓得往床角缩去，声音颤抖。
“做什么？”我走到床边，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我对视。
“当然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笑得越发灿烂。
“你用我的心头血，压制寒毒，是不是觉得很舒服？”
“既然如此，那便……连本带利，还给我吧。”
说罢，我并指如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她的小腹丹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