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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梓月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霍砚舟正趴在她的床头，眼下有浓重的乌青。

他的右手还紧紧握着她的左手。

乔梓月心中一颤，恍惚间，她想到一年前，霍砚舟带她去冰岛旅游。

她因为低血糖晕倒在雪地里，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是霍砚舟将她背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医院。

回去后他大病一场，卧床休息了整整半个月。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的。

短信提示音打断了乔梓月的回忆。

霍砚舟的手机就放在她的床头，乔梓月鬼使神差地抓起来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就让她如坠冰窟。

【哥哥，你昨天那么生气，也就打了我五鞭，可你打乔梓月，打了整整二十鞭，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吧？哥哥，你什么时候能跟我在一起？】

是霍莹莹发来的，眼看着霍砚舟有醒来的迹象，乔梓月连忙将手机放回原位，闭眼装睡。

只是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在提醒着她，再也不要对这个男人有任何留恋。

出院那天，乔梓月回到霍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扔东西。

扔掉别墅里和她有关的任何东西，然后在几天后，彻底消失在这对兄妹的世界中。

她先将这两年送给霍砚舟的所有东西列了个清单。

霍砚舟不缺什么，所以她送给他的，全都是她亲手做的。

手织的围巾、自己绣的袖扣，还有自己捏的陶瓷杯。

霍砚舟总说这些礼物太贵重，他舍不得用。

可直到乔梓月从地下室的仓库里，一个落满了灰尘的木箱子里翻到了这些礼物时，才恍然大悟。

霍砚舟根本不是舍不得用，而是不屑。

他不喜欢她，所以连带着这些礼物，都当成了垃圾。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这些自己辛苦的成果被别人弃如敝屣时，乔梓月还是红了眼眶。

她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将这些东西从地下室运到了别墅后院的垃圾桶里，然后一把火烧了。

火光冲天，那些礼物转眼成了灰烬。

就像她对霍砚舟的感情。

晚上，当乔梓月刚睡着时，头发却被人狠狠揪住。

她从梦中惊醒，就见霍莹莹一脸怒意地瞪着她：“你把我刚买的礼裙扔哪里去了？”

乔梓月吃痛，她甩开霍莹莹的手，从床上坐起身。

却没想到对方顺势跌坐在地上，满眼泪光地看着她。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了霍砚舟的脸上，乔梓月和他对视上，从他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失望。

“莹莹明天参加晚宴的礼裙不见了，下人说看到你下午在扔东西。”

霍砚舟的声音平静，乔梓月却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怀疑她！

像是一只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乔梓月缓了好久，才硬生生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你这次，又想怎么罚我？”

对上乔梓月绝望的眼神，霍砚舟心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

他会不会误会了？

虽然他是想惩罚一下这个从小霸凌莹莹的人，但也不想给乔梓月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霍砚舟喉结滚动，刚想开口吩咐下人去查一查监控，衣袖被人轻轻拽了拽。

霍砚舟低头，就见霍莹莹红着眼睛抬头看他，声音里满是委屈：“哥哥，这礼裙是我提前一个月订的，现在再重新做，肯定来不及了。明天就到晚宴的日子了，京圈名流都会来，我要是穿得寒碜，一定会被人笑话好久的。”

那一瞬间，亲情的力量大过了他对乔梓月的心疼。

一个是和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养妹，一个是从小霸凌他妹妹的人，霍砚舟在一秒内确定了自己的选择。

他重新看向乔梓月，这一次，眼里只剩冷漠：“这样吧，阿月明天陪着莹莹去参加晚宴，记得穿得朴素一点，衬托一下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