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温润如玉,实则图我久矣

小叔温润如玉,实则图我久矣

主角:顾行则安王
作者:裴圭里

小叔温润如玉,实则图我久矣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8-14

所有人都说我小叔子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他却借口请教功课,将我堵在书房,

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写词:「嫂嫂,你教我写字,我教你点别的,好不好?」1「嫂嫂,

夜深露重,加件衣裳吧。」顾行则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传来,清朗又克制,

像一块被初雪浸过的玉。我捏着手中快要燃尽的香,僵坐在兄长的灵前。他是我的亡夫,

顾行昭,战死沙场,尸骨未还。而帘外的人,是他的亲弟弟,我名义上的小叔子,顾行则。

「不必了,我心头热着,不冷。」我的声音干得像脚下的枯叶。

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开,顾行则端着一件银狐毛滚边的披风走了进来。

灵堂里烛火跳跃,映得他那张向来被书卷气浸润的脸庞,透出几分捉摸不定的光影。

他是京城里人人称赞的玉面郎君,温润守礼,前途无量。此刻,

他却站在我这个新寡的嫂嫂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执拗。「兄长最是心疼嫂嫂,

若见你如此亏待自己,定会不安。」他说着,

竟自然而然地将那件温暖厚重的披风披在了我的肩上。冰冷的绸缎触碰到他温热的指尖,

我浑身一颤,像被火星烫到一般猛地缩回肩膀。「行则!不可!」我低声呵斥,

语气里是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他动作一滞,随即默默收回手,眼睫低垂,

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委屈又无辜。「是我唐突了。只是见嫂嫂单薄,

一时忘了礼数。」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反倒显得我大惊小怪,不近人情。我咬着下唇,

不再言语。他也没走,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身侧,陪我一同守着这死寂的灵堂。

烛火噼啪一声,我心头也跟着狠狠一跳。不知过了多久,我熬得精神恍惚,身子一歪,

眼看就要栽倒。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我。我跌进一个满是清冽墨香的怀抱里,

鼻尖撞上他坚实的胸膛。隔着几层衣料,我仿佛能感受到他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一下,

又一下,敲在我的心上。「嫂嫂,你累了。」他的声音就在我的耳畔,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放开!」我猛地推开他,

像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他被我推得后退半步,面上却不见恼怒,反而露出一丝苦笑。「嫂嫂,

你就这般……厌恶我么?」我看着他,烛火下,他的眼底好像有水光在闪烁。我承认,

那一瞬间,我心软了。2自那夜之后,我便刻意躲着顾行则。侯府太大,存心想躲一个人,

也并非难事。我称病闭门不出,整日待在自己那一方小小的院落里。没想到五日后,

他竟直接寻上了门。丫鬟进来通报时,我正临摹着亡夫最爱的一卷《兰亭序》。

「二少爷来了,说……说老夫人命他功课上若有不解之处,可来请教二少夫人。」

我捏着笔的手一紧,一滴墨汁“啪”地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难看的污迹。婆母的意思,

我懂。她怕我年轻守寡,心思郁结,想寻些事给我做,分散心神。可她千不该万不该,

把顾行则推到我面前来。我无法拒绝。顾行则进来时,我已将那卷写废的字收起,

面上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他捧着一卷书,恭恭敬敬地站在我面前,垂着眼,

一副潜心向学的乖巧姿态,通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嫂嫂,此处……我有些不解。」

他指着书页上的一行字,声音放得很低。我探头看去,是《国风·郑风》里的一首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我的脸颊倏地烧了起来。这小子,

究竟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稳住心神,淡淡开口:「此句是写女子思慕心上人,

怨其不来探望。」「哦……」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抬眼看向我,「那若是碍于礼法,

不可相见,又当如何?」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像要把我洞穿。我避开他的视线,

声音发冷:「既知礼法,便该克己复礼,不可生出半分不该有的念想。」这话既是说给他听,

也是在警告我自己。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胸腔震动,那笑声说不出的勾人。

「嫂嫂教训的是。」那天下午,他问了我许多“不解”之处,大多是些风花雪月的艳词丽句。

我硬着头皮一一为他讲解,只觉得整个书房里的空气都变得黏腻暧昧,让人喘不过气。

他借口研墨,站到我身侧,温热的身体几乎贴着我的手臂。我往旁边挪了挪,

他就跟着挪过来,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嫂嫂,你的字,风骨傲然,行则想学。」「你想学,

我便教你。」我硬邦邦地回答。「好。」他应了一声,竟伸手覆上了我执笔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薄薄的茧,将我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想挣脱,却被他牢牢按住。「嫂嫂,别动,我来就好。」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他摩挲着我手背的指腹上,和他沉重滚烫的呼吸里。

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终于,他停了下来。「嫂嫂,你还好吗?」

我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时辰不早了,你……你该回去了!」

我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我怕再多看一眼,自己那颗早已偏离正轨的心,就会彻底沉沦。

3为了彻底断了顾行则的念想,也为了将自己从这泥潭中**,

我开始频繁地跟着婆母出入各府的宴请。我想让所有人都看见,我舒云归是顾家的寡妇,

安分守己,绝无二心。没想到,在安王府的赏花宴上,出了意外。安王陆显,

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一个年近三十、至今未娶的闲散王爷。他素来行事不拘一格,宴会上,

竟当着满座宾客的面,点名要我评一评他新得的一副前朝画作。我避无可避,

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了几句场面话。谁知陆显听完,

竟抚掌大笑:「早就听闻顾家二少夫人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可惜……」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眼神里的惋惜和兴味,任谁都看得懂。满座皆惊,

人人面面相觑。一个王爷,竟对一个新寡的侄媳妇流露出兴趣,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丑闻。

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心沁出冷汗。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王爷谬赞了。家嫂不过是略通文墨,当不得一个‘才’字。顾家的门楣,

也还轮不到外人来评判是否可惜。」顾行则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前,

挺拔的背影将我护得严严实实,也挡住了所有探究的目光。他今日穿了一身石青色的锦袍,

神情冷淡,眼中再无半分平日的温顺,

只剩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脱的敌意。陆显挑了挑眉,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你就是顾家那个小秀才?倒是有几分胆色。」「王爷面前,

不敢称胆色,只为护住家族清誉罢了。」顾行则不卑不亢地回道。两人目光交锋,

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我躲在顾行则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可再与王爷顶撞。

他却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力道之大,捏得我生疼。宴会不欢而散。回府的马车里,

我与他相对无言,气氛压抑得可怕。他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今日,

多谢你。」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谢我?

若不是我,嫂嫂是不是就打算领了安王那份‘赏识’?」我哑然失笑:「怎么会?

我是你寡嫂。」「那若你自己选,在安王和我之间,你选谁?」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像是要看进我的灵魂深处。那种心跳失速的感觉又来了,如擂鼓一般。

我听见自己清晰地回答:「行则,我是你的嫂嫂。」这是我唯一能给的答案。

他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像被寒风吹过的残烛。「我知道了。」他别过头,看向窗外,

声音冷得像冰。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彻底失控了。4那日之后,

我们之间连表面上的平和都维持不住了。他不再来我的院子,遇见了也只是冷淡地行礼,

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开,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心中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直到半月后的一天夜里,

我被他院里的小厮阿福急匆匆地叫了过去。「二少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我们少爷……他……他快不行了!」阿福哭丧着脸,话都说不利索。我心头一紧,

也顾不得什么避嫌,披上衣服就赶了过去。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

顾行则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嘴唇干裂,额头上覆着湿冷的布巾。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滚烫得吓人。「怎么回事?下午不是还好好的?」阿福抽噎着说:「少爷前几日淋了雨,

一直硬扛着,今天就……就发起高烧来了。请来的大夫开了药,可少爷他不肯喝,

嘴里……嘴里还一直喊着您的名字。」我心中一震,看向床上那个烧得迷迷糊糊的人。

我让阿福先下去煎药,自己留在房里。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终究是狠不下心。

我拧了新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脸颊和脖颈。他穿着的中衣被汗水浸透,

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清瘦而结实的轮廓。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发烫的皮肤,

脸颊也跟着烧起来。就在这时,我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抓住。

顾行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神迷离地看着我,那双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此刻像蒙了一层水雾。

「云归……」他喊的是我的闺名。我心跳骤停,整个人都懵了。他猛地一用力,我站立不稳,

整个人被他拽倒在床沿,上半身几乎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我听到了剧烈的、混乱的心跳声,

一时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别动。」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我按在他的怀里,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就这样……陪我一会儿。」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竟挣脱不开。

他的身体像个火炉,源源不断的热气透过衣料传来,几乎要将我一同点燃。

我就这样被迫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重的呼吸,闻着他身上混合着药香和墨香的独特气息,

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是睡熟了。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睡颜。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平日里总是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开,

喉结上那颗小小的痣,随着呼吸轻轻滚动。只要我再低一点头,就能吻上那颗痣。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吓得我魂飞魄散。我是疯了!

我怎么能对自己的小叔子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我使出全身力气,

一点一点地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确认他烧势稍退后,抓起自己的披风,

狼狈地逃离了那个让我心神大乱的房间。我不能再错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5那一夜的惊心动魄后,我大病了一场。病好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老夫人请安,

并向她提出了一个请求。「母亲,我想……去京郊的清安寺,为亡夫诵经祈福,守节清修。」

我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必须离开。离开这座侯府,

离开顾行则。否则,我怕自己会做出万劫不复的事情来。老夫人沉默了许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答应。她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云归,你还年轻,何苦如此?」

「儿媳心意已决。」「也罢,」老夫人扶起我,「只是清安寺那边还在修缮,

你先在府里住着,等过些时日再说。」我心中虽有失望,但能得到她的首肯,已是万幸。

然而,我没想到,命运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就在我一心一意等着去寺庙清修时,

宫里却传来了一道意旨。安王陆显,竟向皇上请旨,求娶我这个顾家的寡妇做他的侧妃。

消息传来,整个侯府都炸了锅。老夫人当场就气白了脸。顾家虽是侯爵,

但如何能与手握重兵的亲王抗衡?这哪是求娶,这分明是强夺!是把顾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我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外面的风声鹤唳,心中却是一片死寂的荒芜。我终于明白,

我逃不掉了。无论是顾行则那双灼热的眼,还是安王这顶华丽的轿,我的人生,

从来由不得我自己做主。入夜,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屋檐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我此刻的心情。我正对着烛火发呆,一个身影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

是顾行则。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浸湿了他石青色的衣袍,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像一簇在狂风暴雨中不肯熄灭的鬼火。「你要嫁给安王?」

他站在我面前,声音因为寒冷和愤怒而微微发抖。「是圣上的意思。」我平静地回答。

「我不准!」他嘶吼道,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舒云归,我不准你嫁给别人!」

「你凭什么不准?」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顾行则,我是你的寡嫂。我嫁谁,

不嫁谁,都轮不到你来置喙。」「凭什么?」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眼中的疯狂让我心惊,

「就凭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这些年,我不敢说,

我只能看着你嫁给我哥,看着你为他守寡!我每天都在忍,忍得快要疯了!」

他的话像一道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我说什么呢?

因为害怕喜欢上他,害怕那份不容于世的感情。因为发现自己开始在意他,

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因为……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我深吸一口气,

迎上他那双要将我吞噬的眼睛。「因为我发现……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

我说出了那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罪恶的秘密,

「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会犯下万劫不复的大错!」他怔愣在原地,

似乎没想到我会给出这样的回答。雨声,风声,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他看着我许久,

眼底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玉石俱焚的决绝。他忽然笑了,

笑得凄然又张狂。「那便犯了。」他猛地扣住我的后颈,将我拉向他,

灼热的唇狠狠地覆了上来。那不是一个吻,那是一个充满了绝望、愤怒和占有的撕咬。

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嘶哑而郑重,一字一句,

都像是在立誓。「舒云归,你听着。」「从我兄长死的那天起,你就不是我嫂嫂。」

「你是我顾行则的女人。」6那夜的疯狂过后,我发起了高烧,昏睡了两天两夜。

梦里全是顾行则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睛,和他那句霸道得不讲道理的宣告。醒来时,

外面已经变了天。安王求娶一事,被顾行则搅黄了。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只听丫鬟说,

他独自一人进了宫,出来时,安王便撤回了请旨,还被皇上申斥了一顿,罚俸一年。代价是,

顾行则被革去了功名,廷杖二十,打得皮开肉绽,禁足府中。老夫人气得卧床不起,

整个侯府愁云惨淡。所有人都说,顾行则疯了,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寡嫂,

亲手毁掉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我成了整个顾家的罪人,是祸乱门楣的妖孽。丫鬟端来汤药,

我面无表情地喝下。那药苦得令人作呕,却压不住我心里的那份灼痛。他为了我,

竟做到如此地步。我不能再坐以待毙。养好身体后,我做的第一件事,

便是遣散了我院里所有婆母派来的眼线,只留下从小跟着我的贴身丫鬟青禾。然后,

我去了祠堂,在我亡夫的牌位前,长跪不起。我在等,等老夫人来见我。她终究是来了。

看着跪得身形单薄的我,她苍老的脸上满是失望和痛心。「你可知错?」我抬起头,

直视着她:「母亲,儿媳无错。」她气得浑身发抖:「无错?行则为你自毁前程,

顾家因你沦为京城笑柄,你竟还敢说无错?」「敢问母亲,若我嫁入安王府为侧妃,

顾家的颜面就能保全了吗?」我一字一句,问得清晰,「安王是什么样的人,

母亲比我更清楚。我若去了,不过是多一具含冤而死的枯骨,顾家,

也只会多一桩被人耻笑的丑闻。」老夫人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至于行则,」我垂下眼帘,

「他是为了护住顾家的尊严,也是为了护住我这个‘寡嫂’的性命,并非为了什么私情。

他受的廷杖,是他身为臣子顶撞君王的代价,与我无关。外面的流言蜚语,不过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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