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苏天成强行压下惊慌，厉声呵斥：

“林兮天资愚钝，误入魔道，乃是宗门之耻！本座清理门户，何错之有？”

“云裳，你为一介魔女，竟不惜自毁道基，残杀神女，你已彻底堕入魔道！”

堕入魔道？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一股股漆黑如墨的邪气，正不受控制地从我体内溢出。

缠绕在我的指尖，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

他们错了。

我本就是邪修。

过去十年，是林兮，用她那独一无二的神女灵气，日夜为我洗涤邪骨，才让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站在这里，成为宗门的“首席弟子”。

可现在，她死了。

压抑了二十年的邪气，在胸腔中疯狂叫嚣着，渴望着鲜血的祭奠。

我抬起头，对上苏天成那张虚伪又愤怒的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

“掌门，你说的没错。”

“我确实入魔了。”

“而你们，就是我成魔路上，第一批祭品。”

2

我提着剑，剑尖的血一滴滴落在苏清清已经冰冷的身体上。

周围的师兄弟们，此刻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惊惧、愤怒，却无一人敢上前。

我的目光越过一张张虚伪的面孔。

最终，定格在了人群前方，那个义愤填膺、指着我鼻子大骂的大师兄张凡身上。

“云裳！你这妖女！”

“你滥杀同门，残害神女，已彻底堕入魔道！今日我张凡就要替天行道，为宗门清理门户！”我笑了，笑声在这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滥杀无辜？大师兄，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我慢条斯理地收起剑，朝他走了一步。

“你剖开小师妹金丹的时候，可曾想过‘无辜’二字？”

“你用她的金丹为你那宝贝‘神女’铺路时，可曾想过‘同门’之谊？”

张凡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即恼羞成怒：

“一派胡言！林兮心术不正，妄图伤害神女，乃是咎由自取！你这妖女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他怒吼一声，长剑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我的面门。

“说得好。”

我轻声赞了一句，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剑气在离我三尺之处，便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