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染血的婚纱教堂穹顶的彩色玻璃滤过晨光,把玫瑰红的地毯切成碎片。
林知夏提着象牙白婚纱的裙摆,每走一步,裙摆下缘就像浸了水的海绵,
往地毯上晕开一点暗红——那不是胭脂,是陈砚礼的血,正顺着裙摆的蕾丝缝隙,
悄无声息地渗进羊毛纤维里。她的嘴角保持着精确到毫米的微笑,
是婚纱店化妆师反复调整过的“幸福弧度”,连眼尾的碎钻都亮得恰到好处。
宾客席上的窃窃私语像羽毛般飘过来,“新娘真漂亮”“郎才女貌”,这些话落在她耳朵里,
只让她想起十分钟前,忏悔室里陈砚礼喉咙被银刀刺穿时,
那双圆睁的眼睛里映出的、她同样带着微笑的脸。“知夏,别紧张,”身旁的神父低声提醒,
他手里的圣经翻到了Corinthians书,指尖划过“爱如死之坚强”的字句,
“接下来该交换戒指了。”林知夏点头,
目光掠过神父身后的忏悔室——那扇胡桃木小门虚掩着,
缝隙里能看见陈砚礼搭在门槛上的皮鞋尖,黑色漆皮沾着一点血渍,
被她刚才路过时用裙摆轻轻盖住了。她甚至能回忆起银刀刺入皮肉的触感,
冰凉的金属划破温热的颈动脉,像切开一块软质奶酪,没有想象中费力。“新郎呢?
”伴娘苏晓快步走过来,手里捧着戒指盒,脸上带着疑惑,“刚才还在休息室,
怎么突然不见了?”林知夏的心跳漏了半拍,
指尖却依旧稳定地抚过婚纱领口的珍珠:“可能去洗手间了吧,他昨天彩排时也迟到过。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目光却在苏晓低头整理戒指盒时,
扫过她高跟鞋尖——再往前两步,就是忏悔室的门,只要苏晓再靠近一点,
就能闻到门后弥漫的、淡淡的铁锈味。“要不我去催催?”苏晓直起身,已经抬了脚。
“不用。”林知夏轻轻拉住她的手腕,指尖的力道藏在蕾丝手套下,“神父马上要开始了,
他会赶回来的。”她的视线转向宾客席第一排,陈砚礼的母亲正用手帕擦着眼角,
父亲则板着脸看手表,没人注意到新娘婚纱裙摆上的暗红已经晕成了手掌大的斑块,
像地毯上突然绽放的、诡异的花。神父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诵誓词:“爱是恒久忍耐,
又有恩慈……”林知夏看着神父翕动的嘴唇,思绪却飘回了三个月前。
那天她在陈砚礼的书房里,发现了他藏在抽屉最底层的合同——他把她父亲公司的核心技术,
偷偷卖给了竞争对手,而父亲上周突发的“心脏病”,根本就是被他逼到心梗的结果。
合同背面,还夹着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亲密照片,照片上的日期,是他们订婚的前一天。
婚纱裙摆又往下渗了点血,这次晕到了她的脚踝。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让地毯上的玫瑰花纹遮住那片暗红,
同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忏悔室的门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是门后有东西在推。
她的微笑僵了0.5秒,随即又恢复自然,甚至还对着陈母笑了笑。是陈砚礼的手吗?
他刚才是不是还没断气?这个念头像根针,扎得她后颈发麻,可她不能慌,
只要撑到仪式结束,只要等宾客散场,她就能把尸体转移到停车场的后备箱,
那里有她早就准备好的防水布和消毒水。“现在,请新郎上前。”神父抬起头,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红毯尽头,脸上露出了困惑。宾客席开始骚动,
陈父猛地站起身:“砚礼呢?谁看见他了?”苏晓也急了,
挣脱林知夏的手就往休息室跑:“我去休息室找!”林知夏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她原本计划在交换戒指时,
让陈砚礼“意外”出现——当然是已经断气的样子,到时候她可以假装受惊晕倒,
把所有嫌疑推给“闯入教堂的歹徒”。可现在,苏晓的行动打乱了她的节奏,更糟的是,
忏悔室的门又动了一下,这次露出了一条更大的缝隙,她甚至能看见陈砚礼搭在门内的手臂,
手指还微微蜷着。“可能他太紧张,躲起来了?”有宾客小声调侃,试图缓解尴尬。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就往忏悔室走:“我去看看,他之前说过,
紧张的时候会躲在忏悔室里平复心情。”她的脚步很快,裙摆扫过地毯,
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幸好宾客们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人低头看地毯。走到忏悔室门口,
她伸手去推,却发现门后有阻力——是陈砚礼的身体抵着门。她咬着牙,用膝盖轻轻顶了顶,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足够她看见陈砚礼的脸。他的眼睛还睁着,瞳孔已经散了,
咽喉处的银刀插得很深,刀柄上还缠着她的头发——刚才太急,忘了处理。“陈砚礼?
”她故意提高声音,假装惊讶,“你怎么在这里?快出来,仪式要开始了!
”同时用手抓住他的衣领,想把他往门后拖,却没注意到苏晓已经折返,
正站在她身后三米远的地方。“知夏,你在干什么?”苏晓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他怎么了?”林知夏的手僵在半空中,缓缓转过身。
苏晓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沾满血的手套,又看向忏悔室里露出来的、陈砚礼染血的衬衫,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啊——!”苏晓的尖叫还没出口,教堂的灯突然全灭了。
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宾客们的惊呼声、桌椅挪动的声音、陈母的哭喊声响成一片。
林知夏趁机缩回手,快速摘下染血的手套,塞进婚纱内侧的口袋里,
同时用脚踢了踢忏悔室的门,让它重新关上。“别慌!可能是跳闸了!”有人大喊。
林知夏摸索着走到苏晓身边,假装安抚地拉住她的手:“晓晓,你别怕,我在这里。
”她能感觉到苏晓的手在剧烈颤抖,知道苏晓已经看到了真相,必须想办法让她闭嘴。
就在这时,应急灯亮了,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教堂。林知夏第一时间看向忏悔室——门还关着,
可刚才她明明踢得很轻,门怎么会关得这么紧?她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推开门。空的。
忏悔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地上残留着一滩暗红的血迹,陈砚礼的尸体不见了。
第二章:消失的尸体应急灯的光线下,忏悔室里的血迹像一块凝固的暗红色膏药,
牢牢粘在地板上。林知夏蹲下身,指尖碰到血迹边缘,
还有一丝余温——说明尸体刚被移走不久,甚至可能是在停电的那几十秒里。“尸体呢?
”苏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哭腔,“刚才我明明看见……”“别乱说。
”林知夏猛地回头,眼神里的温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警告,“你什么都没看见,
对吗?”她的手悄悄摸向婚纱内侧,那里藏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是她备用的,
“想想你弟弟的学费,还有你妈住院的医药费,陈砚礼要是出事了,谁还会帮你?
”苏晓的身体晃了晃,脸色从惨白变成灰败。她和林知夏是大学同学,家里条件不好,
这几年全靠陈砚礼的资助——林知夏早就摸清了她的软肋,就等着这一刻用。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苏晓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林知夏满意地勾起嘴角,
站起身时,却看见神父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圣经,目光落在忏悔室的血迹上,眼神复杂。
她心里一紧,刚想开口解释,陈父已经带着几个亲戚冲了过来。“血迹!哪里来的血迹?
”陈父的声音嘶哑,指着忏悔室的地板,“砚礼是不是在里面?!”“我不知道。
”林知夏往后退了一步,假装害怕地抓住苏晓的胳膊,“刚才停电前,
我看见陈砚礼进了忏悔室,可停电后再开门,里面就没人了,只有这些血迹……”她说着,
眼眶就红了,眼泪恰到好处地掉下来,“是不是有人绑架了他?我们报警吧!”“报警!对,
报警!”陈母哭喊着,已经掏出了手机。林知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怕警察查,
毕竟现场的血迹和银刀都是陈砚礼的,她戴了手套,应该没留下指纹,
可尸体不见了——是谁把尸体移走了?是帮凶,还是另一个凶手?就在陈母要拨通110时,
神父突然开口了:“等等。”他走到陈父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陈父的脸色瞬间变了,
一把夺过陈母的手机,按灭了屏幕。“别报警。”陈父的声音透着疲惫,“先找砚礼,
也许是他跟我们开玩笑,躲起来了。”林知夏愣住了。陈父明明看到了血迹,
为什么不让报警?难道他知道什么?她想起陈砚礼书房里的合同,那个买走技术的竞争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