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哥……把夏瑾的衣服扒下来,她不生气?”“肯定不会。”“打赌,输了的人,
网吧包宿。”“等着吧!”嘈杂的晚自习,昏暗的白炽灯,拥挤的课桌间,浓郁的荷尔蒙。
清醒之后,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不由得想笑。愚蠢的少年,你们可知?
18岁夏瑾的身体里,是38岁夏瑾的灵魂。【1】曾经18岁的夏瑾,暗恋18岁的孙琰。
他阳光帅气、身材高大,篮球打得好,学习成绩好,在学校的人缘更好。所以,
我只能是暗恋,目睹他和一个又一个“班花”暧昧生情。“去三楼,我有话跟你说。
”他给我一个笑脸,很真诚,眼神清澈地没有一丝杂质。“什么事?”我假装受宠若惊,
其实,以18岁夏瑾的讨好人格,装出这副表情并不难。“去了就知道。”“好。
”“你先上去,我随后就来。”“好。”我起身走向门口,暗中回头一瞥,
他得意地冲一群男生比了个“OK”的手势。那些男生笑得更狂,
他们早就笃定我会言听计从。呵呵。一群小**,陪尔等耍耍。三楼无人使用,
卷闸门被精力旺盛的人破坏,拉动斑驳的金属,落下干燥的灰尘。我静静地等,
思绪回到了20年前的这一天。同样的赌约。孙琰走上来,从后面抱住我瘦弱的身体,
说了一句“愿意跟我好吗”。我感激地点头同意。衬衣的扣子,被他一个接一个的解开,
我闭着眼睛,踮着脚尖,等待人生中的第一个吻。睁开眼,孙琰已经跑了下去。
他挥舞着我的衬衣,如同胜利的将军挥舞着旗帜。18岁的夏瑾很穷,不仅物质上贫穷,
身体上也贫穷,褪去上衣,瘦弱的身躯上只剩下空荡荡的胸罩。妈妈穿剩下的,不舍得丢,
专门给我改小一号。漆黑的三楼,剩下我一个人抱着肩膀,不敢哭。晚自习最后一节课,
班主任张菲点名,发现我不见了,也没在意。仿佛,18岁的夏瑾是“透明人”。
我在三楼躲到下晚自习,踉跄地逃出学校。第二天,教室的门框上挂着我脏兮兮的衬衣。
【2】晚风吹动廉价的裙子,像一个风帆。楼梯上,传来蹑手蹑脚的动静,
难掩一颗激动的心跳。我褪下了**,攥在手心。孙琰故作矜持地站在我身后,
说着上一世同样的话。嗤——!我强忍住笑,猛然转身,仰头看着他。“我说不同意,
你会怎么办?”他愕然,转瞬怒气冲冲,双手攥住我的肩膀摇晃。“夏瑾,你敢不同意!
”我感到自己就像小说里“最后一片落叶”,肩膀的疼痛扩散开,传导到紧皱的眉头上。
“开玩笑的,你是孙琰,我怎么会不同意?”“我就知道。”他又恢复了得意,手,
毫无顾忌地伸过来。少年,你动作太慢啦!我凑近一步,脑袋顶在他的胸口,
孙琰瞬间紧张起来,解扣子的动作微微颤抖。趁机,我抱住孙琰的腰,这一大胆的举动,
让他一瞬间停止了动作。可转瞬,他似乎想起了赌约,慌乱地拽掉一只袖子,
见我仍旧无动于衷,忍不住嚷道:“你,想好了?不后悔!”“你是孙琰,我怎么会后悔?
”尽管黑暗,仍旧觉察到他厌恶的样子。终于得手,我又闭上了眼睛。这一次,
他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匆匆地跑下去。我终于可以笑出声了。笑,真的很解压,
连同上一世的憋屈都消散了。下楼吧,**室。
18岁的夏瑾不敢让自己狼狈、丑陋的一面展示在众人面前。38岁的夏瑾可不在乎这些。
【3】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监督自习,如同农民看着参差不齐的庄稼。我昂首阔步地走进教室,
冲她一个微笑。“夏瑾,你……怎么回事?!”“哇啊——!”同学纷纷抬头,
发出一阵惊呼,表情很丰富,有的震惊,有的疑惑,有的幸灾乐祸。只有孙琰,
他的表情不单是惊愕,还有浓重的恐惧。我没理睬这群小屁孩的大惊小怪,
缓慢地走到孙琰的座位前面,伸出了手。“你……你要干嘛!”“衣服呢?”我眼含笑意,
提高声音:“难道,你还要收藏?”一向伶牙俐齿的孙琰,瞬间变得结巴了,
全身的血液集中到脸上,在闪烁的白炽灯下,红到了耳朵根。他压低声音:“夏瑾,
你这么不要脸!”我故作惊讶:“你喊我去三楼,把我的衣服抢走,还说我不要脸?
”所有人的目光,投射在孙琰的身上,这种“万众瞩目”的场景,他经历过很多次。只不过,
以前是在领奖台上,目光中充满了羡慕与爱意。这一次,旁人的目光如同利箭与匕首,
一层层剥开少年自以为是的外壳,露出胆怯与慌张。“我的衣服,还给我吧!
”我的语气很真诚,毕竟,一件衬衣的价格,对于我一天五块钱的伙食费来说,
已经是很高了。他哆里哆嗦地从课桌里,将自己的“战利品”拿出来,
脑袋深深地埋在书本里。呦,还咬牙切齿呢!我从容地穿上,又一伸手,
平静且清晰地说道:“拿来。”“什么?”他猛然抬头,气急败坏地说:“不是已经还你了。
”“我的**。”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周围的人,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看,
想要从我的裙下求证真伪。有意思的是,女同学们面露鄙夷,男同学掩口而笑,
我本就不高的身体,好像很快就要坠入十八层地狱。“你,你胡说!”孙琰面色如土,
明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裙子上,可所有的压力,汇集成无形的大山,
慢慢地在他头顶压下来。我无奈,转身看向震惊得说不出话的班主任。“老师,
孙琰同学不想还我,你能说说嘛?你也看得出来,我的**很小,他抢走也穿不上的。
”班主任声音沙哑,带着愤怒:“夏瑾,你要干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我只想要回自己的**,怎么胡闹了?”“孙琰是班长,是学生会干部,
是年级优秀代表,他怎么会抢你的……**!”我无奈地叹口气,果然,18岁夏瑾的话,
很难让人相信。【4】自己动手。众目睽睽之下,我从孙琰的口袋里揪出来一条**,
灯光下,自己也觉得可怜……小的,就像手帕。我认真地问道:“孙琰同学,好闻吗?
”“你……什么时候……我……没有!老师,我没有抢……这个东西,
我只是抢了夏瑾的衬衣!不,不是我抢的,是她同意给我的!”他惊骇的表情,
真的很有意思。但是,愚蠢的少年,你并没有为一个愚蠢的赌约后悔,只不过想要推卸责任。
我抖了抖,从容地穿上,转头对孙琰一个笑容。“谢谢,孙琰同学。不过,
我还是决定要报警。”教室里很安静,一个白炽灯电流不稳定,
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动静,听起来像是打雷一样。班主任暴怒的声音响起——“孙琰,
你给我出来!”孙琰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却迈不动步子,他的眼神开始转变为祈求。“夏瑾,
求你不要……”“张老师喊你出去呢!”孙琰抬头,一边喘着粗气,
一边泪眼婆娑地看向讲台。“夏瑾,你也出来……”班主任有气无力地地说道。高中三年了,
第一次走进办公室。我安静地坐着,孙琰紧张地站在一边,班主任打电话——“对,孙主任,
我是张菲啊,你来一趟吧……关于孙琰的事情……是真的,在班级里众目睽睽!
影响不好……电话里不好谈……尽快!”一转头,她看向我:“夏瑾,你家电话告诉我。
”请家长吗?“说啊,你家电话。”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非要打电话……直接拨110。
班主任眼神充满诧异,明明是夏瑾,又不像是夏瑾。孙琰的父亲是教育科主任,
他走进来的时候,孙琰两条腿在发抖。啪!啪!一句话没问,两个耳光落在了孙琰的脸上,
接着咆哮:“你给老子惹什么事儿?!”孙琰的脸歪向一边,正好看见我乖巧地坐着,
两条腿晃荡。班主任赶紧拉开孙父,看一眼筛糠的孙琰,叹气,摇头。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很冷,仿佛冰点。“夏瑾同学,不报警可以吗?”我停止了晃荡,
看着孙父哀求的眼神,说“可以”。一伸手。孙琰一哆嗦,他对我伸手的动作,
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般的恐惧。“什么?”“给我钱。”“钱……你要多少?
”“1067元。”我算过了,距离高考还有97天,每天伙食费5元,
剩下的买女生用品、洗漱用品,最后能够剩下171元的火车票。上一世,
为了凑够171元的车票钱,我在餐馆刷了一个月的盘子。171元,足够我逃离这个地方。
【5】20年前,我从没想过逃离。因为,母亲说,人各有命,人要认命。她的命运,
被继父死死地扼住,如同铁链禁锢的家畜,心甘情愿地蹉跎着时光。她认为我也该如此。
所以,21岁那年,继父为了还赌债,逼我嫁给了一个老鳏夫。还记得,
母亲在我出嫁当天很高兴,她把偷偷藏起来的300块钱塞给我,嘱咐我,好好过日子。
“这是当年妈妈的嫁妆,留给你,传下去!”她把一根发黑的银簪子插在我头上。
又叮嘱道——“女人,要学会忍耐,只要日子过下去,人生就是幸福的。”我笑着点头,
“谢谢妈,您真好!”结婚车子经过一座桥梁的时候,我把手伸向窗外,
把价值300元钱的母爱,飘落到河里。那一刻,我已经彻底明白,自己的命运,
烂的不能再烂,没必要欺骗自己,也没必要惯着别人。嫁过去之后,发现老头是瘫的,
年龄比继父还大。无非是找了一个免费佣人,喂饭喂水,端屎端尿。三年之后,老头死了,
死在了自己屎尿的床铺上。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拖出来。当天夜里,
老头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从打工的外地回来,他喝醉了酒,嘟嘟囔囔,
眼神中充满了对老头的愤怒。接着,他闯进灵堂,把我打晕之后,强行拖到了卧室。后来,
我怀了孕,老头儿子很高兴,他喝了很多酒,在破旧的院子里嚷嚷,要给亲戚朋友发喜帖。
我冷冷地问他,这个孩子,究竟该给你叫爹,还是给你叫哥?他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恶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以为老子稀罕你?家里的钱,娶你都花光了,那是我的老婆本!
”我憋红了脸,濒临窒息:“你真可怜,你爹宁可给你娶个后妈,也不给你娶媳妇。
”他破防了,没轻没重地打我,等到酒醒之后,一切都晚了。孩子没了。我断了一条腿。
邻居发现了半死不活的我,报警,老头儿子因为重伤害判刑10年。
在那以后的许多年里、许多难熬的时刻,我都在想一件事,或许25岁的夏瑾消失了,
也是一种幸福。可惜,老天爷没饶了我,苟延残喘了十多年,38岁那年,
我看上去跟68岁一样。积劳成疾,身体像一个筛子,一咳嗽容易散架。最极致的惩罚,
就是病死前见到了陈龙,我的继弟,他穿着那年冬天新款的貂皮大衣,
活灵活现地站在我的病床前,语气中丝毫不掩盖对我的厌恶。他一直认为,
亲生母亲之所以抛弃自己,是因为继父娶了我的母亲。倒果为因,**一个。“夏瑾,
你快死了。其实,你多余活着,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爱你,包括你那个死去的妈。”“妈妈,
什么时候去世的?”“你自己下去问她吧!”“好的。其实……陈龙,你的妈也不爱你,
她是个水性杨花的**,跟野男人跑了,把你丢给陈兕那样的畜生。”我的氧气面罩被扯掉,
窒息感袭来,眼前逐渐漆黑。再睁眼,就看到了18岁夏瑾所在教室的灯光。
【6】晚自习结束,回到家十点。母亲在洗菜,为第二天的出摊儿做准备。这个女人,
一辈子跟头驴一样,围着不知所谓的“家”打转,别人看她是条可怜虫,她自己觉得很幸福。
好吧!你高兴就好,反正,重来一世,我不想再取悦任何人。径直回到房间,
认真整理学习笔记。毕竟,高考之于我来说,是真正改变命运的机会。陈龙光着膀子,
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我冷笑,把吃剩下的瓜皮砸到我的头上。“夏瑾,那么认真干什么?
你又考不上大学。”“滚。”他先是一惊,很快就脸色转愠,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揪头发?
勒脖子?还是把我撂倒,用脚踩着我的头?反正,这些手段陈龙都用过。陈龙,
其实是一条虫,他在学校里经常被男生挤到厕所里挨揍。当然,他被揍得越惨,揍我就越狠,
最喜欢拽着我发黄的头发,用力地扯,把我抡得像皮球一样。这次,他“哎呦”了一声,
伸向我头发的手,去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钢笔扎在他的肚皮上,留下一个洞,
蓝色的墨水混合着血液,还挺好看的。“**,你敢扎我!”“再敢动手,我扎你的眼睛!
”他红着眼,从皮肤里抠出来断掉的一半笔尖,眼睛盯着我手里的钢笔,不,
是另一半没有断掉的笔尖。我才意识到,一些东西折断之后,反而会变得更加锋利!
“还来吗?”瘦弱的手臂笔直地伸着,营养不良的拳头紧握着钢笔,对准了他的眼睛,
不摇不晃。“你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会饶了你?”“试试看!”陈龙抄起椅子,
对准我的头砸下来,能够承受这一下吗?我心里没底。然而,椅子终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母亲冲了进来,替我挨了这一下,椅子腿落在她的头顶,发出沉闷的声音。“小龙,
别和你姐姐一般见识,妈给你道歉,求你了,饶了她。”她似乎没有痛觉,
和我一样瘦弱的身体,死命地抱住陈龙,但很快就被摔在地上。“**,你也是**!
”陈龙踹了母亲一脚,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早晚把你们赶出去!”呵,他好像忘了,
这是我家,他和他父亲才是外来户。母亲挣扎着爬起来,我冰冷地看着。“小瑾,
为什么惹弟弟生气?再发生这种事,妈不原谅你!”我的手臂垂下去,
少得可怜的肾上腺素消失了,身体有些颤抖。母亲摸索一番,
拿出一点零钱:“下周的生活费,收好,别被你爸发现。”“我爸爸已经死了。
”“不准这么说话!”她把钱放在桌子上,这才用手去摸被砸的头,唯唯诺诺地向外走。
“李兰兰。”母亲僵住了,很久没有人喊她的名字,更何况,是自己的女儿呢?“小瑾?
”“你再这样下去,是活不久的。”“什么?”“拿钱拿回去吧!”“……?”“去买点药,
或者买些糖。”我扭脸,翻开了一页笔记,不带感情地说:“身体难受了就吃药,
心里难受了就吃糖。”【7】第三天,孙琰才鬼头鬼脑地走进教室。他的脸,依旧白白净净,
却换上了长袖,看样子挨了不少打。没有了意气风发,也不再跟一群死党扎堆儿,在座位上,
沉默的像一只幽灵。他活该,也可怜。上辈子的夏瑾也是如此。孙父作为教育科主任,
经常被邀请到学校传道授业,在主席台上,他侃侃而谈,人生、理想、抱负,
鼓励每一个学生热爱生活,要求每一个老师“用爱教育”。看起来,他给孙琰的爱,
挺沉重的。整整一个上午,我都能感觉到背后灼热怨毒的目光,似乎凝结为实质。
我大大方方的转头,迎接孙琰凶狠的眼神。少年,疼吗?课间跑操,我被孙琰拖到小树林。
“为什么害我?”“因为你蠢呗!不——”我摇了摇头,“又蠢又坏。
”“你……从来没人敢这么说我。”“因为其他人也很蠢,更坏。”**,
他竟然……还委屈上了,一只手抹眼泪,一只手死死攥住手腕。“松开。”“不,
你要干什么……”“解扣子啊!”我戏谑地说,慢条斯理地扯开衣领:“孙琰,
我里面什么都没穿,要看吗?”他的长睫毛剧烈颤动,眸子忍不住向衣领缺口瞟去,
真是精力旺盛的少年,这样贫瘠的身体,都能引起他的兴趣。“夏瑾,你真贱。”他松开手,
换了一副厌恶的表情,装作潇洒的离开。我贱如野草,但,你没资格说我。“站住!
”我也需要露一露獠牙,冲孙琰勾了勾手指,从容说道:“把你的衬衣脱了。”“干什么?
”“要么我脱,要么你脱。孙琰,你想清楚。”他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心里很清楚,
如果我裸着上身跑**室,他所承受就不仅是父亲“沉重的爱”了。“夏瑾,求你。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想怎么样?”我微笑着,一伸手。孙琰哆嗦了一下,
翻遍了全身口袋,把十块钱的伙食费递过来,还有一张电话卡。“滚!”38岁的夏瑾,
不想跟18岁的孙琰有太多牵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不喜欢虐待怂包。
【8】又一个晚自习。继父陈兕揪住我的头发,一边骂,一边脱离了座位,
接着就在书堆里、抽屉里乱翻。他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粗鄙的行为,吓得邻座学生惊呼。
“夏瑾,钱呢?我的1000块钱!”陈兕瞪圆了豆粒大小的眼睛,用粗短的手指,
狠狠地戳着我的锁骨。他每戳一下,生疼。周围的目光,生疼。“我没拿你的钱。
”我强忍着,反问一句:“你这辈子挣过1000块钱吗?”他手里但凡有十块钱,
就会去赌。然后欠下几十、几百的赌债,回去打李兰兰,抢走她摆摊儿挣得零钱。
“你想骗我?老子已经知道了,你讹了别人的钱,快点拿出来!”他不耐烦极了,
敲了一下我的头,“老子还要去玩两把!”眸子一动,下意识地乜了一眼孙琰,
又立即否定了想法。不会是孙琰主动曝光的,另外两个知情人,一个是孙父,一个是班主任,
更不会主动说出去。陈龙跟我一个学校,是他。“抢衬衣”的事情,虽然被下了“封口令”,
可陈龙是知道的。李兰兰给我的生活费,我没要,却能够活下去……还是挺聪明的嘛!
“这位家长,你是夏瑾什么人?”“我是他爸!”“夏瑾?”“我父亲去世了,他,
我不认识。”同学一片哗然,我看到孙琰抬起头,目光中有那么一丝嫉恶如仇。
班主任皱眉:“出来,都出来……”保卫科的人赶到,陈兕的语气立即柔和起来,点头哈腰,
果然是欺软怕硬的家伙。他敬了一圈烟,没一个人接。档次太低了。“老师,
夏瑾从小手脚就不干净,平时就小偷小摸的,这次倒好,拿了家里的1000块钱,
她妈又哭又闹,我也是没办法才追到学校。”班主任似乎想明白了,还是问道:“夏瑾,
是真的吗?”“我没拿,另外,把家里翻个底儿朝天,也找不出1000块。”“还敢瞎说!
”陈兕用威胁的眼神瞪我,也用威胁的口气逼我:“那钱,是我攒了给你读大学的,
你要的话,可以直接说,为什么要偷?”我轻蔑一笑:“你攒的?你确定?”“……当然!
”“那你报警吧。”他一下子安静了。只要报警,不管有没有事儿,他都要在局子里蹲一夜。
因为,十次抓赌,九次有他,看守所是陈兕第二个家。僵局之际,保卫科长来了,
他是班主任张菲的老公,退休的警察。他一眼就认出了陈兕,厌恶地训斥了几句。“滚蛋!
”一场风波过去,我有些脱力,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真没出息。竟然都是汗。
班主任走过来,破天荒地摸了一下我的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夏瑾,
前天的模拟成绩出来了,你考得很好。”“我知道。”“夏瑾,
你好像恢复了刚入学的状态……”不是什么重生者的记忆,而是,我的成绩一直不错,
最重要的是,大一我的父亲还在世,有人疼我。之所以之前考得差,是因为陈龙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