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容芮沁和裴杰赐婚的圣旨很快下来了,大婚就定在五日之后。
我也给我爹写去了信,同意了他从小为我定下的那门娃娃亲。
我从没想过,容芮沁还会踏入我的房内。
她环视了一圈屋子,没看到床头的同心结时,有些诧异。
“床头上那个同心结去哪了?”
我淡淡地说,“扔掉了。”
那是她在一次醉酒后送给我的,是她亲手编织的,象征两人永结同心。
那一晚她无比的主动,好几次我沉沦在其中无法自拔。
我以为她对我回转心意,将同心结悬挂在最显眼的床头。
没过三天就招来了裴杰的耻笑。
原来我那么珍视的东西,原先竟然是她要送给裴杰的,对方不稀罕才扔到了我这里。
容芮沁懵然点头,语气还算温和,
“圣旨下来了,五日后大婚你要来观礼吗?”
我轻扯唇角,“不了。”
她敛下眼眸,很久才开口,
“阿杰说,成婚时他想穿陛下亲赐的喜袍,我记着你祖父当年立过军功先帝赏赐了一心愿,你能不能去为阿杰求来?”
我愣住,自嘲地笑了出来。
她明知道我祖父没用那军功,是想为季家人留下来保命用的。
我冷淡地问她,“军功换一身喜袍,你觉得值吗?”
她想也没想点头,
“只要阿杰喜欢,就是值得的。”
有事相求时,她总是这样温柔,
“这次你帮我之后,我再重新编个同心结给你好吗?”
我冷笑了声,“不可能。”
她猛然撒开手,冷脸不悦地说,
“那军功你们季家留着又没用!若是你不肯,我就以你的名义亲自到宫里和陛下请旨!”
“我好声好气跟你讲道理,非要逼我!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她甩袖离开,屋内只剩下木门被摔出的巨响。
容芮沁果然以我的名义为裴杰求了喜袍来,大婚前夜喜袍送来时,他们特地来了我屋。
我站在院外边听清了里面的嘤咛声,容芮沁是那么的动情。
“阿杰,今夜我和孩子都是属于你的,你不要顾忌,只管自己开心便好。”
裴杰身上穿着我祖父军功求来的喜袍,艳红夺目的颜色刺得我眼眶干涩。
他看到了我,挑衅地亲吻着身下情迷意乱的容芮沁。
“阿沁,你最爱的男人是谁?这六年和谁在床榻上是最有感觉的?是不是比季霄强多了?”
容芮沁亲吻着他,一遍遍的说,
“都是你,阿杰,季霄半点都和你比不得。我和他亲密也只是因为和你置气而已,从来没有爱过他半分。”
从来没有四个字犹如尖刀,在我的心口上划下来密密麻麻的血痕。
我攥紧拳头要离开,裴杰突然喊住了我,
“哥哥,别走啊,喜袍都弄脏了,我们明天还要穿呢,你待会还得帮我们洗呢。”
容芮沁坐了起来,风轻云淡地说,
“我和阿杰明日成婚,今晚有些太激动,不小心把我屋床榻弄坏了,只能到这儿来了。”
“你这会儿带着人到我屋内去,将被褥都换下来清洗,顺便把床榻修了吧。”
裴杰搂着她大笑,
“那就麻烦你了哥哥,我和阿沁还没结束呢,等你洗完被褥再洗喜袍吧。”
我握紧了拳头,勾了勾唇角。
笑自己六年前就因为她在宫宴上为我解了围,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
一腔孤勇到公主府来,像牲口般任人挑选。
笑自己蠢到以为容芮沁定是真爱,无论被她如何伤害都想留在她身边。
得到的却是永无止境的羞辱、耻笑。
我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就出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