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到下巴处被拍得一片通红,容临却神色如常,语调依旧平静,“你也不希望出去别人看见你腿上这些对吧?”
容珍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打到了他。
两人体型相差悬殊,他明明两只手掌就可以紧紧掐住她的腰,更不用说捉住她的手……
早上刚刚醒来的时候她几乎是处于一种溃散状态才发疯打了他,但是现在……
她怎么又打到他了!还是脸!
当着他下属的面!
虽是喊他一声小容叔叔,但容珍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爸爸曾和他是旧识,她连接触容临的机会都没有,连陆湛都没资格和他打交道。
他是大人物。
她缩了缩腿,将裙子展平挡住腿,低声嗫嚅,“我自己来。”
好一会儿郝特助才敢转过身来,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容临的脸——老板脸上倒是没有手指印,但靠近左下巴和腮边处,明显是红了一块。
郝聪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真的打了!!!
Oh…my…goooooooooood!!!
他装作什么也没没看见,简单汇报了一下他来时在会客区看到的现象,从他的描述来看,外头等的人大概率就是白诗吟。
如果今天没有郝助理过来,容珍直接出去的话,就应该是刚好和白诗吟对上,届时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白诗吟一定会抓住她,然后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容珍紧紧咬住唇。
“总之,那个女的已经被弄走了,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郝聪说。
容珍闻言立刻起身,“那我可以出去了。”
容临下意识伸手想去拉她,手伸到半途又收了回来,快速垂下,蜷缩成拳。
郝聪在旁边看得眼睛一愣一愣的。
我的妈,老板可真是……
“你送容**回去。”容临吩咐助理。
原来这位**也姓容啊。
郝聪连忙点头。
这一次,容珍没有再拒绝。
容珍一走,容临整个人神色就变了,他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直接拨通了酒店管理层的电话。
“把你们昨晚和今天顶层的监控全部调出来。”
站在被清空了的监控室里,总经理看着监控上跌跌撞撞被人拖走的女孩,整个人冷汗直流。
他们是奢品酒店,说实话,住他们家酒店的很多客人都玩得很花,这样的场景很常见,只是没想到,那个新来的侍者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把人塞到容先生的房间里去了!
容先生住的顶楼,他明明都吩咐了大家是禁区的!
“对不起容先生,我马上就开除他!”
“不,不仅是开除,我一会就送他去警察局!”
总经理一边90度鞠躬道歉,一边在心里问候招人HR的十八代祖宗。
妈的谁把那个收钱拖人的**招进来的!
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处处留痕,是想要害死他吗!
容先生能住他们酒店,是他们酒店的福气,这样的超级VVVVVIP动动手指就可以直接决定他们酒店的生死存亡,怎么会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如果不是因为下跪没用,他现在真恨不得给容临跪下十八个响磕头。
总经理稀疏的头顶已经快垂到地上,声音颤抖,“容先生,实在是对不起!这是我们酒店的失误,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定会给容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
容临没有说话。
他拷贝了一份视频作为证据,然后彻底删除了酒店的底版video。
总经理完全不敢拦他。
“西边套房昨天是谁开的?”
酒店住客的信息按理是不能透露的,但……
“是……是小陆先生,陆湛,就是陆氏建业陆志学的儿子。”
容临眯眼。
竟然是陆湛。
“实际入住人是谁?”
睡在西套房的男人明显是个下半身动物,在走廊里就忍不住和女人亲起来了,如果不是走错房间,容珍应该就会被这个人……
想到这里,容临身上寒气简直快要凝结成实质。
总经理战战兢兢恨不得趴到地上,“是……是星海的孙少爷……”
一个有名的**。
这简直是一场无比简陋的局。
容珍的小男友陆湛定了一间总统套房,容珍被下了药带到这个房间里,那位始作俑者最初的设计,应该是想要让陆湛看到容珍和那个姓孙的烂人不堪的样子。
只可惜事情发生了偏差,反而是他意外和容珍……
所以那个什么姓白的才早上又来酒店堵人。
拙劣的阴私把戏,对付旁人未必可以,对付容珍这种毫无心眼子的姑娘却完全够了。
容临眼眸中浮上一丝心疼和愤怒,那样的垃圾……就是她深爱的小男友?
他动用私人关系联系了警局的高层,很快,警察就来了。
侍者连辩解的时间都没有,头上就迅速被人蒙上了一个黑袋子,总经理跟在身后,不顾警察阻拦,疯狂用脚踹他,“你个天杀的龟孙子!你害死老子了!”
丢了容临这样的客户,他职业生涯算是到头了,说什么也要踹死一个垫背的!
*
国道上,汽车飞驰。
容珍坐在郝特助的车后默默垂泪。
郝特助:不知怎么,感觉挺慌的。
想安慰又不敢。
他偶尔在后视镜瞟一瞟,也不敢多看。
到底是个什么剧情走向啊。
早上老板脸都被她打红了,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看上去还有点卑微呢,但是现在容**也在哭……
两个容,到底谁欺负谁啊?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A市第五小学附近的艺术培训中心附近。
“容**你等等我。”
郝聪抢先从车里下来,大步跑往艺术楼对面的一家药店。
刚刚老板已经发来指令,让他买点药。
【买点女生用的药。】
【多买一些。】
他把各种口服避/孕药都抓了两盒,小跑回来,给容珍开车门,顺便把药袋子递给容珍。
“容先生吩咐的。”他道。
药店袋子不透明,容珍也没留意他买了什么,伸手接过袋子匆匆点头进去。
今天是星期三,白天基本没课,学生的课都在晚上,两个舞蹈老师也还没来,容珍开了培训室的门,把袋子随手扔在地上,钻进洗漱间,脱掉了身上的新衣服。
浴室里有一面半身镜,她可以清楚看到身上布满的各种痕迹。
热水冲下来的那一刻,眼泪也顺着一起流了下来。
她拿起浴球,疯狂在身上擦拭,擦得前胸后背全部通红,也无法掩盖那些痕迹。
更重要的是身下的异样,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残留在里面,很多。
昨晚,他看着温柔,嘴巴一直说快好了,实际人却……!
容珍一边哭一边清理自己,直到热气熏得皮肤都快要发皱,她才从浴室出来。
头发也没吹,就换了一身长袖长裤的练功服,抱腿坐在舞蹈室发呆。
快到中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容珍以为是哪个家长打来的,连忙调整嗓音,“喂?”
“……”
沉默片刻,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沉静的声音,“吃药了吗?”
是容临。
郝特助买的药袋子被容珍随手甩在舞蹈室地板上,她根本就没看,这会才从散开的袋口,瞥见“速效避孕药”几个字。
容珍才刚刚忍住的眼泪又冒出来了。
她把手机啪得一声放下,抓起一盒药,重重拆开铝板,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三颗,没就水,强行吞下。
“避孕药,一颗就起效,我吃了三颗,容叔叔请放心!”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容临愣了一下,两秒后,董事长办公室传来一声暴喝,“郝聪,你给我滚进来!”
外面的秘书团面面相觑,全部瞪向郝特助,用眼神谴责他——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把老板气成这样?!
郝聪左右环顾,神色茫然,救命,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我叫你买药,你买了什么?”容临在办公室咬牙切齿。
他做事向来从容,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郝聪:“您说的,女……女生的事后药。”
事后药,不就是那个药嘛。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药?
“我说的是……”只是那些话,又不适合在助理面前解释。
“滚!!!”
大约过了十分钟,容珍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码。
容珍没接。
电话不依不饶,持续震动,仿佛她不接,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