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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铮眸中划过一丝暗色,怔愣时姜云歌已经踏了上去。
随着皮肉烧焦的声音,一股灼心之痛从脚底蔓延开来。
看着高台处那道挺拔的身影,姜云歌想起从前她被灶火烫伤,萧远铮心疼的样子。
而现在,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姜云歌痛得额头直冒冷汗,跌跌撞撞走过三里路时双腿已经辨不出形状。
下一秒,晃动的人影中,姜云歌猛地栽倒在地!
再睁开眼时,姜云歌才发现大殿漆黑一片。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窗外婢女的声音却让她惊在原地。
“你听没听说,皇后娘娘怀孕了!”
姜云歌整个人像是被冰针刺穿动弹不得,议论的声音还在继续。
“若论起身份地位,皇后娘娘与陛下才是天作之合,里面那位可上不得台面。”
“可不是,从里面这位被抬回来到现在,陛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姜云歌静静地听着这些话,才发现心口已经痛到麻木。
养病的三天,萧远铮派人送来伤药,人却一次都没来。
姜云歌从宫女的议论中拼凑出萧远铮做的一切。
沈清然一句思念家乡,他便费尽心思在宫中种满了她家乡的一草一木。
沈清然想吃荔枝,他便派人从千余里的岭南采来新鲜荔枝。
沈清然身子酸软无力,他便亲自替人描眉簪花,做尽了恩爱夫妻应做的事。
姜云歌由起初的震惊到平静,心中泛起的波澜愈平。
第四天,宫门一打开,萧远铮便走了进来。
看着姜云歌脸上脂粉都遮不住的惨白,萧远铮语气放柔了些。
“云歌,这几日我政务繁忙,现在才有时间看你,我带你去御花园逛逛。”
姜云歌并没有戳破萧远铮的话,跟着他一路到了御花园。
清雅的兰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娇艳的牡丹。
就连那棵定情的梧桐树都被连根砍下。
闭上眼,曾经的那些欢笑与甜蜜似乎逐渐远去。
而姜云歌泛着酸涩的心竟然浮现出一丝平静。
怔愣时,沈清然的轻笑声从前方传来,几位贵妇正陪同在侧。
向萧远铮行完礼后,国公夫人张了张嘴。
“听说贵妃娘娘精通吹火之术,正巧我今日进宫带了杂耍班子,不知能不能大饱眼福!”
萧远铮眉头一皱,脸上隐隐有发怒的趋势,“谁告诉你这些的!”
沈清然却挡在国公夫人前,款款一笑。
“陛下,是臣妾和她们闲聊时说过的,自从臣妾有孕,便一直想看这种民间技艺。”
萧远铮的神色顿时柔和下来,“云歌,既如此,那你便表演一番。”
姜云歌无法拒绝,沉默地来到一众杂耍艺人间。
她沉默地拿起火棒,找准角度,吹起火来。
火光中,沈清然笑得得意。
“云歌妹妹表演得真不错,跟真的杂伎不相上下呢!”
姜云歌自然听懂了对方的嘲讽,想起曾经有人取笑她身份低微时萧远铮雷厉风行的样子。
“云歌,我们夫妻一体,我不会让任何人辱你嘲你!”
可现在萧远铮却放任她成为众人嘲讽的对象。
正想着,沈清然捂住肚子哭着惨叫起来:“啊......好痛......”
“陛下......云歌妹妹吹起火圈的火溅到臣妾身上了!”
萧远铮脸色骤变,猛然拔剑斩向火圈!
“啪——”
铁丝火圈应声而断,甩出的铁丝如利箭般划过姜云歌右脸。
她捂住眼睛,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疼痛欲裂。
朦胧的血色间,萧远铮头也不回抱着沈清然飞奔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