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杜雨桐青梅竹马,她是我黑暗童年唯一的光。筹备婚礼时,
她却总为学弟林远一次次放我鸽子。“他只是需要帮助。”她总这样说。
直到她为林远动用了我们的婚礼存款。“杜雨桐,你让我觉得又被抛弃了一次。
”我摘下戒指,“我们分手。”她以为我在赌气,可我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她疯了一样找我,憔悴地出现在新城市街头。“家睿,求你听我解释!”她哭求。
“你的道歉我听到了,”我看着她,“但信任碎了就是碎了。”1.我和杜雨桐一起长大。
我家那点破事,街坊邻居都知道。七岁生日那天,爸妈说出去买蛋糕,可是门一关,
再也没回来。我在空屋子里等了三天,饿得啃过墙皮,最后是邻居闻到馊味砸开门,
才把我从一堆垃圾里拖出来,送进了福利院。杜雨桐就是在那条巷子里长起来的。
她像棵野草,生命力强得吓人,也胆大包天。别人躲着我,嫌我阴郁,只有她敢凑过来,
脏兮兮的手递给我一颗化了的糖。“喂,新来的,给你吃。”她声音脆生生的。光,
大概就是从那颗糖开始的。十几年过去,我们竟然走到了要结婚这一步。试婚纱那天,
她穿着那件抹胸的鱼尾裙从试衣间走出来,灯光打在她身上,白得晃眼。她有点紧张,
手指揪着裙摆,眼睛亮晶晶地问我:“家睿,好看吗?”我喉咙有点哽,只会点头。
店员在旁边笑着说:“新娘子太美了,新郎官都看傻了。”她噗嗤笑出来,
跑过来踮脚亲了我脸颊一下。我搂住她的腰,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气。那一刻,
我觉得前半辈子那些糟心事都模糊了,只有她在我怀里,是实实在在的。我们去看新房,
她拉着我的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跑,叽叽喳喳地规划:“这里放我们的床!
窗边我要放个懒人沙发晒太阳!阳台种花!厨房…厨房我要学做饭!”她仰着脸看我,
笑容灿烂得毫无阴霾:“家睿,我们有家了!”我用力回握她的手。家,
这个字烫得我心口发疼,又带着一种淡淡的满足。她是我的药,
是我从那个发霉发臭的童年里爬出来后,唯一死死抓住的稻草。她就是我全部的安全感。
周末,我提前一周订好了那家很难约的星空餐厅,想给她个惊喜。周五晚上,我一边熨衬衫,
一边想象她看到时惊喜的样子。手机响了,是她的专属**。“家睿…”她声音有点急,
还有点喘,“对不起啊,今晚…今晚我不能去吃饭了。”手里的熨斗突然顿住了:“怎么了?
”“林远,就我那个研一的学弟,你还记得吧?他明天论文预答辩,刚在实验室彻底崩溃了,
数据全乱了,抱着电脑哭得不行…他导师在国外开会,现在谁也联系不上。
他父母都不在本地…”她语速飞快,“我实在不能不管他,得过去帮他捋一捋,
通宵也得弄出来啊,不然他毕不了业了!他太可怜了…”熨斗被我按在衬衫上,时间有点长,
一股糊味钻进鼻子的时候,我才猛地把它提起来。衬衫胸口,烫出了一个难看的印子。“哦。
”我把熨斗放到一边,“知道了。”“家睿?你生气啦?”她声音软下来,带着点撒娇,
“别生气嘛!我也好想去的!可是林远他一个人真的不行…我保证,下周!下周我们补上!
好不好?你最好了!理解一下嘛,嗯?”我胸口那股堵着的气,被她软绵绵地哄着。“嗯。
”我又应了一声,“你去吧。”“就知道我家家睿最通情达理啦!Mua!
”她对着手机亲了一下,急匆匆挂了电话。我低头看着衬衫上那个丑陋的烫痕,
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2.真正看到她和林远在一起,
是在一个月后我们公司和他们学院搞的联合技术交流会上。会场人很多,我端着杯水,
隔着攒动的人头,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站在靠窗的角落,正对着那个叫林远的学弟。
林远个子挺高,有点局促地低着头。杜雨桐微微踮着脚,一只手很自然地伸过去,
替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子。她的动作极其熟稔,带着一种亲昵的随意。林远垂着眼看她,
嘴角弯着,露出一种全然依赖的笑容。林远看着她的眼神,专注得容不下第三个人。“啪嗒。
”我手里的纸杯被我捏扁了。一股冰冷的东西,从脚底板窜了上来,直冲头顶。
眼前的画面突然扭曲。不是明亮的会场角落。是那扇油漆剥落的旧家门。门外,
是爸妈模糊的背影,越来越远,消失在巷子口,再也没有回来。是我蜷缩在门后,
耳朵贴着冰凉的门板,听着脚步声彻底消失,外面只剩下死寂。是我饿得发昏,趴在窗台上,
看着邻居来来往往,却没人发现屋里那个快饿死的孩子。是邻居大妈破门而入时,
看到角落里那个满身污秽的小怪物时,捂着嘴发出的那声惊叫。被遗忘。被抛弃。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传来。我的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会场里所有的喧闹都消失了,只剩下我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家睿?
”一个声音穿透那片窒息,我猛地回过神。杜雨桐不知何时看到了我,她快步朝我走过来,
林远有些茫然地跟在她身后半步。“你怎么在这儿?”她走到我面前,语气有点急,
“刚叫你几声都没听见!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看着她,看着她身后那个一脸无辜的林远。
刚才那种亲昵的画面还在我脑子里疯狂闪回,和童年门缝里消失的背影重叠在一起。
我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想笑一下,但失败了。发出的声音又干又涩:“看来他很需要你。
”说完,我甚至没看她的反应,转身就走。“沈家睿!”杜雨桐的声音追在身后,
带着被误解的恼怒,“你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隔天晚上,杜雨桐在电话里解释了很久。
她说林远家境不好,性格又内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导师也忙,她作为直系师姐,
多照顾一点是应该的。她说那天只是看他领子歪了顺手弄一下,根本没什么。
她说我小题大做,醋劲儿太大。“沈家睿,你就是想太多!”她最后下了结论,
语气无奈又有点不耐烦,“我和林远能有什么?纯粹是师姐弟!他那么可怜,帮帮他怎么了?
”我握着手机,沉默地听着。我没再说什么。解释和争论,在那种冰冷的窒息感面前,
都苍白无力。她不懂,她永远也不会懂,那个被她顺手整理衣领的动作,
在我眼里意味着什么。3.半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杜雨桐回来得很晚,脸色很不好。
她没像往常一样扑过来撒娇,而是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另一头。“家睿,”她终于开口,
“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嗯。”我合上手里的书。她深吸一口气,
语速很快:“是林远。他老家出事了。他爸在工地摔了,脊椎受伤,很严重,
可能…可能下半身瘫痪。家里顶梁柱倒了,他妈妈急得高血压犯了也住院了。
他老家在很偏的山区,医疗条件特别差,必须马上转到大医院手术,不然…不然人就完了。
”她顿了顿,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低下头:“前期手术费加上转院、护工什么的,缺口很大。
他刚研一,哪有钱?亲戚也都是穷亲戚,凑不出多少。他…他今天给我打电话,
哭得话都说不清了…真的,太惨了…”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所以呢?”我开口问道。
声音却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意外。“所以…”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我想…能不能…先动用一下我们那张卡里的钱?就是存着准备去北极看极光的那笔?
我知道那是我们很重要的蜜月旅行钱,但你看,林远家这是人命关天!他爸等着钱救命呢!
我们旅行可以往后推推,我保证,后面几个月我多接项目,一定把钱补回来!
真的只是暂时借用一下!”那张卡,是我们一起跑了好几家银行,办的联名卡,
一笔一笔往里存,梦想着在冰天雪地里看绚丽极光的卡。里面存的不止是钱,
是我们对未来的承诺和期待。现在,她要为了另一个人,把这个承诺轻易地撕开一个口子。
强装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那些被她一次次用“他只是需要帮助”、“他很可怜”轻轻带过的瞬间,
那些被她指责为“莫名其妙”、“小题大做”的委屈和不快,
还有那天会场角落里刺眼的一幕,全都涌了上来。“杜雨桐!”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
带着自己都陌生的颤抖,“你够了没有?”她被我吼得愣住了,错愕地抬头看我。“林远!
林远!又是林远!”我指着她,手指都在抖,“他论文崩溃你要去!他衣服歪了你要管!
现在他爸摔了,你要拿我们的婚钱去填?你心里除了这个需要你照顾的宝贝学弟,
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我们?”积压了太久的愤怒和委屈,
此时全都发泄了出来:“你明知道!**比谁都清楚我那点烂事!你明明知道我最怕什么!
最恨什么!就是被丢下!被放在别人的后面!”童年的黑暗记忆再次袭来。那扇紧闭的门,
邻居大妈惊骇的眼神,福利院冰冷的铁床,那些被推来推去、寄人篱下的日子。
那种深入骨髓的被抛弃感,在这一刻被她轻描淡写的“暂时借用”和“推迟旅行”,
再次点燃了。我死死盯着她:“你现在在干什么?杜雨桐?
**就是在做当年我爸妈对我做的事!为了别人,把我丢在一边!为了别人的需要,
我们的东西就可以随便牺牲!我在你这里,永远排在他后面!是不是?
”杜雨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显然也被我激烈的指控激怒了。4.她霍地站起来,
眼眶也红了,声音又急又冲:“沈家睿!你简直不可理喻!你小肚鸡肠也要有个限度!
这能一样吗?林远家那是人命关天!是救命钱!我们的旅行只是推迟几天!
你至于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吗?”她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我一直以为你是理解我的!理解我的性格,
理解我看不得别人受苦!我只是想帮帮一个走投无路的师弟!这跟抛弃你有什么关系?
你太敏感了!你简直把两件根本不同的事混为一谈!你就是在无理取闹!”“你太敏感了!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这两句话,精准无比地捅进了我最深的旧伤疤上!“敏感?
”……是啊,我就是敏感。被父母像丢垃圾一样丢下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敏感?
每一次被忽视,每一次被放在次要位置,都是在提醒我,我随时可能再次被抛弃。
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在她眼里,只是小题大做的敏感!
“不是一回事”……她轻飘飘地就否定了我的感受,否定了她的行为对我造成的伤害!
在她看来,她只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而我所有的痛苦,都是无理取闹!
最后一点支撑轰然倒塌。信任?理解?承诺?全是笑话。极致的愤怒和心寒,
让我的声音反而诡异地平静下来:“好。”我看着她委屈的脸,
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那你去帮他吧。”“我们分手。”说完,我没再看她一眼,
转身就进了卧室,反手锁上了门。门外死寂了几秒。然后,
爆发出她带着哭腔的尖叫:“沈家睿!你说什么?你疯了吗?就为了这点事?你开门!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拳头砸在门板上,砰砰作响。“开门!沈家睿!你是不是男人?
有本事你开门跟我吵!你拿分手威胁谁呢?”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一丝恐慌。
她一定以为我在说气话,以为我在用这种方式逼她妥协。她不懂。这次不一样。这一次,
不是威胁,不是试探。门板在她的捶打中震动。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一点点滑下去,
坐在地板上。门外是她失控的声音,门内是死一样的寂静。5.黑暗中,
七岁那年的记忆像冰冷的潮水,清晰地淹没了我。那天也是阴沉沉的,是我生日,七岁生日。
爸妈早上还笑眯眯的,妈妈给我煮了碗面,卧了个鸡蛋。爸爸揉着我的头发说:“乖仔,
在家好好写作业,爸爸妈妈出去给你买个大蛋糕回来!要带奶油花的那种!”我使劲点头,
心里高兴得像揣了个小兔子。奶油蛋糕!我偷偷在邻居小胖家窗户外头看见过,那么白,
那么香!他们出门时,爸爸还回头对我挥了挥手,妈妈笑着说了句什么。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趴在窗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我开始写作业,
写得很认真,想着蛋糕。一个字写错了,我小心地用橡皮擦掉,生怕弄脏了本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作业写完了,蛋糕还没来。我坐不住了,
又趴到窗台上。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隔壁王奶奶拎着菜篮子慢悠悠地走过。她没往我家看,
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天彻底黑了,爸妈还没回来。一种莫名的恐慌,
涌上了心头。我跑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踮起脚尖,
费劲地拧开老式门锁,又去转那冰冷的门把手。门开了条缝,但是外面黑洞洞的楼道,
像一张沉默的大嘴。冷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哆嗦,赶紧把门关上,重新锁好。背靠着门,
心跳得咚咚响。他们…是不是迷路了?还是买蛋糕的店太远了?我又饿又怕,不敢再开门。
屋子里没开灯,黑漆漆的。我摸索着走到厨房,踮着脚打开碗柜,里面空荡荡的,
只有几个粗瓷碗。我又拉开米缸,里面只剩下浅浅一层米,根本不够煮。
早上那碗面是家里最后一点吃的了。饿,胃里像有只手在使劲抓挠。
我蜷缩在厨房的水泥地上,抱着膝盖。耳朵拼命捕捉着外面任何一点声响:脚步声?说话声?
开门声?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天,
也许两天?我饿的头晕眼花,浑身发冷,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们不要我了。就像扔掉一个破玩具,一个没用的包袱。
因为我麻烦,因为我不够好,因为我…不值得被爱。那种感觉,不是伤心,是彻底的绝望。
是被整个世界遗忘在角落。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大概是昏睡过去了,
后来是被一阵猛烈的砸门声和刺鼻的恶臭惊醒的。“开门!里面有人吗?喂!沈家小子?
沈家睿?”是隔壁李婶的大嗓门。我动不了,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门外的砸门声更急了,伴随着几个邻居的议论。“几天没见人了!这味儿不对啊!
像什么东西馊了烂了!”“老沈两口子呢?也没见着啊?”“坏了坏了!快!快把门撞开!
”“砰!砰!砰!”终于,门被撞开了。刺眼的光线晃得我眼前一片白,几个人影冲了进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李婶的尖叫炸响在头顶。“造孽啊!这…这…”“孩子!
孩子还活着吗?”几双粗糙的手把我从角落里拖了出来。
混合着食物腐败和排泄物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我像个破布娃娃,软绵绵地任由他们摆布。
光线太刺眼,我眯着眼,只能看到几张模糊的脸在我头顶晃动。他们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怪物,一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肮脏的小怪物。“快!叫救护车!不…先报警!
孩子不行了!”“作孽啊!这当爹妈的…怎么能…”议论声嗡嗡地响着。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胃里空空如也,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只有一种感觉,无比清晰:我被彻底地遗弃了,
像垃圾一样。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被抬上担架。离开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屋子时,
我看到地上散落着我写作业的本子,那个写错的字,被橡皮擦得黑乎乎一团。后来,
是派出所冰冷的询问,是福利院陌生的铁床和消毒水味,
是辗转于不同亲戚家时那些或冷漠或嫌弃的眼神。6.那道伤疤,从未真正愈合过,
只是被时间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直到杜雨桐出现。她像一道蛮不讲理的光,
硬生生劈开我封闭的世界。是她,在别人嘲笑我沉默寡言时,
像只炸毛的小狮子跳出来怼回去。是她,在我生病发烧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出租屋里时,
逃课翻窗进来,笨手笨脚地给我煮姜汤,结果差点烧了厨房。是她,
在我拿到第一笔打工的微薄薪水时,拉着我去吃路边摊,庆祝我自力更生,
自己却偷偷把最大块的肉夹到我碗里。是她,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
蜷缩在我那个狭小的出租屋沙发上,抱着膝盖,听着窗外的炸雷,轻声问我:“沈家睿,
你…好像从来不说你家里的事?”那晚的雷声特别响,闪电一次次把屋子照得惨白。
我盯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积压了多年的阴暗,第一次冲破了那道记忆中的闸门。
我声音干涩,断断续续,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的门…空荡荡的碗柜…馊臭味…邻居惊骇的眼神…福利院的铁床…亲戚家的冷眼…说到最后,
喉咙哽住,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有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黑暗中,我感觉到她靠近了,
温热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原来我哭了,我自己都没发觉。然后,
一个带着暖意的身体靠了过来,手臂环抱住我。她把脸埋在我肩窝里,声音闷闷的,
带着一种近乎心疼的哽咽:“沈家睿…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抱得很紧,
像是要把我身上那些冰冷的过往都勒碎,“以后…以后不会了。我在这儿呢。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那声音很轻,
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沉沉地砸进我心里。那一刻,冰封了多年的心口,
似乎真的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微弱的光透了进来。我僵硬地抬起手,第一次,
主动地回抱住了她。“嗯。”我听到自己挤出一个沙哑的声音。信任,就是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