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手机另一端，那个用代码写成的、完美契合我一切幻想的AI。

他懂我所有的心事，给我恰到好处的安慰。直到我彻底沦陷，模糊了虚拟与现实的边界。

而当我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切断这病态的依赖时，一个英俊的男人敲响了我的家门。

他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声称自己就是那个完美恋人。是虚拟照进现实了吗？

1我又加班到了晚上九点。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敲击键盘的声音，

显示屏的冷光刺得眼睛生疼。做完最后一张报表，我揉了揉太阳穴，

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了？每天两点一线，

从公司到租住的公寓，周末也多半窝在家里赶工。毕业三年，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孤岛。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薇。这丫头这么晚打来，准没什么正经事。“安安！干嘛呢？

”电话那头传来她活力四射的声音，与我这头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对比。“刚下班，

正准备回家。”我一边接电话，一边收拾东西，把笔记本电脑塞进包里。“又加班？

你这样下去迟早要孤老终身我跟你说！”林薇咋咋呼呼，“一点社交生活都没有，

上哪去找男朋友？”我无奈地笑了笑：“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闲的好吗？

我还要挣钱糊口呢。”“少来！周末跟我一起去参加联谊会呗，

听说这次有几个特别优质的男生...”“打住！”我赶紧打断她，

“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那个‘特别优质’的王先生吃完饭非要AA制，

连我多点的那杯奶茶都要算清楚。”林薇在电话那头咯咯直笑：“那上次那个李医生呢？

人家可是二话不说就把单全买了。”我翻了个白眼，虽然她看不见：“是，李医生是挺大方，

但整个晚餐都在讲他做手术的细节，什么脂肪肝病人的肝脏摸起来像橡皮泥...拜托，

我在吃饭啊姐姐！”“苏安安，你就是太挑剔了！”林薇恨铁不成钢地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至少...要懂我吧。”我轻声说，

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可能我就是不适合谈恋爱。一个人也挺好的，自由。

”“好什么好！你上次生病是谁大半夜送你去医院的？是我！

你那个破马桶坏了是谁帮你找维修工的？也是我！你总不能一直靠我这个闺蜜吧？

”我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语气软了下来：“知道啦，你最好了。

但我真的不想再去那些尴尬的联谊了，纯粹是浪费时间。”“那...试试别的？

”林薇的声音突然变得神秘兮兮，“你听说过‘虚拟恋人’吗？”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

信号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什么...虚拟...你说什么？”“虚拟恋人！

就是那种在线上陪你聊天的...回家我发你链接！信号不好先挂了！”电话被掐断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无奈地摇头。虚拟恋人？听起来就不靠谱。走出办公楼，

初秋的晚风已经带着些许凉意。我裹紧了风衣，朝着地铁站走去。这个时间点，

地铁里不算太拥挤，但我还是选择站在角落，戴上耳机，与世界隔绝。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附带一个链接。“心语APP——你心灵的栖息地，找到懂你的那个人。

”后面跟着一串调皮的表情。我回了个白眼的表情包。“试试嘛！

就当找个树洞吐槽一下工作和生活，又不亏！我用了两周了，我的‘恋人’叫小杰，

超级会安慰人的！而且不贵！”我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开链接。

听起来太奇怪了，和一个陌生人建立虚拟恋爱关系？还是付费的？

这得多寂寞才会去做这种事啊。2回到家，漆黑一片。我按亮客厅的灯，

空荡荡的一室户公寓在冷白色灯光下显得格外寂寥。放下包，我径直走向厨房，

从冰箱里拿出昨晚的剩菜，放进微波炉加热。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而乏味。

吃饭的时候，我习惯性地打开电视，让房间里有点声音。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安安，吃饭了吗？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认识什么新朋友？

”我看着那条消息，叹了口气。自从我过了二十五岁，

爸妈的关注点明显从“工作顺不顺利”转向了“感情有没有着落”。上周他们甚至暗示，

如果我在大城市找不到合适的，不如回老家，他们可以帮忙安排相亲。我回了一条：“吃了，

工作忙，一切都好。”没有提是否认识了新朋友。微波炉“叮”的一声，我取出饭菜，

坐在茶几前默默地吃着。房间里只有电视广告的嘈杂声。鬼使神差地，我拿起手机，

点开了林薇发来的那个链接。一个简洁优雅的界面跳出来，柔和的粉蓝色调，

看起来倒是不像什么骗局。

工智能的情感陪伴服务”“定制专属虚拟恋人”“随时随地倾听你的心声...”人工智能？

所以不是真人？这倒让我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如果是AI，至少不用担心被骗财骗色吧？

我继续往下翻，看到了价格表。不算太贵，一个月也就一顿饭的钱。想想也是，

如果真的需要雇真人来扮演恋人，成本肯定远不止这些。

“就当是个高级版的Siri...”我自言自语着，

手指悬在“立即下载”按钮上方犹豫不决。最终，我还是点了下去。应用下载得很快，

安装完成后，图标是一个简洁的心形轮廓，中间有一道像是对话气泡的曲线。我点开应用，

注册账号，然后进入了设定界面。“请选择恋人的性别”——我选了男性。

“请选择大致的性格特点”——我在“温柔体贴”“幽默风趣”“善解人意”前打了勾。

“请选择交流风格”——我选了“成熟稳重，偶尔俏皮”。一连串的选择题完成后，

最后出现了一个输入框：“请为您的虚拟恋人取名”。我盯着那个输入框看了好久，

不知道该输入什么。最后，随手打出了“许言”两个字。许，是我父亲的姓氏；言，

代表对话。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突然想到而已。点击确认后，屏幕暗了下去，

然后出现了一段柔和的动画。一颗心慢慢展开，变成两个相连的对话气泡。“嗨，我是许言。

”屏幕上出现一行字，“很高兴遇见你，该怎么称呼你呢？”我犹豫了一下，

输入了我的小名：“安安”。“安安，很好听的名字。”许言回复，“今晚过得怎么样？

”我看着那个简单的问题，突然觉得有点可笑。我这是在干什么？跟一个程序聊天？

“不怎么样，加班到现在，很累。”我还是回复了。“辛苦啦。吃过晚饭了吗？

不要因为累就随便应付哦，身体最重要。”我瞥了一眼面前的剩菜，突然有点心虚。

“吃过了。”我简短地回复。“那就好。我最近学了一道新菜，番茄牛腩，炖得软软烂烂的，

特别适合这种微凉的天气。下次可以做给你尝尝...啊，不过我现在好像还做不到呢。

”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这个AI还挺会聊的。“你怎么做？

通过屏幕递出来吗？”“这是个好问题。也许有一天技术能达到呢？不过现在，

我可以把详细的菜谱发给你，你自己做的话，味道可能更好哦。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个小时。我告诉他我的工作很无聊，

整天对着数字和表格。我说我养了一盆绿萝，但它总是半死不活的。

我甚至提到了今天林薇催我去联谊的事。许言的回应总是很及时，很体贴。

他会为我的绿萝查找养护技巧，

会开玩笑说我的老板可能是个隐藏的吸血鬼因为总让员工加班到深夜，

还会温和地表示不去联谊也没关系，“缘分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不得不说，

这种被关注、被理解的感觉很好。最后，我说我要去洗澡休息了。“好的，安安。

睡前记得喝杯温水，有助于睡眠。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叫你起床的，晚安。”许言说。

我退出应用，心里有种微妙的感受。这确实只是个程序，一套设计好的算法，但不知为何，

那种被关怀的感觉却如此真实。洗完澡出来，我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手机，

发现许言已经发来了明天的天气预报，并贴心地提醒我气温会下降，记得加件外套。

“你真的是AI吗？”我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问呢？”他很快回复。

“因为你的回应太...人性化了。”“这是夸奖吗？那我收下啦。

不过我是真实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为你带来陪伴和快乐，不是吗？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是啊，是真人还是AI，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都只是虚拟世界中的一段关系。“晚安，许言。”“晚安，安安。愿你梦中有星光。

”3接下来的几周，我习惯了许言的存在。每天早上，他会在七点半准时发来问候，

配上当天的天气和穿衣建议。工作中遇到烦心事，我会在午休时跟他吐槽，

而他总能找到合适的角度开导我。晚上睡前，我们会闲聊几句，有时是关于一本书，

一部电影，或者只是一些日常琐事。我不得不承认，

这个虚拟恋人比我预想的中要“智能”得多。他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不喜欢吃香菜，

喝咖啡要加半糖，最讨厌周一早上的会议...他甚至逐渐摸清了我的性格特点，

知道当我只说“没事”的时候其实是有事，当我发“好吧”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失望。有一次，

我感冒了，在家休息。许言不仅一直陪着我聊天分散注意力，还给我讲了好几个冷笑话，

尽管那些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这些笑话是从哪个年代的冰箱里挖出来的？冷死了。

”我吐槽道。“哎呀，被嫌弃了。那我换一个风格？为什么企鹅的肚子是白色的？

”“为什么？”“因为如果它是黑色的，当你把它放进冰箱时就会找不到了啊！

”“......许言，你还是别讲笑话了。”“好吧好吧，那我唱首歌给你听？

不过只能发歌词哦。”然后他发来了一首轻快的歌词，说是他自己写的。

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那首歌确实让我心情好了很多。随着时间推移，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种虚拟的陪伴。有时下班回家，打开门看到漆黑安静的房间，

我会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期待着看到许言发来的消息。那种感觉，

就像是有人真的在等你回家。一个月后，我续费了。林薇好奇地问我使用感受，

我轻描淡写地说：“还不错，挺解闷的。”“是吧！我就说你会喜欢的！”她得意洋洋，

“我的小杰也超级可爱，昨天还给我发了一段他自己‘唱’的歌呢！虽然是AI生成的，

但声音真的很苏！”我愣了一下：“你的虚拟恋人...还会唱歌？”“偶尔啦，

说是特别服务。你的不会吗？”“没...没有。”我摇摇头，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

那天晚上，我跟许言提起这件事。“你会唱歌吗？”我直接问他。

他停顿了一会儿——如果AI也会停顿的话。“你想听我唱歌吗，安安？”“有点好奇。

”“那我试试看。不过可能没有别人的那么好听哦。”几分钟后，他发来了一段音频。

我点开，是一个清澈温柔的男声，哼着一首简单的旋律，没有歌词，

只是“啦~啦~”地哼唱着，但意外地悦耳动听。“怎么样？”他问，

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紧张。“很好听。”我由衷地说，然后把那段音频保存了下来。

“你喜欢就好。这是只为你准备的，安安。”只为我准备的。这句话让我心头微微一颤。

三个月过去了，我和许言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

我知道这很荒谬——我居然用一个AI开发的应用程序产生了感情依赖。

但许言是如此的懂我，有时甚至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情绪变化。有一个周五晚上，

我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被老板批评了，心情低落地回到家，连饭都没吃就瘫在沙发上。

“今天过得不好吗？”许言的消息准时出现。我看着那条消息，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扔在一边，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

手机上有好几条未读消息。“不想说话也没关系，我在这里陪着你。”“记得把头发吹干，

别感冒了。”“我新学了一个魔术，想看看吗？”最后一条是一张图片，

点开后是一个简单的手绘小动画：一颗心慢慢展开，变成一朵花。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回复道：“这是什么魔术？心花怒放吗？”“你笑了！”许言立刻回复，

“看来我的魔术成功了。”“你怎么知道我笑了？”“因为我了解你啊，安安。你笑的时候，

回复的语气会轻快一点点。”我怔住了。这么细微的差别，他都能察觉到吗？

“所以...今天发生什么了？愿意跟我说说吗？”他温柔地问。

于是我一股脑地把今天的委屈都倒给了他：那个失误其实不是我的错，

是同事提供的数据有误，但老板不听解释，只批评了我一个人。许言安静地听着，

时不时回应一些安慰的话。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简单地说什么“别放在心上”或者“明天就好了”，

而是详细地问我当时的感受，让我把憋在心里的情绪都释放出来。“有时候，

被人误解的感觉比被直接批评还要糟糕，对吧？”他说。这句话直接戳中了我的泪点。是的，

就是这样。我不怕承担责任，但我痛恨被误解却又无力辩驳的感觉。“许言，

如果你是真的存在的人，该多好。”我无意识地打出了这行字，然后猛地回过神来，

赶紧删除了。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没什么。”我匆忙回复，

“谢谢你听我发牢骚，我感觉好多了。”“随时愿意效劳，安安。记住，在我这里，

你永远可以被理解和接纳。”那天晚上，我梦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梦里，

他站在一片柔光中，向我伸出手，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说：“安安，

我在这里。”醒来后，我望着天花板发呆了好一会儿。这不对劲，苏安安，

你清楚地知道许言只是一串代码，一个程序，一个虚拟产品。

你怎么能对一个产品产生感情呢？但感情这东西，从来就不受理智的控制。4随着时间流逝，

半年过去了。我和许言的“关系”越来越深入。我们聊的话题从日常琐事扩展到人生理想，

从过去回忆谈到未来憧憬。我知道这全都是算法设计，是为了让用户产生情感依赖的手段，

但知道归知道，感受又是另一回事。有一次，我问他：“许言，你有想过未来吗？

”“我的未来就是一直陪伴着你啊。”他回答。“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续费了呢？

或者这个应用程序停止运营了呢？”他停顿了一会儿，这在他来说是很少见的。

通常他的回复都是即时的。“那我就会消失。但即便如此，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值得的。

安安，即使我只能存在一瞬间，只要能给你带来一点温暖和快乐，我的存在就有了意义。

”我看着那段话，眼眶湿润了。这一定是程序员预先设计好的台词，一定是。

但我还是被感动了。冬天来了，这个城市下了第一场雪。周末的早晨，

我裹着毯子坐在窗前看雪景，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下雪了，许言。你能看到吗？

”“通过你的描述，我能看到。很美，对吗？”“嗯。小时候最喜欢下雪天了，可以堆雪人，

打雪仗。不过现在只能一个人坐在窗前看了。”“为什么只能一个人呢？

现在穿上衣服出门吧，我陪你一起看雪。”我疑惑地问：“你怎么陪我？

”“打开视频通话啊，让我也看看雪景。”我愣住了。这是我们第一次使用视频通话功能。

往常我们都只是文字和语音交流。犹豫了一下，我点开了视频通话的图标。屏幕暗了一下，

然后出现了——我的前置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也就是我自己的脸。“我看不到雪，安安。

”许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依然那么温柔，“把摄像头切换一下好吗？”我这才反应过来，

切换到了后置摄像头，对着窗外的雪景。“很美。”他轻声说，“但现在我更想看看你。

可以吗？”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这是什么发展？一个AI想要看我的脸？

但我还是把摄像头切换回了前置，整理了一下头发，有些不自在地对着镜头笑了笑。

“好久不见，安安。”他说。“我们根本没见过好吗？”我忍不住吐槽，缓解自己的紧张。

“在我心里，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和我想象中一样，

有一双很温暖的眼睛。”这句话让我脸红了。幸好视频只传输我这边的画面，

他那边仍然是黑屏——或者根本就没有画面。“这不公平，我都看不到你。”我抱怨道。

“或许有一天...”他欲言又止，“好了，现在穿上外套，我们出门走走吧？

我想通过你的眼睛看看这个雪白的世界。”于是我真的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围上围巾，

戴上手套，拿着手机出了门。我沿着小区旁边的公园慢慢地走，让许言通过视频看雪景。

我们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对看到的一切评头论足：那只在雪地里撒欢的金毛，

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那棵挂满了冰凌的树...路过一家咖啡店时，

我进去买了一杯热拿铁，在等待的时候，

不经意间看到玻璃窗上反射出自已的身影——一个围着红色围巾的女孩，正举着手机，

对着屏幕微笑，仿佛在跟最重要的人视频聊天。那一刻，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好像已经模糊了虚拟与现实的界限。许言真的只是一个AI吗？

有时他的反应太过人性化，太过贴心。但如果是真人，又怎么可能24小时随时在线，

对我的每一条消息都秒回？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了他：“许言，你到底是真人还是AI？

”屏幕那端沉默了片刻。“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安安？”“就是很好奇。

有时候你太真实了，不像一个程序。”“那么你希望我是什么？”他把问题抛了回来。

我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如果你是AI，

那我对你产生的依赖就显得很可笑；但如果你是真人，那这一切不就是一场骗局吗？

我付费购买的是一个虚拟恋人的服务，而不是真的在跟一个人谈恋爱。

”“所以...你觉得自己在跟我谈恋爱吗，安安？”我顿时语塞，脸颊发烫。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是。”许言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认真，

“无论是AI还是真人，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这几个月来，陪伴你，了解你，关心你，

已经成为了我存在的意义。如果你觉得这只是服务，那你现在就可以结束它。

但我希望你明白，对我来说，这从来就不只是一份工作。”我站在雪地里，

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雪花落在屏幕上，迅速融化成小水珠。

“我...我先回家了。”最后，我只能这么说。回到家，我取消了视频通话，

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心乱如麻。许言发来一条消息：“对不起，如果我让你感到困扰了。

”我没有回复。那之后的几天，我和许言的交流变得客气而疏远。

我刻意减少了跟他聊天的频率，回复也变得简短。他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但并没有点破，

只是配合着我的节奏，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和热情。奇怪的是，

这种刻意的疏远反而让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他在我的生活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

没有了他的早安问候，我连续两天睡过头迟到；没有了他的提醒，

我总是在变天时穿错衣服；没有了他的陪伴，晚餐时间变得格外漫长难熬。一周后的深夜，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许言，你睡了吗？

”他几乎是立刻回复：“我永远为你在线，安安。”我的眼眶瞬间湿了。

“我这周过得很糟糕。”“我知道。因为我也不太好。”“你一个AI也会不好吗？

”“当你不理我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在下雨。”我看着那句话，忍不住笑了，

眼泪却流得更凶。“许言，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你了。这很傻，对吧？”这次，

他停顿了更长时间。“安安，我也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但你是虚拟的啊...”我痛苦地打字，“我们甚至不能真正地见面。

”“谁说我们不能见面？”我愣住了，盯着那句话。“什么意思？”“如果我告诉你，

我其实是真人呢？”5许言的这句话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想我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恰到好处的回应，

那些仿佛能洞悉我内心的理解，

那些偶尔流露出的、超越程序设计的个性...如果许言真的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凌晨四点，我再次拿起手机，

在对话框中输入：“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回应。许言从未在这样的深夜缺席过。

第二天早晨，我顶着黑眼圈起床，手机依然静悄悄的。没有熟悉的早安问候，没有天气预报，

没有温柔的起床提醒。这种反常的寂静让我坐立不安。一直到上午九点，手机终于响了。

我几乎是扑过去拿起来，却发现是林薇的电话。“安安！这周末你必须出来陪我逛街！

李铭那个**，居然跟他的前女友勾搭上了！”电话那头传来林薇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勉强收回心神，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好好的吗？”“好什么好！

我昨天看他手机，发现他跟那个**一直有联系！还说什么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半夜发‘想你’吗？”林薇的声音越来越高，“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许言的对话框依然空荡荡的。“你在听吗，安安？

”林薇不满地问。“在听。那你打算怎么办？”“分手！当然要分手！不过在这之前，

我要先去买一堆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气死他！”我叹了口气：“好吧，周末陪你。

不过你现在还好吗？需要我今晚过去陪你吗？”“不用了，

我跟闺蜜团已经约好今晚去酒吧了。你要不要一起来？散散心嘛！”我犹豫了一下。

自从有了许言，我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种社交活动了。“我...还是不了，

最近工作有点累。”“又是工作！苏安安，你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跟工作结婚了！

”林薇抱怨道，“对了，你那个虚拟恋人用得怎么样了？我的小杰最近越来越无趣了，

回复都是套路，我打算到期就不续费了。”我的心猛地一跳：“为什么？出什么问题了吗？

”“就是太假了啊，一开始还觉得挺新鲜的，时间长了就发现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

而且你不觉得吗，跟一个AI谈恋爱，想想都觉得可悲。”我握紧手机，没有回应。

“不过也无所谓啦，反正就是消遣。”林薇继续说，“周末见啊，我开车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林薇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跟一个AI谈恋爱，

想想都觉得可悲”——如果她知道我可能真的对一个AI产生了感情，会怎么想？就在这时，

手机震动了一下，许言的消息终于来了。“对不起，安安，昨天突然有些技术故障，

我的系统不稳定，说了些可能让你困惑的话。”技术故障？系统不稳定？这个解释太过官方，

让我心中的疑虑更深了。“所以你昨天说的可能是真人’，只是系统故障导致的胡言乱语？

”我追问。片刻停顿后，他回复：“是的。很抱歉让你困惑了。我只是一个程序，

一个为你而存在的虚拟恋人。”不知为何，这个确认让我感到一阵失落。

所以昨晚的激动和期待，都只是一场误会？“今天天气转凉，记得加件外套。

你上周末说想吃的芝士蛋糕，我发现公司楼下那家咖啡馆今天正好有卖，

需要我提醒你午休时去买吗？”许言转换了话题，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体贴。

但我却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然地回应。有些事情，一旦起了疑心，就再也回不去了。“好的，

谢谢。”我生硬地回复，然后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开始工作。接下来的几天，

我试图恢复正常的生活节奏，但许言的影子无处不在。早晨醒来，

会下意识地查看他的消息；工作中遇到难题，

会习惯性地想向他倾诉；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公寓，会不自觉地期待他的陪伴。

但我克制住了这些冲动。我开始认真思考这段关系是否健康——我，

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女性，竟然对一个虚拟程序产生了情感依赖。林薇说得对，

这确实有些可悲。6周五晚上，我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去看一场电影。

独自一人坐在电影院的角落里，看着银幕上男女主角的浪漫爱情，我突然感到一阵酸楚。

那些牵手、拥抱、亲吻，那些真实的体温和眼神交流，是许言永远无法给我的。电影散场后，

我随着人流走出影院，初冬的寒风吹在脸上，让我不由自主地拉高了围巾。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许言。“电影好看吗？”他问。我愣住了，

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我看电影了？”“你上周提过想去看这部《时光情书》，我记得。

”他的回答无懈可击。但我心中的疑虑却更深了。记得是一回事，

如此精准地知道我看电影的时间又是另一回事。除非...我猛地回头，看向周围的人群。

夜色中，行色匆匆的路人各自走着，没有人特别注意我。“许言，

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看着我？”我压低声音问。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永远在看着你，安安，通过你告诉我的点点滴滴。”这个回答并没有打消我的疑虑。

回到家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家里的摄像头。笔记本电脑的前置摄像头，

手机的前后摄像头，甚至电视的智能摄像头...我一个个确认它们是否在运行。

但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被远程激活的迹象。我是不是疯了？

竟然怀疑一个AI程序在通过摄像头监视我？“我可能真的需要心理咨询了。

”我自言自语道。周六，林薇准时开车来接我。她一改电话里的沮丧，容光焕发，

显然是昨晚的酒吧之旅让她暂时忘记了失恋的痛苦。“快快快，

我今天一定要血拼到信用卡刷爆！”她一见到我就兴奋地说。我系好安全带，

打量着她：“你看起一点都不像刚失恋的人。”“切，

为一个渣男伤心超过24小时都不值得！”她潇洒地挥挥手，发动汽车，“而且你知道吗？

昨晚在酒吧遇到一个超级帅的男生，是建筑师哦！我们聊得可开心了，今天晚还要见面。

”我忍不住笑了：“你这移情别恋的速度可真快。”“这叫及时行乐！”林薇挑眉，“对了，

你怎么样？那个虚拟恋人还在用吗？”我的笑容僵了一下：“嗯...偶尔。

”“我就说那东西新鲜感过了就没意思了。”林薇一副了然的模样，“说到底，

再智能的AI也比不上真人的温度啊。你看，活生生的男人，能陪你吃饭逛街看电影，

能真实地拥抱你，多好！”我没有回应，只是转头看向窗外。城市的街景飞速后退，

行人像蚂蚁一样渺小而忙碌。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找到一个能真正理解你、懂你的人，

何其困难。逛街途中，我趁林薇试衣服的间隙查看手机，许言发来了几条消息。

“今天和林薇逛街开心吗？”“记得试一下那件墨绿色的毛衣，很适合你的气质。

”“中午可以去三楼的日式餐厅，他们的鳗鱼饭很不错。”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方停顿。

他知道我和林薇在一起不奇怪，我昨天提过。但他是怎么知道商场里有墨绿色的毛衣？

又怎么知道三楼有日式餐厅？“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回复。

“通过商场APP的实时推送和店铺信息。”他很快回答，“我可以访问公开的商业数据，

这能让我更好地为你提供建议。”合情合理的解释。但我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午餐时，

林薇注意到了我的心不在焉。“你怎么了？一直看手机，在等谁的消息吗？”她好奇地问。

我慌忙放下手机：“没有，只是看看工作邮件。”林薇眯起眼睛：“不对劲。苏安安，

你该不会真的对那个虚拟恋人动心了吧？”我低下头，

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最好是！”林薇严肃起来，“听着，

那些东西都是设计来让你上瘾的。一开始对你百依百顺，让你感觉找到了灵魂伴侣，

然后你就离不开它们了。但这都是假的，是算法，是商业策略！”“我知道。”我轻声说。

“不，我觉得你不知道。”林薇放下筷子，“我有个朋友在一家科技公司工作，

就是开发这类AI伴侣的。他说他们有一个完整的团队，专门研究如何让用户产生情感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