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撞来的“惊喜”苏晚晚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就是在那个阳光明媚得有些过分的周五下午,为了赶去客户公司送最终版设计稿,
脑子一热抄了近路,骑着她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二手小电驴,
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小巷口。然后,“哐当——”一声不算特别响亮但绝对扎实的闷响,
伴随着小电驴倒地时零件哀鸣的稀里哗啦声,苏晚晚自己也因为惯性向前扑去。
膝盖和手肘在粗糙的柏油路上摩擦而过,**辣的疼瞬间传来。完了。
这是她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清晰而绝望。她龇牙咧嘴地抬起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轿车光可鉴人的黑色车身上,那道不算长但异常刺眼的划痕,
以及车尾那个带着一对小翅膀的“B”字车标。宾利!她眼前一黑,感觉不只是膝盖和手肘,
连带着心口也开始剧烈地抽痛起来。完了,这下真的完了。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看起来一丝不苟的司机快步下来,眉头紧锁,
先是谨慎地检查了一下车尾那道划痕,然后才看向跌坐在地上的苏晚晚。“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的全责!我没看清楚路!我赶时间,我……”苏晚晚忍着痛,慌忙从地上爬起来,
连声道歉,声音因为疼痛和惊吓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颤抖。她一个刚毕业没多久,
还在实习期、囊中羞涩的小社畜,拿什么赔这动辄可能上万甚至更多的维修费?
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呢!司机正要说什么,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苏晚晚下意识地望过去,
对上了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车窗后的男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
穿着剪裁精致的深灰色西装,侧脸线条冷峻利落,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和压迫气场。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现场——倒在地上的破旧小电驴,散落一地的设计稿,
以及狼狈不堪、手肘和膝盖都渗着血珠的苏晚晚。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平静无波,
让苏晚晚心里更是一凉,几乎预见了自己未来吃土还债的悲惨命运。“霍总。
”司机恭敬地转向后座。
被称作霍总的男人目光在苏晚晚擦伤流血的手肘和膝盖上停留了一瞬,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低沉悦耳,却没什么起伏:“人怎么样?”苏晚晚一愣,
连忙摆手,动作大得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我没事我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
真的!那个……您的车……”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道在她看来如同巨额罚单的划痕,
心在滴血。男人推开车门,长腿迈出,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一股更强的无形压迫感。
他走近几步,垂眸看了看那道划痕,
又看了看苏晚晚那辆躺在地上、轮子还在徒劳空转的小电驴,
以及她强忍疼痛、眼圈微红、脸上还沾了点灰尘却还在努力道歉的样子。“能走吗?”他问,
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能能能!”苏晚晚赶紧点头,试图证明自己没事,
往前迈了一步,却再次牵动了膝盖的伤,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回去。霍屿深收回目光,
对司机吩咐:“处理一下。送她去医院。”“啊?不用不用!我真没事!
去社区诊所包扎一下就行……”苏晚晚急了,去大医院的费用加上修车的费用,
她怕自己接下来一年都要啃馒头就咸菜了。霍屿深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
已经重新坐回了车里,只留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检查清楚。修车单据给她一份。
”司机显然对处理这类事情很有经验,很快联系了保险公司,
又帮苏晚晚把摔得有点变形的小电驴扶起来推到路边锁好,
还细心地帮她捡起了散落的设计稿,轻轻拂去灰尘。“**,请上车吧,
我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司机拉开后座另一侧的车门。苏晚晚看着那奢华的内饰,
光洁的真皮座椅,再看看自己一身灰尘还带着血迹的样子,犹豫着不敢上去,
感觉自己会玷污了这片洁净。“霍总吩咐了,请您别让我为难。”司机语气温和,
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最终,苏晚晚还是硬着头皮,几乎是踮着脚尖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很宽敞,冷气开得足,
但身边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他自身带来的淡淡威压,让她浑身不自在,
下意识地缩在靠近车窗的角落,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霍屿深,他正拿着平板电脑在看文件,屏幕的光映在他冷硬的侧脸上,
神情专注,完全当她不存在。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车内一片寂静,
只有空调细微的风声和他偶尔滑动屏幕的声音。苏晚晚紧张地攥着自己沾了灰尘的衣角,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决这笔突如其来的巨额债务。
到了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司机陪着苏晚晚挂号、清理伤口、拍片。整个过程高效而迅速。
好在检查结果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医生给她仔细消毒、上药、包扎好,
开了一些外用药和防止感染的口服药。整个过程,霍屿深没有跟来,但司机处理得井井有条,
态度也一直很客气,这让苏晚晚更加愧疚不安。从医院出来,
司机将一张质感极好的黑色名片和一份修车单据的复印件递给苏晚晚:“苏**,
这是霍总的名片,上面有联系方式。这是初步的维修估价单,
后续如果有其他费用会再通知您。霍总说,赔偿的事情,等您伤好了再联系。
”苏晚晚接过名片,上面只有烫金的“霍屿深”三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简洁而极具分量。
她看了一眼维修单上的数字,眼皮狠狠一跳——五万八!
她感觉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直跳。“好……好的,谢谢您。
”她声音干涩地道谢,看着那辆黑色的宾利载着那位冰山霍总绝尘而去,心里一片灰暗,
欲哭无泪。这真是……飞来横祸,不,是她自己撞上去的横祸!
第2章债主成了甲方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苏晚晚都在一种焦虑、肉疼和小心翼翼养护伤口的情绪中度过。五万八,
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她算了算自己所有的存款,
加上这个月即将到手的微薄实习工资,也远远不够。她想过给霍屿深打电话求情,
看能不能分期付款,或者看在她是无心之失且态度良好的份上减少一点,但每次拿起手机,
看着那串号码,又颓然放下,实在鼓不起勇气。那张黑色名片被她放在床头柜上,每天看着,
感觉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口。她甚至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要多接几个私活,
或者晚上去便利店**。就在她纠结得快要把自己头发薅秃的时候,
团旗下新开业的一家高端精品酒店“云境”做**的品牌宣传册和一系列线上线下推广海报。
公司上下如临大敌,老板更是亲自带队,迅速组建了项目小组。而苏晚晚,
作为设计部的新人,因为之前提交的一个关于城市与自然融合的创意方案偶然被总监看到,
觉得有点灵气,契合“云境”酒店的主题,也被塞进了小组里,
主要负责一些辅助设计和沟通协调的杂活。第一次项目筹备会,
当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走进会议室时,
正低头整理资料的苏晚晚感觉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中。为首的那个男人,身形挺拔,
穿着熨帖的深灰色高定西装,面容冷峻,目光锐利,
不是那个让她夜不能寐的“债主”霍屿深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就是霍氏集团的那个“霍总”?!老板已经满脸堆笑,
带着几分谄媚地迎了上去:“霍总,您好您好!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没想到您亲自过来了。
”霍屿深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地扫过会议室里的众人,
在接触到角落里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椅子里面去的熟悉身影时,
似乎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眼神没有任何变化,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仿佛从未见过她,径直走向主位。苏晚晚的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直跳,
几乎要撞出胸腔。完了完了完了!债主变成甲方爸爸了!还是最顶头的那种!
这工作还能做吗?他会不会因为那五万八故意刁难我们公司?
然后老板就会发现是我得罪了甲方,然后把我开除……那岂不是工作和债务都完了?
整个会议,苏晚晚都心神不宁,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头看主位上的那个男人。
只能听到他低沉冷静、条理清晰的声音在阐述项目要求,言简意赅,
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压迫感十足。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在热锅上烤的蚂蚁,
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会议结束后,老板陪着霍屿深一行人离开会议室。苏晚晚刚松了一口气,
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正准备溜回工位消化这巨大的“惊喜”,却被总监叫住。“晚晚,
你过来一下。”苏晚晚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总监把她带到老板办公室门口,
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不解:“晚晚,你小子可以啊!霍总刚才特意问起你,
点名要你参与核心设计部分,并且以后由你负责和我们这边的直接沟通。好好干,
这是个天大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苏晚晚:“!!!”什么机会?是催债的机会吗?!
还是他想到什么新的“折磨”她的方式?她欲哭无泪,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
霍屿深正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又带着天然的疏离感。
老板在一旁陪着笑脸,亲自斟茶。“霍总,这就是苏晚晚,我们公司很有潜力的新人设计师,
之前您看到的那个方案雏形就是她的创意。”老板热情地介绍道。霍屿深抬眸,看向她,
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苏**,又见面了。”老板一愣,
惊讶地看看霍屿深,又看看脸色发白的苏晚晚,试探地问:“霍总,你们……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霍屿深淡淡带过,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随即自然地切入正题,
“苏**对‘云境’项目的初步构思,我看过,有点意思。希望后续沟通顺利。”他说的,
是之前被她总监看中的那个方案?他居然看过?还记住了她的名字?苏晚晚有点懵,
只能讷讷地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好的,霍总,我一定努力。”霍屿深站起身,准备离开,
经过苏晚晚身边时,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手肘的伤,好了?”苏晚晚猛地抬头,
对上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回答:“好……好了,
谢谢霍总关心。”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苏晚晚站在原地,手里捏着自己的衣角,心里五味杂陈,乱成一团麻。
他……还记得她受伤?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先关心一下,
然后好让她努力工作抵债?还是……她不敢再往下想。
第3章冰山之下的细微暖流项目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苏晚晚被赶鸭子上架,
投入了高强度的工作中。让她意外的是,霍屿深虽然要求严苛,近乎吹毛求疵,
对细节把控到极致,但从未在工作和沟通中提及任何关于撞车赔偿的事情,
仿佛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他对她的设计提案,也是纯粹从专业角度出发,犀利地点出问题,
逻辑清晰,要求明确,偶尔也会在她提出某个真正亮眼、契合主题的创意时,
给予极其简洁的肯定,比如一个“尚可”或者“这个思路可以深入”。
这让她稍稍安心了一些,也逐渐暂时忘记了债务的烦恼,
全身心地投入到“云境”项目的创作中,试图用作品证明自己。只是,
这位甲方爸爸实在有点难搞,而且精力旺盛得不像凡人。比如,
她熬夜加班、反复修改做出的初版设计稿,发到他指定的工作邮箱后,
第二天一早就能收到他凌晨三点左右回复的详尽修改意见邮件,条理清晰,一针见血,
直指要害,让她连一丝侥幸心理都无法存在。比如,每次去霍氏集团开会,
面对他和他手下那群同样精英范十足的团队,她总是压力山大。
而他总能精准地抓住她PPT里试图模糊处理或者自以为能蒙混过关的细节,
用最平静的语气提出最尖锐的问题,让她在冷汗涔涔中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再比如,
他似乎是个不需要休息的工作机器。连带着她这个负责直接沟通的小兵,
也经常在清晨、深夜甚至周末,接到他通过工作微信发来的消息,
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关于项目的思考和调整建议。不过,让她稍微松了口气的是,
他发消息的时间虽然不分早晚,却从未在她明显下班后的时间段,
打过电话进行“突然袭击”。有一些细微的、几乎不易察觉的插曲,悄悄发生着。有一次,
她因为连续加班赶稿,实在太累,不小心在工位上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身上披了一件陌生的男士西装外套,面料柔软考究,
带着她熟悉的、清冽而沉稳的雪松味。而同组的同事小声告诉她,下午霍总来过一趟,
看了看进度,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苏晚晚拿着那件价格显然不菲的外套,不知所措,
像捧着一个烫手山芋,最后还是拜托总监帮忙还了回去。还有一次,
她因为赶一个紧急修改方案,错过了晚饭,
在会议室里向前来听取进度的霍屿深及其团队做汇报时,低血糖犯了,脸色发白,
额头冒虚汗,声音都有些发飘。霍屿深正在凝神听她讲解,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抬手示意会议暂停十分钟。他侧头对身边的助理低声吩咐了几句。
很快,助理就送来了一杯温热的、甜度适中的牛奶和一份看起来就很精致的抹茶慕斯蛋糕。
他没有问她怎么了,也没有多说一句关心的话,只是在会议重新开始后,
他听取汇报的语速似乎有意放慢了一些,给她留下了更多的喘息时间。
这些细微的、沉默的、几乎不着痕迹的举动,像一颗颗小石子,
投入苏晚晚原本因为债务和高压工作而紧绷的心湖,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这个男人,
好像……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冰冷不近人情?或者,这只是他作为上位者,
对“所有物”(目前她属于项目资产)的一种习惯性维护?
第4章乌龙与“特殊待遇”这天,苏晚晚和总监一起去霍氏集团做中期汇报。
这次准备充分,方案也赢得了霍氏团队的一致好评,连霍屿深也难得地点了头,
认可了目前的进展方向。会议结束后,苏晚晚感觉轻松了不少,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
出来时,在安静的走廊上,无意中听到两个霍氏的女员工站在茶水间门口低声八卦。
“看到没?刚才那个就是跟‘云境’项目的小设计师,叫苏晚晚。
”“长得挺清秀漂亮的嘛,气质也不错,怪不得能拿下我们这个项目。
”“听说她挺有手段的,好像跟霍总……”“真的假的?霍总不是一向公私分明,
不近女色吗?多少名媛千金想靠近都没戏。”“谁知道呢,反正我听说,
霍总特意吩咐过秘书室和项目部,对她‘多加关照’。”“多加关照”四个字,
被她们用一种意味深长、充满揣测的语气说出来,显得格外刺耳。
苏晚晚的脚步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嗡”的一声冲到了脸上,是羞愤,
也是难以言喻的委屈。原来,那些她曾暗自猜测、甚至偶尔心生一丝暖意的细微“照顾”,
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特殊待遇”?是因为那场车祸让他觉得她可怜?
还是真的认为她……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心里堵得难受,
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连总监拍着她肩膀夸她这次表现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