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开得很成功。
或者说,客户答谢会。
背景音乐换成了激昂的交响乐。
大屏幕上滚动着傅氏集团上半年的辉煌业绩。
我简单讲了几句,然后就是助理和各部门总监的汇报。
台下的宾客们,一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后来发现我是来真的,也都进入了状态。
尤其是听到几个利好的新项目后,气氛比婚宴还热烈。
商人的本质就是逐利。
八卦哪有赚钱重要。
敬酒的时候,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承舟,你长大了。”
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甚至有点欣慰。
我妈也拉着我的手,眼圈还是红的。
“委屈你了,孩子。”
我摇摇头。
“不委屈。及时发现一个骗子,是好事。”
这场闹剧,反而让我爸妈对我刮目相看。
他们一直觉得我年轻,性子冷,不懂人情世故,怕我压不住傅氏这艘大船。
今天,我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们。
我压得住。
而且压得很稳。
宴会进行到一半,许建功和刘美兰找了过来。
两个人一路点头哈腰,穿过人群,走到我们主桌。
脸上带着谄媚又恐慌的笑。
“亲家公,亲家母,承舟……”
刘美兰一开口,声音都是抖的。
我妈把脸转到一边,不想看他们。
我爸端着酒杯,面无表情。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有事?”
我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许建功搓着手,一脸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承舟啊,这事……这事是幼安不懂事!她一时糊涂!我们已经骂过她了,等我们把她抓回来,一定让她给你负荆请罪!”
刘美兰也赶紧附和。
“是啊是啊!都怪我们没教好!那个蒋凡,就是个畜生!是他勾引我们家幼安的!承舟你放心,我们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好像许幼安是个三岁小孩,被人用一颗糖就骗走了。
我看着他们。
觉得有点恶心。
我说:“交代就不用了。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刘美兰急了,声音都尖锐起来。
“怎么能没关系呢!你们都要结婚了啊!承舟,你那么喜欢我们家幼安,你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说着,就要来拉我的胳膊。
我往后一靠,躲开了。
我助理小陈立刻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我前面。
“许太太,请自重。”
我看着刘美兰那张因为焦虑而扭曲的脸。
“喜欢?”
我笑了笑。
“我喜欢的是一个叫许幼安的幻影。一个单纯、善良、不图钱财的女孩。”
“但今天我发现,那个人不存在。所以,我不喜欢了。”
我的话很直接,也很残忍。
直接撕碎了他们最后的幻想。
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以为我爱许幼安爱得无法自拔。
没了这份“爱”,他们在我这里就一文不值。
许建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傅承舟!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幼安跟你这么多年……”
“多少年?”
我打断他。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三年。”
“这三年,你们家从她身上拿了多少好处,需要我帮你算算吗?”
我看向小陈。
小陈立刻递上一台平板电脑。
我点开一个文件,推到许建功面前。
“你儿子,也就是许幼安的弟弟,许子豪。在英国留学的学费、生活费,全是我出的。三年,一共七百二十万。”
“你太太,刘美兰女士。上个月在恒隆广场买的爱马仕,还有那套翡翠首饰,三百六十万,刷的是我的副卡。”
“还有你,许建功先生。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公司,去年有两笔周转资金,一笔五百万,一笔八百万,是我通过第三方账户打给你的。不然你早就破产了。”
我每说一条,许建功和刘美兰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两个人嘴唇都在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账,我一直没跟他们算。
是给许幼安留面子。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我把平板收回来。
“这些,加起来,两千三百八十万。就当是我这三年,买断和许幼安感情的费用。”
“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哦,对了。”
我补充道。
“那两笔借款,下周一之前,麻烦连本带息还回来。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许建功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差点瘫倒在地。
“傅承舟……你……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我看着他,眼神很冷。
“许先生,你女儿跟别的男人跑了,毁了我的婚礼,让傅家成了全城的笑柄。”
“现在,你跟我谈一家人?”
“你不觉得,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很脏吗?”
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在他们心口。
刘美兰终于绷不住了。
她看着我,眼里没有了哀求,全是怨毒。
“傅承舟!你好狠的心!幼安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我没理她。
对小陈说:
“叫保安吧。”
小陈点点头,拿起了对讲机。
很快,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走了过来。
“傅总。”
“把这两位请出去。”
我说。
“以后,我们公司以及我名下所有物业,都不欢迎他们。”
许建功和刘美兰被保安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他们还在破口大骂。
骂我无情无义,骂我过河拆桥。
引得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跟这种人计较,只会拉低我的档次。
你们以为这就算完了吗?
不。
这才只是个开始。
你们从我这里拿走的,我会让你们,加倍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