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饼干味的邂逅高中时我每天给校草抽屉里塞零食，坚持了整整两年。

他始终不知道是谁干的。直到大学报道那天，

他站在新生接待处眯着眼睛拽住我衣角：「同学，

你身上的饼干味…和我高中收到的匿名礼物一模一样。」九月的阳光，

依旧带着点夏日尾声的嚣张，明晃晃地炙烤着C大新生报到处的广场。

林溪拖着个几乎有她半人高的行李箱，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黏在颊边，痒痒的。

她眯着眼，在一排排挂着各学院标识的遮阳棚间艰难搜寻“文学院”的牌子，

心里第一百零八次吐槽这学校的占地面积——早知道就该把那双轮滑鞋塞进行李箱。

2校草的意外发现空气里弥漫着青春躁动的气息，喧嚣的人声，

行李箱轮子滚过地面的咕噜声，还有远处广播站试音不成调的歌声，混杂成一片。

就在这团混沌中，一个身影，像一道精准劈开喧嚣的利刃，骤然撞入了她的视野。不远处，

“经济学院”的蓝色遮阳棚下，那人随意地倚着桌沿，正低头跟旁边的同学说着什么。

简单的白色T恤，衬得他脖颈的线条干净利落，微微侧过的下颌角勾勒出清晰的弧度。

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淡的阴影。沈倦。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紧，然后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周遭所有的嘈杂在瞬间潮水般退去，世界寂静得只剩下那道身影，

和她胸腔里那头不争气快要撞死的小鹿。高中三年，

尤其是最后那兵荒马乱、暗无天日的两年，这道身影几乎成了她枯燥生活里唯一的光源，

或者说，是她偷偷分泌多巴胺的秘密开关。谁能想到，

那个在高中时代就被无数女生默默仰望、抽屉里情书零食收到手软的校草沈倦，

会和她——一个扔进人堆里三秒找不着的普通女生林溪，考上同一所大学？缘分？

林溪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不，这大概率是她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在填报志愿时鬼使神差地作祟，让她把C大填成了第一志愿，并且赌赢了。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缩起脖子，把自己藏进人群里。视线慌乱地左右扫视，

寻找能让她立刻遁走的路线。脚步刚往斜后方挪了半寸，

手腕却猝不及防地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拉住。“同学。”清冽的，

带着点微哑的嗓音，像浸了冰块的柠檬水，在她头顶响起。林溪浑身一僵，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慢吞吞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深褐色的眼眸里。

沈倦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面前，微微垂着眼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他手指修长，此刻正松松地圈着她的手腕，

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烫得她心尖发颤。“文学院的？

”他目光扫过她手里捏着的、已经被汗水洇湿一角的录取通知书，语气平淡。

林溪大脑一片空白，只会愣愣地点头，像个被掐住脖子的小鸡仔。

沈倦的视线却并未在她的通知书上停留太久，反而微微向前倾身，靠近了她一些。

一个极其细微的嗅闻动作。林溪甚至能看清他额前垂下的几缕黑发，

和他挺直鼻梁上那颗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痣。然后，他抬眸，那双漂亮的眼睛眯了眯，

里面闪烁的光芒让林溪的心脏直接跳到了嗓子眼。他拽着她衣角的手没松，反而稍稍用力，

将她往他那边又带近了一点点，声音压低，带着某种确认般的笃定，

混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响在她耳边：“同学，先别急着走。

你身上的饼干味……”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品味，

又像是在欣赏她瞬间煞白（或者说爆红？）的脸色。“……和我高中收到的匿名礼物，

一模一样。”“轰——！”林溪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被这句话掀飞了。饼干味？！

她今天早上起来晚了，匆匆忙忙的，

确实在收拾行李间隙啃了两块自己烤的蔓越莓黄油饼干当早餐，

还是用光了冰箱里最后那点香草荚的豪华版本……可这都能闻出来？！他是狗鼻子吗？！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怎么会把饼干味和他高中收到的那些匿名零食联系起来？！

那些零食，她塞了整整两年，风雨无阻，品种繁多，他怎么可能单单对饼干味记得这么清楚？

还精准定位到了她身上？！巨大的震惊和社死般的羞窘让她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脸颊却烫得能煎鸡蛋。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你认错人了”，或者“这只是巧合”，

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高中那些偷偷摸摸的时光，

如同被打翻的糖罐，带着甜腻又狼狈的气息，瞬间淹没了她。记得第一次往他抽屉里塞东西，

是一盒包装朴素的牛奶。那天刚进行完一场折磨人的数学周测，她考得一塌糊涂，

心情低落得像沉进水底。路过他们班后门，鬼使神差地，

就把自己都没舍得喝的那盒牛奶塞了进去。没有署名，没有留言，像一个无人知晓的仪式。

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有时候是几颗包装漂亮的水果糖，有时候是独立包装的小蛋糕，

有时候是她自己烤的、形状可能不那么完美的曲奇或饼干。她总是挑人最少的时候，

像做贼一样溜进他们班（幸好他们班后门常年不锁），飞快地塞进去，

再心跳加速地逃离现场。她记得他喜欢喝某种特定牌子的酸奶，

记得他好像偏爱甜食但不喜欢太腻，记得他有一次在篮球赛后，

似乎对同学分享的能量棒多看了两眼……她像个躲在暗处的观察者，

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关于他的一切喜好，然后笨拙地、沉默地，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零食，

去填补自己那场盛大而无声的暗恋。她从未想过要他知道。她只是，想那么做而已。

可现在……东窗事发？人赃并获？在开学第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

沈倦看着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从震惊到呆滞，再到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窘迫，

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他松开了拽着她衣角的手，

但那道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带着点玩味，

像是在欣赏一只自己撞进陷阱里、惊慌失措的小动物。“怎么？”他挑了挑眉，语气轻松，

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不打算解释一下？

那个坚持不懈喂投了我两年的……‘田螺姑娘’？”“田螺姑娘”四个字，

被他用那种低沉的嗓音念出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和调侃，

让林溪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永世不再出来。

周围似乎有经管学院负责接待的学长学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溪感觉自己成了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她深吸一口气，

再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哪怕只能发出一点气音也好。

“我……那个……”她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他，“你、你认错人了……可能是，

巧合……对，巧合！我刚刚只是吃了块饼干……”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若蚊蚋，

连她自己都不信。沈倦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带着小钩子，挠得她耳根发麻。

“是吗？”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然后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是一张拍得有些模糊的照片，看角度像是从监控录像里截取的。

画面里，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背对着镜头，

鬼鬼祟祟地把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纸袋，塞进一个课桌的抽屉里。虽然只是个背影，

但那身形，那马尾的高度，

还有那个她用了整个高二高三的、边角有些磨损的浅蓝色书包……林溪眼前一黑。完了。

人证（他这算人证吗？）物证（这照片简直是铁证！）俱在，抵赖不得。她是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行动，居然早就留下了影像证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她“对质”？无数个问号在她脑子里炸开，让她头晕目眩。

沈倦收回手机，看着她彻底放弃挣扎、一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绝望表情，

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林溪同学，对吧？”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显然刚才不止看了她的学院，连名字都记下了。

林溪：“……”她现在只想连夜买站票离开这个星球。“看来，”沈倦微微弯腰，

拎起她那个死沉死沉的行李箱，动作自然得仿佛理所当然，“我们得好好聊聊，

‘报恩’的事情。”他拖着她的行李箱，转身朝着文学院报到点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

见她还僵在原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阳光下，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清晰可见。“还愣着干什么？

”他语气里带着点戏谑，“‘田螺姑娘’……不，林溪同学，带路啊。

”林溪看着他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的背影，又感受着周围若有若无投来的视线，

绝望地闭了闭眼。完了。她的大学生活，在第一天，就以这种社死的方式，彻底脱轨了。

而前方那个罪魁祸首，还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3社死现场林溪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在沈倦身后，

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放刚才那惊天动地（对她而言）的社死现场。他怎么会知道？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那张照片又是怎么回事？无数个问号像弹幕一样刷过她的脑海，

让她完全无法思考。沈倦倒是步履从容，一手轻松地拖着她的巨型行李箱，

仿佛那里面装的是羽毛。他甚至还有余裕侧过头，

用那种让林溪心跳失速的语调问：“文学院报到点是在前面左转？”“……嗯。

”林溪声如蚊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直接滚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C大的文学院和经济学院离得不算远。”沈倦像是随口一提，

目光掠过路边郁郁葱葱的香樟树，“走过去大概十五分钟。

”林溪：“……”这是在暗示什么吗？她不敢细想。

一路无话（主要是林溪单方面的失语），终于蹭到了文学院的蓝色遮阳棚下。

负责接待的学姐看到沈倦，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笑容都灿烂了几分：“沈倦？你怎么过来了？

你们经管院那边忙完了？”“送个迷路的小学妹。”沈倦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放，语气自然，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好人好事。

学姐的目光这才落到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沈倦影子里的林溪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学妹是哪个专业的？录取通知书给我一下就好。

上那张已经被她捏得有点皱巴巴的“救命稻草”（虽然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死亡通知单”）。

学姐熟练地办理手续，发放校园卡和宿舍钥匙。整个过程，沈倦就站在一旁，姿态闲适，

偶尔和学姐搭两句话，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林溪低垂的脑袋，那眼神，

让林溪觉得自己的头发丝都在发烫。“好了，学妹，你的宿舍在梅园2栋，503。

这是你的材料包。”学姐把东西递给她，笑容温和，“需要找学长带你过去吗？

”“不、不用了！”林溪几乎是抢着回答，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了一点，

引得沈倦又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怂得缩了回去，“我自己可以……谢谢学姐！

”她伸手想去拿自己的行李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一步握住了拉杆。“顺路。

”沈倦言简意赅，拖着箱子就往外走。

林溪：“……”经济学院和梅园宿舍区明明是两个方向！

她来之前可是仔细研究过校园地图的！可她敢反驳吗？她不敢。她只能像个小媳妇一样，

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内心疯狂呐喊：这到底是要干嘛啊！去宿舍的路似乎比来时更漫长。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沈倦不说话，林溪就更不敢开口，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行李箱轮子规律的咕噜声，和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就在林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沉默逼疯的时候，沈倦终于再次开了金口，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前一天，抽屉里是一盒纯牛奶，

和一张打印的‘加油’。”林溪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倒。他、他他他……他在说什么？

！沈倦仿佛没看到她的狼狈，继续用他那把好听的嗓音，慢条斯理地列举：“高三运动会，

我跑三千米那天，抽屉里是两条巧克力味的能量棒，牌子很偏，不太好买。

”“还有每次月考结束，基本都会有一小袋手工饼干，有时候是蔓越莓，有时候是巧克力豆，

烤得……水平不太稳定，时好时坏。”林溪的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了。他不仅记得！

他还记得这么清楚！连她偶尔烤糊了或者糖放多了都能尝出来？！这人是魔鬼吗？！

“最夸张的一次，”沈倦顿了顿，侧头看她，眼底闪着促狭的光，“是高三下学期，

二模成绩出来的那个下午，抽屉里塞了整整一盒……榴莲糖。”林溪：“！！！

”她想起来了！那次他考了年级第一，她脑子一抽，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庆祝你考得好”还是“慰藉你备考辛苦”的复杂心理，

就把她爸同事从泰国带回来、全家没人敢碰的那盒榴莲糖塞了进去……后来她还忐忑了好久，

怕他不喜欢那个味道，或者被同桌嫌弃……“我们班后排那一片，一下午都没能散掉味道。

”沈倦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好笑，“被熏得够呛。”林溪此刻只想原地升天。

她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会觉得这种匿名投喂很浪漫、很默默守护？！

这分明就是大型社死预备役！“所以，”沈倦停下脚步，他们已经走到了梅园2栋的楼下。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但林溪却觉得他像是个即将审判她的天使（恶魔？），“林溪同学，现在可以告诉我，

为什么了吗？”为什么？林溪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可是这句话，在经历了刚才那一连串的“处刑”之后，

她更是打死也说不出口了。那太羞耻了！像是在承认自己长达两年的痴汉行为！

“我……我就是……”她眼神乱飘，语无伦次，“就是……顺便……对！顺便！

我们家开小超市的，经常有些临期食品……扔了浪费……所以就……”编到后面，

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这借口烂得令人发指。沈倦静静地看着她，

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梢。“临期食品？”他重复了一遍，

语气玩味，“包括那些需要专门跑去城西那家进口食品店才能买到的特定牌子酸奶？

包括你失败了好几次才勉强成功的手工饼干？也包括……那盒漂洋过海来的榴莲糖？

”林溪：“……”她彻底败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所有的伪装和借口都无所遁形。

他什么都知道。他不仅知道东西是她送的，他甚至知道她为了这些东西花费了多少心思。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羞恼涌上心头，让她鼻子有点发酸。她猛地抬起头，

破罐子破摔地瞪着他：“对！就是我送的！怎么了？！又没写你名字！

你、你不喜欢可以扔掉啊！谁让你记这么清楚的！”喊完这一通，她自己也愣住了。

她居然……吼了沈倦？沈倦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是刚才那种带着调侃的笑，而是真正愉悦的、胸腔都在微微震动的笑。“我没说不喜欢。

”他笑够了，才看着她，眼神认真了些许，“只是有点好奇，那个偷偷塞了两年零食，

却一次面都不露的人，到底是谁。”他的目光太过直接，林溪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漏光了，

她重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闷闷的：“……现在知道了。”“嗯。

”沈倦应了一声，把行李箱拉杆递还到她手里，“知道了。

”他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小的战栗。“宿舍在五楼，

需要我帮你搬上去？”他问。“不用！”林溪一把抢过拉杆，动作快得像是在抢什么宝贝，

“我自己可以！谢谢学长！”说完，她几乎是拖着行李箱，

以一种近乎逃跑的速度冲进了宿舍楼的大门，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一口气跑上五楼，找到503的门牌，背靠着冰凉的宿舍门板，

林溪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脸颊滚烫。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他说……他没说不喜欢。

那他……是什么意思？---另一边，沈倦看着那个像受惊兔子一样窜进楼里的身影，

嘴角的弧度久久没有落下。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屏幕背景是一片蔚蓝的天空。

他点开一个加密的相册，里面存着不少照片。有模糊的监控截图背影，有各种零食的特写，

甚至还有几张……明显是**的，

她在篮球场边路过、在图书馆角落里看书、在食堂排队时微微侧头的照片。他滑动屏幕，

找到最新的一张，是刚才在报到点，他假装看通知书时，快速用手机拍下的她的侧脸。

阳光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廓上，绒毛清晰可见。他伸出食指，

轻轻点了点屏幕上那个毛茸茸的头顶。低声自语，带着一丝如愿以偿的餍足：“总算，

抓到你了。”“我的……小投喂员。

”林溪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把自己和行李箱一起挪进了503宿舍。四人间，上床下桌，

此刻空无一人，她是第一个到的。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新油漆和木头味道。她反手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心脏还在不依不饶地狂跳，脸颊的热度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完了。

全完了。她维持了整整两年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暗恋马甲，在开学第一天，

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正主亲手扒了个干干净净，连条底裤都没给她留。

“临期食品……扔了浪费……”回想起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编造的拙劣借口，

林溪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捂住自己的嘴。这借口还不如不说！

显得她更像是个脑子不太好的跟踪狂了！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他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连榴莲糖都记得！他是不是还偷偷记了小本本？就等着有一天把她揪出来对质？

林溪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发出一声哀嚎。社死，莫过于此。在地上当了十分钟的鸵鸟，

直到腿都坐麻了，林溪才勉强振作起来，扶着门框站起身。

她打量着这间即将生活四年的宿舍，试图用新环境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而，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书桌，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他刚才……是特意送她过来的？

经济学院和梅园，明明不顺路啊……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别自作多情了林溪！人家可能只是顺便，或者纯粹是出于抓到“长期投喂犯”的好奇心！对，

一定是这样！她甩甩头，开始费力地把那个巨大的行李箱放平，准备收拾东西。拉链拉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放在最上面的、那个她用了三年的浅蓝色书包，边角果然有些磨损了。

就是它！在沈倦那张“铁证如山”的照片里出了镜！林溪盯着书包，仿佛它能开口告诉她，

沈倦到底是怎么搞到那张监控截图的一样。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了。林溪吓得一个激灵，

差点把书包扔出去。不会……不会是他又回来了吧？！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

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站着两个女生，一个扎着高马尾，笑容爽朗，一个戴着黑框眼镜，

看起来文文静静，两人都拖着行李箱，正探头探脑。“有人吗？我们是住这里的！

”高马尾女生扬声道。林溪松了口气，不是他。她连忙打开门，

脸上挤出一個尽量自然的笑容：“你们好，我是林溪。”“你好你好！我是赵清清，

这是周晓雨！”高马尾女生赵清清性格外向，拉着文静女生周晓雨就走了进来，“哇，

你是第一个到的！这位置不错啊靠阳台！”三个女生互相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气氛很快热络起来。一起收拾行李，一起吐槽开学流程的繁琐，

一起商量着等下要去哪里买生活用品。这种属于大学新生的、带着点忙乱和期待的集体氛围，

暂时驱散了林溪心头关于沈倦的阴霾。直到……“哎，

你们刚才在报到点看到经管学院那个帅哥学长了吗？”赵清清一边往衣柜里挂衣服，

一边双眼放光地问，“我的天，简直帅得人神共愤！而且气质好好！

他帮我旁边的女生拎了下箱子，啊啊啊声音也好好听！”林溪正在铺床单的手一顿，

心脏漏跳一拍。周晓雨推了推眼镜，小声附和：“是叫沈倦吧？

我好像听到他们学院的人喊他名字了。确实……很好看。”“对吧对吧！

”赵清清兴奋地转向林溪，“林溪你看到了吗？你从文学院那边过来，应该也路过了吧？

”林溪：“……”何止是路过。她含糊地“嗯”了一声，试图蒙混过关。

但赵清清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听说他还是我们这届的省理科前十呢！长得帅，

学习好，天呐，这是什么小说男主配置！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林溪把床单的一个角狠狠塞进褥子下面，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

是啊，他那么耀眼，喜欢他的人肯定很多。自己那点偷偷摸摸的零食，

在他收到的众多明恋暗恋里，恐怕根本排不上号。他今天来找她，大概真的只是出于好奇吧。

“可能……有吧。”林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啊？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赵清清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凑了过来。林溪心里一紧，连忙摆手：“不认识！我猜的！

那么优秀的人，肯定很多人喜欢啊！”“那倒也是。”赵清清叹了口气，随即又振作起来，

“不过没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总有机会认识的！”林溪干笑了两声，不敢接话。

认识？她可是已经被“认识”得透透的了。收拾得差不多了，

三个女生决定一起去学校的商业街采购缺失的生活用品。下楼的时候，林溪几乎是提心吊胆，

眼睛像雷达一样四处扫描，生怕某个熟悉的身影再次不期而至。幸好，

直到她们走出梅园区域，都没有看到沈倦。她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底某个角落，

又有一丝极细微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接下来的两天，

是新生入学教育、体检、领教材……一系列流程走下来，林溪忙得脚不沾地，

也渐渐适应了大学的新节奏。她刻意地不去想沈倦，不去经管学院附近溜达，

甚至在学校公众号发的迎新活动推送里，看到有他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照片，

都飞快地划过去。她以为，开学那天戏剧性的重逢之后，

他们之间那点可怜的“零食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大学校园那么大，不同学院，不同圈子，

只要她有意避开，大概率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然而，事实证明，

她低估了“孽缘”的顽固程度。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新生导读课结束，

林溪和赵清清、周晓雨一起随着人流往外走。赵清清嚷嚷着饿了，非要拉着她们去三食堂，

据说那里的麻辣香锅是一绝。4小兔子的秘密刚走到食堂门口，林溪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发来的短信。【小投喂员，抬头。】简短的五个字，

却让林溪浑身的血液“嗡”地一下冲上了头顶。这个称呼……她几乎是僵硬地，

一点点抬起头。三食堂门口人来人往，而在斜对面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

沈倦正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手里也拿着手机，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身姿挺拔，在初秋午后的光线下，

整个人清爽得像是偶像剧里的场景。他似乎勾了勾唇角，然后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意思很明显：看到短信了？过来。林溪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手机号？！还有，他叫她“小投喂员”？！“林溪，走啊，发什么呆呢？

”赵清清回头叫她。“我、我……”林溪舌头打结，“我好像东西落在教室了，你们先去吃，

不用等我！”说完，她也不等赵清清反应，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朝着银杏树那个方向挪了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又像是奔赴刑场。走到他面前，林溪低着头，盯着他干净的运动鞋鞋尖，

声音细若游丝：“……学长，你、你怎么有我手机号？”沈倦收起手机，

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姿态闲适：“想知道，总有办法。”这回答，跟没回答一样！

林溪憋着一口气，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倦垂眸看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点似笑非笑：“没事就不能找你？

”林溪：“……”大哥，我们很熟吗？！“作为对你两年‘默默付出’的回报，

”沈倦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一点距离，声音压低，带着点诱哄的意味，“请你吃个饭，

不过分吧？”请、请她吃饭？！林溪眼睛瞬间瞪圆了，下意识就想拒绝：“不、不用了！

真的！那都是……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事，就不用负责了？”沈倦挑眉，

语气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谴责，“你知不知道，因为吃了你那些来历不明的零食，

我高中两年，被多少人旁敲侧击地盘问过？嗯？”林溪噎住了。这……这还能倒打一耙的？

“而且，”沈倦直起身，目光扫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语气放缓了些，“我饿了。

三食堂的麻辣香锅，不想尝尝？”他怎么会知道她们原本打算吃麻辣香锅？！

林溪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食堂门口，正好对上赵清清和周晓雨探究又震惊的目光。

两人见她看过来，立刻假装看风景，但那眼神里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了。林溪头皮发麻。

这下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走吧。”沈倦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很自然地伸手，

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带着她往食堂里走，“再晚就没位置了。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物，温度清晰地传递过来。林溪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彻底宕机，

只能被他半推着，在无数道或明或暗的注视下，走进了三食堂的大门。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挟持的人质。而挟持她的“绑匪”，此刻心情似乎很不错，

甚至还侧头问她：“能吃辣吗？小投喂员。”麻辣香锅的窗口排着不短的队。

林溪和沈倦并排站着，她僵硬得像根木头，眼神死死盯着前方不断减少的人头，

恨不得立刻轮到自己，打完饭就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能感觉到周围不断有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尤其是落在沈倦身上，然后顺带扫过她，

带着好奇、惊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或打量。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

扎得她坐立难安。沈倦倒是泰然自若，仿佛对周围的视线毫无所觉。

他甚至还有闲心低头问她：“喜欢吃什么菜？毛肚？虾滑？还是……午餐肉？”最后三个字，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意味深长。林溪心里“咯噔”一下。高三有一次，

她塞给他的是一盒自己做的便当，里面就煎了几片形状不太规则的午餐肉，

当时她还怕他嫌弃……他果然什么都知道！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都、都可以……”林溪声音发紧，只想赶紧结束这公开处刑。“那就都加点。

”沈倦自然地接话，然后对窗口里的阿姨报了一连串菜名，语气熟稔，显然没少来吃。

轮到他们取餐了，沈倦拿出校园卡准备刷卡。“我自己来！”林溪赶紧掏出自己的卡，

试图抢单。让他请客？这顿饭她怕是要消化不良。沈倦手长，轻易避开了她，手腕一转，

“滴”一声，卡已经刷好了。他端起那个堆得冒尖的、散发着诱人辛香的大号不锈钢盆，

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点不容置疑：“说了我请。”林溪捏着自己的校园卡，

看着他端着香锅走向座位的背影，欲哭无泪。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林溪埋头苦吃，

恨不得把脸埋进香锅里。又麻又辣的味道在舌尖炸开，确实很好吃，但她此刻食不知味。

沈倦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但速度不慢。他夹起一片沾满红油的毛肚，

状似无意地开口：“味道怎么样？比得上你偷偷塞的那些吗？”林溪被辣椒呛了一下，

猛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沈倦适时地递过来一张纸巾，

和一杯他刚才顺手买的冰镇酸梅汤。“慢点。”他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林溪接过酸梅汤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才勉强压住那股呛辣和……心悸。

“学、学长，”她放下杯子，鼓起勇气，决定把话说清楚，“高中那些事，

真的就是……就是我一时头脑发热。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我很抱歉。以后……以后不会了！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他。沈倦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她，

深褐色的眼眸在食堂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困扰？”他重复了一遍，放下筷子，

身体微微向后靠，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上，“如果我说，没有困扰呢？

”林溪愣住了。“那些零食，”沈倦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节奏缓慢，“味道其实还不错。

尤其是压力大的时候，看到抽屉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会觉得……嗯，挺有趣的。

”有趣的？林溪的大脑有点处理不过来这个信息。她设想过他可能会觉得麻烦，可能会无视，

甚至可能会厌恶这种匿名的、近乎骚扰的行为。但她从来没想过，他会觉得“有趣”？

“而且，”沈倦看着她呆住的样子，嘴角弯了弯，“我比较好奇的是，

你是怎么做到两年都不被发现的？我们班后门的监控，可是拍到你不少次。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罪证”上。林溪脸颊发烫，

小声嘟囔：“我……我都挑没人的时候……而且，

谁知道你会去查监控啊……”“一开始没查。”沈倦拿起酸梅汤喝了一口，语气平淡，

“后来次数多了，总得知道是哪个小雷锋做的。”小雷锋……林溪被这个称呼雷得外焦里嫩。

“所以，”沈倦放下杯子，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叠抵着下巴，

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真的只是因为……你们家开小超市，

处理临期食品？”他的眼神太具有穿透力，仿佛能看进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林溪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那个真实的、埋藏了两年的理由，就在嘴边盘旋，

却沉重得让她无法说出口。承认喜欢他？在经历了开学那天社死的“抓捕”，

和刚才这番让她云里雾里的对话之后？她不敢。她怕一旦说出口，

连现在这种诡异的、被他“秋后算账”的“平静”都会被打破。她怕看到他惊讶、为难，

或者干脆是拒绝的表情。那太难受了。她低下头，用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一块藕片，

声音细弱蚊蝇：“就……就是想送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沈倦看着她鸵鸟般的样子，沉默了几秒。

食堂喧闹的人声仿佛成了背景音，这一角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然后，他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无奈，又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

“行吧。”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午餐肉放到她碗里，“不想说就算了。”他不再追问了。

林溪心里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涌上一股更大的失落和茫然。他为什么不追问了？

是觉得不重要，还是……已经猜到了，但并不在意？这顿饭的后半程，

林溪吃得更加心不在焉。沈倦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没再找她说话，

只是偶尔会把她爱吃的菜往她那边推一推。吃完饭后，沈倦送她回梅园。

夜晚的校园比白天安静许多，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晚风吹拂着路边的梧桐树叶，

沙沙作响。两人并肩走着，依旧没什么交流。

林溪盯着地上两人被路灯拉长的、时而交错时而分开的影子，心里乱糟糟的。

快到宿舍楼下时，沈倦突然开口：“周末有什么安排？

”林溪下意识回答：“没、没什么安排，大概在宿舍收拾一下……”“嗯。”沈倦应了一声，

没再说什么。走到楼下，林溪停下脚步，低声道：“学长，我到了，谢谢你……请我吃饭。

”“不客气。”沈倦站在路灯下，光影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看着她，

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柔和，“回去吧。”林溪如蒙大赦，转身就要往楼里冲。“林溪。

”他又叫住了她。林溪脚步一顿，心跳也跟着停了一拍。她慢慢转过身。

沈倦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个独立包装的、印着可爱小熊图案的曲奇饼干。和她高中时塞给他的那些，

包装风格极其相似。林溪愣住了，抬头不解地看着他。沈倦的指尖捏着那块小饼干，

在她面前晃了晃，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又格外清晰。

“礼尚往来。”他说。然后，他将那块小饼干，轻轻放进了她僵在身侧的手心里。

指尖再次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微痒的颤栗。“晚安，”他看着她怔忪的眼睛，

声音低沉悦耳，“小投喂员。”说完，他转身，双手插回卫衣口袋，迈着长腿，

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夜色里。林溪站在原地，

手心里紧紧攥着那块还带着他指尖温度的小熊饼干，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

直到消失在道路的拐角。晚风吹动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脸上和心头的滚烫。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那块小小的饼干。他……这是什么意思？报复性投喂？还是……？

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她只知道，她原本以为已经结束的、关于沈倦的篇章，

似乎……才刚刚翻开了新的一页。而这一页，比她想象中，还要让她不知所措。

林溪几乎是飘回宿舍的。手心里那块小熊饼干像块烙铁，烫得她整条胳膊都是麻的。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沈倦把那块饼干放进她手里时的画面，他低沉的“晚安，小投喂员”，

还有他转身走入夜色时那模糊又清晰的背影。“礼尚往来”……这到底算什么意思？“林溪！

你回来啦！”赵清清的大嗓门把她从混乱的思绪里拽了出来，“快从实招来！什么情况？！

那个经管院的沈倦学长！他为什么请你吃饭？！你们之前就认识？”周晓雨也放下手里的书，

推了推眼镜，目光炯炯地看过来。林溪头皮一紧，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关。

她攥紧了手心里的饼干，

支支吾吾：“就……就是……高中校友……碰巧遇到了……”“校友？”赵清清显然不信，

凑近她，眯着眼，“校友会请你单独吃饭？还那么‘亲切’地送你回宿舍？我们都看见了！

他刚才在楼下跟你说了好久！”“没说什么……就普通客气一下……”林溪眼神飘忽，

把手悄悄背到身后。“少来！”赵清清眼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里藏的什么？

好东西要分享！”林溪猝不及防，那块小熊饼干暴露在灯光下。“哇！饼干？

”赵清清拿过去，翻来覆去地看，“这包装……挺可爱啊。他送的？

”林溪：“……”完了。周晓雨也好奇地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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