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屹泽下山时只带了一柄桃木剑和道袍。爷爷让他隐藏身份从基层做起,
他却在面试现场撞见主管正摸章霖一的手。“道长也懂商业?
”欧阳铭凯嗤笑他简历空白十五年。当晚公司系统遭黑客攻击,
关屹泽用朱砂在服务器画了道符。屏幕亮起的瞬间,
章霖一发现这位“同事”竟是自己刚结婚的挂名丈夫。
更震惊的是他手机里存着她三年来被**的照片——每一张背后都写着生辰八字。
“你命里缺我。”他撕毁和商氏千金的婚约,“从今天起,我亲自教你职场规则。
”---第一章:出山即争锋华阳省七月的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
章霖一踩着人行道被晒得发软的柏油路边缘,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脚下不是滚烫的路面,
而是薄冰。她刚从一场面试里逃出来,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姓陈的主管身上浓重到令人窒息的古龙水味,
以及他肥厚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时,那令人作呕的滑腻触感。“霖一啊,你条件是不错,
但学历嘛……啧,”那人当时咂着嘴,身体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倾向她,眼里的光浑浊又粘稠,
“不过嘛,事在人为,对不对?晚上一起吃个饭,我们再深入聊聊你的‘发展潜力’?
”深入聊聊?章霖一胃里一阵翻滚。她猛地抽回手,指甲差点刮到对方的手背,
抓起椅子上那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间装修浮夸的办公室。
门在身后关上时,她还能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模糊的、带着嘲讽的嗤笑。阳光白得刺眼,
灼烤着暴露在外的皮肤。汗水顺着她纤细的颈子滑进同样洗得发白的廉价T恤领口,
带来一丝微弱的凉意,随即又被蒸腾的热气吞没。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指尖冰凉,
掌心却全是湿黏。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是弟弟章霖浩发来的信息。“姐,
爸今天去县医院复查了,医生说骨头长得慢,还得再养几个月。妈说药快吃完了。
你…你还好吗?别太累。”简短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
父亲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时那声沉闷的响动,母亲瞬间煞白的脸,
还有弟妹那强忍着不敢在她面前掉泪的样子,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
早就被这场意外掏空了。她用力闭了闭眼,把手机塞回包里,
连同那几乎要涌出来的酸涩一起咽了回去。累?身体上的疲惫算什么。真正磨人的,
是无数个石沉大海的求职简历,是那些面试官审视商品般**裸的目光,
是他们言语间或明或暗的“提点”和“捷径”。这偌大的华阳省,灯红酒绿,高楼林立,
却似乎没有一寸地方,能容得下她干净地凭本事吃一碗饭。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
她抬起头,目光投向远处。视线尽头,几栋极具现代感的摩天大楼刺破灰蒙蒙的天空,
玻璃幕墙在烈日下反射出冰冷锐利的光芒。那是华阳实业集团的总部。这座城市的心脏,
财富与权力的象征。也是她,
这个来自偏远县城、揣着一张普通本科文凭、口袋里只剩下几百块钱的章霖一,
下一个孤注一掷的目标。---龙虎山,后山绝壁。清晨的山岚尚未散尽,
丝丝缕缕缠绕着峭壁上虬劲的老松。关屹泽盘膝坐在一方突出的岩石上,身下是万丈深渊,
云海翻腾。他双目微阖,呼吸悠长而深远,几乎与山风融为了一体。十五年的光阴,
足以让一个懵懂孩童长成沉稳青年,也足以将道门的吐纳导引之术刻入他的骨髓。
山间的风霜雨雪,弘一道长严苛到近乎冷酷的打磨,
早已洗去了他骨子里可能残留的半分纨绔之气,沉淀下的是远超同龄人的沉静与内敛。
一件洗得发白、边缘磨出毛边的靛蓝色道袍松松罩在他身上,腰间随意系着布带。脚边,
放着一柄桃木剑,剑身纹理清晰,古朴无华,却隐隐透着一股沉凝之气。
这是他下山的全部家当。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踩碎了松针,沉稳有力。关屹泽没有回头,
只是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眸子,深邃得如同脚下不见底的深渊,平静无波,映着天光云影。
“要走了?”一个苍老却异常浑厚的声音响起。弘一道长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几步之外,
身形清瘦,穿着一件同样洗得发白的旧道袍,须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唯有一双眼睛,
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迷雾。关屹泽站起身,动作干净利落,对着老道长躬身一揖,
声音清越:“师父。”弘一道长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脚边的桃木剑和那个瘪瘪的布包袱,
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复杂。“山下红尘万丈,浊浪滔天,
比你在这山里遇到的所有凶煞都险恶百倍。道法自然,是根本,但人心鬼蜮,更需时刻提防。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记住,你下山,是去‘历劫’,不是去享福的。
你爷爷让你从底层做起,自有他的道理。锋芒藏于鞘中,方为利刃。”“徒儿谨记。
”关屹泽应道,语气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老道长上前一步,
枯瘦的手掌在他肩膀上用力按了一下,那一下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去吧。
你关家沉寂十五载,也该有人回去,把那被虫蛀了的梁柱,好好敲打敲打了。
”他眼中精光一闪,“有些人,怕是早就忘了这华阳实业,它姓关!”山风骤然凛冽起来,
卷起关屹泽的道袍下摆,猎猎作响。他再次深深一揖,
然后弯腰拾起那柄陪伴他十五年的桃木剑和简单的包袱,转身,
沿着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径,向山下走去。没有回头,步履坚定,
颀长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苍翠的山色与缭绕的云雾之中。弘一道长伫立崖边,
目送那身影消失,良久,才低低叹了一句,声音被山风吹散:“老关头,你布的这盘棋,
险呐……这孩子的劫,才刚开始。”---华阳实业集团总部大楼,巍峨耸立,
通体的玻璃幕墙在上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冰冷而傲慢。
旋转门无声地吞吐着衣着光鲜、步履匆匆的人群,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咖啡和中央空调强力制冷后特有的、干燥的凉意。
巨大的企业LOGO悬在挑高近十米的大堂上方,无声地彰显着财富与地位。
章霖一站在电梯厅一角,努力地挺直背脊。
她身上是一件特意熨烫过的、唯一拿得出手的白色衬衫和黑色半身裙,
脚上是擦得锃亮却磨得有些发硬的旧皮鞋。这身行头,
是她昨晚在狭小的宿舍床上反复斟酌、搭配的结果,试图用最少的钱堆砌出一点“职场感”。
然而此刻,置身于这金碧辉煌的空间里,面对着周围那些裁剪精良、质地考究的职业套装,
她只觉得自己的衣服廉价得像一层纸,随时会被周围的目光戳破。
她捏紧了手中那份薄薄的简历,纸张边缘被她手心的冷汗浸得有些发软。
简历上的“工作经验”一栏,只有孤零零的“XX酒店餐饮部服务员”一行字,
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她甚至能想象出面试官看到这里时,嘴角可能浮现的那一丝轻蔑。
“叮——”电梯门滑开。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神情漠然。
章霖一深吸一口气,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正要迈步进去。“等等!
”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章霖一下意识地顿住脚步,
回头。一个男人几乎是擦着她的肩膀快步走来。他很高,身形挺拔如修竹,
穿着…一件极其违和的、洗得发白的靛蓝色中式对襟上衣,布料看起来有些粗粝。
下身是一条同样质感的深色裤子。这身打扮,
与这光可鉴人、充斥着现代精英气息的环境格格不入,
像是从某个古装剧片场误入的临时演员。他手里只拿着一个扁平的、看不出材质的深色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