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屿脸色平静,只是眼下带着一丝的疲惫,手里拿着削好的苹果。
这副姿态,谢璐暖看了十九年。
曾经每一次生病受伤,他都会这样守着她,安静地削着苹果。那时,这画面是她心底最温暖的港湾。
如今,却像一把钝刀子,缓慢地割着她的心。
“感觉怎么样?”
“疼……”
“嗯,伤得不轻,需要静养。”
他直起身,顿了顿。
“语嫣失血过多,医院血库告急。我记得,暖暖你和她血型一样。”
轰的一声。
谢璐暖耳朵嗡嗡作响,听不清他后面的话。
失血过多?苏语嫣?
他记得苏语嫣需要血,却忘记了她谢璐暖,从小就有严重的遗传性贫血。
每一次体检报告,医生都会严肃地叮嘱,必须避免失血和剧烈运动。
每一次她脸色苍白,谢临屿都会如临大敌。
可这次为了苏语嫣,他选择性忘记了。
谢景屿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和毫无血色的脸,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只是抽点血,很快。语嫣那边等不了,医生马上过来。”
谢璐暖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响起:“抽吧。”
身体里的温度随着血液的流失,一点点被抽离,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边缘,病房门猛地被撞开:
“谢先生!苏小姐醒了!”
谢璐暖清晰地看到前一秒还站在她床边的男人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只剩下在病床上输着血,脸色灰败如死人的她。
谢璐暖在病床上躺了两天,一直没有人来看过她。
护士换药时欲言又止的眼神让她明白,谢景屿这两天一直守在苏语嫣的病房里。
第三天清晨,她拔掉了输液针头。
伤口还在疼,但比不上心里那个被活活剜出的血洞。
她需要回家收拾东西,然后永远离开这个地狱。
可是一到谢家公寓,却看见谢景屿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本再熟悉不过的粉色日记本。
那是她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每一页都写满着对小叔不可告人的痴恋。
“谢璐暖,解释。”
他抬眼,不怒自威。
日记本被重重摔在地上。
她最隐秘的心事赤裸裸地摊开,那些“想吻他喉结”“想被他按在怀里”的字句刺得眼睛生疼。
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曾无数次幻想他看见这些文字的场景,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他眼底的厌恶像在看什么肮脏的秽物。
“小叔,我……”谢璐暖喉咙干涩,突出不出几个完整的字。
谢临屿却霍地站起身,几步走上前来,一巴掌打上了她的脸。
他眸光深沉:“谢璐暖,我养你十九年,就是让你生出这种龌龊心思的?伦理纲常都喂狗了?”
每个字都像刀子捅进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