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吧。”陈默把离婚协议推过去。两个红本本，并排放在冰冷的桌面上，

像两道刺眼的伤疤。柳如烟没有看协议，反而定定地看着他。“陈默，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笃定。“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陈默捏了捏眉心，只觉得疲惫。又是这句话。结婚三年，他听了没有一千遍，

也有八百遍了。“我净身出户，房子车子都给你，公司的股份也转给你。我不后悔。

”“你以为我稀罕这些？”柳如烟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些不过是我逆袭路上的绊脚石，是我涅槃重生前的枷锁。”“我，柳如烟，

是天命所归的大女主！”“离婚，只是我情节的开始。接下来，就是我打脸逆袭，重回巅峰，

让你这个目光短浅的前夫哥追悔莫及的戏码！”她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

眼神灼灼。“而你，陈默，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一个用来祭天的配角！

”陈默：“……”他真的累了。这种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里，无法自拔的状态，

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年。他带她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幻想症的一种，

源于极度的不甘和压力。可柳如烟却说医生是嫉妒她女主光环的恶毒女配。陈默放弃了。

他只想结束这一切。“行，你是大女主，我是配角。”他拿起笔，

刷刷刷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签了字。“配角现在退场了，祝你前程似锦。

”柳如烟看着他签下的名字，非但没有失落，反而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情节，

开始了。”她拿起笔，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龙飞凤凤舞，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工作人员盖下钢印的那一刻，陈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他站起身，

一秒钟都不想多待。“陈默！”柳如烟叫住他。他没回头。“记住，从这一刻起，

我的世界将风起云涌，而你的世界，只会黯淡无光！”“很快，你就会在财经新闻上，

在世界之巅，看到我的名字！”“到那时，你会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陈默的脚步顿了一下。他不是留恋。是觉得可悲。他拉开民政局的大门，外面阳光刺眼。

就在他踏出去的那一刻。“吱——嘎——！”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长街的宁静！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以一个惊险的甩尾，堪堪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停在了柳如烟的面前。车头距离她的膝盖，不足三厘米。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回头。

柳如烟却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她甚至没有一丝惊慌，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

身形挺拔的保镖快步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一只擦得锃亮的顶级手工皮鞋，

踩在了地面上。紧接着，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男人很高，至少一米八八，

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下的眼神，

冷得像冰。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陈默的瞳孔骤然一缩。这个男人他认识。

或者说，整个江城，就没几个人不认识他。顾氏集团的掌舵人，顾夜寒。

一个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传闻他手段狠厉，不近女色，是所有名媛千金都想征服，

却又望而生畏的存在。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顾夜寒的目光，越过所有人，

径直落在了柳如烟的身上。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玩味，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趣。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女人，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柳如烟抱起双臂，下巴微抬，脸上是标准的大女主式不屑。“呵，

想引起我注意的男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陈默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他看着眼前这荒诞离奇的一幕。看着那个传说中冰冷无情的商界帝王，

对着自己的前妻说出如此经典的霸总台词。看着自己的前妻，用小说女主的方式回应他。

阳光下，劳斯莱斯黑色的车身，反射着冰冷的光。陈默感觉自己的世界观，

正在一寸寸地崩塌，碎裂。他……好像真的只是个配角。1陈默用了整整三分钟，

才消化掉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不是幻觉。也不是什么电视台在拍狗血剧。

那个江城无人不知的顾夜寒，真的就站在那里，和柳如烟对峙着。他的表情，从最初的冰冷，

慢慢转变成一种名为“征服欲”的东西。“很好，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女人。

”顾夜寒非但没生气，反而低笑一声。这声笑，

让旁边他那位身经百战的保镖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完了。老板笑了。天要塌了。

陈默也觉得天要塌了。他的天。他只想安安静静离个婚，然后找个没人的角落，

过自己的小日子。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柳如烟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是什么……大女主？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陈默强行掐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巧合。对，

巧合。顾夜寒可能只是恰好路过，又恰好是个喜欢玩角色扮演的变态。对，一定是这样。

陈默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他要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待下去，

他怕自己会真的相信这个世界疯了。“站住。”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是顾夜寒。

陈默的身体僵了一下，但脚步没停。他不是在叫我。我只是个配角。配角是没有台词的，

更不会被主角注意到。他加快了脚步。“我让你站住。”声音更冷了，

还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一个黑影闪过，刚才那个保镖，像一堵墙一样，

拦在了陈默面前。“先生，我们老板叫你。”陈默：“……”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顾夜寒。

完了。配角要被炮灰了。这是什么情节？前夫哥被霸道总裁当场碾压？顾夜寒的目光，

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在陈默身上来回剐蹭。“你就是她丈夫？”陈默还没来得及回答。

柳如烟抢先一步，扬了扬手里的离婚证。“前夫，谢谢。”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一个有眼无珠，注定要被时代抛弃的男人罢了。

”顾夜寒的视线在陈默和柳如烟之间转了一圈，

最后落在陈默那张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脸上。他忽然笑了。“有眼无珠？

”他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到陈默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陈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

我觉得他……很有眼光。”顾夜寒伸出手，摘掉了自己的金丝眼镜。没有了镜片的遮挡，

那双深邃的眼眸，显得更加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毕竟，他曾经拥有过你。”这句话，

是对柳如烟说的。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陈默。空气仿佛凝固了。柳如烟的表情也僵住了。

这句台词不对！按照剧本，霸总不应该是对着前夫哥一通羞辱，

彰显自己的强大和对女主的占有欲吗？怎么还夸上了？陈默也懵了。这又是什么走向？

商业互吹？还是说，这位霸总的脑回路，也跟正常人不一样？顾夜寒没理会两人的错愕。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精美的名片，递到陈默面前。“陈先生，是吗？”他的声音，

恢复了商场上的那种客气，但疏离。“我叫顾夜寒，对你……很感兴趣。”陈默低头，

看着那张烫金的名片。顾氏集团总裁，顾夜寒。下面是一串私人电话。

这玩意儿要是拿出去卖，估计能换一套小公寓的首付。但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感兴趣？

对他感兴趣？为什么？因为我是那个“有眼无珠”的前夫？

因为我成功地把“大女主”给踹了？“顾总，你可能误会了。”陈默没有接那张名片。

“我和柳**，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知道。”顾夜寒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感兴趣的，也不是你和她的关系。”“而是你这个人。”“一个能让这样的女人，

都无法掌控的男人。”顾夜寒的目光转向柳如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定……很有趣。

”柳如烟的脸色彻底变了。不对！这完全不对！情节的焦点，怎么从她这个大女主，

转移到了陈默这个配角身上？顾夜寒不应该是被她的独特和倔强吸引，然后开启“他追她逃，

他们都插翅难飞”的虐恋情深模式吗？怎么会对陈默这个背景板感兴趣？“顾夜寒！

”柳如烟忍不住开口，试图把情节拉回正轨。“你别白费心机了！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哦？”顾夜寒挑了挑眉，又把目光转回陈默身上。“陈先生，

是这样吗？”陈默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他只想回家。现在，立刻，马上。“是。

”他言简意赅。“很好。”顾夜-寒把名片强行塞进陈默的西装口袋里。“三天之内，

联系我。”“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他戴上眼镜，恢复了那副冰山总裁的模样，转身，

上车。保镖关上车门。劳斯莱斯幻影，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陈默，和一脸不敢置信的柳如烟。还有……一地鸡毛的“大女主剧本”。

柳如烟死死地盯着陈默。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陈默，你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也重生了？”“或者，你拿了什么男主逆袭的剧本？

”陈默：“……”他看着柳如烟，无比认真地开口。“柳如烟，我劝你，有病还是得治。

”说完，他转身就走。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拦他。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魔幻的现实。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柳如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她喃喃自语。

“不对，情节崩了……”“难道……他才是真正的主角？”2陈默几乎是逃回家的。家，

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家了。那是他和柳如烟的婚房，现在，归柳如烟了。

他回的是自己租的一个小单间，三十平，月租两千五。一进门，他就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太魔幻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比他过去三十年的人生加起来，还要离奇。

前妻说自己是大女主。然后，霸道总裁真的从天而降。但霸总没有看上大女主，

反而看上了他这个炮灰前夫。这叫什么事？陈默把脸埋在枕头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巧合。一定是巧合。顾夜寒那种人，喜怒无常，说不定就是一时兴起，

想看看他这个“敢甩掉大女主”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对，就是这样。

他把那张名片掏出来，扔进了垃圾桶。什么后果自负。他一个无业游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顾夜寒还能为了这点小事，动用商业手段对付他不成？那也太掉价了。

陈默决定把这件事彻底忘掉。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工作。为了离婚，

他辞掉了原来的工作。那家公司不大，是他和朋友合伙开的。但柳如烟总觉得，

那地方配不上她“未来总裁夫人”的身份，整天闹着让他跳槽去世界五百强。陈默烦了，

干脆把股份折现，直接辞职。现在，钱都给了柳如烟，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卡里只剩下不到五千块钱。交完这个月的房租，就得喝西北风了。“唉。”陈默叹了口气，

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二手电脑。开始海投简历。他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

毕业后也一直做相关的工作，经验还算丰富。但现在大环境不好，工作并不好找。

一连投了十几份简历，都石沉大海。陈默有些烦躁，关掉招聘网站，点开了一个新闻APP。

头条推送，赫然就是顾氏集团的新闻。【顾氏集团宣布进军新能源领域，股价应声大涨！

】下面配了一张顾夜寒的照片。还是那副金丝眼镜，还是那张冰山脸。陈默皱了皱眉，

准备划过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是陈默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我是张伟啊！

你大学同学！”张伟？陈默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他大学时期的室友，关系还不错，

毕业后就断了联系。“哦哦，张伟啊，好久不见。你怎么有我电话？”“嗨，

我找了好几个人才要到的。”张伟的语气很热情。“你现在在哪发财呢？

我听说你都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了？”陈默苦笑一声。“什么老板，早就不是了。

我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啊？怎么回事？”“别提了，一言难尽。你呢？现在在哪高就？

”“我啊，我在‘盛世集团’做人事。这不，最近公司急招一个市场总监，

我一下就想到你了！”张伟的语气听起来很真诚。“你能力那么强，来我们这儿，

绝对屈才了！但我们这待遇还不错，年薪五十万起步，还有项目分红！”年薪五十万？

陈默的心跳了一下。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盛世集团？

”他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对啊，我们公司虽然刚成立不久，但实力雄厚，

发展前景特别好！”张伟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你要是愿意，

我直接帮你把简历递到我们总监那，面试流程都能省了！”陈默有些心动。

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们公司……老板是谁？”“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可厉害了！

他姓……”张伟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好像是有人在叫他。“哎，

来了来了！”张伟应了一声，然后匆匆对陈默说。“默子，不跟你多说了，我这儿有点急事。

你把简历发我微信，我晚点联系你！就这么说定了啊！”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陈默拿着手机，有些发愣。盛世集团？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他打开搜索引擎，

输入了“盛世集团”。下一秒，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搜索结果的第一条，

就是盛世集团的百科介绍。【盛世集团，由江城柳氏企业于近日注资成立，

董事长为柳如烟……】柳如烟？陈默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搞了半天，是柳如烟的公司？

她什么时候搞出来一个盛世集团？还让张伟来挖他？这是什么操作？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还是说，这是她“大女主剧本”里的新情节？——落魄前夫走投无路，

只能投靠逆袭后的女王前妻，从此被她踩在脚下，尽情羞辱？陈默的嘴角抽了抽。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如果他真的去了。柳如烟一定会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

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陈默，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求我啊，

求我我就给你这份工作。”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陈默就觉得一阵恶寒。

他毫不犹豫地删掉了和张伟的聊天框。这个工作，给再多钱，他都不会去。

他宁愿去工地搬砖，也不想再和柳如烟扯上任何关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陈默皱着眉，直接挂断。但对方很执着，又打了过来。

陈默不耐烦地接起。“我都说了……”“陈先生，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冰冷，

带着一股熟悉的压迫感。陈默的心猛地一沉。是顾夜寒。“你怎么有我电话？

”“我想知道的，没有不知道的。”顾夜寒的语气，理所当然得让人火大。

“我给过你机会联系我，但你没有。”“所以，我只能主动联系你了。”陈默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烦躁。“顾总，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无聊？

”顾夜寒轻笑一声。“年薪五百万，加一套市中心三百平的江景大平层，

再加顾氏集团5%的干股。”“这个游戏，还无聊吗？”陈默的呼吸，停滞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来我这里上班。”顾夜寒的语气，不像是商量，

更像是通知。“职位，我的私人特助。”“工作内容很简单。”“帮我分析一个人。

”陈默的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谁？”电话那头，顾夜寒一字一顿地说道。

“柳、如、烟。”3陈默站在出租屋狭小的阳台上，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但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燃烧。年薪五百万。江景大平层。顾氏集团5%的干股。

这些东西，任何一样，都足以让普通人奋斗一辈子。而现在，顾夜寒把它们打包在一起，

作为一份工作的报酬。工作内容，却是分析他的前妻。这个世界，还能再魔幻一点吗？

“为什么？”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你为什么要分析她？”电话那头的顾夜寒，

沉默了片刻。“因为，她很有趣。”“一个刚离婚，就宣称自己是大女主的女人。

”“一个敢当面顶撞我，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女人。”“一个前脚刚成立一家空壳公司，

后脚就想撬动整个江城商界的女人。”顾夜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你不觉得吗？

她就像一个……充满了bug，却又顽强运行的程序。”“我想知道，她的底层逻辑，

到底是什么。”陈默：“……”底层逻辑？她的底层逻辑就是脑子有病！他很想这么吼回去。

但他忍住了。因为顾夜寒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诱人到，他甚至开始怀疑，

这是不是另一个陷阱。“顾总，你是不是搞错了？”陈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跟她已经离婚了，我对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不，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顾夜寒的语气很笃定。“你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骄傲，

什么时候会脆弱。”“你知道她那些所谓的‘大女主行为’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过去。

”“我要的，就是这些。”“我要你，做我的‘柳如烟行为学’首席分析师。

”柳如烟行为学……首席分析师……陈默觉得自己的嘴角，正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一个学市场营销的，什么时候跨界到心理学和行为学了？还首席？

“我做不到。”陈默果断拒绝。“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不希望再和她有任何牵扯。”“是吗？

”顾夜寒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陈先生，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你现在，

住在一个三十平的出租屋里，银行卡余额不超过四位数。”“你投出去的简历，

没有一份有回音。”“你唯一接到的工作邀请，来自你最不想去的地方。”顾夜寒的声音，

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陈默所有的窘迫和不堪。陈默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派人调查我？“你调查我？”“这不重要。

”顾夜寒淡淡地说。“重要的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接受我的offer，

从此走上人生巅峰，顺便能近距离欣赏你前妻的‘大女主表演’。”“第二，拒绝我。然后，

你会在江城，找不到任何一份月薪超过三千的工作。”“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这是**裸的威胁。不带任何掩饰。陈默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他从没想过，

自己有一天，会被人逼到这种地步。而逼他的人，还是他前妻“情节”里的男主角。

何其讽刺。“为什么非要是我？”陈默不甘心地问。“因为你是最合适的。

”顾夜寒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一个能让‘大女主’都无可奈何的前夫。”“你是她剧本里，最大的那个变数。”“而我，

就喜欢研究变数。”陈默沉默了。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那些光，

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他想起柳如烟在民政局门口说的话。“我的世界将风起云涌，

而你的世界，只会黯淡无光。”一语成谶。他的人生，好像真的被她那套“大女主理论”，

给彻底搅乱了。他想逃。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逃。要么，被柳如烟拉进她的“盛世集团”，

成为她脚下的背景板。要么，被顾夜寒拽进他的“研究项目”，成为他观察柳如烟的放大镜。

横竖，都躲不开。既然躲不开……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就选一个，

对自己最有利的。“好。”他听到自己说。“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电话那头的顾夜寒，似乎并不意外。“说。”“我要预付一年的薪水。”陈默说道。

五百万。他需要这笔钱，给自己一点安全感。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哪天，

这两个疯子玩脱了，他还能拿着钱跑路。“可以。”顾夜寒答应得异常爽快。

“把你卡号发过来。”“明天早上九点，来顾氏大厦顶楼找我。”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陈默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久久没有动弹。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

于xx月xx日xx:xx入账人民币5,000,000.00元，

当前余额5,004,876.50元。】看着那一长串的零。陈默的脑子里，

只有一个念头。这世界，**的疯了。而他，好像也要跟着一起疯了。他删掉了那条短信，

然后，从垃圾桶里，捡回了那张被他扔掉的，顾夜寒的名片。他看着名片上那个冰冷的名字，

眼神复杂。顾夜寒。柳如烟。大女主和霸道总裁。他这个炮灰前夫。一场荒诞的大戏，

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这个原本只想当观众的人，却被硬生生推到了舞台中央。

成了主角之一。4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陈默准时出现在顾氏大厦楼下。他抬头仰望。

这栋江城的地标性建筑，像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在过去，他只是无数次路过这里，

感慨一句“有钱真好”。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进这里，成为顶层办公室的座上宾。

人生，真是奇妙。他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来到前台。“你好，我找顾总，有预约。

”前台**姐人美声甜，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请问先生您贵姓？有预约码吗？

”“我姓陈，叫陈默。没有预约码，是顾总让我直接上来的。”听到“顾总”两个字，

前台**姐的笑容明显收敛了一些，多了几分审视。“陈先生，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

我需要跟总裁办确认一下。”她拿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很快，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

已经从审视，变成了尊敬，甚至带上了一丝好奇。“陈先生，实在抱歉！

总裁的首席特助已经在等您了，请您乘坐那边的专属电梯，直接去顶楼。

”她指了指大厅一侧，一部毫不起眼的电-梯。首席特助？我不是特助吗？

怎么又来一个首席特助？公司里有两个首席特助？陈默心里犯着嘀咕，但还是道了声谢，

走了过去。专属电梯速度很快，几乎没有感觉，就抵达了顶楼。电梯门打开。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妆容精致的女人，正站在门口，对他微笑。“陈先生，您好，

我是顾总的首席特助，我叫秦悦。”陈默跟她握了握手。“你好，秦特助。

”“您叫我秦悦就好。”秦悦的态度非常客气，甚至有些恭敬。她一边引着陈默往里走，

一边说。“顾总正在开一个紧急会议，大概还有十分钟结束。他让我先带您熟悉一下环境。

”“您的办公室，就在顾总的隔壁。”秦悦推开一扇磨砂玻璃门。里面的景象，

让陈默愣住了。这是一个面积至少五十平的独立办公室。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可以将大半个江城的景色，尽收眼底。办公桌是顶级的黑胡桃木，

配着一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人体工学椅。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会客区，沙发，茶几，

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休息间。这哪里是特助的办公室？

这简直比他以前那个小公司的老板办公室，还要豪华十倍。“这……是我的办公室？

”陈默有些不敢相信。“是的。”秦悦微笑着点头。“顾总特意为您准备的。他说，

‘柳如烟行为学首席分析师’，需要一个配得上这个身份的工作环境。

”陈默：“……”他现在听到“柳如烟行为学”这几个字，就太阳穴疼。“办公电脑，电话，

都是最高配置的。如果您还有其他需要，随时可以跟我说。”秦悦的办事能力极强，

三言两语，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对了，这是您的门禁卡和薪资卡。薪资卡里，

是顾总让财务预付给您的第一笔款项。”她递过来一张黑色的卡片。陈默接过来，心情复杂。

他昨天收到的五百万，只是顾夜寒的私人转账。而这张卡，

代表着他正式成为了顾氏集团的员工。虽然，这个职位听起来，相当不靠谱。“谢谢。

”“不客气，陈先生。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秦悦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哦，

对了，顾总还有一个要求。”“什么？”“他希望您，

能尽快提交第一份关于柳**的……分析报告。”秦悦在说出“分析报告”四个字的时候，

表情明显有些忍俊不禁。显然，她也觉得这件事很荒唐。但老板的命令，她必须执行。

“第一份报告？”陈默皱了皱眉。“有什么具体要求吗？比如，从哪个方面入手？

”“顾总说，随意。”秦悦耸了耸肩。“他说，他相信您的专业能力。

”我有个屁的专业能力！陈默在心里咆哮。但他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好的，我知道了。

”秦悦走后，陈默一个人坐在那张豪华的办公椅上，转了一圈。窗外的风景很美。

但他没有心情欣赏。分析报告。怎么写？难道要写：柳如烟，女，三十岁，幻想症晚期患者，

建议电击治疗？估计他刚交上去，就会被顾夜寒从顶楼扔下去。陈默打开电脑，

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关于柳如烟近期反常行为的初步分析及预判】他盯着这个标题，

看了足足五分钟。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他根本不了解现在的柳如烟。离婚后，

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应该说，她把以前只敢在家里表现出来的“大女主”人设，

彻底贯彻到了现实生活中。成立公司，叫板霸总……这些行为，在他的认知里，

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怎么分析？陈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在这时，他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是秦悦的声音。“陈先生，顾总的会开完了，他让您现在过去一趟。”“好。

”陈默挂了电话，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他推开门，

走向隔壁那扇紧闭的，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红木大门。

这是他作为“柳如烟行为学首席分析师”的，第一次正式述职。想想就觉得……离谱。

5顾夜寒的办公室，比陈默的更大，更空旷，也更冷清。整个空间以黑白灰三色为主调，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办公桌上，摆着一个地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