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疯癫仙途傅礼言歪歪扭扭地走在熙攘的市集上，头发蓬乱，衣衫褴褛，
原本清俊的脸上满是污垢，眼神涣散，嘴里不时发出痴痴的笑声，或者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他时而抓起摊贩的包子啃两口，被追打时便嘻嘻哈哈地跑开。时而蹲在墙角，
对着地上的蚂蚁窝发呆，一蹲就是半天。“疯子！”“离他远点，听说以前还是个仙人呢，
啧啧…”“可惜了，模样还挺周正…”路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他充耳不闻。他的世界，
早已支离破碎，只剩下一些不断闪回、鲜血淋漓的碎片。最常出现的，
是程佳雪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她穿着那身他熟悉的、最爱的水蓝色衣裙，心口插着一柄短刃，
那是李世利的佩剑。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望着灰暗的天空，里面凝固着惊愕、不甘，
还有一丝……他曾经无比眷恋，如今却觉得无比讽刺的温柔？不，是愚蠢。她到最后，
还在相信那个男人。然后，是更早的画面。她站在李世利身边，看着他，眼神冰冷，
带着指责和厌恶：“傅礼言，你心胸为何如此狭隘？世利他只是想帮忙！”“礼言，
你先挡一下，我们去找救援！”“傅礼言！你怎么能对世利动手！”一幕幕，一句句，
如同淬了毒的针，反复扎刺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信任的崩塌，付出的践踏，
背后那致命的一击……所有的画面最终汇聚成一片血红，和程佳雪最后那后悔的眼神。
“呵呵……哈哈……”他突然在街心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带着泪，引得更多人侧目。
笑够了，他又猛地收声，眼神空洞地看向远方，仿佛透过喧嚣的市井，
看到了那座已经化为焦土的青云宗，看到了那个曾经满怀憧憬、一步步踏上仙途的自己。
“仙……长生……道侣……都是狗屁！”他低吼一声，抓起不知谁扔在地上的半个烂果子，
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浑浊的泪水却顺着肮脏的脸颊滑落。
他现在只是一个疯癫的、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靠着本能和破碎的记忆苟延残喘。
曾经的惊才绝艳，曾经的深情不渝，都成了此刻疯癫的燃料，灼烧着他，
也支撑着他这具早已该死去的躯壳。2仙梦初醒许多年前，傅礼言还不是这个疯癫的乞儿，
也不是后来名震青云宗的修仙奇才。他只是江南富商傅家的独子，自幼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傅家是当地望族，田产商铺无数，傅礼言作为嫡子，本该继承家业，做个逍遥富家翁。
但他从小就对金银财帛、经商之道兴趣缺缺，反而对那些志怪传奇、神仙方术痴迷不已。
他向往书中所描绘的朝游北海暮苍梧，御剑飞行，长生久视的逍遥仙道。
家里藏书阁中所有涉及神仙鬼怪、炼丹修真的书籍，都被他翻烂了。
他常常一个人跑到城外最高的山顶，对着云海日出打坐，模仿书中记载的吐纳之法，
虽然毫无效果，却乐此不疲。父亲对此忧心忡忡，请了无数教书先生，想将他引回“正途”，
学习经世致用之学，将来光耀门楣。但傅礼言表面顺从，私下里依旧沉迷他的“仙道”。
随着年龄增长，他想要寻仙访道的心思愈发强烈。他动用家里的钱财，
四处打听哪里有修仙门派，哪里有得道高人。然而，真正的修仙界对于凡人来说，缥缈难寻。
他遇到的，不是江湖骗子，就是一些只会些许粗浅武功、故弄玄虚的所谓“高人”。
一次次满怀希望而去，一次次失望而归。几年过去，他花了不少冤枉钱，
却连真正的修仙门槛都没摸到。身边的人开始嘲笑他不切实际，父亲更是对他失望透顶，
断了他的额外花销，强令他开始接触家族生意。傅礼言痛苦不堪，
他觉得这凡俗的生活如同牢笼，将他困得喘不过气。他开始变得消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终日浑浑噩噩，也就是外人眼中的“摆烂”。他不再去山顶打坐，不再翻阅那些仙侠传记，
只是日复一日地按照父亲的安排，学着看账本，应酬客人，内心却一片死寂。他以为，
自己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了，最终会成为一个麻木的商人，娶妻生子，然后像所有凡人一样，
生老病死，化为黄土。那瑰丽浩瀚的仙道世界，终究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
3仙缘初现命运的转折，发生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傅礼言因为一桩生意上的烦心事，
心情郁结，独自一人骑马出城散心。行至一处偏僻山林时，
听到路边草丛中传来微弱的**声。他心下好奇，下马查看，
发现一个身着青色道袍、浑身血迹斑斑的年轻人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
那年轻人腰间挂着一枚非金非木的令牌，上面刻着“青云”二字和玄奥的符文，
隐隐有灵光流转。傅礼言心中一动，想起某些传记中关于修仙宗门的描述。他不及细想，
连忙将身上带的伤药给那人敷上，又喂他喝了点水，将自己的马让出来，
艰难地将这个重伤者驮回了城中的别院，悉心照料。三天后，年轻人悠悠转醒。
他自称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林风，在外历练时遭仇家暗算，险些丧命。
他对傅礼言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傅礼言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向他吐露了自己对仙道的向往，
并询问如何才能加入青云宗。林风打量了他一番，
感受了一下他虽未修炼却比常人清灵几分的体质，沉吟片刻，
说道：“傅公子于我有救命大恩，按理我不该泄露宗门所在。但观你心诚，
又与仙道有缘……也罢，我便告诉你。”“青云宗位于据此万里之外的‘云渺山脉’深处，
非有缘者不可见，非有大毅力者不可至。”他详细告知了云渺山脉的大致方位，
以及青云宗十年一度开山收徒的“三项试炼”之事，并告诫道：“此去路途艰险，妖兽出没，
试炼更是艰难无比，九死一生。傅公子还需三思。”傅礼言闻言，
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多年梦想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哪里还会犹豫？他立刻回家，
不顾父亲的强烈反对和母亲的泪水，变卖了自己名下的一些私产，准备了充足的盘缠和物资，
毅然踏上了前往云渺山脉的征途。这一路，果然如林风所言，艰险万分。
他穿越了毒瘴弥漫的沼泽，翻过了冰雪覆盖的雪山，躲过了凶残妖兽的袭击，
也见识了人心的险恶。好几次，他都险些死在路上，全凭着一股对仙道的执念支撑下来。
足足走了大半年，历经千辛万苦，他终于来到了云雾缭绕、气势磅礴的云渺山脉脚下。
按照林风的提示，他找到了被幻阵隐藏的青云宗山门。此时，山门前已是人山人海，
来自四面八方的少年少女汇聚于此，等待那改变命运的“三项试炼”。第一试，“问心路”。
踏上一条看似普通的青石台阶，每上一阶，便有幻境滋生，拷问本心。贪嗔痴慢疑，
种种心魔轮番上阵。傅礼言家境优渥，却志不在此，心魔中的富贵诱惑于他如浮云，
他渴望仙道，却并非为了欺压凡人，心魔中的权力诱惑也动摇不了他。他心中澄澈，
目标明确，虽然走得艰难，额头冷汗涔涔，但脚步却异常坚定，竟是第一批通过问心路的人。
第二试，“炼体阶”。需要在不运用灵力的情况下，顶着巨大的重力威压，
攀登一段几乎垂直的悬崖。这对体质是一种极限考验。傅礼言虽然曾是富家公子，
但多年坚持模仿打坐，虽无法力，却无形中锤炼了意志和体魄，加上万里跋涉的磨砺，
他的体质和耐力远超寻常富家子弟。他咬紧牙关，手指抠出血，一步一步，
凭借着顽强的毅力，硬是爬了上去。第三试，“悟道碑”。参悟一块刻满玄奥符文的古碑，
能在规定时间内从中领悟出一丝道韵者，方算通过。这对悟性要求极高。
傅礼言多年阅读道藏，虽然不得其法，但积累了不少理论知识和对“道”的模糊理解。
他静心凝神，将心神沉入碑文，那些原本晦涩的符文在他眼中似乎活了过来，
与他脑海中那些零散的道家理念隐隐呼应。终于在时限将至时，
他成功捕捉到了一丝缥缈的“轻灵”道韵，周身气息为之一清。三项试炼，他竟都一一通过！
虽然过程狼狈，但结果令人瞩目。最后，是决定命运资质的“测灵根”。
他将手放在晶莹的测灵石上，刹那间，青、金两色光芒冲天而起，交相辉映，耀眼夺目！
“金、木双灵根！上等资质！”负责测试的长老声音中带着惊喜。全场哗然！上等资质，
万中无一！更何况是攻击力极强的金灵根与生机勃勃的木灵根组合！傅礼言的名字，
瞬间传遍了所有等待入门的新人耳中。4仙途启程他站在人群中，
感受着周围羡慕、嫉妒、敬畏的目光，心中激动万分。他知道，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
将彻底改变。凭借上等的双灵根资质，傅礼言直接跳过外门弟子阶段，
被一位金丹期的峰主看中，收为内门弟子，赐下功法《青云剑典》和独立的洞府。
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缘，修炼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引气入体，
他只用了三天；突破炼气初期，只用了一个月。一年后，便成功筑基！这种速度，
在青云宗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天才”之名不胫而走。筑基之后，
宗门安排新晋弟子进入“幻妖密林”进行初次试炼，以实战磨砺修为，熟悉法术运用。
在密林中，傅礼言遭遇了几波低阶妖兽，凭借精纯的灵力和凌厉的剑诀，他都轻松解决。
就在他准备深入密林深处时，听到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女子的惊呼。他循声赶去，
看到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被三只相当于筑基中期的“疾风狼”围攻。
少女修为也是筑基初期，剑法灵动，但显然实战经验不足，
在三只配合默契的妖狼攻击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衣裙已被狼爪划破了几处，渗出鲜血。
傅礼言不及多想，立刻出手。他剑诀一引，本命飞剑化作一道金色流光，
精准地刺向一只扑向少女后背的妖狼。“噗嗤”一声，飞剑透体而过，
那只妖狼哀嚎一声倒地。另外两只妖狼见状，立刻调转目标，嘶吼着扑向傅礼言。
傅礼言临危不乱，身法展开，剑光如网，将两只妖狼笼罩其中。他的剑法得自真传，
灵力又比同阶精纯浑厚，虽然以一敌二，却稳稳占据上风。那鹅黄衣裙的少女压力骤减，
也稳住心神，与傅礼言配合，两人联手，很快便将剩余两只妖狼斩杀。战斗结束，
两人都微微喘息。“多谢师兄出手相救！”少女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和发髻，
对着傅礼言盈盈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明媚动人的脸庞，
眼睛像含着秋水，此刻带着感激和后怕。“同门之间，不必客气。”傅礼言收回飞剑，
淡淡一笑，“在下天枢峰傅礼言。”“我是摇光峰程佳雪。”少女报上姓名，
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要不是傅师兄你……”两人便在密林边缘稍作休息，处理伤口，交流起刚才的战斗心得。
傅礼言发现程佳雪虽然实战稍弱，但悟性不错，一点就透。
程佳雪则对傅礼言精湛的剑法和沉稳的气度钦佩不已。这次意外的相遇和并肩作战，
让两个年轻人之间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谊。试炼结束后，他们交换了传讯符，
约定日后可以一起切磋修炼。回到宗门，傅礼言继续他埋头苦修的日子，只是偶尔，
脑海中会闪过那双含笑的秋水明眸。自幻妖密林试炼后，
傅礼言和程佳雪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程佳雪会主动来天枢峰找傅礼言请教剑法上的疑难，
傅礼言总是耐心讲解，甚至亲自示范。傅礼言修炼遇到瓶颈时，
程佳雪也会带来一些她亲手**的、有助于宁心静气的熏香或者小点心。
他们一起接取宗门任务，下山斩杀为祸的妖兽，或者采集灵草。傅礼言实力强，
总是冲在前面，将相对安全的后方留给程佳雪。程佳雪则心思细腻，擅长处理各种琐事，
将两人的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有一次，
他们为了寻找一种炼制筑基期丹药的主药“赤阳花”，深入一处地火熔岩洞穴，
遭遇了一群火鳞蟒。傅礼言为了保护程佳雪，被一条火鳞蟒的毒尾扫中后背，
虽然及时服下解毒丹，但仍修养了好几天。那几天，程佳雪日夜不离地照顾他，
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还有一次，
他们在坊市看中了一对可以相互感应、传讯距离更远的“同心玉佩”，价格不菲。
傅礼言毫不犹豫地买下，将其中一枚递给了程佳雪。程佳雪接过玉佩，脸颊绯红，
却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朝夕相处，生死与共，
年少慕艾的情愫在两人心中悄然滋生，并且日益深厚。傅礼言习惯了身边有她的笑语，
程佳雪依赖着他带来的安全感。在一个月色很好的夜晚，
两人并肩坐在摇光峰后山的望月崖边，看着云海在脚下翻涌，星辰仿佛触手可及。“佳雪，
”傅礼言轻声开口，打破了静谧，“等我们修为再高一些，结成了金丹，便向宗门禀明，
结为道侣，可好？”程佳雪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低下头，耳根都红了。她沉默了片刻，
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应道：“嗯……都听礼言师兄的。”傅礼言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
忍不住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程佳雪轻轻挣了一下，便任由他握着。两人依偎在一起，
望着星空，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5情断仙途那一刻，傅礼言觉得，为了身边的女子，
为了这份感情，他愿意付出一切。为了尽快提升实力，兑现对程佳雪的承诺，
傅礼言再次选择了闭关。这一次，他冲击的是筑基后期。闭关的过程并不轻松，
但他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坚定的意志，终于在半年后成功突破。出关之时，他气息更加凝练，
剑意隐隐有突破之势。他第一时间找到程佳雪，分享喜悦，
并提议一起去宗门附近资源更丰富、但也更危险的“万妖山脉”外围历练，寻找机缘，
巩固修为。程佳雪欣然同意。两人准备充分后，便进入了万妖山脉。起初一切顺利，
采摘到了一些不错的灵草，也斩杀了几头不长眼的妖兽。然而，
就在他们深入一片原始丛林时，意外发生了。
他们闯入了一头相当于筑基巅峰、即将结丹的“铁臂猿王”的领地！这头猿王力大无穷，
皮毛坚硬如铁，狂暴无比。傅礼言和程佳雪联手对敌，却依旧被完全压制。
傅礼言的飞剑砍在猿王身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而猿王随手一拳，就能轰碎巨石，
震得他们气血翻腾。激战中，程佳雪一个不慎，被猿王的拳风扫中，顿时口喷鲜血，
倒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萎顿在地，显然失去了战斗力。傅礼言目眦欲裂，
他知道不能再硬拼下去了。他猛地爆发全部灵力，
施展出《青云剑典》中一招极耗元气的杀招“流星逐月”，
无数剑光如同流星般刺向猿王的眼睛等脆弱部位，暂时逼退了它。“佳雪！快走！我挡住它！
”傅礼言对着程佳雪嘶吼。程佳雪脸色惨白，看着状若疯狂的傅礼言和再次扑来的猿王，
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犹豫。“快走！回去求援！”傅礼言再次催促，声音已经沙哑。
程佳雪咬了咬牙，挣扎着爬起来，看了傅礼言一眼，转身踉跄着向丛林外跑去。
傅礼言见她离开，心中稍安，集中全部精力与铁臂猿王周旋。他不再追求击杀，
只求拖延时间。他利用树木和地形辗转腾挪，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猿王的致命攻击，
身上不断添上新的伤口，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前襟。不知过了多久，
他感觉自己的灵力即将耗尽，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在猿王巨大的拳头即将砸碎他头颅的瞬间，
他福至心灵，捕捉到了之前闭关时一直未能领悟的一丝剑意真谛，寂灭！他并指如剑，
体内残存的灵力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凝聚于指尖，带着一股万物凋零、归于死寂的意蕴，
点向了猿王的眉心。猿王前冲的动作猛地一僵，狂暴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眉心只有一个细小的红点，生机已绝。傅礼言用出这一指后，
也彻底脱力，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等他再次恢复一点意识时，
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溪边的乱石堆里，是被雨水冲下来的。浑身剧痛，经脉多处受损，
灵力干涸，伤势比想象中还要重。他挣扎着爬到一处隐蔽的树洞，再次陷入昏迷。期间，
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每一次短暂的清醒，他都强撑着倾听外面的动静，
希望能听到程佳雪带着援兵回来的声音。然而，除了风声、雨声和偶尔的兽吼，什么都没有。
希望，在时间的流逝和身体的痛苦中，一点点磨灭。傅礼言在树洞里不知躺了多久，
靠着求生的本能和树洞附近一些野果草药吊着命。伤势稍微稳定了一些，不再恶化，
但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他心中始终记挂着程佳雪。她成功逃出去了吗？她受伤重不重？
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没能带援兵回来？各种担忧折磨着他。最终，
他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决定离开万妖山脉，返回宗门。他必须确认程佳雪的安全。
回去的路，比他来时艰难了无数倍。以往轻松跨越的山涧，如今需要耗费半天时间，
随手可以斩杀的低阶妖兽，现在也能对他造成威胁。他走走停停，
伤口的疼痛和心灵的煎熬交织在一起。当他终于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
狼狈不堪地回到青云宗山门时，守门弟子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吓了一跳。
他第一时间询问程佳雪是否回来了。守门弟子确认，程师妹数日前便已回宗，似乎并无大碍。
听到这个消息，傅礼言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庆幸她安全回来了，另一方面，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冰凉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她安全回来了，却没有去找他？
甚至连打听他下落的消息都没有吗？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洞府。洞府和他离开时一样，
冷冷清清，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伤势因为长途跋涉和心绪波动，再次加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