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今晚六点,如果那份该死的合同还找不到,我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无情地跳动着,像死神的脚步声。我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头皮被扯得生疼。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在等我这份归总合同,部门老大已经发了三条语音过来,
每一条的语气都比上一条更想杀人。“许言姐,要不……再打印一份?
”旁边一个刚来的实习生怯生生地问。“打印你个头!”我没好气地吼了回去,
“上面有甲方的亲笔签名!一式两份,丢了这份,我们就得赔上亿的违约金!
”吼完我就后悔了,对着新人发火算什么本事。我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正想道歉,
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身影正朝我“走”过来。说是走,不太确切。新来的实习生陆淮,
正低着头,迈着一双逆天的大长腿,目标明确地向**近。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
衬得肩宽腿长,那张脸更是帅得人神共愤。可他此刻的姿态,却跟这身精英打扮格格不入。
他微微弓着背,下巴快要收到锁骨里,像一只做错了事,想过来求安慰的大型犬。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定在我工位的旁边。然后,
在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中,他缓缓地、试探性地,把他的头……靠了过来,
用他柔软的黑发,轻轻地、一下一下地,蹭着我的胳膊。我炸了。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职场性骚扰?可他蹭我的动作,不带一丝情欲,
反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依赖和安抚?我僵硬地扭过头,对上一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仿佛在说:“主人别怕,我在这呢。”主人?
我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陆淮,”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
像生了锈的铁皮,“你……在干什么?”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惊世骇俗,
立马触电般地弹开,白皙的俊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看你很紧张,
就、就想让你放松一下……”整个项目组的同事,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们俩。
就在这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时候,部门老大踩着高跟鞋,杀气腾騰地走了过来,
将一沓文件重重地摔在我桌上:“许言!合同呢!”“我……”我刚想说还在找,
就见陆淮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猛地冲到老大面前,指着她摔下的那沓文件,
语气激动地说:“找到了!”老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只见陆淮献宝似的,从那沓文件中抽出一份被压在最下面的文件夹,双手递到我面前,
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等一句夸奖。那他妈的,正是我找了半个小时的归总合同。
老大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呃……干得不错,陆淮。”老大难得地夸了一句,“反应很快,
有前途。”我眼睁睁地看着,陆淮在听到夸奖的瞬间,背脊猛地挺直,嘴角疯狂上扬,
整个人的身后,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呼啦呼啦”地狂摇。
2自从“蹭胳膊”事件后,我就觉得陆淮不太对劲。不,是相当不对劲。
一个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顶尖学府、手握无数竞赛金奖、被各大公司疯抢的天才实习生,
在我面前,越来越像一只……亟待认领的流浪狗。比如,每天早上,
我桌上都会准时出现一杯温度刚好的拿铁。不是外卖,是他亲手用公司那台破咖啡机煮的。
他会把杯子轻轻放在我手边,然后退后两步,用一种闪闪发光的眼神看着我,
直到我说一句“谢谢”,他才会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感觉,不像同事示好,
更像一只金毛犬,每天早上把报纸叼到你床前。再比如,
他对我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领地意识”。只要我因为项目的事,跟别的男同事多聊几句,
他就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散发着一股幽怨的、强大的气场。
那眼神,活像是在说:“这是我的主人,你们这些野男人离她远点。
”搞得我们项目组那个刚结婚的程序员,每次找我对需求,都跟做贼一样,哆哆嗦嗦,
三句话就说完,然后光速逃离现场。“言姐,”一天午休,
公司里跟我关系最好的小美把我拉到茶水间,神秘兮兮地问,
“你跟那个陆淮……是不是在谈姐弟恋啊?”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疯了?他才二十一,
我都能当他阿姨了!”“可是他对你的占有欲,也太明显了吧?”小美一脸“我懂的”表情,
“而且,全公司的人都看出来了,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清白?何止不清白,
简直是浑浊。那是一种混杂了依赖、崇拜、忠诚,
以及……某种我无法理解的、跨越了物种的深情。最开始,我以为他是想靠我这个小组长,
在公司里站稳脚跟。可接触下来,我发现他根本不屑于搞办公室政治。他的能力强到可怕,
任何棘手的案子,到他手里,都像是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他一个人,能顶我们半个项目组。
这样的人,需要巴结我?为了验证我的猜想,也为了挫挫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锐气”,
我故意把一个没人敢接的、被甲方骂了无数遍的烂摊子丢给了他。“这个策划案,
后天早上交给我。”我板着脸,用一种近乎严苛的语气说。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仿佛在说:“完了,这孩子要被许魔头折磨疯了。
”陆淮却像接到了什么神圣的旨令,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抱着那份能当废纸卖的策划案,像抱着一个宝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他几乎没离开过工位。第二天早上,当我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时,
发现他已经在了。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头发也有些凌乱,但整个人却异常兴奋。
他将一份全新的、逻辑清晰、创意惊艳的策划案,放在我桌上。我挑不出任何毛病。
那是一种能让最挑剔的甲方都闭嘴惊艳的完美。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小子,
真是个天才。“做得……很好。”我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然后,鬼使神差地,
我抬起手,想像安抚一只宠物一样,拍拍他的头。手伸到一半,
我才惊觉自己的动作有多离谱,又尴尬地想收回来。可陆淮的反应比我更快。
他几乎是立刻就低下头,主动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我的手掌下。我能感觉到他头发的柔软,
和他头皮传来的温热。“Goodboy.”这两个字,像中了邪一样,
不受控制地从我嘴里溜了出来。话音刚落,我清楚地听到,陆淮的喉咙里,
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愉悦的……“呜。”像小狗被人挠了下巴时,
发出的那种满足的哼哼。3如果说之前的种种迹象,
只是让我觉得陆淮的行为模式类似犬科动物,那么今天发生的事,
则彻底击碎了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下午三点,
离和“风华集团”的签约会议只剩最后一个小时。整个项目组都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状态,
因为这次的合同,是我们拼了半年的心血换来的,金额巨大,意义非凡。我作为负责人,
将最终版的合同锁在了我的抽屉里,钥匙贴身放着,就怕出任何岔子。三点半,
我检查完所有设备,准备去拿合同时,心猛地沉了下去。钥匙不见了。
我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又把工位翻了个底朝天,冷汗顺着我的脊背,
瞬间就流了下来。没有钥匙,就打不开抽屉。打不开抽屉,就拿不到合同。拿不到合同,
这场签约仪式,就会成为我们公司年度最大的笑话。“许言姐,怎么了?
”陆淮第一个发现我的异常,凑了过来。“钥匙……我的钥匙不见了。”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项目组的人一听,也都慌了,纷纷跑过来帮我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会议室那边的催促电话已经打来了第三遍,我们这边,依旧一无所获。“砸锁!
”我当机立断,抄起旁边一个金属笔筒,就准备对我的抽屉下狠手。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淮,突然动了。他像一头嗅到了特殊气味的猎犬,在我的工位周围,
来来**地走了两圈。然后,他把鼻子凑到地面上,左闻闻,右嗅嗅。是的,你没看错。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正趴在地上,用鼻子闻地。“陆淮你……”我刚想把他拉起来,
别在这丢人现眼,他就突然眼睛一亮,仿佛锁定了目标,手脚并用地,
迅速钻进了我对面同事那张凌乱不堪的办公桌底下。我们所有人都石化了,
呆呆地看着办公桌底下,那颗毛茸茸的、正在努力拱动的脑袋。几秒钟后,他拱了出来。
嘴里,叼着一份蓝色的文件夹。那文件夹的皮面上,还沾着他的一丝……口水。
他像一只完成了巡回表演的功勋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我面前,微微低下头,
将嘴里的文件夹,精准地“吐”到了我摊开的手掌上。文件夹上,
赫然印着“风华集团项目合作协议”几个大字。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仿佛有颗**爆炸了。一个被我尘封了许多年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冲破了记忆的闸门。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我家的金毛犬“旺财”,也是这样,从沙发底下,
拱出了我爸找了半天没找到的报纸。它也是这样,迈着得意的步伐,跑到我面前,
把沾着它口水的报纸,“吐”在我手上,然后疯狂地摇着尾巴,等我夸奖。同样的动作,
同样献宝的眼神,甚至……连那种期待被抚摸的渴望,都一模一样。旺财。
那条陪了我整个童年,却在我上大学那年,因为一场车祸,永远离开了我的旺财。
我看着眼前这张帅气的、年轻的、带着一丝红晕的脸,
又看了看他身后那片空荡荡的、仿佛正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疯狂摇动的空气。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无可抑制地,蹿了上来。我新来的同事,
好像……是我上辈子养的那条狗。4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
在我脑子里疯狂地滋长,爬满了每一个角落。签约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我全程都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机械地微笑、握手、签字,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循环播放:他是旺财,他不是旺财,他是旺财,
他不是旺财……回到公司,我把自己关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
试图用理性把这个荒诞的念头掐死。重生?还是带着狗的记忆重生为人?
这比我大学时看的那些玄幻小说还要离谱。可是,那些无法解释的行为,又该怎么说?
用头蹭我,是在安慰我。在我夸他时,会挺直背脊,像在摇尾巴。
对我有着强烈的、类似护主的占有欲。以及今天,
那个叼着合同送到我面前的、堪称经典的动作……巧合?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吗?
我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决定做一个实验。一个简单粗暴的,能立刻验证我猜想的实验。
我回到工位,陆淮正襟危坐,但那双眼睛,却一直用余光偷偷地瞄着我,见我回来,
立刻像被按了开关的台灯一样,亮了起来。我假装不经意地,将桌上的一支笔,碰到了地上。
笔杆滚落,掉进了办公桌的缝隙里。“哎呀。”我故作懊恼。我身边的同事,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种小事,谁会理你。但陆淮,在我话音落下的半秒钟之内,
已经迅速地、本能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他甚至没用手,就那么直接趴下去,头一低,
就想往桌子底下钻。钻到一半,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人,不是狗。
他的动作僵住了,半个身子卡在桌子底下,姿势极其滑稽。他抬起头,涨红着脸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尴尬和无措。我强忍着笑,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成了。这个反应,
太“旺财”了。旺财以前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我把球丢出去,它闪电般地冲过去,
再叼回来给我。我决定加大剂量。“陆淮,”我清了清嗓子,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他愣了一下,
随即是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他猛地从桌子底下站起来,因为起得太猛,
脑袋“哐”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桌子沿上。他疼得“嘶”了一声,却毫不在意,
只是用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晚上,
我没有带他去那些高档的西餐厅,
而是去了一家……可以带宠物入内的、主营牛排的户外餐厅。我点了一份七分熟的西冷,
然后看着他。陆淮有些局促地坐在我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小男生。
当服务员把他的那份全熟牛排端上来时,他的眼睛,再次亮了。他拿起刀叉,
动作却有些笨拙。他试了两次,都没能顺利地切下一块肉。最后,他似乎放弃了。
他放下刀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盘子里的牛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
他做出了一个让我差点当场去世的动作。他微微俯下身,伸出舌头,
飞快地……舔了一下牛排的边缘。5我发誓,那一瞬间,我听到了自己理智崩断的声音。
餐厅里舒缓的音乐,邻桌情侣的低声细语,都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陆淮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和他刚刚伸出舌头舔牛排的那个……慢动作回放。
他舔完,似乎也觉得这个动作有点不妥,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一丝“我没忍住,你会不会生气”的忐忑。我能说什么?我能当场拍桌子,
指着他大喊:“你这个狗东西!”吗?我深吸一口气,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喜欢用刀叉?”他像是得到了赦免,立刻拼命点头,
然后用一种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懂了。他这是在等我帮他切。就像以前,
我把大块的狗粮弄碎了,方便旺财吃一样。我的手在桌子底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指甲掐进肉里,**着这点疼痛,才没让自己失态。我招手叫来服务员,
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微笑着说:“麻烦,帮我把这份牛排切成小块。
”当那盘被切成均匀小块的牛排,重新被端到陆淮面前时,
我看到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名为“幸福”的光芒。他拿起叉子,动作虽然依旧不算熟练,
但总算是能把肉送进嘴里了。他吃得很快,但不粗鲁,像一只饿了很久,但家教很好的金毛。
我几乎没动自己的那份牛排,就这么看着他,内心一片兵荒马乱。实锤了。不是疑似,
不是好像。他就是。可这到底是为什么?人死后会投胎,这我能理解。狗死了,
也能投胎成……人?还恰好投胎到了我身边,进了我的公司,成了我的下属?
这是什么离谱的偶像剧都不敢写的剧本?“许言姐,”他吃完最后一块,用餐巾擦了擦嘴,
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一愣。
“你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看着我,好像……想透过我,看别的东西。”他的眼神,
清澈得能倒映出我此刻复杂的表情,“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还是……你家里,
出了什么事?”那一刻,我有些恍惚。我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纯粹地关心过了?
自从旺财走后,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习惯了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对父母报喜不报忧,对朋友强颜欢笑,对同事保持着客气又疏离的武装。我像一只刺猬,
用坚硬的外壳,包裹着自己那颗早就疲惫不堪的心。而现在,这个顶着一张帅脸,
内里却是我家狗子的年轻人,却轻易地,看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就像以前,
每次我躲在房间里偷偷哭的时候,旺财总会第一时间跑进来,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脸,
用它温暖的舌头,舔掉我的眼泪。它不会说话,但它什么都懂。
一股汹涌的、压抑了许久的酸楚,猛地涌上我的鼻腔。我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我没事。”我低下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哽咽,
“就是……突然想我以前养的一条狗了。”6从那天起,我和陆淮的关系,
进入了一种极其微妙的阶段。在公司,我们是上下级。我给他派活,他高效完成。我开会,
他做会议纪要。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专业且正常。但私下里,我们的相处模式,
越来越……离谱。我开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用训狗的方式,来“规范”他的行为。比如,
他再想用头蹭我胳act的时候,我会立刻板起脸,食指放在嘴边,发出一个“嘘”的声音,
然后指指旁边的椅子。他会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地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
用一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再比如,他再下意识地想用嘴去捡东西的时候,
我会立刻咳嗽一声,提醒他。他会瞬间反应过来,红着脸,尴尬地用手把东西捡起来,
递给我,然后默默地把头埋得更低。我甚至,给他买了一个小零食盒。里面装的不是狗粮,
是各种进口的、昂贵的牛肉干。每当他完成一个大项目,或者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成功地“安慰”了我,我就会从盒子里,拿出一块,奖励给他。而他,每次都吃得无比珍视,
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我知道这很变态,很荒唐。我像一个疯子,
在玩一场只有我自己知道规则的角色扮演游戏。可我,却该死的,沉溺其中。
我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纯粹的、不求回报的、全身心的依赖了。自从旺财走后,我的世界,
就变得安静而冰冷。陆淮的出现,像一束强光,照了进来。他带着旺财的影子,
用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回到了我的生命里。
他填补了我心中那个巨大的、因为失去而留下的空洞。我开始默许,
甚至享受他对我那种犬类的“守护”。公司里那个一直跟我明争暗斗的女同事赵琳,
最近又开始作妖。她负责的一个项目出了纰漏,却想方设法地,想把黑锅甩到我们组头上。
以前,遇到这种事,我都是自己撸起袖子,跟她唇枪舌战三百回合。但现在,我还没开口,
陆淮就已经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我前面。他没有跟赵琳争吵,
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他只是用了半天时间,
做了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数据溯源报告,清晰地指出了问题到底出在哪个环节,
责任人是谁。报告的最后,还附上了一份堪称完美的补救方案。
他把报告直接发给了部门老大,抄送了全公司高层。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杀人于无形。
赵琳被老大叫进办公室,骂了整整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眼圈通红,看我的眼神,
像淬了毒的刀子。而陆淮,就坐在我的斜后方。我能感觉到,他那充满了警惕和戒备的目光,
像一个忠诚的卫士,牢牢地锁定在赵琳身上,直到她彻底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那一刻,
我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知道,我的狗,长大了。
不仅会卖萌求安慰了,还学会……护食了。7赵琳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
一个被天才用智商公开处刑过的女人,其报复心,是相当可怕的。她开始在公司里,
有意无意地散播一些关于我和陆淮的流言蜚语。“哎,你们看到了吗?
许言又给陆淮带早饭了。”“何止啊,我昨天还看见,陆淮在楼下等许言下班呢。
”“一个小组长,一个实习生,整天腻在一起,说没点什么,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