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阿尘回了我的破败小院。

刚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姬云浩。

我二叔的孙子，姬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天才”。

据说二十岁就结了金丹，现在是金丹后期，被誉为姬家百年来的希望。

他看到我，眉头皱了起来。

再看到我身后的阿尘，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

“姬不喻。”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族长心慈，放你一马，你不知感恩，还敢带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回家族重地？”

他说的，是阿尘。

阿尘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抓紧了我的衣角。

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我带谁回来，需要你批准？”我看着姬云浩，像是看一个**。

姬云浩的脸冷了下来。

“我是奉族长之命，前来‘劝导’你的。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他说得大义凛然。

身上的金丹期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朝着我和阿尘压了过来。

他想给我个下马威。

阿尘一个凡人，哪里受得住这种威压，小脸瞬间惨白，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我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

那股排山倒海的威压，瞬间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阿尘惊愕地抬起头看着我。

我没看他，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姬云浩。

“清理门户？”我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凭你这软绵绵的金丹？”

姬云浩的脸色彻底变了。

“你找死！”

他怒喝一声，一把灵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剑身上流淌着一股中正平和的灵力。

是“云山天道”的功法。

“看我‘云山正气剑’！”

他一剑刺来，剑气纵横，卷起满院落叶，声势倒是不小。

我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阿尘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剑尖即将触碰到我眉心的一瞬间。

我伸出了两根手指。

食指和中指。

轻轻松松地，夹住了他的剑尖。

满院的剑气，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静止了。

姬云浩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里面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引以为傲的全力一击，被……被两根手指夹住了？

“太慢了。”我摇摇头，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那把上品灵器级别的长剑，应声而断。

姬云浩“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院墙上，把墙都砸塌了一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体内的金丹，已经布满了裂纹。

我废了他的根基。

他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高傲和不屑，而是无尽的恐惧。

“你……你不是元婴……你到底是什么境界？”他声音颤抖。

我懒得回答他。

我走到阿尘面前，蹲下身，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看清楚了吗？”我问他。

阿尘懵懂地点点头。

“所谓的正道，所谓的规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狗屁。”

我指着瘫在地上像条死狗的姬云浩。

“今天，他想用他的规矩来压你，我废了他。”

“以后，谁想用规矩压你，你就用你的拳头，废了他。”

“这就是修罗道的第一课。”

我站起身，不再看姬云，浩一眼，拉着阿尘走进了屋子。

“把门关上。”

“是，师父。”

阿尘用力地关上了房门，将外面那个“天才”的哀嚎，隔绝在外。

屋子里，我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颗洗髓丹。

这是我当年炼着玩的，品质一般。

但对凡人来说，已经是无价之宝。

“吃了它。”我把丹药递给阿尘。

阿尘看着那颗晶莹剔透、散发着异香的丹药，咽了口唾沫，却没有接。

“师父……我……我脏。”

他说的是他自己。

我没说话，直接把丹药塞进了他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

下一秒，阿尘的身体就开始剧烈地颤抖，皮肤下像是有无数条小虫在钻。

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杂质，从他的毛孔里不断渗出。

这个过程很痛苦。

但他咬着牙，一声没吭。

那股狠劲，我越来越喜欢了。

半个时辰后，排异结束了。

阿尘像是从泥浆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随手一个清洁术，把他变得干干净净。

洗去污垢的他，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眉清目秀，只是瘦得有些脱相。

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感觉怎么样？”我问。

“感觉……能吃下一头牛。”阿尘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

我笑了。

“很好。”

我拿出一本空白的玉简，用神识在里面刻下了一套功法。

修罗道的基础心法，《杀意诀》。

“从今天起，你修这个。”我把玉简丢给他，“什么时候能引气入体，什么时候有饭吃。”

说完，我就闭上眼，不再理他。

对待徒弟，我从不心软。

修罗道，本就是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道。

要么变强，要么死。

没有第三条路。

阿尘拿着玉简，愣愣地看着我。

然后，他走到角落，没有丝毫犹豫，盘腿坐下，开始尝试修炼。

窗外，天色渐暗。

院子里，姬云浩的哀嚎声也渐渐消失，应该是被人抬走了。

我知道，更大的麻烦，很快就要来了。

来就来吧。

我等了一百年，手早就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