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作为新上任的摄政王妃,我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召见了府里的管家和各处管事,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大致摸清了王府的运作情况。
不得不说,萧觉虽然人毒舌,但治家有方,整个王府井井有条,没什么大乱子。
但这并不妨碍我用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对某些冗杂的流程进行优化。
比如,我建立了明确的奖惩制度,将下人的月钱与工作绩效挂钩,又设立了意见箱,鼓励他们提出改进建议。
管家和管事们看着我拿出的那套“方案”,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在看什么天外来物。
我没理会他们的震惊,有条不紊地布置完工作,然后才去正厅。
萧觉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换了一身玄色常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气势迫人。
桌上摆着早膳,很简单,几样小菜,一碗白粥。
我走过去,规规矩矩地行礼:“王爷安。”
他从一份公文中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坐到他对面,拿起筷子。
气氛有些凝滞。
我一边小口喝粥,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开启我们“合作”的第一步。
“听陆管家说,你今早把府里的人都折腾了一遍?”他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放下勺子,正色道:“谈不上折腾,只是想尽快熟悉府内事务,为王爷分忧。”
“分忧?”他嗤笑一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咸了。”
我:“……”
他又尝了一口笋尖。
“老了。”
我放在桌下的手,又开始痒了。
最后,他喝了一口粥。
“淡了。”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是妾身疏忽了,这就让厨房重做。”
“不必。”他冷冷打断我,“难吃也得吃,本王不惯那浪费的毛病。”
说完,他以一种风卷残云的气势,把他口中“又咸又老又淡”的早膳,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多添了一碗粥。
我看着他面前空空如也的碗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位王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味觉障碍?
还是说,这就是他表达“我很满意”的独特方式?
太深奥了,我一个凡人,实在难以揣摩。
进宫谢恩的过程很顺利。
萧觉全程冷着脸,气场全开,太后和皇上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赏了些东西,就让我们退下了。
没人敢给我这个新王妃脸色看。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嫁给一个大反派的好处。
回府的路上,马车里很安静。
我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摊牌。
“王爷,”我清了清嗓子,“关于我们……的将来,妾身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想与王爷商讨。”
他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闻言,连眼睛都没睁开,只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
“说。”
“妾身以为,你我既已成婚,便是一体。妾身会恪守本分,打理好王府内外,维系好各家关系,绝不给王爷添任何麻烦。”
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我只好继续说下去:“同时,妾身也有一些……小小的营生。希望在不影响王妃身份的前提下,能够继续经营。恳请王爷……行个方便。”
说完,我紧张地看着他。
这是我最重要的诉求。
我的胭脂铺,我未来的护肤品帝国,都寄托于此。
马车里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真的睡着了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眼。
那双墨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沉。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你的营生?就是街角那个一天也卖不出去三盒胭脂的破铺子?”
我心头一梗。
他怎么知道?他调查我?
“本王只是路过。”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铺子小,招牌丑,东西也上不得台面。这就是你的营生?”
我被他一连串的“毒液”攻击得差点破功。
“那只是……初级阶段。”我艰难地为自己辩解,“我后续还有很多规划。”
“规划?”他挑眉,“说来听听。”
我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