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陆景行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死死地盯着我。“沈鸢，

你为了阻止我救晚吟，竟然编出这种谎言！”他身旁的苏晚吟，

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血色尽褪，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景行……我……我好难受……”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

陆景行立刻慌了神，连忙扶住她，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晚吟别怕，有我在，

她就是个疯子，想吓唬我们。”我冷笑一声，视线越过他，落在手术台边的麻醉师身上。

“王医生，陆景行是刑警，不是医生，他可能忘了。”“但你应该记得，三年前，

A市爆发的那场جهاد-7型病毒。”“感染者血液中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抗体，

这种抗体具有永久的遗传性，并且会与任何抗排异药物产生剧烈的溶血反应。

”“当年陆景行重伤，需要紧急输血，整个血库只有我符合标准。”“因为，

我也曾是جهاد-7的感染者。”我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手术室里，

每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麻醉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手里的注射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看向陆景行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陆队……她说的是真的？”陆景行的大脑似乎宕机了，他怔怔地看着我，嘴唇翕动，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他怎么会忘呢。那次任务，他九死一生，

是我守在病床前三天三夜，是我把自己的血，一袋一袋输进他的身体里。出院那天，

他抱着我，说我是他生命里的光。他说，沈鸢，这辈子我都会用命来爱你和女儿。现在，

他却要用我女儿的命，去换他白月光的命。多么讽刺。

“不……不可能的……”苏晚吟尖叫起来，她指着我，面目狰狞，“你在撒谎！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想害死我！”“我是在救你，”我平静地看着她，

“如果你现在停止手术，立刻进行全身血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如果那管抗排异药物注射进你的身体……”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神仙难救。

”苏晚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猛地推开陆景行，连滚带爬地从病床上下来。

“我不要换肾了！我不要了！景行，让她走，让她带着这个小杂种滚！

”她口中的“小杂种”，是我的女儿婷婷。我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随之熄灭。我冲过去，

将婷婷瘦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冰冷，呼吸微弱，

如果我再晚来一步……我不敢想。陆景行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看着我怀里的婷婷，

又看看狼狈不堪的苏晚吟，眼神里的挣扎和痛苦几乎要溢出来。最后，他做出了选择。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决。“沈鸢，把孩子放下。”“今天这个肾，

必须换。”---第二章“你疯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苏晚吟的命是命，

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陆景行没有回答我，而是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医生。“继续手术。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陆队……”麻醉师面露难色，

“这……这不合规矩，万一真的出事……”“出了事，我负责。”陆景行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麻醉师的额头。“现在，合规矩了吗？

”整个手术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苏晚吟也愣住了，她看着陆景行，

眼神里充满了痴迷和感动。“景行……”“别怕，晚吟，”陆景行回头，

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我说了，今天谁也阻止不了我救你。”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

只觉得一阵反胃。这就是我爱了五年，即将要托付终身的男人。一个为了白月光，

可以草菅人命，甚至持枪威胁同僚的疯子。我抱着婷婷，一步步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陆景行，你敢！”“你看我敢不敢。”他冷笑，“沈鸢，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阻止我？这家诊所，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人。

”“你今天，插翅难飞。”他向我逼近，眼神里的疯狂让我感到陌生。我抱着女儿的手在抖。

我不能让他得逞。绝对不能。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报警？

不行，手机早就被收走了。硬拼？更不可能，我只是一个法医，

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刑警队长。怎么办？我的目光扫过手术室，

最后落在了那台连接着婷婷生命体征的监护仪上。忽然，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

我看着陆景行，笑了。“陆景行，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我是法医。一个最擅长和尸体打交道的人。一个知道人体一百零八种死法的人。

陆景行眉头一皱，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抱着婷婷，缓缓走向手术台。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拿起了一把手术刀。冰冷的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我将刀尖，

对准了我自己的脖子。“要么，放我们走。”“要么，你今天收获两具尸体，

一具给你心爱的晚吟做陪葬，一具，让你下半辈子在牢里忏悔。”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决绝的意味。陆景行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惊慌。“沈鸢，你敢威胁我？”“你看我敢不敢。

”我将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分，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我白皙的脖颈上。鲜血顺着刀锋滑落，

滴在纯白的地板上，像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啊！”苏晚吟尖叫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晚吟！”陆景行大惊，连忙冲过去抱住她。手术室里顿时乱作一团。就是现在！

我抱着婷婷，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门口冲去。“拦住她！”陆景行怒吼道。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立刻向我扑来。我侧身躲过一个，却被另一个抓住了胳膊。情急之下，

我抬起腿，狠狠地踹向他的下三路。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应声倒地。我不敢有片刻停留，

拉开门就往外跑。诊所的走廊里一片昏暗，像一条通往地狱的隧道。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只能凭着感觉，拼命地向前冲。身后，是陆景行和他的手下们疯狂的叫喊声。“沈鸢，

你跑不掉的！”---第三章我抱着婷婷，像一只无头苍蝇，在迷宫般的地下诊所里乱窜。

这里的每一扇门都长得一模一样，背后都可能藏着未知的危险。我的体力在飞速流失，

怀里的婷婷也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越来越冷。不行，我不能倒下。我咬着牙，

逼迫自己保持清醒。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都别动！警察！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浑身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是老赵！

市局刑侦支队的赵队长！他怎么会在这里？我还没来得及细想，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就从一个拐角处冲了出来，瞬间将陆景行和他的手下们控制住。

“沈法医？”老赵看到我，也是一脸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孩子……”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婷婷身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快！叫救护车！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很不舒服。“你醒了？”老赵坐在床边，见我睁开眼，递过来一杯水。

“婷婷呢？”我挣扎着坐起来，声音沙哑。“放心，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老赵叹了口气，

“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我松了口气，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床上。

“谢谢你，老赵。”“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老赵看着我，欲言又止。“陆景行呢？

”我问。提到这个名字，老赵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被停职调查了。

”“那家地下诊所，是苏氏集团旗下的一个秘密医疗点，专门为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做手术。

”“我们盯了很久了，没想到陆景行竟然是他们的保护伞。”苏氏集团？苏晚吟的家族？

我心里一沉。“那苏晚吟呢？”“她……”老赵的表情有些古怪，“她没事，

在医院做了个检查就回家了。”“没事？”我愣住了。“对，医生说她只是受了点惊吓，

身体好得很。”怎么可能？我明明告诉他们，接受我女儿的器官，注射抗排异药物，

会引发急性全身器官衰竭。难道……我在撒谎？不，我没有。جهاد-7病毒的交叉反应，

是写进医学教科书里的。除非……除非陆景行根本没打算给苏晚吟换肾！

那他大费周章地绑架婷婷，演这么一出戏，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

在我脑海中闪过。我猛地抓住老赵的手。“老赵，帮我个忙，立刻去查！

查陆景行这五年所有的银行流水，通话记录，还有他经手的案子！尤其是和苏氏集团有关的！

”“我要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老赵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我马上去查。”老赵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子里乱成一团。陆景行的反常，苏晚吟的安然无恙，神秘的地下诊所……这一切的背后，

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总觉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电话那头，

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是陆景行。“沈鸢，我的好未婚妻，你以为你赢了吗？

”---第四章“你什么意思？”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没什么意思。

”陆景行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以为老赵他们能查到什么？别天真了，沈鸢。”“我在警局五年，我想抹掉的痕迹，

谁也别想找到。”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将我从头浇到脚。是啊，我怎么忘了。他可是陆景行，

市局最年轻的刑警队长，破案无数，心思缜密。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留下把柄。

“陆景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轻笑一声，“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女儿的肾，很健康，非常健康。

”“但她的血型，是B型。”“而你，是A型。”“一个A型血的母亲，

怎么可能生出一个B型血的女儿呢？”“沈鸢，你猜猜看，婷婷到底是谁的孩子？

”电话那头，传来他肆无忌惮的狂笑声。而我，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婷婷……不是我的女儿？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婷婷是我十月怀胎，

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她的出生证明，户口本，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她就是我的女儿！

“你胡说！陆景行，你这个疯子！”我歇斯底里地冲着电话大吼。“我是不是胡说，

你自己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哦，对了，我猜你现在一定在医院吧。”“你们法医，

想做个亲子鉴定，应该不难吧？”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冷，

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亲子鉴定……不，我不要做！我不能做！我害怕，

我怕陆景行说的是真的。如果婷婷真的不是我的女儿，那我这五年，算什么？我捧在手心里，

爱若珍宝的女儿，竟然是别人的孩子？那我的亲生女儿呢？她在哪里？无数个问题，

像潮水般向我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我踉踉跄跄地跑出病房，冲向婷婷所在的儿科。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婷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像个易碎的娃娃。我的心，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不，不管她是谁的孩子，

她都是我养了五年的女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她。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

“是沈女士吗？这是您女儿的检查报告。”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

目光落在血型那一栏。【B型】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我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是我的导师，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张教授。“小鸢，别哭了。”他叹了口气，将我扶起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当年你生孩子的时候，医院发生了火灾，产房里一片混乱。

”“我们……可能把孩子弄错了。”---第五章张教授的话，像一把重锤，

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孩子……弄错了？“火灾？”我喃喃自语，

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电闪雷鸣，我被推进产房，疼得死去活来。

就在婷婷出生的那一刻，产房的灯突然灭了，紧接着，外面传来刺耳的火警声。

护士们尖叫着，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往外跑。整个医院乱成一团。我因为产后大出血，

陷入了昏迷。等我醒来，陆景行抱着一个襁褓，眼圈红红地对我说：“鸢鸢，你看，

我们的女儿，多可爱。”从那以后，我从未怀疑过婷婷的身份。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声音在发抖。张教授面露难色：“当时情况太乱了，

我们事后排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线索。”“跟你同一天生产的，还有一个产妇，

但她和孩子都在火灾中……遇难了。”“所以我们当时以为，只是虚惊一场。

”遇难了……我的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我的女儿，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已经离开了我五年。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而我，却把所有的爱，

都给了一个别人的孩子。“不……”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捂着脸，痛苦地呜咽起来。

张教授看着我，满眼心疼。“小鸢，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事已至此，你要振作起来。

”“那个孩子……婷婷，她还需要你。”是啊，婷婷还需要我。我擦干眼泪，

看向病房里那个瘦小的身影。不管她是谁的孩子，她都是无辜的。这五年，我们相依为命，

她早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不能因为她不是我亲生的，就抛弃她。“张教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

我不相信我的女儿已经死了。”“陆景行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既然能点出婷婷不是我的孩子，就说明他早就知道真相。他绑架婷婷，

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这背后，一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我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小鸢，你冷静点！”张教授拉住我，

“陆景行现在就是个疯子，你去找他，不是自投罗网吗？”“那我也要去！”我甩开他的手，

“不弄清楚真相，我死不瞑目！”我冲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陆景行的家。那里，

曾是我以为的避风港。如今，却成了我最想逃离的地狱。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一片狼藉。陆景行不在。我冲进他的书房，疯狂地翻找起来。他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

终于，在书架最顶层的一个暗格里，我找到了一个上锁的铁盒。我没有钥匙，情急之下，

我抄起桌上的台灯，狠狠地砸了下去。“哐当！”锁开了。铁盒里，

没有我想象中的文件或者证据。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笑得一脸幸福。那个女人，我认识。是苏晚吟。而在照片的背面，

用隽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祝我的宝贝女儿，健康成长。”落款，是陆景行。日期，

是五年前，婷婷出生的那一天。---第六章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苏晚吟？

婷婷……是苏晚吟和陆景行的女儿？这个认知，比知道婷婷不是我亲生的，还要让我崩溃。

我爱了五年的男人，和我恨之入骨的女人，竟然有一个孩子。而我，像个傻子一样，

替他们养了五年女儿。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可笑的替代品？我捏着照片，

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心口的那个洞，越来越大，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我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我好恨。恨陆景行的欺骗和背叛。恨苏晚吟的虚伪和恶毒。

更恨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叮铃铃——”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颤抖着按下接听键，不等对方开口，就歇斯底里地吼道。“陆景行！你这个畜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他低沉的笑声。“看来，你都看到了。”“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很惊喜？”“惊喜？”我笑得比哭还难看，“陆景行，我真想杀了你！”“杀我？

”他嗤笑一声，“沈鸢，你别忘了，你亲生女儿的下落，只有我知道。”我的呼吸一滞。

“她……她在哪？”“想知道？”陆景行的声音充满了恶意，“那就乖乖听话。”“你现在，

立刻去苏家，告诉苏晚吟，你有办法治好她。”“治好她？”我愣住了，“她不是没事吗？

”“谁告诉你她没事的？”陆景行冷笑，“那场病毒，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抗排异药物只是一个诱因，真正致命的，是病毒本身。”“它会在人体内潜伏，

一旦被激活，就会迅速侵蚀所有的器官。”“苏晚吟的身体，早就被病毒掏空了，

全靠药物吊着命。”“换肾，是唯一能救她的办法。”我终于明白，

为什么陆景行要铤而走险。原来苏晚吟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所以，

你就想用婷婷的肾去救她？”“一个是你和她的亲生女儿，一个是你心爱的白月光，陆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