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死后,我被迫嫁给了他的双胞胎哥哥冲喜。所有人都说他温润如玉,待我极好,
但我知道,他恨我。因为是我开车时出的意外,才害死了他的弟弟。
在他又一次深夜为我盖好被子,温柔地注视我时,我决定向他坦白一切。
可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我竟听到了他用和我竹马一模一样的声音在低语。【我的好哥哥,
你猜,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你身体里住着的……其实是我呢?】我藏在被子里的手,
瞬间攥紧了。1.「晚晚,睡着了吗?」沈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像一块上好的暖玉。
他俯下身,将滑落的被子重新拉到我的肩头,指尖无意间擦过我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我能感觉到他停留在我脸上的视线,温柔,
却又带着一股让我喘不过气的沉重。所有人都说我好福气。竹马沈澈意外去世,
沈家没有怪罪我,反而让我嫁给了沈澈的双胞胎哥哥沈屿。沈屿是申城无数名媛的梦中情人,
他清冷自持,温润如玉,接手沈家产业后更是雷厉风行,是比弟弟沈澈更耀眼的存在。
他们说,沈屿待我极好,是把对弟弟的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只有我知道,不是的。他恨我。
那份恨意藏在他每一个温柔的动作,每一个包容的眼神之下。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我牢牢困住。我知道,他恨我是我害死了沈澈。三个月前,我和沈澈从郊外回来,
我开着车。一辆大货车失控撞来,沈澈为了护住我,当场死亡。而我,只是轻伤。
这份愧疚压得我夜夜噩梦,而沈屿的「温柔」更是让我备受煎熬。我受不了了。我睁开眼,
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沈屿,我们谈谈吧。」我坐起身,鼓起全身的力气,
「我知道你恨我。车祸的事,我对不起……」我的话没能说完。
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从紧闭的窗户缝里钻了进来,吹得烛台上的火苗疯狂摇曳。
房间里的光线忽明忽暗,将沈屿的脸切割得一半光明,一半阴影。也就在那一刻,
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我刻骨铭心的声音,带着戏谑和冰冷的笑意,
直接钻进了我的脑海。那声音,和我的竹马沈澈,一模一样。【我的好哥哥,你猜,
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你身体里住着的……其实是我呢?】我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
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他依旧是那副温柔悲悯的神情,轻声问我:「晚晚,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可我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却在放肆地狂笑。【看她这副吓傻了的样子,真可怜。哥哥,
你这副伪善的面孔,装得不累吗?】我藏在被子里的手,瞬间攥紧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剧烈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这不是幻觉。2.我僵硬地摇了摇头,重新躺下,
用被子蒙住了头。「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黑暗中,
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沈屿沉默了片刻,替我掖了掖被角,
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我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个声音……是沈澈。可沈澈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被推进火化炉。难道是他的鬼魂?
附在了沈屿身上?【当然是我。晚晚,你不会以为,一场车祸就能让我离开你吧?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带着一种黏腻的占有欲,仿佛就在我的耳边低语。我吓得浑身一颤,
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能听到我心里的想法!【是啊,我能听到。你所有的一切,
我都知道。】【包括你现在在想,我是不是来向你索命的。】我死死咬住嘴唇,
不敢再想下去。恐惧像藤蔓一样将我缠绕,几乎要将我拖入深渊。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下楼。沈屿已经坐在餐桌前,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正在看财经报纸。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温和而疏离。他见我下来,放下报纸,
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醒了?快来吃早餐。」他面前摆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而我面前,则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上面撒着我最喜欢的虾皮和葱花。
这是沈澈才会为我做的早餐。沈屿不喜葱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从不会碰。
我的心沉了下去。【感动吗?我特意为你做的。哥哥那个废物,只会给你吃冷冰冰的三明治。
】沈澈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带着一丝得意和炫耀。我拿起勺子,
面无表情地将碗里所有的葱花都挑了出去,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对面,
沈屿的笑容僵了一下。【你什么意思?】脑中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我亲手为你做的,
你竟敢嫌弃?】我没理他,继续吃着我的馄饨。沈屿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他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不喜欢吗?我记得……」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停住了。「记得什么?」我抬眼看他,目光锐利,
「你记得我喜欢吃这个?沈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吃葱。」
沈屿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该死!我忘了!】沈澈的声音气急败坏,【这个身体的记忆太模糊了!
都是我那个好哥哥的错!】我心中冷笑。果然,他虽然占据了沈屿的身体,
却并没有完全继承沈屿的记忆。这是一个突破口。3.「抱歉,」沈屿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歉意地笑了笑,「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和阿澈在一起久了,口味会变得和他一样。」
他轻描淡写地将一切推到了沈澈身上。【哼,算你识相。】脑中的声音得意洋洋,【晚晚,
你看,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我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沈屿,你不用这样。」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你不用为了我,去刻意模仿沈澈。他是他,你是你。」我说这话,
既是说给沈屿听,也是在试探那个「沈澈」。沈屿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快得让我抓不住。而脑中的沈澈则彻底暴怒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他是他,你是你?
苏晚,你是不是想忘了我?你是不是想和这个伪君子双宿双飞?】【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恶毒的诅咒在我脑中回响,
震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强忍着不适,站起身:「我吃饱了,先上去了。」回到房间,
我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身体无力地滑落。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
这个附在沈屿身上的「沈澈」,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了。
他变得偏执、暴戾,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我必须想办法,把他从沈屿的身体里赶出去。
可是,该怎么做?找个道士来驱鬼吗?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
他们只会觉得我因为沈澈的死,精神失常了。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灵魂附体」
、「驱邪」的资料。屏幕上跳出来的,大多是些神神叨叨的论坛和耸人听闻的故事。
【你在找什么?找人来对付我吗?】沈澈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晚晚,
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是天生一对,谁也分不开我们。】我猛地合上电脑。不行,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计划。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清空脑子里的想法,
开始回想车祸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那辆失控的大货车,迎面撞来的角度,
沈澈将我死死护在怀里的力道……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
在车撞上来的前一秒,沈澈似乎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当时情况太混乱,我没听清,
后来也因为悲伤和自责,没有再细想。他到底说了什么?我闭上眼,
努力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搜寻。撞击的巨响,玻璃破碎的声音,
尖锐的刹车声……【快……跑……】一个微弱的,几乎被淹没的声音,在我记忆深处浮现。
不是「小心」,而是「快跑」。为什么是快跑?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这场车祸。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疯长。这不是一场意外。这是一场谋杀。
4.【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沈澈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那就是一场意外!你不要再想了!】他越是阻止,我心中的怀疑就越是坚定。
如果真的是谋杀,那凶手是谁?是那个货车司机吗?可警方调查的结果是,司机突发心脏病,
才导致车辆失控。人也当场死亡,死无对证。那还有谁?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门外。
沈屿。他会不会是凶手?双胞胎之间,总有着微妙的竞争关系。沈澈阳光外向,
是父母的宠儿。而沈屿虽然优秀,性格却偏于沉静,在家里总是不如弟弟受关注。
他会不会因此嫉妒沈澈,设计车祸杀了他,再以「冲喜」为名,名正言顺地得到我?
这个念头一出,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准你这么想他!】沈澈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
【不准!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害我!】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反而让我更加怀疑。
如果沈屿真的是凶手,那沈澈的灵魂附在他身上,是为了什么?复仇?
可他现在的所作所G为,哪里有半点复仇的样子?他更像是在享受以沈屿的身份,
重新拥有我的生活。整整一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试图理清这团乱麻。傍晚时分,
房门被敲响了。「晚晚,是我。」是沈屿的声音。我打开门,他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口。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暖暖胃。」他依旧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我看着他,
想从他脸上找出丝毫破绽。可他伪装得太好了,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担忧,看不出半分虚假。
【看什么看?再看他也不是你的。】脑中的沈澈酸溜溜地开口,【快把粥喝了,
别饿坏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我敏锐地抓住了这四个字。不,这不是沈屿的身体,
这是「我」的身体。这个「我」,指的是沈澈。我接过粥,对他说了声「谢谢」。
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我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沈屿,
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毕业旅行去的那座山吗?你在山上弄丢了沈澈送你的那块手表。」
沈屿的脚步顿住了。他背对着我,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手表?
什么手表?我怎么不记得了?】沈澈的声音充满了疑惑,【该死,又是这些我不记得的破事!
哥哥,你快回答她啊!】终于,沈屿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记得。
后来不是又找回来了吗?」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那块手表,根本没有找回来。
为了那块表,一向沉稳的沈屿,第一次和沈澈发了脾气。那是他们兄弟俩长这么大,
吵得最凶的一次。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而眼前的这个「沈屿」,显然不知道。
【呼,好险,差点就露馅了。】沈澈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哥哥的记忆靠谱。
】我端着那碗粥,看着沈屿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不是沈屿。或者说,主导这具身体的,根本不是沈屿。那么,真正的沈屿去哪了?
就在这时,沈屿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走到走廊尽头,压低了声音接起电话,
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几个字。「……查到了吗?……当年的事……一个都别放过……」
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日的温润,而是充满了彻骨的冰冷和杀意。那是一种,
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属于上位者的绝对压迫感。和脑海里那个暴躁的沈澈,截然不同。
也和那个温柔的沈屿,判若两人。我脑中轰的一声,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这具身体里,不止一个灵魂?我正想悄悄跟过去听得更清楚一些,脑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