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能听懂兽语,是山野间的废柴。他们让我替嫡姐献虎,给那嗜杀成性的镇北王。
猛虎在我耳边低吼:“小姑娘,王座下埋着三具新娘的尸骨。”我笑了,
因为我听见王府地底,万鼠正为我传递着更大的秘密。第一章虎语者“就是她!让她去!
”“一个山野里长大的粗鄙丫头,能为家族献身,是她的福分!
”嘈杂的讥讽声像针一样扎进戎星的耳朵。她低着头,
瘦小的身子裹在过于宽大的粗布衣裳里,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这里是显赫的安远侯府,
而她是侯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半月前才被接回。迎接她的,从不是亲情温暖,
而是无尽的鄙夷和算计。原因无他,当今圣上为安抚功高震主的镇北王应羡樾,
特赐婚安远侯府嫡女。可镇北王凶名在外,传闻他嗜杀成性,克死过三任未婚妻,尸骨无存。
侯府上下,谁愿将金尊玉贵的嫡女戎华裳往火坑里推?于是,他们想起了戎星这个“废物”。
“戎星,明日你便代你姐姐,前往镇北王府献礼。”侯爷夫人,她的嫡母,
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眼神冰冷,“献上那头北海玄虎,若能得王爷青眼,
便是你的造化。若不能……你也该知恩图报,为家族分忧。”所谓的“献礼”,
实则是替嫁的试探。成功了,荣耀是戎华裳的;失败了,死的便是她戎星。无人知晓,
这个他们眼中的“废物”、“哑巴”(因为她总与动物窃窃私语而被认为脑子不正常),
天生拥有一项诡异的能力——万灵耳。她能听懂一切飞禽走兽,虫蚁蛇鼠的语言。翌日,
镇北王府。王府巍峨,却透着一股森然的死气。朱门高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也仿佛隔绝了生机。两名健仆费力地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笼中卧着一头通体雪白、唯有额间一道玄黑纹路的猛虎。这便是稀世奇珍,北海玄虎。
戎星跟在笼后,步履看似怯懦,耳朵却微微颤动,捕捉着风中传来的细微声响。“晦气!
又是来送死的。”“啧,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能撑几天?”“快看地砖缝里,
那暗红色,洗都洗不掉……”是屋檐下两只乌鸦在交谈。戎星的心沉了沉。
她被引到一座空旷的演武场。高台之上,坐着一个男人。应羡樾。他并未穿着王爷蟒袍,
只是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剑眉斜飞入鬓,
一双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只是淡淡扫过来,便带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血腥煞气,
压得人喘不过气。“王爷,安远侯府献上北海玄虎,恭贺王爷凯旋。”引路的管家声音发颤。
应羡樾没看管家,目光落在戎星身上,带着审视的漠然。“安远侯府的千金?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情绪,却寒意刺骨。戎星按捺住狂跳的心脏,上前一步,
垂首敛目:“民女戎星,奉家父之命,为王爷献虎。”她走到铁笼边,假装安抚焦躁的玄虎,
手轻轻搭在笼柱上。就在这一瞬,笼中的玄虎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兽瞳死死盯住高台上的应羡樾。与此同时,一个苍老而充满戾气的声音,
直接响在戎星脑海:【小姑娘,快逃!这王府是吃人的魔窟!他那王座之下,
整整埋着三具穿着嫁衣的女尸!她们的血,浸透了这片土地!】戎星瞳孔骤缩,
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三具新娘的尸骨!王座之下!传闻……竟然是真的?!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但她强迫自己站稳,
脸上甚至挤出一个怯生生、懵懂无知的笑容,轻轻抚摸着笼柱,仿佛只是在安抚猛兽。然而,
她的“万灵耳”能力全开,意识像一张无形的网,迅速向王府地底蔓延。地底深处,
无数细碎、嘈杂的声音涌来,是老鼠、蚯蚓、蚁群在窃窃私语。【新来的?味道不一样。
】【怕什么,过几天就没了,跟之前那几个一样。】【不对不对,她好像能……听到我们?
】【快告诉老大!地宫!地宫里的东西在动!那些锁链……啊啊啊!】地宫?锁链?
更大的秘密!这镇北王府,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恐怖!应羡樾看着台下那个瘦小的女子,
面对玄虎的咆哮,虽看似害怕,眼神深处却有一闪而过的奇异镇定。有点意思。他缓缓起身,
一步步走下高台,靴子踩在青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如同敲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他停在戎星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你,不怕?”他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戎星抬起头,眼中适时地涌出泪水,泫然欲泣,声音颤抖:“怕……王爷,这老虎,
它……它好像不喜欢这里。”她伸出一根手指,看似无意地,
指向演武场中央那座象征着权力与死亡的冰冷王座。“它说……那下面,有东西让它很不安。
”第二章地宫锁链话音落下,整个演武场死寂一片。管家和仆役们脸色煞白,
几乎要瘫软在地。谁不知道那王座是王爷权威的象征,
这乡野丫头竟敢指摘王座之下有“东西”?应羡樾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周身杀气弥漫,
连笼中的玄虎都感到了威胁,伏低身体发出警告的低吼。他猛地伸手,捏住了戎星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她觉得骨头都要碎裂。“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冰寒刺骨,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戎星的眼泪掉得更凶,完全是疼的,
但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恐惧和“口不择言”。
“老、老虎……它告诉我的……民女自幼在山野长大,
能、能稍微懂得一点兽类的情绪……它很焦躁,很害怕,
指着那个方向……”她不能直接说听懂兽语,那太惊世骇俗,只会被当成妖孽烧死。
但“懂得兽类情绪”的山野丫头,则显得合理许多,顶多算是有点怪异。
应羡樾盯着她看了许久,那双墨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戎星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杀意,
有探究,还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惊疑?最终,他松开了手,
留下戎星下颌一片红痕。“呵。”他冷笑一声,意味不明,“安远侯府,
倒是送来了个有趣的东西。”他没有追究“王座之下”的言论,转而看向玄虎:“这畜生,
本王收了。你,既然是你献来的,就由你负责照料它。若它伤了人,或是死了,唯你是问。
”这是把她和这头危险的猛虎绑在了一起!随时可能丧命虎口,或者因虎获罪!
戎星心中凛然,面上却只能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是,民女遵命。
”她被安置在王府最偏僻的一处院落,紧邻着兽苑。条件简陋,但戎星并不在意。她知道,
从她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和危险之中。要想活命,
必须利用好自己的能力,弄清楚这里的秘密。夜深人静,玄虎被关在院中特制的巨大铁笼里。
戎星屏息凝神,将“万灵耳”的能力催动到极致。地底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地宫……不能去……那里有诅咒……】【新来的女人……她在听……】戎星集中精神,
向那些恐惧的老鼠传递去一道模糊的意念:【地宫……在哪里?里面……有什么?
】老鼠们瞬间炸锅!【她真的能听见!】【快跑!】【别去地宫!那里关着一个怪物!
一个……吃老鼠的怪物!】怪物?锁链?难道镇北王在王府地底囚禁了什么?
那三具新娘的尸骨,和这地宫里的“怪物”有关吗?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
但却带着某种规律性的“哗啦……哗啦……”声,隐隐约约传入了她的耳朵。
是锁链拖曳的声音!来自地底深处!那声音缓慢,沉重,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和压迫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的地底,拖着沉重的镣铐,一步一步地行走。
戎星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她强压下恐惧,试图听得更仔细些。除了锁链声,
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声?不,不止呼吸,还有一种低低的,仿佛梦呓般的絮语,
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时辰……未到……”“……钥匙……”“……血……需要她的血……”她的血?谁的?
是指之前死去的新娘,还是……指她?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戎星立刻收敛心神,躺回床上假装入睡。来人是应羡樾身边的一个亲卫,名叫冷烛,
人如其名,面容冷峻。“戎姑娘,”冷烛的声音毫无波澜,“王爷有令,明日卯时,
需你陪同玄虎前往校场。”“是。”戎星低声应下。冷烛并未离开,
而是目光扫过笼中假寐的玄虎,又落在戎星脸上,淡淡道:“王府规矩,不该听的不听,
不该看的不看。好奇,会要命。”这是警告。戎星心中一紧,
难道她探查地宫的行为被发现了?不,不可能,她的能力是直接与生灵沟通,无声无息。
她做出惶恐模样:“民女明白,民女只负责照料老虎,绝不敢多事。”冷烛盯了她片刻,
这才转身离去。戎星知道,她必须更加小心。但同时,地宫的秘密像一只钩子,
牢牢勾住了她。应羡樾,这个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男人,究竟在隐藏什么?第二天校场,
应羡樾正在练箭。箭无虚发,靶心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每一箭都蕴含着凌厉的杀气。
戎星牵着(实际上是玄虎自顾自走,她跟着)玄虎到场时,正好看到他一箭射出,
将百步外的靶心射得爆裂开来!那股煞气,让玄虎都躁动不安。应羡樾收了弓,看向戎星,
额角有细密的汗珠。忽然,他闷哼一声,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锁,
脸上闪过一丝极力压抑的痛苦之色。虽然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冷峻,
但戎星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乎在同一时间,
她听到脚边一只路过的小蜥蜴用细碎的声音说:【又来了又来了,
王爷的头疼病又犯了……每次发作,
地底那位的锁链就响得特别厉害……真吓人……】戎星心中巨震!应羡樾的头疼病!
地宫锁链的异动!这两者之间,有联系!第三章旧帛书应羡樾的头疼发作来得快,
去得也快。他放下手,面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幻觉。
但那冰冷的目光扫过戎星时,依旧带着审视。“看来这畜生,与你倒是投缘。
”他看着在戎星身边略显安静的玄虎,语气平淡。戎星低眉顺眼:“是王爷威仪慑服了它,
民女只是凑巧。”“凑巧?”应羡樾走近几步,
他身上凛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松墨香,形成一种独特的压迫感,
“安远侯府派你来,除了献虎,还有什么‘凑巧’的安排?”这是直白的试探了。戎星心知,
若不能展现出一点“价值”,她可能随时会像前几任新娘一样“消失”。她深吸一口气,
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以及恰到好处的困惑:“王爷,民女不敢隐瞒。
民女虽出身乡野,但或许是与兽类相伴久了,对一些……特殊的气息,格外敏感。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暗示他的头疼:“民女感觉到,王爷身体似有不适,
而这种不适的源头……并非寻常病灶,反而带着一种……被束缚的、狂暴的阴寒之气。
”她的话说得模糊,却精准地指向了地宫锁链与头疼的关联。这是冒险,
她在赌应羡樾对此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可能深受其扰。果然,应羡樾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
他紧紧盯着戎星,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透。“阴寒之气?”他重复了一遍,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可知,妄议本王,是什么下场?”“民女不敢妄议!
”戎星立刻跪下,声音却清晰,“民女只是……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这感觉,
与民女靠近王座时的感觉,有几分相似。”她再次提到了王座,加深暗示。应羡樾沉默了。
演武场上只剩下风声。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起来吧。”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更没有动怒。这本身,就是一种信号。“既然你‘感觉’敏锐,”他语气听不出情绪,
“那就跟在本王身边,好好‘感觉’一下,这王府里,究竟还有哪些地方,让你不适。
”这并非信任,而是更严密的监视和控制,同时也是一种利用。他想看看,
这个看似怯懦实则有些诡异的女子,到底能“感觉”到什么。
戎星被允许在王府有限范围内活动,美其名曰“安抚玄虎,适应环境”。
她身边时刻跟着两名沉默的婢女,实为眼线。但她并不在意。有了正当理由,
她可以更清晰地捕捉王府中各处的“声音”。她“感觉”到王府西苑的枯井里,
萦绕着浓重的怨气,几只夜枭在那里哀鸣,
说下面有“破碎的衣裳和骨头”;她“感觉”到厨房后的老槐树上,住着一窝喜鹊,
它们曾目睹“穿红衣服的女人被拖进地底”;她“感觉”到应羡樾的书房外,
蚂蚁们不敢靠近,因为那里有“让它们疯狂死亡的药粉”味道。各种零碎的信息汇聚起来,
拼凑出一个更加阴森恐怖的镇北王府。这天下午,戎星“安抚”完玄虎,
在王府花园的凉亭休息。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落在亭檐上,歪着头看她。
这是戎华裳养的爱宠,此次随嫁妆一并送来,名为“锦言”。【丑八怪!山野村姑!
】鹦鹉尖声叫道,模仿着戎华裳的语气。旁边的婢女掩嘴轻笑。戎星垂着眼,
似乎毫不在意。但她的意念,已经锁定了鹦鹉。【锦言,】她用意识沟通,
【你想吃最新的葵花籽吗?】鹦鹉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谁?谁在说话?】【我,
】戎星看向它,【我能听到你说话。告诉我一些有趣的事,我就给你好吃的。
】鹦鹉智商不低,很快被食物和戎星能与它沟通的新奇感吸引。【有趣的事?锦言知道很多!
**天天骂你!还说等你死了,她就能风风光光嫁给自己想嫁的人!】戎星心中冷笑,果然。
【还有呢?关于王府,你知道什么?
】鹦鹉歪着头想了想:【**……**之前偷偷找人打听过王府的事,花了好多钱呢!
她找到一个以前在王府做过花匠的老头……】在鹦鹉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叙述中,
戎星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戎华裳曾打听到,镇北王府并非新建,
而是在前朝一座废弃的亲王府邸基础上扩建的。那座亲王府邸,
曾以镇压某种“不祥”而闻名。前朝覆灭时,府中主人尽数自焚,
据说就是因为无法控制那“不祥”。而扩建镇北王府时,应羡樾特意保留了一处前朝地宫,
并严禁任何人靠近。地宫!果然存在!当天夜里,戎星利用一只身手敏捷的黑猫,
让它悄悄潜入应羡樾的书房。她不敢让猫去触动机密文件,
只让它寻找可能与“前朝”、“地宫”、“镇压”相关的陈旧物件。
黑猫在天亮前带回了一样东西——一小片被它爪子勾出来的,藏在书架深处暗格里的,
泛黄的丝绸碎片。碎片边缘焦黑,像是从什么烧毁的东西上抢救下来的。
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些诡异的、非字非图的符号,透着一股不祥。戎星看不懂,
但她能“问”。
她将碎片的气息通过意念传递给地底那些最古老的存在——几条盘踞在王府地基深处的盲蛇。
【古老的气息……】盲蛇们发出嘶哑的回应,
【这是……‘饲魔’的契约碎片……上面沾着……诅咒和皇族的血……】饲魔?!契约?!
皇族血?!戎星握着碎片的指尖冰凉。所以,地宫里锁着的,可能不是“怪物”,
而是……“魔”?应羡樾的头疼,王座下的尸骨,都与这“饲魔”契约有关?
第四章血月窥秘线索指向了“饲魔”契约与皇族。戎星意识到,这潭水远比她想象的要深。
她需要更多、更直接的证据。机会很快来了。钦天监预报,三日后将有血月当空,
乃大凶之兆,嘱谕百官静守家中。血月之夜,阴气最盛,邪祟躁动。戎星预感到,
地宫必然会有异动。果然,血月当空,整个王府都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暗红色光芒中。
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连巡逻的侍卫都减少了,似乎都在回避这不详的夜晚。
戎星屏退婢女,声称要独自安抚因血月而焦躁的玄虎。她躲在院落的阴影里,
将“万灵耳”的能力提升到极限,全部心神都沉入地底。地底的声音比往常嘈杂了数倍!
锁链的拖曳声变得疯狂而激烈,“哗啦啦”撞击着石壁!
那地宫中的存在发出了低沉的、不似人声的咆哮,充满了痛苦和暴戾。
【……血……朕要血……】【逆子……锁朕于此……朕要出去……打败这江山……】朕?!
戎星头皮发麻!地宫里锁着的,自称“朕”?前朝皇族?
难道……是当年自焚的前朝末代皇帝?他没有死,而是被应羡樾锁在了地宫?与此同时,
她清晰地听到王府主院方向,传来应羡樾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和器物碎裂的声音!他的头疼,
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两者之间的联动前所未有的清晰!地宫的存在越是狂暴,
应羡樾的头疼就越剧烈!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诡异的共生或者制约关系!戎星的心脏狂跳。
她冒险将一丝意念小心翼翼地探向地宫深处,试图“看”清那里的情况。
模糊的影像碎片涌入脑海:无尽的黑暗……粗如儿臂的玄铁锁链,
捆缚着一个模糊的、扭曲的身影……那身影穿着破烂的、依稀能辨出龙纹的衣袍……地上,
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的、复杂的阵法,阵法中央,插着一把样式古朴的短剑,剑身锈迹斑斑,
却散发着令万物战栗的气息……阵法的几个角,对应着……王座的方向!而王座之下,
那三具新娘尸骨的位置,正好是阵法的三个能量节点!以新娘之血为引,
以龙气(前朝皇帝)为源,以特殊法器(短剑)和阵法为媒介,在镇压着什么?
或者说……在滋养着什么?就在戎星的意念触及到那把短剑的瞬间——“嗡!
”一声无形的震鸣从地宫传来!戎星只觉得脑海一阵剧痛,仿佛被针扎一般,
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几乎在同一时间,地宫中的咆哮和锁链声戛然而止。
主院中应羡樾的痛苦闷哼也停止了。一道冰冷、锐利如实质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地面,
瞬间锁定了戎星所在的小院!不好!被发现了!戎星瞬间冷汗涔沱,
她强行切断与地宫的联系,蜷缩在玄虎笼边的阴影里,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充满压迫感。应羡樾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他穿着一身墨色寝衣,
长发披散,脸色在血月下显得异常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里面翻涌着风暴。
他一步步走来,无视了笼中对他龇牙低吼的玄虎,径直走到戎星面前。他没有说话,
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洞穿灵魂。戎星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她知道自己可能完了。然而,应羡樾看了她许久,却突然俯身,伸出了手。
戎星下意识地闭眼,以为他要掐死自己。但那带着薄茧的手指,却轻轻拂过了她的眼角,
拭去了一滴因为刚才意念受创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他的指尖冰凉。“这么晚了,不睡觉,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的夜里有种诡异的温柔,“在这里……听什么?
”第五章合作与博弈他知道了!他一定察觉到她在探查地宫!戎星的大脑飞速运转,
恐惧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股破罐破破摔的勇气。她不能承认,但也不能完全否认,
必须在绝境中找出一线生机。她抬起头,泪眼婆娑(这次有几分真实),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王、王爷……民女害怕……刚才,
东西在撞……玄虎也很不安……”她将一切都推给了血月引发的“敏感体质”和兽类的躁动。
这是她之前铺垫过的“人设”。应羡樾盯着她,眼神深邃难辨。他收回手,负手而立,
望向血月笼罩下的王府。“害怕?”他轻笑一声,带着嘲弄,“比起地底的东西,
本王难道不是更可怕吗?”戎星咬着唇,没有回答。“你说你感觉敏锐,”应羡樾转过身,
目光如炬,“那你感觉一下,本王现在,是想杀你,还是想用你?”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答错了,万劫不复。戎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眼前的局面。
应羡樾没有立刻动手,说明她还有价值。她的“万灵耳”能捕捉到地宫的异动,
甚至可能触及到核心秘密,这对他而言,或许是前所未有的。她斟酌着词语,
缓缓道:“王爷……不想杀民女。至少现在不想。
因为民女……或许能‘听到’一些王爷听不到的东西,
能‘感觉’到一些让王爷不适的源头……”她这是在暗示自己的利用价值。应羡樾沉默了,
算是默认。“你很聪明。”他淡淡道,“比本王想的还要聪明。安远侯府弃你如敝履,
倒是看走了眼。”“王爷谬赞,民女只想活命。”“活命?”应羡樾靠近一步,
阴影将她完全笼罩,“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通常活不长。除非……”“除非,她的价值,
大于秘密带来的风险。”戎星接上了他的话,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应羡樾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欣赏。“很好。那你就证明你的价值。”他压低了声音,
如同恶魔低语:“告诉本王,你刚才……‘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关于地底。
”摊牌了。他需要她看到的信息。戎星知道,这是赌上一切的时刻。
她不能全盘托出(比如她确切知道那是前朝皇帝),但必须给出足够分量的信息,
换取暂时的安全。“民女……听到锁链声很狂乱,听到一个声音在咆哮……说要血,
要出去……打败江山……”她省略了“朕”字,“还‘感觉’到一个用血画的阵法,
阵眼似乎是一把……古老的短剑。阵法的力量,好像……与王爷的身体有所关联。
”她刻意点出了“短剑”和“关联”,这是关键。应羡樾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他一把抓住戎星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你看得见阵法?!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不是看见……是感觉……那股气息的流动……民女也不知道为什么……”应羡樾死死盯着她,
仿佛要确认她是否在说谎。许久,他才缓缓松开手,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冰冷和杀意以外的表情——一种复杂的,
混合着震撼、希望和更深疑虑的表情。“看来,安远侯府不是送来了一个替死鬼,
”他喃喃道,“而是送来了……一把钥匙。”钥匙?戎星心中一动。
地宫那个存在也提到过“钥匙”!“从今日起,”应羡樾恢复了冷静,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搬去离主院最近的‘听竹苑’。没有本王的允许,
不得离开王府半步。你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感觉’,将你听到、感觉到的一切,事无巨细,
汇报给本王。”这是软禁,也是保护,更是将她牢牢绑在了他的战车上。
“那……地宫里的……”戎星忍不住问。“那不是你该问的。”应羡樾打断她,
眼神恢复冰冷,“做好你该做的事,你才能活。否则,王座下的尸骨,不介意多你一具。
”戎星被连夜搬到了更为精致但也守卫更森严的听竹苑。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但也陷入了更深的漩涡。她成了应羡樾探究地宫秘密的“工具”。而应羡樾,
似乎想利用她这把“钥匙”,做些什么。他究竟是想彻底镇压地宫的存在,
还是……想控制它?那三具新娘的尸骨,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戎星感到一阵寒意。
她必须加快速度,在应羡樾彻底利用完她,或者地宫秘密暴露她能力真相之前,
找到自救的方法。她的“万灵耳”,能听到这王府的所有秘密,或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