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结束后，沈清歌找借口说要回宿舍午休，和顾言深分开了。

回到宿舍，她直接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我们从来没有那种感觉。"

顾言深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每一遍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

原来在他眼里，她真的只是个普通朋友。连一点点的可能性都没有。

李小雨推门进来，看到沈清歌的样子，担心地问道："清歌，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沈清歌的声音闷闷的。

"真的没事吗？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沈清歌掀开被子，强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没事，可能是吃撑了。"

李小雨狐疑地看了她几眼，没再追问。

手机响了一下，是小号收到的消息。

顾言深："学妹，你在干嘛？"

沈清歌不想回复，但又怕他起疑。她深吸一口气，打字："在宿舍休息。"

"我也回宿舍了，刚才和朋友吃完饭。"

"她是你女朋友吗？"沈清歌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说了，只是普通朋友。"

"那你有女朋友吗？"

这次顾言深犹豫了一会儿才回复："没有。"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女生喜欢吧。"

"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吧。"

沈清歌冷笑。缘分没到？明明她就在他身边，可他就是看不见。

"你理想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她继续问道。

"这个嘛..."顾言深似乎在认真思考，"善良，聪明，有趣，最重要的是能够理解我。"

"具体一点呢？比如外貌。"

"外貌不是最重要的，不过我比较喜欢干净清爽的女生，不要太浓的妆容。"

沈清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平时确实不怎么化妆，最多就是涂个唇膏。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应该符合顾言深的喜好。

"还有吗？"

"脾气要好，不要太作。能够独立，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

这些条件沈清歌觉得自己都符合。她性格温和，很少发脾气，学习和生活都很独立，也有自己的职业规划。

可为什么顾言深就是不喜欢她呢？

"听起来你的要求挺高的。"她打字道。

"也不算高吧，主要是感觉对了就行。"

感觉。

又是这个词。

沈清歌突然想起高中时看过的一篇文章，里面有句话说：爱情没有道理可讲，你可以列出一百个喜欢一个人的理由，但如果没有感觉，那些理由都没用。

也许她和顾言深就是这样。客观条件都符合，但就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手机又响了一下。

"学妹，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有喜欢的人吗？"

看到这个问题，沈清歌的心跳又加速了。她盯着屏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有的话，他可能会问是谁。说没有的话，又显得太假。

"算是有吧。"她最终选择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算是有？什么意思？"

"就是有喜欢的人，但是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是对方不喜欢你吗？"

"对方把我当朋友。"沈清歌打完这句话，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那他一定是瞎了。"顾言深很快回复道，"能被你喜欢是他的幸运，他不珍惜是他的损失。"

这句话让沈清歌既感动又难过。

感动的是顾言深在安慰她，难过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安慰谁。

"谢谢。"她简单地回复了两个字。

"要不要跟我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沈清歌苦笑。让顾言深给自己出主意追他自己？这也太荒谬了。

"算了，不想说。"

"好吧，那我们聊点别的。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看书，看电影，听音乐。"

"我们的爱好挺像的。你最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文艺片，偶尔也看悬疑片。"

"巧了，我也喜欢这两种类型。最近有部新上映的悬疑片，口碑不错，有兴趣一起去看吗？"

看到这条消息，沈清歌愣住了。

顾言深在约她看电影？

虽然他不知道她是谁，但这确实是个约会邀请。

"真的可以吗？我们才认识两天。"她试探性地问道。

"有什么关系？就当是交朋友。而且我觉得我们很聊得来。"

沈清歌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一方面，她很想和顾言深看电影，哪怕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对，有种欺骗的感觉。

"你不会是想骗我出去做坏事吧？"她开玩笑地问道。

"我像那种人吗？而且你知道我在哪个学校，哪个院系，真有问题的话你随时可以举报我。"

这倒是真的。沈清歌对顾言深的底细一清二楚，确实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那...好吧。"她最终同意了。

"太好了！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有。"

"那我们约在学校门口见面，我发照片给你，你也发一张给我，免得找不到人。"

沈清歌的心一紧。发照片？那不就暴露了吗？

"我比较害羞，能不能不发照片？"她赶紧找借口。

"那怎么认人？"

"我们可以约个明显的地标，然后...我穿特定颜色的衣服？"

顾言深想了想："也行。那你明天穿红色的衣服，我穿蓝色的，我们在学校门口的雕像下见面。"

"好。"

聊完这些，沈清歌放下手机，心情五味杂陈。

她居然要和顾言深约会了。虽然他不知道约会对象是她，但这确实是她和他的第一次单独约会。

想到这里，她又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终于可以和顾言深有更亲密的接触，紧张的是怕身份暴露。

她必须想个办法，让顾言深认不出她来。

第二天下午，沈清歌开始为晚上的"约会"做准备。

她翻遍了整个衣柜，找出一件从来没在顾言深面前穿过的红色毛衣。然后又戴上了平时不戴的帽子和口罩，还换了个完全不同的发型。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她觉得这样应该认不出来了。

李小雨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清歌，你这是要去哪？怎么打扮得这么奇怪？"

"就是和朋友看个电影。"沈清歌随口应付道。

"哪个朋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网友。"

"网友？"李小雨一脸担心，"清歌，你确定安全吗？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没事的，是同校的学长，很安全。"

"那你也要小心点，记得和我保持联系。"

"好的好的。"

沈清歌敷衍地应付着，心里想的全是待会要怎么和顾言深相处。

她不能表现得太熟悉，也不能太生疏。要装作第一次见面，但又要自然一点。

想想就觉得好难。

六点半，沈清歌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的雕像下。

她远远地就看到了顾言深。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正在四处张望，显然是在找人。

沈清歌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你好，是顾学长吗？"她故意压低了声音。

顾言深转过头，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昨天和你聊天的学妹。"沈清歌紧张得手心冒汗。

"哦！你好你好。"顾言深赶紧伸出手，"没认出来，你包得挺严实的。"

"天气太冷了。"沈清歌和他握了握手，心跳如鼓。

这是她第一次以"陌生人"的身份和顾言深握手，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那我们走吧，电影院就在前面。"

两人并肩向电影院走去。路上，顾言深主动找话题："你平时经常来这边吗？"

"偶尔。"沈清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这附近的电影院还不错。"

"是啊，我也经常来。之前和朋友看过几次电影。"

沈清歌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她们确实一起来过这家电影院，看过好几部电影。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她明知故问。

"女朋友，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朋友。"

"你们感情真好。"

"嗯，她是个很好的人。"顾言深笑了笑，"善良，聪明，还很有趣。和她在一起总是很轻松。"

听到这些夸奖，沈清歌心里甜丝丝的，但同时又有些难过。顾言深这么喜欢和她相处，可就是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听起来她很完美。"

"确实很完美。"顾言深点点头，"有时候我觉得，如果我有妹妹的话，希望她就是那个样子。"

妹妹。

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沈清歌心上。

在顾言深心里，她真的只是个妹妹一样的存在。

"学长，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对你不只是朋友的感情？"沈清歌忍不住问道。

顾言深摇摇头："不可能的。我们认识这么久，如果她有那种想法，肯定会有表现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这句话让沈清歌彻底愣住了。

配不上？顾言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为什么这么说？"

"她太好了。学习好，性格好，家境也不错。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家里虽然还可以，但比起她家还是差了不少。"

沈清歌完全没想到顾言深会这么想。在她眼里，顾言深已经足够优秀了，根本不存在配不配得上的问题。

"我觉得你太小看自己了。"她认真地说道，"你这么优秀，怎么会配不上任何人？"

"谢谢。"顾言深笑了笑，"不过我们还是别聊这个了，今天是来看电影的。"

到了电影院，顾言深坚持要请客。沈清歌推辞了几次，最终还是让他买了票。

电影是部悬疑片，讲的是一个连环杀手的故事。情节紧张**，沈清歌看得很投入。

中间有个特别吓人的情节，她忍不住"啊"了一声，本能地抓住了旁边的人。

那个人就是顾言深。

感觉到她的手抓住自己的胳膊，顾言深转过头，小声问道："害怕吗？"

沈清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赶紧松开手："不好意思，我被吓到了。"

"没关系。"顾言深温和地笑了笑，"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抓着我的胳膊。"

这句话让沈清歌的脸瞬间红了。幸好电影院里光线昏暗，他应该看不出来。

"谢谢。"她小声说道。

电影继续播放，但沈清歌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屏幕上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个瞬间，还有顾言深说的话。

他居然主动让她抓着他的胳膊。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学妹"有好感？

可如果有好感的话，为什么对现实中的她就没有感觉呢？

是因为陌生感吗？

还是因为她平时在他面前太熟悉了，失去了神秘感？

沈清歌越想越困惑。

电影结束后，两人走出电影院。外面下起了小雪，地面很快就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要不要去喝点热饮？"顾言深问道。

"好啊。"

他们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坐下。沈清歌点了杯热可可，顾言深要了美式咖啡。

"电影怎么样？"顾言深问道。

"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吓人。"沈清歌如实说道。

"你胆子挺小的。"

"是啊，所以平时不太敢一个人看恐怖片。"

"那以后如果有好看的悬疑片或者恐怖片，我可以陪你去看。"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约下次见面。沈清歌心跳加速："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觉得我们挺聊得来的。"

"我也觉得是。"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很温馨。

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到了感情上。

"你刚才说的那个喜欢的人，"顾言深突然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三年。"沈清歌如实回答。

"三年了还没表白？"

"不敢。"

"为什么不敢？"

"怕表白了连朋友都做不成。"沈清歌苦笑，"而且我觉得他对我没有那种感觉。"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也许他也在等你表白呢。"

"不可能的。"沈清歌摇摇头，"他今天还跟别人说，我们从来没有那种感觉。"

顾言深愣了一下："他跟别人说的？"

"嗯。"

"那确实...有点直接。"顾言深皱了皱眉，"不过也许他只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有时候男生在这方面比较迟钝。"

"也许吧。"沈清歌不抱希望地说道。

"要不要我帮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可以试着改变一下形象，让他从新的角度认识你。"

这个建议让沈清歌哭笑不得。她现在不就是在这么做吗？

"具体怎么改变？"她问道。

"比如换个发型，换种穿衣风格，或者...找机会以不同的身份接触他。"

找机会以不同的身份接触他。

沈清歌差点笑出声。她现在不就是在以不同的身份接触顾言深吗？

"这样有用吗？"

"应该有用。"顾言深认真地说道，"新鲜感很重要。如果他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就不会往那个方向想。但如果你以不同的形象出现，他可能会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

沈清歌觉得这个理论有些道理。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顾言深对"学妹"的态度确实比对现实中的她更主动一些。

"那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个...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顾言深笑了笑，"不过一般来说，男生都喜欢有点神秘感的女生。"

神秘感。

沈清歌觉得自己现在就很有神秘感。戴着帽子和口罩，顾言深连她的脸都没看清楚。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女性朋友其实喜欢你，你会怎么办？"她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问题太假设了。"顾言深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发生。"

"假设一下嘛。"

顾言深想了想："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可能会很惊讶，然后仔细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考虑我们适不适合在一起。"

"那如果适合呢？"

"如果适合的话..."顾言深停顿了一下，"也许会试着交往吧。"

听到这句话，沈清歌的心跳如鼓。

也许会试着交往。

这意味着还有希望。

只要她能让顾言深意识到他们适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