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园。
沐浴过后,许倾给母亲写了封家书:
“初到京城,一切安好,绣坊东家待我很是和善,衣食无缺。望母亲善自珍重,多加保养,待女儿学艺归家,再行尽孝。”
家书写完,许倾已是泪水涟涟,心绪翻涌,这时苍园的一等女侍——紫李走过来对她说道,“请**预备着,家主马上就到了。”
“嗯。”许倾连忙擦拭眼泪收好家书,跟着紫李从内院走到正厅。
一路上她心里慌乱,明明廊下几步就放着炭盆,暖和得很,她身上却发冷,一直微微颤抖着,心里不停闪过许多念头。
她根本不知道这位家主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什么脾气秉性,会不会打她,凌虐她……他这么有权势,或许已经五六十岁,也可能像那个花天酒地大腹便便的员外郎……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受着,再苦再难都要隐忍。
母亲还在平洲等她回去。
何雳踏进正厅的时侯,看见许倾就站在主座旁候着,她面容温和清秀,穿着素蓝色的衣裙,皮肤瓷白,瞧着跟大部分年轻女子没什么不同。
许倾看清何雳的样貌以后,心下颇为惊讶。
他比她想的要年轻很多,大约三十来岁,将到而立之年,长身玉立,眉目清俊,表情淡淡的,气质像寒冬翠竹,有些微冷。
许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低下头去。
她未出阁,不懂男女之事,如今却要与一陌生男子同寝,还要诞育子嗣,实在是……
何雳发觉许倾神色瑟缩,并未贸然靠近她,只是坐在主座上,倒了杯茶,慢慢饮着。
茶盏冒出氤氲热气,他眸色也笼罩了一层薄雾。
正厅里很安静。
过了片刻,他杯中茶水所剩不多了,许倾见状,拿起壶来,给他添了一杯。
何雳抬眸看她,发现她的手颤抖着,连带着盏中也溅起飘摇水花。
他伸出手,把她手中的茶壶接过来,稳稳的放在桌上,“你不必做这些事。”
“是。”许倾垂下眼,温顺的站在一旁。
“怕吗?”何雳问她。
她下意识想否认,最后还是答道,“有一点怕。”
灯下她的眼瞳是蜜棕色的,泛着温柔。
何雳忽然站起身,拉过她的手,“就寝吧。”
他的手指温热有力,许倾无声的深呼吸两下,跟着他穿过连廊,进了内院卧房。
浅红纱帐自雕花梁上垂落,卧房里温暖如春,许倾却感觉自己脚下发软像踩在云端,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
床畔一盏红烛轻跳着暖光,她的心也随着跳。
何雳松开她的手,开始解下身上的外袍,挂在架上,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把内衫都解开了,许倾望着他,不敢后退,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嗒。”
金色的烛剪轻动,烛火被剪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唯有一小片朦胧天光。
许倾觉得这样的黑暗抵消了许多不安,她静静等着,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接近,随后她被慢慢推倒。
她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表情。
她只能感觉到他的吻落在脖子上,落在肩头,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是一种缓和的温柔。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慢的,不疼。
她逐渐变得不那么紧张,像是风中摇摇欲坠的藤蔓,无力的依附着他。
一切停歇云雨散尽后,他起身离去,她庆幸的想道,这种事也不算难以忍受。
他也没有折磨她。这样很好。
她累极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何雳深夜离开了苍园。
紫李送他出去时,尽职尽责的说道,“二爷,这段时日,还望您多来……每隔七日,我们都会为**把脉,直到她顺利有孕。”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