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灼灼盯着妈妈，原先被她刻意压制的期待与欢喜，又再次出现。

可妈妈并没去看她，甚至连对视都没有。

气氛忽地变得低沉又压抑，苏茉不解地皱了皱眉，心底隐隐有了不好的念头。

她下意识借口离开，但妈妈先一步开了口：“墨墨她心脏病复发，这次情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医生说，必须要有和她适配的心脏，做移植手术，她才能活下去。”

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对她说这番话，但无论如何，她都格外抵触，她一点都不想听。

“这和我无关，请你出去。”

苏茉开口才发现，她的声音颤抖不止，甚至带着几分哭腔和哀求。

“但是小茉莉，你知道吗？你和墨墨的适配度很高。”

这是妈妈这么久来，第一次叫了她的小名，她的泪猝然落了下来。

但却是要她的命，去换另一个她所憎恨的人，活下去的机会。

“你救救墨墨好不好？把你的心脏移植给她。”

妈妈见苏茉愣在原地，无声流着泪，心底猛地一痛。

但她想到另一个病房里，生命垂危的曲墨后，心一狠继续道：

“你放心，整个过程妈妈都会陪着你的，我们和医生商议好，只等你松口同意。”

苏茉张了张嘴，可喉咙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原来人在悲痛到极致时，真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妈上前握住苏茉的手，可在接触到的一瞬，猛地一缩。

她的手太冰了，如若不是苏茉还有呼吸的举动，都会让人误以为，她已经离世许久。

“小茉莉，现在情况危机，如何都不能耽搁下去。你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再说，如果不是你动手打了墨墨，她又怎么会病情复发？”

妈妈说完话，苏茉这才有了反应，她艰难发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打曲墨吗？”

“什么？”妈妈叹了口气，劝道，“小茉莉，现在不是去计较这些的时候，人命关天，是不能耽误的。”

苏茉死死盯着妈妈的脸，不错过妈妈任何情绪变化，但见妈妈果真不在乎后，她忽的笑了。

“好，我答应你。”

苏茉答应的太快爽快，这让妈妈有些意外，她原以为苏茉还会闹腾一番，才肯罢休。

可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应下了。

“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妈妈还想说些什么体己话，可苏茉不给她机会，转身背对着她躺下。

妈妈心口又莫名抽痛起来，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失去……

这场手术进行的很快，苏茉闭上眼，只觉得是做了一场大梦，等梦醒后，什么也没有了。

苏茉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多月，她术后恢复的很好，并没有任何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