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把我堵在门口,眼睛通红。“林鹿,我告诉你,我爸已经安排好了,
下个月就把你调离岗位,让你回家相夫教子!你爸妈那边,我也会去‘聊聊’!
”他以为这样就能吓垮我。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可笑。我擦掉脸上的眼泪,
平静地说:“江川,我的工作是我自己挣的,你想动,没门。我爸妈,你敢去找他们麻烦,
我们立刻离婚。”他愣住了,大概从没想过我会这么硬气。他最后撂下一句狠话:“行!
林鹿,你会后悔的!从今天起,我让你守活寡!”我关上门,差点笑出声。这哪是惩罚,
这简直是天大的奖赏。1江川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行了,周末我爸妈过来,
你把那个红烧肉做了,妈就爱吃你做的。”他说着,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声音老大。
我正在擦桌子,手里的抹布停了。我没说话,继续擦。桌子擦得能照见人影,
我还是一遍遍地擦,手上的力气一下比一下大。心里头就像塞了一团湿透了的棉花,
沉甸甸的,堵得慌。这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上次他说要跟他同事一家人出去爬山,我早上五点起来给他们准备吃的,
结果到了山脚下,他同事的太太问我:“林鹿,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啊?就在车里等着?
”我笑了笑,说:“我有点累,想歇会儿。”其实不是累。是江川说:“你去干嘛?
我们都是男的,你一个女的跟着多不方便。你在车里等我们就行。
”我就真的在车里等了一下午。从中午等到太阳下山,车里的零食都吃完了,
手机也快没电了。他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一脸开心。“今天可太痛快了!”我没吭声。
他把脏衣服往我怀里一扔,“快给我找身干净的,晚上还得出去吃饭。
”我抱着他那件带着汗味和泥土味的衣服,感觉那不是我老公,那是我的又一个儿子。
这种日子,过得我喘不过气。我拿起手机,翻到苏樱的号码。她是我的闺蜜,
平时说话跟刀子似的,但每次都能扎在我心上最准的地方。电话响了几声,她接了。“喂。
”“苏樱,是我。”我的声音有点干。“哟,大白天给我打电话,你家那位大爷不管你?
”她那头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听着那声音,眼泪差点掉下来。“苏樱,我难受。
”电话那头安静了。键盘声停了。“说,”她言简意赅。我把今天的事,上次爬山的事,
还有更早以前,那些一件件一桩桩的事,都说给她听。我说得乱七八糟,
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就是把肚子里的苦水往外倒。我说完了,电话那头还是安静。
我以为她会安慰我,说几句“男人都这样”或者“忍忍就过去了”。可她没有。
她冷笑了一声,那笑声穿过电话,冻得我一哆嗦。“林鹿,你是不是有病?”我愣住了。
“啊?”“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她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冷了,“他让你做你就做?
他让你等你就等?你是他的保姆还是他的狗?他给你拴上链子了,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你难受什么?难受的是他怎么不心疼你?我告诉你,
他不会心疼你的,因为你把自己摆得太低了。你把自己当个物件,谁会心疼一个物件?
”我攥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那我该怎么办?”我问。“怎么办?
”苏樱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耐烦,像是恨铁不成钢,“学我啊。”“学你?”“对,
学我怎么跟我那口子相处。他今天要是敢跟我说,‘周末我爸妈过来,你把红烧肉做了’,
我就问他,‘你爸妈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想吃什么自己不会做?或者,你是儿子,
你不能做?’”“你……你敢这么说话?”我有点难以想象。苏樱的老公我也见过,
是个看起来挺和善的男人。“有什么不敢的?”苏樱说,“林鹿,你记住,你是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你得有边界感。什么叫边界感?就是你的事归你,
我的事归我,我们俩的事,商量着来。谁都不能单方面替谁做决定。
”“边界感……”我喃喃地念着这三个字。“对,边界感。”苏樱的语气缓和了一点,
“下次他再给你下达命令,你就跟他说‘不’。就一个字,‘不’。你看他能怎么着你。
天还能塌下来?”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笑得前仰后合的江川,
又看了看自己被抹布泡得发白的手指。边界感。一个字,不。天,真的不会塌下来吗?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2江川还在看电视,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走到他面前,
挡住了电视屏幕。他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地挥挥手。“干嘛去,挡着我了。”我没动,
就那么看着他。他被我看得不自在起来,坐直了身子。“你又怎么了?哪根筋不对了?
”我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里卡着一把砂纸,磨得生疼。我想起了苏樱的话,就一个字,不。
“这个周末,你爸妈过来,”我一字一顿地说,“红烧肉,我不会做。”空气瞬间安静了。
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还在响,但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江川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他盯着我,眼睛一点点瞪大,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我说,红烧肉,我不会做。”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大了点。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手心,疼,但这种疼让我觉得自己是活的。“你疯了吧?
”江川猛地站了起来,他比我高一个头,这一下站起来,阴影把我整个人都罩住了,
“你不会做?你跟我结婚三年,你每周都做一次,你现在说你不会做?林鹿,你脑子进水了?
”我往后退了一小步,但很快又站住了。我不能退。“我就是不想做。”我说。“不想做?
”江川气笑了,他伸手想来抓我的胳膊,“我看你是皮痒了。不想做也得做!
我妈就吃你做的这一口,你让她不高兴?”我一把打开他的手。这是第一次,
我主动打掉他的手。我们俩都愣住了。江川看着我,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他大概从来没想过我会反抗。“江川,”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我还是把话说完了,
“你妈是你妈,不是我。她想吃什么,你可以学,可以带她下馆子,也可以让她自己做。
我不是她的专用厨子。”“你……”江川指着我,手指头都在哆嗦,“你今天吃错药了?
谁教你的这些话?是苏樱那个臭娘们吧!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跟苏樱没关系,
是我自己想的。”我撒了个谎,但我不能把苏樱卖了。“你自己想的?
”江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林鹿,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离了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工作是我爸托人找的,房子是我家买的,你现在跟我讲条件?”他的话像一把把小刀子,
扎得我生疼。是啊,我的一切,好像都是他给的。我心里那股刚鼓起来的气,
一下子就泄了一半。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我不想跟他吵了。
我转过身,往卧室走。“你给我站住!”他在后面吼,“今天这事你不说清楚,你别想睡觉!
”我没理他,走进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还反锁了。**在门板上,
整个人都在发抖,心跳得跟擂鼓一样,咚咚咚地敲着我的耳膜。完了,
天好像真的要塌下来了。我把脸埋进膝盖里,突然就想哭。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是掉不下来。没过多久,门外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林鹿!开门!你给我开门!
你有种就出来跟我当面说!”江川一边砸门一边吼,整个房子都在晃。我抱着膝盖,
缩成一团,假装听不见。砸门声持续了很久,后来,声音停了。
我听到客厅里有玻璃碎掉的声音,然后是江川摔门出去的声音。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今天晚上,他不会回来了。也好。我站起身,
走到床边躺下。床很大,很空。我把头埋进枕头里,
枕头上有我和他混在一起的洗衣液的味道。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味道,真难闻。
3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身边空荡荡的,
江川一夜没回来。我坐起来,头有点疼。昨晚我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手机闹钟还在响,我拿起来看了看,是我上班的时间。我关掉闹钟,起身下床,走到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憔悴得不行。我拍了拍脸,
挤上牙膏,开始刷牙。刷着刷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会,
是我负责的项目要汇报。这个项目我跟了很久,为了它,我加了一个月的班。
江川知道这件事,他还说过,等这个项目拿下了,给我买个包当奖励。可他昨天说,
我的工作是他爸托人找的。我握着牙刷的手停住了。一股怒气,
从脚底板一下子窜到了天灵盖。我把牙刷往旁边一扔,漱了口,然后拿出手机,
给我领导发了条信息。“王总,实在抱歉,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请一天假。项目汇报的事,
我已经把资料都发给小张了,让他替我一下吧。给您添麻烦了。”发完信息,
我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又钻回了被窝。请假。这是我工作三年来,
第一次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以前别说请假了,我就是发烧到三十九度,都坚持上班。
江川还夸我敬业。可现在,我不想敬业了。我凭什么要为了一个说我离了他什么都不算的人,
去拼命?我把头蒙在被子里,世界又恢复了黑暗和安静。可这安静没持续多久,手机又响了。
我以为是领导回信息,不耐烦地拿起来一看,是江川。他发来一长串的微信。“林鹿,
你闹够了没有?”“一夜不回家,你就这么对我?”“你以为我离不开你?”“我告诉你,
今天我跟我妈去逛街了,给你买了条裙子,你识相点就赶紧给我滚回来,把裙子穿上,
晚上跟我出去吃饭,就当给我妈赔罪。”我看着那些文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以前看到这些,我可能早就吓得手忙脚乱,赶紧道歉,然后乖乖听话了。可现在,
我只觉得可笑。赔罪?我有什么罪可赔的?我没有回他。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
然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悬崖边上,江川在另一头,对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看着中间那道深不见底的峡谷,不敢动。他不停地喊我,声音越来越急,
后来变成了命令和怒吼。我看着他,突然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我坐起来,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好像身体里那个沉重、疲惫、总是讨好别人的我,在梦里被我留在了悬崖边上。我拿起手机,
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有江川的,有我妈的,还有几个陌生号码。微信也炸了,
除了江川的疯狂输出,我妈也发来了好几条。“小鹿啊,江川给我打电话了,
说你跟他闹脾气呢?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别这么任性。
”“他不是给你买裙子了吗?赶紧收下,跟人家和好。男人在外面挣钱不容易,
你在家多担待点。”我看着我妈的话,心里那点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感觉,又沉下去了。
我关掉微信,直接拨通了苏樱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我就说:“苏樱,我请假了。”“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还是那副腔调。“我不想去上班了。”我说,
“他说我的工作是他爸找的。”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呢?”苏樱问。
“然后我就请假了。”我说。“嗯,干得不错。”苏樱说,“光请假还不够。
”“那还要干嘛?”我问。“晚上出来吃饭,”苏樱说,“我带你见识见识,
什么叫真正的边界感。”4晚上,我换上了一条自己买的黑色连衣裙,画了个淡妆,出了门。
我跟苏樱约在一家新开的泰国菜餐厅。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她今天穿得特别惹眼,
一件红色的吊带裙,披着件白色的薄纱外套,长发卷卷的,眼角上挑,活脱脱一个妖精。
见我过来,她冲我扬了扬手里的酒杯。“坐。”我坐下来,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心事?”“你那点事,还想瞒得过我?”苏樱晃了晃杯子里的酒,
“从你昨天打电话的语气我就知道,你那颗沉睡了三年的心,要醒了。”我没说话,
拿起菜单看。“别看了,我点了。”苏樱把菜单拿走,“今天我请客,庆祝我的好姐妹林鹿,
正式脱离苦海,走向新生。”我看着她,心里又暖又酸。菜很快就上来了,冬阴功汤,
咖喱蟹,烤猪肉串,都是我爱吃的。苏樱给我倒了一杯酒。“来,走一个。”我端起杯子,
跟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酒是洋酒,兑了点饮料,喝下去,
**辣的一条线从喉咙烧到胃里。“爽。”我说。“这才哪到哪。”苏樱笑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卡座,“看那儿。”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低着头,一个劲地给对面的女人夹菜。
那女人看起来比他小很多,一脸的不耐烦,时不时还拿出手机玩。男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那是我老公,周然。”苏樱轻描淡写地说。我吓了一跳。“你老公?
那……那女的是谁?”“他新招的实习生。”苏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听说长得挺清纯,
对我老公崇拜得不行,一口一个周老师好。”我看着那一桌,感觉气氛尴尬得能用刀子割开。
“你……你就这么看着?”我不敢相信。换做是我,我早就冲过去了。“我为什么要过去?
”苏樱反问我,“我去干什么?骂那个小三一顿?还是质问我老公?林鹿,
那是最低级的做法,除了让自己像个泼妇,没任何用处。”“那该怎么办?”我急了。
“凉拌。”苏樱说,“我只要知道,他晚上会回家,他工资卡在我手里,
他大部分财产都在我名下,就行了。至于他想在外面玩点什么花样,只要别太过分,
就当是给他找点乐子。”我目瞪口呆。“你……你能接受?”“我接受的不是他出轨,
我接受的是这个现实。”苏樱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婚姻是什么?在我看来,
就是一场合作。我们是合伙人。只要核心利益不动摇,他有点小动作,我懒得管。
这叫边界感,我管我的生活,他管他的欲望,互不干涉,但底线不能碰。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那……那要是他真的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跑就跑呗。”苏樱说得云淡风轻,“我手里有钱,有房子,有我自己的事业,
离了他我活不了?林鹿,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把自己的全部人生,都压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他一动,你的天就塌了。你得有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世界。这样,他就算真走了,
你的世界还在,你的天,塌不了。”正说着,苏樱的老公周然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他看到苏樱,脸色明显变了。他跟旁边的女人说了句什么,然后站起身,朝我们走过来。
“樱樱,你怎么也在这儿?”他走过来,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我不能来吗?
”苏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周老师,带着小实习生体验生活呢?
”周然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苏樱,有点尴尬。“你别乱说,
就是……就是团队聚餐。”“哦,团队聚餐啊。”苏樱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酒杯,
对他晃了晃,“那你们聚,我就不打扰了。对了,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别喝酒。
”她这番话,客气又疏离,听得我后背直冒冷汗。周然愣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苏樱不再看他,转头对我笑了笑。“来,我们吃我们的,别理他。”周然站了一会儿,
灰溜溜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可怜他。“苏樱,你这样,
他不会恨你吗?”我问。“恨我?他凭什么?”苏樱夹起一块咖喱蟹,放进我碗里,
“他恨的是他自己控制不住,又不敢摊牌。林鹿,男人这种东西,你越怕他,他越欺负你。
你把他看透了,拿住了,他反而不敢动你。这叫博弈。”我碗里是金灿灿的咖喱蟹,
我却觉得有点吃不下。今晚我看到的这一切,比我那点破事,要**得多。
苏樱给我上的这一课,太重了。5从泰国餐厅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苏樱喝得有点多,
我扶着她。“我送你回去吧。”我说。“不用,”她摆摆手,拿出手机叫了车,“我得回家。
我回去了,我那个周老师才能睡得踏实。”我看着她,她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但眼神里,
却有一种我看不懂的疲惫。车来了,我扶着她上车。“林鹿,”关上车门前,她抓住我的手,
“记住,别怕。你越怕,对方越来劲。你得让他知道,你不好惹。”车开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街边,晚风吹过来,有点凉。我拿出手机,
上面还是有十几个江川的未接来电和微信。他没有放弃。我看着手机屏幕,
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以前是他不想理我的时候,我像个疯子一样找他。现在轮到他了。
我犹豫了一下,回拨了过去。电话几乎是秒接。“林鹿!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江川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还有点沙哑,“你现在在哪儿?我给你买的裙子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淡淡地说。“收到了就好!你赶紧换上,我来接你,我们去吃饭,
就当是给我妈赔罪。”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施舍。“江川,”我打断他,“我今天很累,
不想出去。”电话那头沉默了。“累?”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有什么好累的?
班都不上了,你在家躺着有什么累的?”“我就是累了。”我说,“我不想吃饭,
也不想赔罪。我没做错什么。”“你没做错?”江川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你跟我顶嘴,
你敢挂我电话,你还敢一夜不回家!你没错?林鹿,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我问。“你给我等着!”他吼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里反而平静了。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打了个车回家。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客厅里一片狼藉,
沙发上的抱枕扔在地上,茶几上还有碎玻璃碴子,像是昨晚他砸的杯子。江川就坐在沙发上,
没开灯,整个人陷在黑暗里。我按了玄关的灯。他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看向我。
“你还知道回来?”他的声音又冷又硬。“这是我家。”我说。“你家?”他冷笑一声,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我走过来。他喝了酒,身上全是酒味,眼神也红得吓人。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了门上,退无可退。他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把我完全笼罩。他抬起手,我以为他要打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的手落在了我的锁骨上,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酒后的暧昧和试探。“林鹿,”他低下头,脸凑得很近,呼吸里的酒气喷在我脸上,
“别闹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又温柔,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睁开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我看了三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没闹。”我说。
他的手指顺着我的锁骨,慢慢往上,滑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后是下巴。他捏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看着他。“你知道我今天去哪儿了吗?”他问,眼神迷离。我没说话。
“我去给你买裙子了。”他说,“我跑了好多家店,才找到你最喜欢的那家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