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迷雾山谷的邀约小光的手心沁出了汗，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把攥在手里的锈剑。

剑鞘上的铜环磨得发亮，父亲当年就是握着它，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对他说：“真正的勇敢，

不是不怕疼，是疼的时候还敢往前走。”那时他不懂，直到三天前，

那团遮天蔽日的黑影掠过村庄。恶龙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黑曜石的冷光，爪子像枯树的虬枝，

卷走小美时带起的风，掀飞了她刚采的野菊。村民们缩在屋里不敢出声，

只有小光追着黑影跑了半里地，直到那团影子钻进云层，留下一声震得耳膜发疼的咆哮。

“它的巢穴在神秘海岛的古洞里。”瘸腿的老渔夫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烟杆敲着鞋底，

“二十年前，你爹就是往那岛上去的，没回来。”小光没说话，只是把锈剑别在腰间，

往背包里塞了草药、干粮和火折子。他要走的路，

得先穿过迷雾山谷——那片连飞鸟都绕着走的地方，常年被白茫的雾气锁着，据说进去的人，

要么困在里面打转，要么掉进猎人设的陷阱，喂了山谷里的野兽。刚踏进山谷，

雾气就像湿棉花裹了上来，能见度不过两步远。风贴着地面溜过，带着草木腐烂的腥气，

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从头顶传来，却看不见鸟的影子。小光踩着前人踩出的浅痕往前走，

脚下的落叶厚得像毯子，踩上去“沙沙”响，在这死寂的山谷里格外清晰。突然，脚下一空。

“糟了！”他心里刚闪过这两个字，身体就往下坠，胳膊肘狠狠撞在坑壁的木头上，

疼得他龇牙咧嘴。下落停在半空中，他才看清这是个深约丈余的陷阱，底部插着削尖的木刺，

离他的脚尖不过半尺。刚才若不是本能地抓住了坑边垂下来的野藤，此刻恐怕已经被扎穿了。

胳膊上被木茬划开一道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顺着手臂滴进陷阱底的烂泥里。

小光咬着牙，用没受伤的左手摸索腰间的锈剑，剑柄是父亲亲手缠的麻绳，磨得光滑。

他举起剑，一下下砸向固定陷阱盖的木栓，木栓早被潮气浸得发朽，第三下就“咔嚓”断了。

他抓着野藤往上爬，伤口被藤条勒得生疼，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肉里钻。等终于爬上来，

他瘫在地上大口喘气，额头上的冷汗混着雾气，把头发黏在脸颊上。撕开衣角草草裹住伤口，

他刚想站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猛地回头，

锈剑已经出鞘半寸——雾气里，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尾巴蓬松得像团雪，

眼睛是剔透的蓝，像浸在水里的宝石。“你这人，走路不看路吗？”狐狸开口了，

声音脆生生的，像山涧的泉水叮咚。小光的剑“哐当”掉在地上。

他在村里见过会打鸣的鸡、会看家的狗，却从没见过会说话的狐狸。

“我……我要去神秘海岛，救我朋友。”他捡起剑，手还在抖。白狐歪着头打量他，

鼻尖动了动：“你身上有龙息的味儿，很淡，但我能闻出来。那恶龙抓了个小姑娘，对不对？

”小光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知道它？”“我叫白灵，在这山谷住了十年。

”白狐站起身，踱了两步，“那恶龙每年都会来山谷边缘晃悠，叼走几只山鸡野兔。

它的巢穴在海岛古洞里，那地方，除了它自己，就是被抓去的猎物，没人能活着出来。

”“我必须去。”小光把剑握得更紧，“就算死，也得试试。”白灵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

忽然笑了，蓝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这人，倒有几分傻勇气。我知道一条穿过山谷的近路，

能省你半天时间，但路上有瘴气沼泽，还有会吃人的藤蔓。”它顿了顿，尾巴扫了扫地面，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说。”“神秘海岛上有种智慧果，长在古洞外的崖壁上，

吃了能看透迷雾，辨**假。”白灵的耳朵耷拉下来，“这山谷的雾一年比一年浓，

我爹娘就是去年被困在雾里，再也没出来。我想变得聪明点，找到驱散雾气的法子。

”小光把剑往地上一顿，剑柄**泥土半寸：“只要能找到智慧果，我一定给你摘回来。

”白灵的尾巴摇得更欢了：“成交。跟我来，踩着我的脚印走，

别碰那些开紫花的草——那是迷魂草，闻多了会看见自己最怕的东西。”雾气里，

白狐的脚印像一串小小的雪团，小光跟着它，避开了暗藏的深坑，

绕开了散发甜香的毒蘑菇丛。偶尔有受惊的山鼠窜过，白灵会停下来“喵呜”叫两声，

像是在安抚它们，也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小光看着它雪白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趟冒险，

好像没那么孤单了。第二章：渡海的风浪与铁皮守护者穿出迷雾山谷的那一刻，

小光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眼前是铺到天边的蓝，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带着咸腥气，

阳光砸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金箔。白灵蹲在他脚边，蓝眼睛里映着海，

像装了两片天空：“过了这片海，就是神秘海岛了。”海边的沙滩上，

泊着几艘烂得只剩骨架的木船，想来是以前试图登岛的人留下的。

小光选了艘看起来最结实的，船板上裂着缝，缝隙里卡着海螺壳，

他用带来的麻绳把裂缝缠紧，又找了块破帆布当帆。白灵在旁边帮忙，

用尖嘴叼来被海浪冲上岸的树枝，塞进船底的漏洞里。“这船能行吗？

”白灵看着船身晃了晃，有点担心。“放心，我爹以前教过我划船。”小光拍了拍船板，

声音里带着底气。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总带他来河边练划船，说“水是活的，

你得顺着它的性子，它才会带你去想去的地方”。木船刚离岸时还算平稳，可到了深海区，

浪头一下子变得凶猛起来。一个浪打过来，船身猛地往左侧倾斜，小光死死抓住船舷，

半个身子探出船外，差点被甩进海里。白灵吓得缩在船舱角落，用尾巴捂住眼睛，

却又忍不住从尾巴缝里偷看。“抓紧了！”小光吼道，拼命调整帆的方向。

风像个蛮不讲理的壮汉，扯着帆布往反方向拽，他的胳膊被勒得生疼，伤口又裂开了，

血渗过布条，滴在船板上，晕开一小朵红。不知和风浪较劲了多久，

他的胳膊酸得快抬不起来，嗓子干得冒烟。就在他快撑不住时，白灵忽然喊道：“看！

是海岛！”远处的海平面上，冒出一团墨绿色的影子，越来越近，

能看清岛上郁郁葱葱的树冠，像一头伏在海里的巨兽。小光精神一振，

拼尽全力把船往那方向划。船终于靠上了海岛的沙滩，小光几乎是滚着下船的，

趴在沙滩上大口喘气，胸口像被揣了个风箱。白灵也腿软地走出来，爪子陷进沙子里，

半天没动。“这岛……比我想的大。”小光望着岛上遮天蔽日的树林，喃喃道。

树林里的树都长得奇形怪状，树干上缠着藤蔓，叶子是深紫色的，

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里除了海腥味，还飘着一股铁锈味，越来越浓。

走了没多远，前方的树丛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

小光把白灵护在身后，握紧了锈剑——从树丛里走出来的，是个比他还高的铁皮人。

那铁皮人浑身覆盖着暗灰色的铁皮，关节处锈得发褐，每动一下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像是随时会散架。他的眼睛是两颗嵌在铁皮里的玻璃珠，灰蒙蒙的，看着小光和白灵，

半天没说话。“你是谁？”小光先开了口。铁皮人张了张嘴，

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我是铁蛋，守岛人。”“守岛？守什么？

”“守着不让人靠近古洞。”铁蛋的肩膀动了动，发出“咔哒”一声，“二十年前，

有个带剑的男人来过，说要杀恶龙，让我给指路。我没指，他就自己闯进去了……没出来。

”小光的心猛地一沉：“那男人，是不是左手有块月牙形的疤？

”铁蛋的玻璃眼珠转了转：“好像……有。”是父亲。小光的手指掐进了掌心，

疼得他清醒了几分：“我是他儿子，我要去救被恶龙抓走的女孩。”铁蛋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恶龙太厉害了，它的火能烧化石头。你们去了，也是送死。

”“就算送死，也得去。”小光的声音有点哑，“她是我朋友。

”白灵从他身后探出头：“你知道去古洞的路，对不对？我们可以帮你。

”它盯着铁蛋的关节，“你的胳膊动不了，是因为生锈了吧？我们帮你找润滑油，

你带我们去古洞。”铁蛋的玻璃眼珠亮了亮：“真的？”他抬起右臂，铁皮胳膊直挺挺的，

只能抬到一半，“三年前，我在海边捡了罐润滑油，用完了就再也没找到。要是能活动，

我就能帮你们搬石头、挡恶龙的火了。”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期盼，“我还听说，

古洞里有颗勇气之心，藏在恶龙的巢穴底下。有了它，就再也不会怕任何东西……我想试试，

不怕是什么感觉。”“成交。”小光伸出手，握住了铁蛋冰冷的铁皮手掌，

“我们帮你找润滑油。”他们在岛上找了大半天，

最后在一处被藤蔓掩盖的废弃棚屋里找到了目标——一个铁罐子，

上面印着模糊的“机油”字样，晃一晃，里面还有半罐液体。小光撬开盖子，

一股刺鼻的油味冒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往铁蛋的关节处倒，白灵用爪子帮忙抹匀。

“咯吱——咔哒——”铁蛋试着活动胳膊，原本僵硬的关节慢慢灵活起来，他抬起手臂，

能举过头顶了，甚至能弯曲手指，抓住地上的石头。“太好了！”他高兴地原地转了个圈，

铁皮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像在唱歌。“现在，我带你们去古洞。”铁蛋迈开大步，

走在最前面，“路上要过两条河，一条急，一条宽，还有片沼泽地，陷进去就出不来。

跟着我走，别踩错地方。”穿过密林时，铁蛋用铁皮胳膊拨开挡路的藤蔓，

那些带着尖刺的藤条抽在他身上，只留下几道白痕。走到湍急的河边，河水泛着白沫，

卷着石头“哗哗”地流。铁蛋二话不说跳进河里，水只没过他的膝盖，他稳稳地站在河中央，

对小光喊：“踩着我的肩膀过去！”小光背着白灵，踩着铁蛋宽厚的肩膀，一步步挪到对岸。

等铁蛋也走过来，小光才发现，他的铁皮腿上沾了不少碎石子，有的还嵌进了铁皮缝隙里。

“你没事吧？”“没事，铁皮硬着呢。”铁蛋笑了，虽然脸上没有表情，

但玻璃眼珠里满是笑意。到了沼泽地，这里的泥是黑紫色的，冒着泡泡，散发着腐臭。

白灵趴在小光肩头，指着前面：“看那些长着红叶子的草，它们的根扎得深，底下是硬土，

踩着草走。”铁蛋则用胳膊探路，遇到草少的地方，就搬来石头垫着。夕阳西下时，

他们终于看到了古洞的轮廓——在海岛中央的山壁上，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巨兽张开的嘴，

洞口周围的石头都是焦黑色的，显然被火烧过不止一次。

第三章：古洞入口的阴影离古洞越近，空气里的硫磺味越浓，像是有人在远处烧着煤块。

铁蛋指着洞口前的一片空地：“那里原本有块大石门，去年被恶龙发怒时撞碎了，

现在只剩碎石堆。但你们看——”他指向碎石堆旁边的地面，那里有几排整齐的浅沟，

“这是恶龙设的陷阱，上面盖着树枝和落叶，踩上去就会掉进底下的尖刺坑。”小光蹲下身，

果然看到落叶下面隐隐有木板的影子。他捡起块石头扔过去，“噗”的一声，石头陷了进去，

紧接着传来“哗啦啦”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坠了下去。“得把这些陷阱清掉才能过去。

”白灵的蓝眼睛转了转，“铁蛋，你力气大，能把木板掀开吗？”铁蛋走到陷阱边，弯下腰，

双手抓住木板边缘，猛地一使劲，“哐当”一声，木板被掀了起来，

底下果然是插满尖刺的深坑。他一口气掀了五块木板，露出一个个黑漆漆的坑，

像地面上的伤疤。“清干净了，但洞口还有道机关。”铁蛋指着洞口两侧的石壁，

“那上面有凸起的石头，按错了就会掉石头下来。二十年前，

那个带剑的男人就是在这里被砸中了腿，才走得慢了……”小光凑近石壁，

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看到上面有五块凸起的石头，

形状各异：圆的、方的、尖的、扁的、带棱的。“这怎么看哪个是对的？

”白灵跳上一块石头，凑近石壁闻了闻：“你看，这块扁石头上，有淡淡的龙爪印，

边缘还很新，应该是恶龙经常按的。”它用爪子拍了拍那块扁石头，“试试这个。

”小光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按了下去。扁石头往下陷了半寸，洞口没什么动静。

他又按了按旁边的方石头——“轰隆！”头顶传来巨响，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掉了下来，

砸在离他不远的地上，碎成好几块。“别乱按！”白灵吓得炸了毛。铁蛋走到石壁前，

玻璃眼珠盯着那些石头：“恶龙每次进出都要按机关，它爪子大，肯定不会按太小的。

圆的、尖的、带棱的都太小，剩下扁的和方的……刚才按方的掉石头，那就是扁的了。

”小光再次按下扁石头，这次，洞口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解锁了。

他探头往洞里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风声，从洞里灌出来，

带着一股更浓的硫磺味。“该进去了。”小光从背包里拿出火折子，吹亮，火光跳动着，

照亮了眼前的一小片区域。洞壁是粗糙的岩石，上面有不少划痕，像是被巨大的爪子抓过。

“我走前面。”铁蛋迈开步子，铁皮靴子踩在石头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我的铁皮厚，

就算掉石头也砸不坏。”小光举着火折子跟在后面，白灵蹲在他肩头，

蓝眼睛在黑暗里格外亮。洞里很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偶尔有水滴从洞顶落下，

“滴答、滴答”，在空旷的洞里显得格外清晰。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前方的黑暗里突然闪过两点红光，像远处的灯笼。铁蛋猛地停下脚步：“是恶龙的守卫，

两只岩蜥，眼睛会发光，嘴里有毒液。”话音刚落，就有两道黑影从洞壁的凹陷处窜了出来，

身形像鳄鱼那么大，皮肤是灰黑色的，和岩石一个颜色，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它们张开嘴，

露出尖利的牙齿，嘴里淌着绿色的粘液，滴在地上，石头“滋滋”地冒起白烟。

“小心它们的粘液！”铁蛋大喊着冲了上去，他的铁皮身体撞在岩蜥身上，

把其中一只撞得后退了几步。另一只岩蜥调转方向，朝小光扑来，嘴里的粘液喷了过来。

小光往旁边一滚，粘液喷在他刚才站的地方，石头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小坑。他举起锈剑，

趁着岩蜥扑过来的瞬间，一剑砍在它的脖子上。岩蜥发出一声嘶叫，尾巴狠狠抽过来，

小光被抽中肩膀，疼得差点握不住剑。“这边！”白灵突然喊道，它从地上叼起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