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该宽衣解带,躺他身边,然后借助失了名节这个理由逼他纳她入宫?
姜太后在后宫搅动风云一辈子,还想把侄女强塞给他,这是把皇后当做他们姜家世袭的爵位了?
他们姜家凭什么?
想到这里,萧衍脑子里浮现出姜若浅的脸,灼如芙蕖。
也只是长的好看罢了。
他不是昏君,美色这样的俗物,岂能乱他心智。
他都想好了,姜家女,不可能为后。
若姜家执意要让姜家女入宫,他也不会驳了太后的面子,可以给个妃位。
当然,今日若敢用下作手段逼迫,那只能是姜嫔。
此时,贵太妃得知宴会上陛下饮酒过多,也带着侄女崔碧瑶前来送醒酒汤。
萧衍登基后,后宫空虚,宫务一直由太后和贵太妃共同协理。
贵太妃是先帝时期的贵妃,萧衍幼时曾在她身边抚养过两年。萧衍感念她的养育之恩,对她十分敬重。
朝中姜崔两家不睦,宫中太后和贵太妃自然也势同水火。
从先帝时期的争宠,到新帝时期的争权,两人从青丝斗到了白发。
外面楼梯响起脚步声,姜若浅端起碗向门口走去。
在阁楼门被推开的同时,她端着碗向前行礼:“见过贵太妃!”
贵太妃看到她眉头皱起,暗自诧异,姜家姑娘竟抢先一步。
她谨慎的上眼细细打量过姜若浅,想看她是否得手。
发现她发髻未乱,衣衫整齐。
又急忙朝榻上躺的萧衍看去,新帝衣衫也完好。
贵太妃细长的眸子眯起:“姜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姜若浅温笑道:"太后她老人家得知陛下宴上多饮了几杯,担心龙体不适,特命臣女前来送醒酒汤。"
贵太妃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空碗,冷声质疑:“送醒酒汤?”
姜若浅转眸,含笑看向端着醒酒汤的崔碧瑶,不紧不慢柔声道:“贵太妃和崔姑娘也是来送醒酒汤的吧。您与太后想到一处去了,都是慈母心肠。"
贵太妃听完这番话,心中暗惊:这姜家姑娘何时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
之前她没把姜家姑娘放在眼里,因为陛下喜欢清丽有才情的姑娘,而姜家这位五姑娘身段妖娆,容貌偏媚,又被家里娇养得过了,既无出色才艺,又天真单纯。
就像现在,一身粉色散花百褶裙,满头金钗珠翠,华贵的很。
却不知新帝素喜清雅。
姜若浅眼眸微敛,欠身行礼,她声音轻软,说话的时候,尾音微微上翘,就像带着钩子:"醒酒汤已送到,臣女告退。"
贵太妃心中暗骂了一句狐媚子。
新帝既已饮了姜家的醒酒汤,她与侄女岂不是白跑一趟?
“慢着!”
姜若浅停住脚步:“贵太妃还有何吩咐?”
贵太妃冷笑道:"陛下独自在此歇息,姜五姑娘贸然闯入,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她转身吩咐守在门外的嬷嬷,"既然陛下饮了姜姑娘的汤,为保万全,还是请太医来诊个脉。确认陛下无恙后,姜姑娘再走不迟。"
姜若浅抬眸看了一眼榻上的萧衍,他在军中多年,这样的人一般都警觉性极高,她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榻上的人竟然一动不动。
只怕这人早已醒了。
甚至可能她初进来的时候,他都是清醒着的。
姜若浅明知道贵太妃会来撞破她送“醒酒汤”,还在这里等着。
为的是,送汤这事她不能得逞,也不能让崔碧瑶得逞。
萧衍多疑,姜若浅故意把汤倒进猫食碗,让新帝知晓太后逼她入宫,她不会用下作手段陷害他。
贵太妃提出召太医诊脉时,姜若浅本以为萧衍会"适时醒来"阻止。
毕竟他未曾饮下她那碗汤。
可那人依旧纹丝不动地躺着,姜若浅只得微微颔首:"臣女谨遵太妃吩咐。"
贵太妃带着崔碧瑶走到刚才姜若浅坐的黄花梨雕花木椅落座。
这清凉阁本是帝王小憩之处,统共只备了两把座椅。
她二人落座后,姜若浅只好站在下首。
鉴于与二人不熟,姜若浅并不打算多话,百般无聊间,先是低头盯着绣鞋上的珍珠,后撩起眼睫暗自打量崔碧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