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个丝绒小盒子，指尖能感受到里面那枚戒指沉甸甸的分量，硌得慌，
但心里头是满的，快溢出来了。八年的路，从挤在合租房里吃泡面，
到如今在恒隆广场这种地方挑戒指，每一步都刻着我和苏晚的名字。玻璃柜台亮得晃眼，
映出我那张压不住笑的蠢脸。柜姐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嘴里的“林先生”甜得发腻，
手上那枚三克拉的钻戒闪得人眼花。「林先生真有眼光，
这枚‘挚爱永恒’是我们品牌的镇店之宝呢，象征矢志不渝的爱情，特别配您和苏**。」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往我手里递。苏晚还在里头试戴，**着柜台，
脑子里已经开始播放订婚宴的画面了。嘴角刚咧到耳朵根，腿弯猛地一沉，差点没站稳。
低头。嚯，好家伙！一个扎着俩小揪揪、脸蛋儿红扑扑的小姑娘，跟颗小炮弹似的，
精准命中我的大腿，抱得那叫一个死紧。她仰着脑袋，眼睛亮得惊人，脆生生地喊：“爸爸！
我终于找到你啦！”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谁迎面抡了一闷棍。啥玩意儿？爸爸？我？
这小不点谁啊？我下意识想把这突然冒出来的“腿部挂件”扒拉开，可手伸到一半，
硬是僵在了半空。这丫头……那双眼睛，那眉毛……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我自己！
尤其是我妈珍藏的那张我穿开裆裤的照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嗖”地窜上了天灵盖。更邪门的来了。眼前，空气里，毫无征兆地，
蹦出来几行半透明的字，跟视频网站上的弹幕似的，还自带滚动效果：【啊啊啊！
小天使终于找到‘爸爸’了！（爱心发射biubiubiu~）】【呜呜呜，
我们晚晚的宝贝女儿朵朵出场了！主线情节正式启动！
（放烟花.jpg）】【姐妹们再忍忍，林远这个‘金主爸爸’的戏份要开始了，
他很快就要‘功成身退’啦！（狗头保命）】金主爸爸？功成身退？我？林远？
活了整整三十二年，头一回知道，我林远，不仅仅是我林远，
还他妈是一本不知道啥玩意儿的小说里，负责给别人养孩子的冤大头男配？“阿远？怎么了？
”苏晚的声音带着点疑惑，从试戴间门口传来。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扭过头。苏晚出来了，
脸上还带着试戴戒指的期待和红晕。可下一秒，
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腿上那个死死抱着我不放、嘴里还喊着“爸爸”的小豆丁身上。
“啪嗒——”她手里那个装着钻戒的精美礼盒，直直地掉在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比商场里展示的石膏模特还要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剩下满眼的惊恐和难以置信。那几行该死的“弹幕”还在我眼前欢乐地飘着，
像是在无声地嘲弄我这个刚刚还做着美梦的傻瓜。2那声“啪嗒”脆响，跟按了暂停键似的，
把整个奢侈品店的空气都冻住了。柜姐的笑容僵在脸上，
眼神在我、腿上的“腿部挂件”、还有面无人色的苏晚之间疯狂切换，
活像在看一场离奇伦理剧的现场直播。「阿远……这、这孩子……」
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飘忽又破碎。她手指死死抠着门框，
指节泛白，眼神里的惊恐都快溢出来了，
死死钉在那个抱着我不撒手、还仰着小脸冲我笑得一脸灿烂的小丫头身上。【前方高能！
女主大型掉马现场！（激动搓手）】【晚晚别慌！稳住！为了朵朵！
（泪目）】【林·工具人·远：我是谁？我在哪？这孩子为啥像我？灵魂三问！
】【楼上精辟！笑死，工具人的自我怀疑开始了！
】眼前那几行该死的“弹幕”还在那欢快地蹦跶，跟看猴戏似的。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把脑子里那团被“爸爸”和“金主工具人”搅和成的浆糊晃匀。甭管这世界是真是假，
眼下这烂摊子得先收拾。我林远，好歹也是商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就算当炮灰，
也得当个体面的炮灰！我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个安抚的笑，估计比哭还难看。「晚晚，」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点，虽然心里头早就万马奔腾了，「先别急。这孩子……」我低头，
看向还赖在我腿上的小不点，「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呢？」小姑娘一点儿不怕生，
脆生生地回答：「我叫朵朵！朵朵花的朵朵！」她说着，小短手一指旁边脸色煞白的苏晚，
「妈妈在那里呀！」好家伙，一锤定音！苏晚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要不是扶着门框，
估计能直接栽下去。「朵朵！」苏晚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又尖又利，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不许胡说！谁是你妈妈！」她冲过来，
想伸手把朵朵从我腿上拽开，动作又急又慌。【完了完了，晚晚慌了！演技崩盘预警！
】【朵朵小天使快助攻！你爹地就在眼前啊！（急）】【林远：？？？
这妈怎么还不认闺女了？剧本不对啊！】朵朵被苏晚这架势吓了一跳，小嘴一瘪，
眼圈瞬间就红了，抱着我大腿的手更紧了，带着哭腔喊：「你就是我妈妈！
你手机里有爸爸的照片！就是这个叔叔！你天天看的！」她的小手指头用力戳着我的西装裤。
嚯！信息量巨大！苏晚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想反驳，
可看着朵朵那张委屈的小脸，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剩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光洁的地板上。我太阳穴突突地跳。这戏码，
比八点档狗血剧还离谱。我弯腰，
动作尽量放轻地把朵朵的小手从我腿上掰开一点——这孩子劲儿还挺大。
然后我一手拉住几乎站不稳的苏晚的胳膊，另一只手牵起朵朵的小手，
对着旁边已经彻底石化的柜姐说：「麻烦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们……处理点家事。」
柜姐如梦初醒，忙不迭地点头：「好、好的林先生！这边请，这边请！」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把我们引向贵宾休息室，看那背影，估计内心弹幕比我看得还精彩。
休息室的门一关，隔绝了外面那些探究的目光。我把朵朵安顿在柔软的沙发上，
给了她一杯果汁。小家伙倒是心大，抱着杯子小口嘬着，
大眼睛还好奇地在我和苏晚之间骨碌碌转。我拉了把椅子坐在苏晚对面，她低着头，
肩膀还在微微发抖，眼泪就没停过。我捏了捏眉心，感觉比开三天三夜的融资会议还累。
「苏晚，」我尽量让声音不带什么情绪，怕**到她，「现在没外人了。朵朵，到底是谁？」
我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你刚才说，她是你亲戚的孩子？认错人了？」
苏晚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拼命摇头：「阿远，你相信我！
朵朵她……她真的是我远房表姐的孩子！表姐她……她出国了，把孩子暂时托付给我照顾！」
她语速飞快，声音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急切和慌张，「朵朵她还小，不懂事，
看到我手机里……手机里存了你的一张照片，就觉得……觉得你像她爸爸！
她太想她爸爸了……小孩子胡说的！真的！你信我！」【噗——远房表姐！出国！
神TM借口！（笑喷）】【晚晚啊，你这理由编的，幼儿园小朋友都不信吧？
（捂脸）】【朵朵：妈妈你说谎！我明明是你亲生的！
（叉腰）】【林远内心OS：你看我像傻子吗？
】我看着苏晚那张梨花带雨、写满“真诚”的脸，
又看看旁边沙发上那个眉眼跟我神似、正咕咚咕咚喝果汁的小丫头。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怀疑，像毒蛇一样，慢慢地、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心。
亲戚的孩子？认错人？呵，这谎撒得，连草稿都不打啊。3苏晚那句「孩子是你的！」
跟平地惊雷似的，炸得我耳朵里嗡嗡直响。休息室里空气凝固了，
连朵朵都停下了嘬果汁的动作，眨巴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她妈，一会儿看看我，
小脸上全是懵懂。【**！晚晚放大招了！直接扣锅？！（震惊脸）】【林远：？？？
我喜当爹还带认祖归宗的？】【来了来了！经典‘孩子是你的’环节！工具人快接稳了！
（狗头）】眼前飘过的弹幕比苏晚的话更刺眼。
我看着她那张哭花了妆、写满绝望和某种孤注一掷的脸，心里头那点残余的温情彻底凉透了，
反而被一种近乎荒谬的冷静取代。「我的？」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
甚至带着点自己都没想到的平静，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儿。「苏晚，你确定？
你刚才不还说她是远房表姐的孩子，认错人了吗？这剧本切换得是不是有点快？」
我往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摆出谈判桌上审合同那套架势，「行，
就算朵朵是我的。那你告诉我，她今年几岁？」苏晚被我突如其来的平静噎了一下，
眼神慌乱地闪烁：「七……七岁……」「七岁。」我点点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好。
那再往前推，她大概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苏晚的脸色更白了，嘴唇哆嗦着，
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八……八年前？还是九年前？我……我记不清了……」「记不清？」
我扯了扯嘴角，那弧度绝对算不上友善，「苏晚，我们认识多久？八年零三个月。交往八年。
」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死她，「你告诉我，一个七岁的孩子，怀在八年前甚至九年前？
怎么，这孩子是穿越来的？还是我林远在你认识我之前就跟你有了‘前缘’？」
我故意加重了“前缘”两个字。【噗！时间线对不上！大型翻车现场！】【晚晚慌了！
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林远这逻辑，杠杠的！撕！继续撕！】苏晚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再是楚楚可怜，
反而透着一股被揭穿的难堪和狼狈。「不是……阿远……我……」她语无伦次，
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不是八年前九年前？」我步步紧逼，「那就是七年前？七年前，
我们在一起。」我盯着她，一字一顿，「苏晚，七年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你怀了我的孩子？然后一声不吭，自己生下来，养到这么大，再突然在今天，
在我们挑订婚戒指的时候，让孩子冲出来抱着我的腿叫爸爸？」
我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嘲讽，「苏晚，你这‘惊喜’大礼包，
是不是送得有点太别致了？还是说，你觉得我林远看起来特别像个冤大头？」「我没有！
阿远！」苏晚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地反驳，「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旁边安静下来、似乎有点被吓到的朵朵，
「什么苦衷能让你瞒着我整整七年？什么苦衷能让你在刚才，
还试图用一个拙劣到可笑的‘亲戚孩子’的谎言来搪塞我？」
我指着朵朵那张和我神似的小脸，「苏晚，你看着我，也看着她！你告诉我，
这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你所谓的‘苦衷’吗？还是说，她的父亲……另有其人？」
最后几个字，我说得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苏晚心上。她浑身剧烈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
像是被戳中了最深的恐惧，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林远猜中了？！】【真命天子顾衍即将上线！前方高能预警！】【晚晚这表情……完了，
芭比Q了！】【林工具人：感觉头顶有点绿……（点烟）】就在苏晚被我问得魂飞魄散，
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时候，休息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扫过哭成泪人的苏晚，扫过沙发上好奇张望的朵朵，最后，
刀子一样钉在了我身上。是我妈，林夫人。她身后还跟着一脸紧张、拼命使眼色的管家老张。
「林远！」我妈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种山雨欲来的冰冷，「解释一下！
商场里闹得沸沸扬扬，说你被个孩子当街叫爸爸！还带着这个女人躲在这里？！」
她的目光落在朵朵脸上，那审视的、带着某种血缘直觉的锐利眼神，
让朵朵下意识地往沙发里缩了缩。我妈的眼神在朵朵脸上停留了几秒，眉头紧紧锁起，
那表情，活像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东西。她深吸一口气，再看向我时，
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着风暴的冷哼：「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4我妈那声「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跟冰锥子似的，
把休息室里本来就冻僵的空气又往下凿了几度。我甚至能感觉到旁边苏晚身上冒出来的寒气，
她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原地消失。「妈，您怎么来了？」
我站起身，尽量让语气显得正常点，虽然心里已经在问候通风报信的管家老张全家了。
这老张，平时看着挺稳重，关键时候卖我卖得真快！我妈没搭理我，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但那气势，愣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感觉。她几步走到沙发前，
居高临下，目光跟X光似的，把朵朵从头到脚扫射了一遍，重点关照那张小脸。
朵朵大概是被这“奶奶”的气场镇住了，果汁也不喝了，缩在沙发角，怯生生地看着她。
【顾·钮祜禄·夫人驾到！全场肃静！】【大型认亲（验货）现场！**！
】【朵朵：害怕.jpg这个奶奶好凶！】【林远：妈，您听我狡辩……啊不，解释！
】我妈盯着朵朵看了足足有十秒，那眼神，从最初的震怒、惊疑，
慢慢沉淀成一种……怎么说呢，像是古董商人在鉴定一件突然出现的、疑似真品的玩意儿。
最后，她眉头皱得死紧，那表情，混杂着难以置信和一种诡异的“果然如此”。「像。」
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冷飕飕的，目光刀子一样转向我，「太像了！林远，你告诉我，
这眉眼，这轮廓，跟你小时候的照片有什么区别？！」她压根没看旁边快晕过去的苏晚，
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妈，长得像不代表……」我试图挣扎一下。
「不代表什么？！」我妈厉声打断我，手指差点戳到我鼻子上，「大街上那么多男人，
她怎么不抱着别人叫爸爸？！偏偏是你？！偏偏还长得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她越说越气，胸口起伏着，那身香奈儿套装都跟着抖。
【林夫人：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休想糊弄！】【血脉压制！林远秒怂！】【像！
是真的像！鉴定完毕！（吃瓜）】「夫人……」苏晚终于鼓起勇气，带着哭腔弱弱地开口，
试图解释，「朵朵她……她真的不是……」「你闭嘴！」我妈一个眼风扫过去，
苏晚剩下的话全噎在喉咙里，脸更白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我妈的嫌弃毫不掩饰，
仿佛苏晚是什么脏东西。她重新看向我，语气斩钉截铁：「亲子鉴定！必须做！现在！立刻！
马上！」她转头就吩咐门口当背景板的管家老张，「张管家！联系陈医生，
让他带着东西立刻来家里！我要最快速度看到结果！」【豪门必备流程：亲子鉴定！
（举手）】【雷厉风行！顾夫人威武！】【苏晚：完了完了完了……】「妈！」我头都大了，
「您能不能冷静点？事情还没弄清楚……」「弄清楚？」我妈冷笑一声，
那眼神锐利得能把我钉墙上，「怎么弄清楚？听这个女人编故事？
还是听你在这儿跟我打马虎眼？」她下巴朝苏晚的方向扬了扬，满是鄙夷，「林远，
我告诉你，如果这孩子真是我们林家的血脉，」她刻意加重了“林家血脉”几个字，
「那就绝不可能流落在外！让别人戳我们林家的脊梁骨！说我们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
她话锋一转，那算计的精明劲儿又上来了，目光在我和苏晚之间逡巡，
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冰冷：「至于这个女人……哼。阿远，我知道你这些年对她有点感情。
如果她识相，」她顿了顿，像是在考虑一件物品的价值，「等鉴定结果出来，
如果真是林家的孩子，那她……也不是不能进门。」我特么简直要气笑了！合着这意思，
我还得谢谢她老人家开恩，允许我娶个带着别人孩子（虽然可能是我“自己”的）的女人？
我妈像是没看到我扭曲的表情，自顾自地往下说，
仿佛在宣布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婚礼照常举行，
对外就说孩子是我们林家早年流落在外的，现在认回来了。至于她，」她瞥了苏晚一眼，
「安安分分当个林太太，把孩子带好，别出去抛头露面丢人现眼，我们林家也不会亏待她。
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好家伙！直接安排得明明白白！】【工具人配接盘侠，
锁死！钥匙顾夫人吞了！】【林远：？？？妈，您问过我意见吗？
】【苏晚：我……我好像被安排了？（懵）】“最好的安排”？让我顶着可能绿油油的脑袋，
喜当爹，再娶个满嘴谎言的女人？就为了林家的脸面和那个还不知道是不是我种的娃？
我看着她妈那张写满“为你好”、“为家族好”的脸，
再看看旁边摇摇欲坠、眼神空洞的苏晚，
还有那个一脸懵懂、根本不知道自己命运已经被安排的朵朵。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怒意，像火山岩浆一样，在我胸口疯狂翻涌。去他妈的最好安排！
5那股邪火“噌”地一下就从脚底板烧到了天灵盖。去他妈的最好安排？
让我当这绿油油的冤种接盘侠，还得感恩戴德？
我妈那副“为你好”、“为家族好”的施舍嘴脸，
配上苏晚那摇摇欲坠、活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白花样儿，
还有朵朵那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这画面，简直是对我智商和尊严的终极侮辱！
【林远：怒气值MAX！大招蓄力中！】【掀桌警告！前方高能！】【顾夫人：？？？
你敢忤逆？！】【苏晚：瑟瑟发抖.jpg】「呵，」我喉咙里滚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像冰碴子掉地上，瞬间打破了休息室里那种令人窒息的“安排”氛围。
我妈正沉浸在她完美的“解决方案”里，被我这声笑噎得眉头一拧，
锐利的目光刀子似的剐过来。「妈，」我站起身，动作不疾不徐，
甚至还整了整刚才被朵朵抓皱的西装袖口，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意外，「您这算盘珠子，
打得我在太平洋对岸都听见了。」我扯出一个绝对算不上恭敬的笑，「安排得真周全啊。
脸面保住了，血脉（疑似）认回来了，连‘林太太’的人选您都顺手给我定好了。」
我妈脸色一沉：「林远！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林家……」
「为了林家？」我打断她，目光扫过她身后的管家老张，老张立刻心虚地低下头。
「还是为了您老人家那点不容挑战的权威？」我往前一步，离我妈近了些，
能清晰地看到她精心描绘的眼线因为愤怒而微微抖动。「孩子是不是林家的，我不知道。
但您这‘安排’，」我故意拖长了调子，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恕我直言，烂透了。」
「你！」我妈气得手指都在抖，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丝裂痕。我没再看她，
直接转向沙发上那个还在状况外的始作俑者。苏晚被我冰冷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苏晚，」
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带上朵朵，跟我走。」「阿远？」苏晚愣住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完全没反应过来。「走。」我重复了一遍，不容置疑，「还是你想留在这儿，
等着被‘安排’？」我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苏晚浑身一颤，看看盛怒的林夫人，
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慌乱地去拉朵朵的手。
朵朵被她妈拽得有点懵，但还是乖乖地跟着站起来。【**！林远硬刚！帅！
】【直接带球（和球妈）跑路了？！】【顾夫人：反了反了！家法伺候！
】【工具人觉醒第一步：拒绝被安排！】「林远！你敢！」我妈厉声喝道，那气势，
恨不得当场把我腿打断。「你今天要是敢带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和孩子走出这个门，
后果自负！」「后果？」我停下脚步，回头，对着我妈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扯了扯嘴角，
「妈，您最大的‘后果’，不就是冻结我的卡，或者把我从公司踢出去吗？」我摊摊手，
一脸无所谓，「您随意。这些年，我也不是白混的。」说完，我再不犹豫，拉开休息室的门，
示意苏晚和朵朵先出去。苏晚几乎是拖着朵朵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我最后看了一眼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的我妈，还有旁边噤若寒蝉的老张，
礼貌地点点头：「妈，您消消气。结果出来之前，这孩子和这女人，我看着。
不劳您费心安排。」门在我身后“咔哒”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里面压抑的风暴。
外面商场璀璨的灯光晃得人眼晕。苏晚拉着朵朵，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眼神里全是惊魂未定和茫然。【修罗场暂告段落！林远成功突围！
】【下一步：工具人要自己查真相了！】【苏晚：完了，好像脱离掌控了？】我没理她，
径直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掏出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在通讯录里快速滑动。
那些弹幕虽然烦人，但至少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七年前！那次该死的冷战！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标注为“老K”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略显沙哑但异常沉稳的男声：「林总？」「老K，」我开门见山，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帮我查个人。苏晚。重点查七年前，
具体时间段我会稍后发你。尤其是她离开本市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
还有，查一个叫‘朵朵’的女孩，出生日期、医院记录、出生证明……所有你能挖到的资料。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紧紧牵着朵朵、正惴惴不安偷瞄我的苏晚，
补充道：「特别是……查清楚，朵朵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钱不是问题，速度，
还有绝对保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干脆利落地回应：「明白，林总。
资料收到立刻开始。」挂断电话，我把手机揣回兜里。
七年前……苏晚……朵朵……还有那个该死的“真命天子”顾衍……一团乱麻。我转过身，
走向那对母女。苏晚像是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把朵朵往身后护了护，
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恐惧。「林远……」她声音发颤，「你……你要带我们去哪？」去哪？
我看着她们，心里一片冰凉的算计。真相的拼图，或许，就藏在这对母女身上。
6我最后那句话问出来，苏晚的脸“唰”一下又白了几个度，跟刷了层劣质白漆似的。
她紧紧攥着朵朵的小手，指关节用力到发青，嘴唇哆嗦着，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我。
「去……去哪都行……只要别回林家……」她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哀求。
【苏晚：慌得一批！感觉要被严刑拷打！
】【朵朵：妈妈手好痛……（委屈）】【林远：放心，找个安静地方，咱们‘好好聊聊’。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她的话茬。去哪？当然是去我的地盘。我掏出手机，直接叫了辆车，
目的地是我名下另一套离市中心稍远、安保极严、平时基本空置的公寓。那地方，安静，
没人打扰，非常适合……谈心。一路上，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朵朵大概是累了，靠在苏晚怀里昏昏欲睡。苏晚则像个惊弓之鸟，全程僵着身体，
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缓，生怕引起我的注意。
死的弹幕还在孜孜不倦地刷着存在感：【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气氛压抑得我喘不过气！
】【前方高能审问现场！瓜子花生矿泉水准备！】到了公寓，指纹锁“咔哒”一声打开。
我把她们让进去。这地方定期有人打扫，还算整洁，就是没什么人气，冷冰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