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站在“瑾秀星辉”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前，整了整略显宽大的西装领口。

这是他研究生生涯的第二年，也是他第一次踏入这家国内顶尖科技公司实习。电梯里，

他反复确认着人事部发来的邮件——技术研发部，苏瑾总监。"你就是新来的实习生？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林阳转身，呼吸瞬间凝滞。

站在他面前的女性约莫三十岁左右，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蓝色套装，黑发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

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她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是、是的，

我是林阳，今天第一天报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跟我来。

"苏瑾转身走向走廊尽头，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林阳小跑着跟上，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纤细的腰线和随着步伐微微摆动的发梢上。人事部的同事曾私下告诉他，

苏总监是公司最年轻的高管，麻省理工博士，技术能力出众但性格冷淡，

手下员工换了一茬又一茬。"你的简历我看过了，ACM竞赛银牌，

研究方向是机器学习在图像识别中的应用，还算对口。"苏瑾推开一间会议室的门，

"今天上午有个项目讨论会，你旁听。"会议室内已经坐了七八个人，见到苏瑾进来，

交谈声立刻停止。林阳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悄悄观察着会议室中央的苏瑾。

她站在投影屏幕前，手指轻点遥控器，一组复杂的数据图表出现在屏幕上。

"客户要求三个月内完成这个智能监控系统的升级，

现有算法在夜间场景下的误报率太高..."苏瑾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偶尔有技术人员提出问题，她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林阳专注地听着，

突然发现报告中一个数据模型似乎存在问题。他犹豫了一下，举起手。"说。

"苏瑾的目光扫过来。"第37页的卷积神经网络结构，如果按照这个参数设置，

在低光照条件下可能会出现梯度消失问题..."林阳的声音起初有些犹豫，

但随着讲解逐渐变得坚定，"我在学校做过类似实验，调整激活函数可能会改善性能。

"会议室一片寂静。林阳感到后背渗出一层细汗——他是不是太冒失了？

第一天就质疑总监的方案？苏瑾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转向技术组长："重新测试这个模型，

按照他说的方向调整参数。"会议结束后，林阳正收拾笔记，一杯咖啡放在了他面前。

"黑咖啡，不加糖。"苏瑾站在桌边，"下午两点到我办公室，有个新任务给你。

"接下来的两周，林阳发现自己被分配的工作越来越重要。苏瑾似乎很欣赏他的技术直觉，

经常让他参与核心算法的讨论。公司里开始有传言，说苏总监对这个研究生特别关照。

"林阳，留下来加班。"周五下午，苏瑾经过他的工位时丢下这句话。晚上九点，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阳正在调试一段代码，突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苏瑾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俯身看着他的屏幕。"这里，用并行计算会更快。

"她的发丝轻轻擦过林阳的脸颊，带着茉莉的香气。林阳的手指僵在键盘上，心跳如鼓。

"抱、抱歉，我马上改。"他结结巴巴地说。苏瑾直起身，嘴角微扬："不用紧张，

你做得很好。这个项目很关键，下周三就是截止日期。""我会完成的。"林阳保证道，

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在办公室柔和的灯光下，苏瑾冷峻的面容似乎柔和了许多。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看来要淋雨回家了。

"苏瑾望着窗外皱眉。"我、我有伞！"林阳脱口而出，"我可以送您到地铁站。

"苏瑾挑了挑眉："你确定？我家在相反方向。""没关系，反正明天周末。

"林阳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公司楼下，雨势更大了。林阳撑开伞，苏瑾自然地靠近他。

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紧挨着走。林阳能感觉到苏瑾手臂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

他的心跳得更快了。"你在这等着。"到达路边时，林阳突然把伞塞给苏瑾，冲进雨中。

"林阳！"苏瑾惊讶地喊道。五分钟后，浑身湿透的林阳跑回来，

手里拿着一把新伞："出租车太难叫了，我买了把新伞。您用这把，我用原来的。

"苏瑾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了波动："你...就为了这个跑出去？""您明天还要主持会议，

不能感冒。"林阳憨厚地笑了笑，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一辆空出租车终于出现，

苏瑾犹豫了一下："上车吧，先送你回家。"密闭的车厢里，雨水和香水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林阳报了自己租住的小区地址，然后陷入尴尬的沉默。"你在学校的导师是张教授吧？

"出乎意料，苏瑾先开口了。"您认识我导师？""校友。"苏瑾微微一笑，

"他总爱炫耀有个得意门生，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雨点敲打着车窗，

林阳感到一种奇妙的亲近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苏瑾不再是那个令人敬畏的总监，

而只是一个会微笑的普通女性。"到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谢谢您送我回来。

"林阳下车前鼓起勇气，"周一见，苏总监。""周末好好休息。"苏瑾的声音柔和了些，

"还有，私下叫我苏瑾就好。"看着出租车远去的尾灯，林阳站在雨中，

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悄然改变。那不再仅仅是对上司的敬重，

而是更加复杂、更加私人的情感。他不知道的是，

出租车后座的苏瑾正透过雨雾朦胧的车窗回望，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刚才他握过的伞柄。

周一早晨，林阳比平时提前半小时到达公司。周末那场雨中的偶遇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苏瑾最后那句"私下叫我苏瑾就好"像一句魔咒，让他的心跳不时加速。电梯门打开，

他差点撞上抱着一大摞文件的行政部同事小李。"林阳！正好，

帮我把这些送到苏总监办公室？"小李如释重负地把文件塞给他，"她十点有个重要汇报，

急需这些资料。"林阳接过文件，指尖微微发烫。他轻轻敲响总监办公室的门，

听到那熟悉的"请进"后，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苏瑾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听到动静，她抬起头，

目光在林阳脸上停留了一秒。"放桌上吧。"她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公事公办，

但嘴角的线条似乎比往常柔和。林阳放下文件，注意到她手边的咖啡杯已经空了。

"我...我去帮您倒杯咖啡？黑咖啡，不加糖。"苏瑾敲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抬眼看他："你记得？""上周五会议上您提到的。"林阳感到耳根发热，

"而且您桌上从来不放糖包。"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掠过苏瑾的眼睛："谢谢。"茶水间里，

林阳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杯，生怕洒出一滴。回办公室的路上，他遇到了项目组的王工程师。

"哟，给苏总监送咖啡？"王工促狭地眨眨眼，"听说你上周五和她加班到很晚？

"林阳的手一抖，几滴咖啡溅在袖口："只是项目赶进度...""别紧张，

"王工拍拍他的肩，"苏总监虽然严厉，但对有能力的人还是很赏识的。

上周你指出的那个算法问题，她周末特意发邮件表扬了你的见解。"林阳怔住了。

他没想到苏瑾会在背后肯定自己，更没想到她会记得在周末发邮件提及。

端着咖啡回到办公室，苏瑾正在接电话。她示意林阳放下杯子，

继续对着电话那头说着流利的英语。林阳悄悄退出去，

关门前听到她提到"波士顿"和"学术会议"。接下来的三天，项目进入最后冲刺阶段。

林阳几乎每天工作到深夜，而苏瑾的办公室灯也总是亮着。他们常常一起讨论到很晚，

然后默契地在电梯口道别。虽然再没有像周五那样的雨中同行，但每次眼神交汇时，

林阳都能感觉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动。周四下午，项目终于通过最终测试。

整个技术部欢呼雀跃，连一向严肃的苏瑾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今晚七点，

公司报销庆功宴。"她宣布道，目光扫过团队每个人，在林阳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大家都辛苦了。"庆功宴选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高档中餐厅。

林阳换上了唯一一件像样的衬衫，在餐厅门口遇到了同样刚到的小李。

"听说这次客户特别满意，"小李压低声音，"苏总监在CEO面前特别提到你的贡献。

转正稳了！"林阳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看到苏瑾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

她罕见地穿着一条墨绿色连衣裙，头发散落在肩头，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林阳的呼吸一滞——她看起来如此不同，却又如此熟悉。"进去吧。

"苏瑾经过他们时轻声说，一缕淡淡的香水味飘过。餐桌上，

林阳被安排在了离苏瑾不远的位置。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技术部的同事们开始讲起公司八卦，

有人提到苏瑾当年如何只用两年时间就从普通工程师升到技术总监。

"苏总监是麻省理工博士毕业吧？"林阳鼓起勇气问道。苏瑾放下筷子，微微点头："嗯，

计算机视觉方向。""我导师常说MIT的计算机系是...""张教授？

"苏瑾接上他的话，"他当年在MIT做过访问学者，我们合作过一篇论文。

"林阳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他总说在美国有个特别厉害的合作者，原来是您！

"苏瑾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太谦虚了。那篇论文的核心算法是他的创意。

"两人的对话渐渐脱离了工作范畴，

聊到波士顿的冬天、校园里的咖啡店、学术界与工业界的差异。林阳发现，谈起学术话题时，

苏瑾眼中闪烁着他在办公室里从未见过的光彩。"...所以最后你选择了回国发展？

"林阳问道。苏瑾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家庭原因。"她简短地回答，

然后转移了话题，"你呢？毕业后打算留在工业界还是继续深造？"庆功宴接近尾声时，

苏瑾起身去洗手间。林阳注意到她走路时微微踉跄了一下——她今晚喝了两杯红酒，

对平时几乎不喝酒的苏瑾来说可能有点多了。"我去看看。"他对同桌的同事说，

起身跟了出去。走廊拐角处，苏瑾正扶着墙稍作休息。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

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你没事吧？"林阳走近，闻到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水味。

"有点头晕。"苏瑾罕见地承认了不适，"太久没喝酒了。"就在这时，她高跟鞋一歪，

整个人向前倾倒。林阳本能地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一瞬间，

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苏瑾的发丝拂过林阳的脸颊，带着醉人的香气。

时间仿佛静止了。林阳能清晰地看到她浓密的睫毛下，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泛着微微的水光。她的腰在他手掌下纤细而温暖，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肌肤的温度。"谢谢。"苏瑾轻声说，却没有立即挣脱。

"我...我扶您到沙发上坐会儿？"林阳的声音有些沙哑。苏瑾点点头，

任由他搀着自己走向休息区的沙发。坐下后，她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我去给您倒杯温水。"林阳快步走向服务台，心跳如雷。

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苏瑾身体的温度和重量仿佛还留在他的手臂上。

端着水回来时，苏瑾已经整理好了略显凌乱的头发，但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她接过水杯，

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林阳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微微一顿。"其他人呢？"苏瑾问，

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镇定。"还在喝酒聊天。"林阳在她对面坐下，"您要回去吗？

"苏瑾摇摇头："让他们尽兴吧。"她抿了口水，突然问道，"林阳，

你为什么选择星辉科技实习？以你的资历，硅谷的公司也会要你。

"林阳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我想在国内发展。而且..."他犹豫了一下，

"星辉在计算机视觉领域是国内领先的，

特别是看过您去年在CVPR上发表的那篇论文后...""你读过那篇论文？

"苏瑾显得有些惊讶。"不仅读过，我还用您提出的框架改进过我的研究模型。

"林阳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个多尺度特征融合的方法太精妙了！"苏瑾注视着他，

表情柔和下来："很少有人能看懂那个部分的创新点。""我花了三周时间才完全理解。

"林阳不好意思地笑了，"还在代码实现时遇到了瓶颈，差点发邮件请教您。

""你应该发的。"苏瑾轻声说，"我很乐意..."她的话戛然而止，

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稠密起来。

林阳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膨胀，让他几乎无法正常呼吸。在这个灯光昏暗的休息区，

远离同事们的喧嚣，他们之间那层职场的界限似乎变得模糊不清。"时间不早了。

"最终是苏瑾打破了沉默，她看了看手表，"明天还要上班。""我送您回去。

"林阳站起身。"不用，我叫了车。"苏瑾也站了起来，这次她稳住了身形，

"谢谢你今晚的照顾。"回到餐厅，同事们已经准备散场。小李凑过来，

促狭地捅了捅林阳："和苏总监聊什么了？去了那么久。""工作上的事。

"林阳含糊地回答，脑海中却浮现出苏瑾微醺时柔软的眼神和那一瞬间的亲密接触。

走出餐厅，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林阳抬头看向星空，

突然意识到一个令他心跳加速的事实——他已经无法将苏瑾仅仅视为上司了。

每一次眼神交流，每一次偶然的触碰，都让那种隐秘的情感在心中生根发芽。

而更让他既期待又恐惧的是，在今晚那个短暂的瞬间，

他似乎也在苏瑾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动摇。与此同时，苏瑾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被林阳触碰过的腰际。她摇下车窗，让夜风吹散脸上的热度。

多年来筑起的心墙，似乎被那个年轻实习生笨拙而真诚的关怀撬开了一道缝隙。

"这太不专业了。"她对自己说，

却无法抑制脑海中不断闪回的画面——林阳紧张时微红的耳尖，讨论技术时发亮的眼睛，

还有扶住她时手臂传来的坚定力量。项目庆功宴后的第三天，林阳正在调试一段新代码，

鼻尖突然飘来一缕熟悉的茉莉香气。他抬起头，看到苏瑾站在他工位旁，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有空吗？"她的声音比平时柔和，"想请教你关于多模态学习的一个问题。

"林阳的指尖在键盘上僵住了。这是苏瑾第一次主动来他的工位，更别说带着咖啡。

他注意到她今天没穿往常的西装外套，只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

露出纤细的手腕。"当然有。"他接过咖啡，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

一阵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苏瑾的办公室比往常更明亮，窗帘完全拉开，

阳光洒满了整个空间。她在白板前站定，写下几行公式，

然后转身面对林阳："客户新提出的需求需要结合文本和图像特征，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林阳走近白板，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公式上，却发现自己的思维像被搅乱的池水。

"我认为...可以在这里加入一个交叉注意力机制。"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伸手拿过马克笔时，手臂擦过苏瑾的肩膀。苏瑾没有后退，

而是认真地看着他补充的公式："有意思...这确实能解决模态对齐的问题。

"她微微歪头，发丝垂落在脸颊旁，"你在学校做过类似的研究？""硕士课题的一部分。

"林阳回答，惊讶于她对学术细节的求知欲——这与平日里只关注结果的高管形象截然不同。

他们的讨论持续了近一小时，从技术细节延伸到学术观点。

当苏瑾笑起来赞同他的某个想法时，林阳发现她左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这是在会议室里从未显露过的。"下个月我要去上海参加人工智能峰会，"讨论接近尾声时，

苏瑾突然说，"你愿意一起吗？你的研究方向与其中一个分论坛很契合。

"林阳的笔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去捡，头差点撞到同样俯身的苏瑾。"抱歉！

我...我很荣幸。"他直起身，感到血液冲上脸颊。苏瑾的表情恢复了专业，

但眼神依然柔和："主要是工作需要，当然...也是不错的学术交流机会。"她补充道，

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会让行政订机票。"走出办公室，林阳的心跳仍未平复。

他不敢相信苏瑾竟然邀请他一同出差——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实习生的常规职责。

接下来的两周，林阳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准备峰会材料。他反复修改要展示的幻灯片，

甚至熬夜重读了苏瑾近年发表的所有论文。每当他们在公司碰面，

讨论的话题也从具体项目扩展到了更广泛的行业趋势。出发前一天的深夜，

林阳还在公寓里检查行李。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苏瑾"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在非工作时间收到她的消息。「明天的航班是上午10点，

公司车8点半会去接你。」消息之后是一个文档链接，「这是明天要讨论的论文终稿，

有时间可以先看看。」林阳点开链接，发现是一篇尚未发表的合作论文，

作者栏赫然写着「苏瑾、林阳」。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苏瑾竟然将他列为共同作者，

而自己完全不知情。「苏总监，这篇论文...？」他回复道，手指微微发抖。

「基于你提出的交叉注意力框架，我做了扩展实验。」苏瑾回复得很快，

「你的贡献足够成为第二作者，有问题吗？」林阳盯着手机屏幕，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没有，只是很意外。谢谢您的认可。」「学术诚信而已。」苏瑾回道，然后又发来一条，

「早点休息，明天见。」这句简单的关心让林阳辗转难眠。他将手机贴在胸前，

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与她的距离。第二天在机场，林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值机柜台前的苏瑾。

她穿着米色风衣，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比办公室里的形象柔和许多。看到林阳走近，

她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第一次参加行业峰会？"过安检时苏瑾问道。

林阳老实点头："第一次以参与者身份，以前都是志愿者。""你会表现得很好。

"苏瑾的声音很轻，却让林阳的心脏漏跳一拍。飞机上，他们并排而坐。

当林阳紧张地抓住扶手during起飞时，苏瑾正专注地阅读会议材料，

但她的手臂轻轻贴着他的，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峰会的首日紧凑而充实。

苏瑾作为特邀嘉宾在一个分论坛发言，林阳坐在前排，为她计时和翻幻灯片。

她的演讲精彩绝伦，台下掌声雷动。提问环节，当一位学者提出质疑时，

林阳看到苏瑾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这是她遇到棘手问题时的习惯。"关于这个问题，

"林阳突然站起来，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麦克风，

"我们在论文第4.3节的消融实验中已经验证过..."他流畅地解答了质疑，

引用具体数据和实验设置。回答完毕，他看向台上的苏瑾，发现她正注视着自己，

眼中闪烁着某种难以解读的情绪。会后，几位学者围上来讨论。

一位白发教授拍拍林阳的肩："年轻人思路很清晰，苏总监带的学生？

""星辉科技的实习生。"苏瑾走过来，手自然地搭在林阳背上，

"不过学术水平不输博士生。"这个小小的肢体接触让林阳背部的皮肤发烫，

仿佛她的手掌烙下了印记。当晚是组委会的招待晚宴。苏瑾作为重要嘉宾被安排在主桌，

林阳则和其他年轻研究者一桌。宴会过半，他抬头看到苏瑾正与几位教授交谈，

姿态优雅而疏离。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总监形象。回到酒店已近十一点。

电梯里，他们沉默地站着，疲惫却兴奋。林阳偷偷瞥了一眼苏瑾的侧脸，

发现她的睫毛在电梯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要...要讨论一下明天的议程吗？

"到达他的楼层时，林阳鼓起勇气问道。苏瑾看了看手表，犹豫片刻："半小时后，我房间？

1508。还有些论文细节需要确认。"林阳快速冲了个澡，换了件干净衬衫，

心跳如擂鼓般敲击着胸腔。站在1508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才按下门铃。

苏瑾开门时已经换上了休闲的T恤和棉质长裤，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卸去了白天的妆容。

这是林阳第一次见到如此居家的苏瑾，一时间忘了说话。"进来吧。

"她转身走向房间内的小桌，上面摊开着笔记本电脑和几份文件，

"我发现主会场的主题有些调整。"酒店房间比想象中整洁，

只有床上随手丢着的风衣和床头柜上的眼镜透露着居住痕迹。淡淡的茉莉香气萦绕在空气中，

与公司办公室里的如出一辙。他们讨论了半小时议程，

然后话题转向了白天遇到的几位学者和研究方向。苏瑾从迷你吧拿出两瓶矿泉水，

递给林阳一瓶。"你今天回答得很精彩。"她突然说，

"那个问题确实切中了我们方法的弱点。"林阳拧开瓶盖，

掩饰自己的惊讶："我只是...说了实话。""这就是可贵之处。"苏瑾靠在椅背上，

灯光在她的锁骨处投下浅浅的阴影，"学术界太多人热衷于掩盖缺陷。"夜深了，

窗外的城市灯光渐渐熄灭。林阳意识到时间已过零点，却舍不得结束这场独处。

苏瑾似乎也不急于赶他走，而是继续讨论着一个新算法。"其实..."林阳犹豫了一下，

"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您会选择从学术界转向工业界？以您的成就，

完全可以...""家庭原因。"苏瑾打断了他，表情瞬间变得疏远。但随即，她叹了口气，

像是决定透露更多，"我父亲生病了，需要长期治疗。学术界的收入无法支撑。

"林阳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私人的回答："对不起，我不该...""没关系。"苏瑾摇摇头，

"已经过去五年了。"她停顿了一下，"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留在MIT，

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您会是一位杰出的教授。"林阳真诚地说，

"但星辉科技也因为您而不同。"苏瑾看着他，眼神柔和下来："谢谢。

"这个简单的词承载了太多未言之意。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不再尴尬。

林阳注意到苏瑾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不早了。

"最终苏瑾看了看手表，"明天还有一整天的会议。"林阳起身，

突然感到一阵不舍："晚安，苏总监。""苏瑾。"她纠正道，也站了起来，"私下里，

记得吗？"他们站在门口，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林阳低头看着她，

发现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一股冲动驱使他向前倾身——电话**突兀地响起。

苏瑾后退一步，拿起床头嗡嗡作响的手机："是我母亲。"她解释道，表情恢复了清醒，

"晚安，林阳。"回到自己房间，林阳倒在床上，心脏仍在狂跳。

他几乎就要吻她了——而更令他震惊的是，苏瑾似乎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这个认知让他既兴奋又恐惧。第二天的会议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苏瑾依然专业而专注，

但每当与林阳目光相遇，她的眼神都会闪烁一下，然后迅速移开。午餐时，

她刻意与组委会的人坐在一起，而林阳则被几位年轻研究员拉去讨论技术问题。下午茶歇，

林阳正在取咖啡，苏瑾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晚上有空吗？"她低声问，眼睛盯着咖啡杯，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本帮菜。"林阳的手一抖，咖啡差点洒出来："就...我们两个？

""如果你没其他安排的话。"苏瑾的语气尽量随意，但指尖紧紧捏着杯柄暴露了她的紧张。

"当然有...我是说，当然没其他安排。"林阳语无伦次地回答。苏瑾点点头，

快速说了餐厅地址和时间就离开了，仿佛多停留一秒就会改变主意。晚餐的餐厅小而温馨，

木质装潢和柔和的灯光营造出与高端商务宴请截然不同的氛围。

苏瑾换了一条简单的藏蓝色连衣裙，头发自然地披散着，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这里离我母校不远。"点完菜后她说，"读博时经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