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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瑾看着阮清夏突然冷下来的脸，眼底满是茫然：

“我怎么了？”

阮清夏勾了勾嘴角：

“你让张医生假借药膳的名义，偷偷让你吃肉，不就是想要报复上次我罚你抄往生咒吗？”

“但为了爷爷的身体，我绝不会妥协！”

傅云衍听到她这么说，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的目光终于从阮清夏身上移开，落在苏悦瑾脸上，语气带着几分失望：

“阿瑾，清夏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

苏悦瑾眼眶含泪，“张医生给我做检查时，说孩子营养不良，才开了带肉的药膳帮我补身体。”

傅云衍的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确实比寻常孕肚显得小一些。

他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忍，语气软了几分：

“清夏，或许是你误会了，阿瑾她不是这种人。”

阮清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误会？好啊，现在连你都不相信我了！我走就是了！”

“我就不该一时糊涂爱上你，不该为了你打破坚守了二十三年的清规戒律！”

话音刚落，一个小尼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

“清夏大师，不好了！傅老爷子突然呼吸困难......”

阮清夏脸色骤变，也顾不上再和傅云衍争执，拔腿就往傅老爷子的房间跑。

傅云衍和苏悦瑾紧随其后，刚到门口，就看见里几个医生正围着傅爷爷奋力抢救。

而阮清夏在门外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飞快地念起经来。

里面抢救了一夜，她也跪了一夜。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素净的脸上。

医生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摘下口罩松了口气：

“老傅总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辛苦了。”傅云衍松了口气，对着医生道，“今年的奖金翻倍，后续的护理你们也多费心。”

苏悦瑾悬了一夜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她扶着腰起身，想进去看看爷爷。

可脚步刚动，就被阮清夏拦住：“阿衍，不能让她进去！”

她指着苏悦瑾，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鉴定：

“爷爷之前还好好的，就是因为她贪图口舌之欲，非要吃荤腥破了我的祈福仪式，冲撞了佛祖，爷爷才会突然病危！”

苏悦瑾声音沙哑：

“今天是你主动说，要留在爷爷房里帮忙看护，如今爷爷突然病危，要查，也该先从你这里问起吧？”

说完，她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小尼姑。

那尼姑眼神闪烁，飞快地抬眼瞥了她一下，又像被烫到似的迅速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僧袍的衣角，心虚藏都藏不住。

她转头看向傅云衍：

“就从这个小尼姑查起吧，问问她今天爷爷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清夏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傅云衍看了她一眼：

“算了，爷爷病了这么久，身边人偶尔疏忽也能理解。”

“都回去吧，今天我亲自守着爷爷。”

“傅云衍！”

苏悦瑾猛地抬起头，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你就这么怕查出，是阮清夏的过失吗？”

“我之前不小心碰碎一个鸡蛋，她以‘杀生’为由，罚我抄了九十九遍往生咒，如今爷爷差点没抢救过来，她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就不用受半点惩罚？”

傅云衍闻言，语气明显不耐烦：

“阿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

“清夏为爷爷日夜不休地诵经，就算有一点小疏忽，也是功大于过，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功大于过......”

苏悦瑾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是她忘了，傅云衍从来都是这样护短。

从前护着她的时候，连别人说她一句设计稿不够好，他都会据理力争。

如今他爱上了阮清夏，便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那个人。

哪怕是阮清夏错了，也舍不得说半句重话，更不许旁人说她一句不好。

苏悦瑾站在原地，看着傅云衍牵着阮清夏走进爷爷的病房。

那份温柔，是她不会再拥有的。

她收回目光，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房间。

她走到窗边，手轻上高高隆起的肚子，掌心能感受到孩子微弱的胎动。

还有四天，就是阮清夏的生日了，也是她和那个神秘人约定好离开的日子。

他真的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