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9年7月13日,赤雾笼罩的第七区垃圾场,腐臭的沼气在铅灰色天幕下翻涌。
林辰被铁链吊在锈迹斑斑的集装箱上,肩胛骨传来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碎玻璃。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正用钢管敲打他的膝盖,为首的刀疤脸突然啐了口唾沫,精准地落在他干裂的嘴唇上。
“听说你以前是战神?”刀疤脸踩着林辰的手指碾动,军靴底的纹路在指骨上压出红痕,“连握枪的力气都没了,还敢跟我们抢资源?”
另一个瘦高个拽起林辰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向浑浊的积水洼。水面倒映出张布满淤青的脸,左眉骨上方那道曾经象征荣耀的刀疤,此刻正往下淌着混着污泥的血。
“看看这怂样,”瘦高个嗤笑一声,从腰间解下灌满铅砂的橡胶棍,“当年你在硫磺峡谷单枪匹马端掉虫族母巢时,没想过会栽在我们手里吧?”
橡胶棍带着破风声砸在林辰小腹,他猛地弓起身子,铁链发出刺耳的**。就在这时,挂在脖子上的青铜吊坠突然发烫,那是枚刻着狼头的旧物,边缘处不知何时裂开道细纹,正渗出暗红色的光。
“还藏着宝贝?”刀疤脸伸手去扯吊坠,却在指尖触碰到的瞬间惨叫起来——他的掌心像被烙铁烫过,浮现出和吊坠纹路一致的焦痕。
林辰盯着对方手背上的印记,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在北极冰原执行任务时,他见过同样的烙印,当时整个小队除了他无一生还。
狂风突然卷着赤雾掠过垃圾场,堆积如山的废弃机甲残骸发出诡异的嗡鸣。林辰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些锈蚀的金属关节正在不自然地转动,无数双电子眼同时亮起幽绿的光。
瘦高个突然指向林辰的左臂:“这纹身是假的吧?战神的星纹tattoo怎么可能掉色?”他用刀尖挑开林辰破烂的袖子,露出片模糊的青黑色印记。
林辰的呼吸猛地一滞。这处纹身是联邦最高荣誉的象征,采用纳米颜料永不褪色。可现在,那些曾经璀璨如星辰的纹路,正像融化的墨汁般顺着皮肤流淌。
刀疤脸捂着灼伤的手后退两步,突然从腰间掏出脉冲枪:“管他是不是真的,处理掉交差!”
枪声在赤雾中炸响的瞬间,青铜吊坠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红光。林辰感到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脊椎攀升,左臂的纹身骤然亮起,那些流淌的墨色瞬间凝聚成狰狞的狼头——比联邦档案馆记载的战神标记,多出三颗獠牙。
废弃机甲群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数十只钢铁手臂破土而出,精准地抓住了三个黑衣人。林辰看着自己恢复知觉的左手,掌心正缓缓浮现出和吊坠相同的狼头印记。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队长把这枚吊坠塞进他手里时说的话:“真正的战神,从来不是联邦册封的。”
赤雾深处传来低沉的兽吼,林辰抬头望去,只见垃圾场尽头的雾霾里,隐约浮现出巨大的狼影。青铜吊坠的裂痕越来越大,里面渗出的红光在他脚下汇聚成河,那些流淌的光河里,似乎游动着无数战士的残魂。
瘦高个被机甲的铁爪捏断了手腕,在剧痛中尖叫:“你到底是谁?!”
林辰扯断手腕上的铁链,活动着发出咔咔声的关节。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双瞳已变成纯粹的赤金色:“你们不该碰这个吊坠,更不该提到北极。”
青铜吊坠彻底碎裂的瞬间,所有废弃机甲同时启动,胸口的能量核心全部对准了天空。林辰看着掌心逐渐清晰的狼头印记,突然想起队长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狼族的血脉,终于要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