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三年保姆，伺候的李奶奶寿终正寝。她那素未谋面的儿女哭着冲回来奔丧，
转头却将我打出门外。而我，在全网的辱骂声中，当着所有人的面，
开始变卖李奶奶家里所有的遗物。他们骂我连死人的东西都偷，我没争辩，笑着看他们表演。
……1临终遗言李素琴奶奶走了。凌晨三点，她在我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握着她冰冷的手，给她换上早就备好的寿衣。天亮时，门被重重撞开。
一对穿着光鲜的男女冲了进来，扑到床边，哭声震天。“妈！我们回来了！
你怎么不等我们啊！”“妈！你睁开眼看看我啊！”男人叫晏峥，女人叫晏霏。
是李奶奶照片里见过无数次，却三年未曾登门的亲生儿女。他们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真的是孝子贤孙。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晏霏哭够了，直起身，
通红的眼睛盯着我。“你就是那个保姆？”我点头：“是。”“我妈什么时候走的？
”“凌晨三点零八分。”晏峥也站了起来，他上下打量我，眼神里满是审视和不屑。
“走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你是怎么做事的？
”我平静地回答：“奶奶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还看到你们演戏。”晏霏的脸瞬间就变了。
她冲过来，扬手就要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我没躲。巴掌没落下，
被晏峥拦住了。“跟一个下人计较什么，晦气。”他转向我，语气冰冷。
“我妈的后事我们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了。”“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你现在就收拾东西，
滚出去。”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扔在地上。我看着地上的钱，没动。晏霏抱起胳膊，
冷笑一声。“怎么？嫌少？”“你一个保姆，别太贪心。我妈活着的时候没少给你钱吧？
”我依旧没说话，弯腰，将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然后走到他们面前，把钱递过去。
“工资奶奶已经结清了，这些，你们留着买点纸钱吧。”“你！”晏霏气得发抖。
晏峥一把将我推开，力气很大，我撞在门框上，后背生疼。“给你脸了是吧？
让你滚听不懂吗？”他指着门口：“我给你十分钟，从这个家里消失。
”“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我指了指身上穿的衣服。“那你就穿着这身，滚。
”我最后看了一眼床上安详的李奶奶。转身，走出了这个我待了三年的家。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我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晏霏尖锐的声音。“哥，快找找，
妈那个金镯子放哪了？”“还有房产证，存折，都找出来！”我闭上眼，想起刚来时的一幕。
他们也是这样，围着李奶奶，逼她签字过户。李奶奶被气得浑身发抖，他们视而不见。
他们走后，我从垃圾桶里翻出了他们带来的“高级补品”。燕窝、海参，包装精美。
生产日期，是两年前。保质期，一年。我把那些东西扔掉，给李奶奶端去一碗温水。
她拉着我的手，眼泪无声地流。“小昭，让你看笑话了。”我摇摇头：“奶奶，喝水。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场仗，我必须陪她打下去。2网络风暴我被赶出门的第二天。
晏霏在网上发布了一篇图文并茂的小作文。标题是《母亲尸骨未寒，
恶毒保姆竟对我们破口大骂》。照片里，是她和晏峥红肿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文字里，
他们成了日夜操劳、无法在母亲身边尽孝的可怜儿女。而我，
成了那个趁老人去世、企图霸占财产而不得，恼羞成怒的恶毒保姆。“……我们知道，
妈妈生前很依赖她，把她当亲人。我们也很感激她。”“可我们没想到，
她竟然在我们最悲痛的时候，说出‘奶奶不想看见你们演戏’这样伤人的话。
”“我们只是想拿回妈妈的遗物留作纪念，她却对我们百般阻挠，甚至出言侮辱。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文章写得声情并茂，引来无数同情。
评论区里，一片对我的骂声。“这种保姆就该下地狱！”“知人知面不知心，
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怎么这么黑？”“人肉她！让她社会性死亡！”很快，
我的名字、身份证号、手机号，全都被扒了出来。无数的骚扰电话和辱骂短信涌进我的手机。
我租住的房东也找上门来。“你就是网上那个恶毒保姆？赶紧给我搬走！
我这不租给你这种人！”他把我的行李扔出门外，换了门锁。我拖着行李箱，走在街上，
周围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我无处可去。手机响了，是晏峥。“林昭，
现在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得意。“我劝你，
最好把偷我妈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这只是个开始。”我沉默着，听着他的威胁。
“偷东西？我偷了什么？”“少装蒜！我妈那个金镯子，还有她保险柜里所有的首饰，
都不见了！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报警了。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电话挂断。我看着手机屏幕，那是我给李奶奶注册的短视频账号。
上面记录着她最后半年的生活。我陪她看日落，给她念诗，一起对着镜头做鬼脸。视频火了，
几十万粉丝，评论区都在羡慕李奶奶有个“好闺女”。有人问起她的亲生儿女。
我只回：“哥哥姐姐工作忙，我们不打扰他们。”我点开最新一条视频的评论区。
已经被晏霏的粉丝占领。“原来是个骗子！取关了！”“亏我还羡慕过，现在只觉得恶心！
”“快把视频删了！你不配用奶奶的账号！”我关掉手机，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躺在床上，
我想起李奶奶的儿子上次打电话来的情景。不是关心病情，
而是质问我为什么给老太太请了专业的康复师。
他在电话里咆哮：“我妈的钱不是给你这么挥霍的！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再有下次你就滚蛋！
”我看着正在康复师指导下，努力做抬腿动作的李奶奶。她额头上全是汗，
脸上却带着久违的笑意。我第一次对晏峥撒了谎。“叔叔放心，康复费是我自己掏的钱，
没花奶奶的钱，就当陪我锻炼身体。”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挂断了。
3遗嘱之谜李奶奶听到了，她拉着我的手，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来，
是她压箱底的金镯子。“小昭，这个你拿着。奶奶没用了，你别为我花钱了。
”我把镯子推了回去。“奶奶，这我不能要。”我没要她的镯子，
而是带着她去了她念叨了一辈子的那家高级餐厅。点了她最想吃的那道佛跳墙。她吃得很慢，
很香，像个孩子。我拍下她满足的笑脸，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老太太今天胃口真好。
”照片里，没有她那对“孝顺”的儿女。那条朋友圈，引来了晏霏的小作文。
她痛斥我心机深沉，带她妈去高消费，居心叵测。还说自己工作忙压力大，
但心里时刻惦记母亲。引来一众亲戚的同情和对我这个“外人”的口诛笔伐。第二天，
她就给李奶奶寄来了一箱临期打折的速溶麦片。那些麦片，李奶奶一口没动，
最后都进了我的肚子。往事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孙律师吗？我是林昭。”“都准备好了。”警察果然找上了我。
两个年轻的警察，表情严肃。“林昭是吧？有人报案，说你涉嫌盗窃雇主家中财物，
跟我们走一趟吧。”旅馆房间很小，他们一进来，就更显逼仄。我点点头，拿起外套。“好。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平静得不像一个被指控的嫌疑人。一个警察有些意外，
多看了我两眼。“你不为你自己说点什么吗？”我摇摇头：“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警车呼啸，将我带回派出所。审讯室里，灯光惨白。晏峥和晏霏已经等在了那里。
看到我被戴上手铐，晏霏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拿出手机，对着我开始录像。
“各位网友看看，这就是那个恶毒保姆的下场！”“偷了老人家的救命钱，现在被抓了，
真是大快人心！”晏峥则扮演着理智和克制的一方。他对警察说：“警察同志，
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这么大。”“毕竟她也照顾了我母亲一场。
”“只要她现在把偷走的东西还回来，并且公开道歉，我们可以考虑跟她和解。
”他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负责审讯的警察姓王，年纪稍大，看起来经验丰富。
4真相大白他敲了敲桌子，示意晏霏把手机收起来。“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们的直播间。
”然后他看向我。“林昭，晏先生和晏女士指控你，在李素琴女士去世后，
盗窃了她家中的金手镯、项链、戒指等一批贵重首饰，总价值约二十万元。”“你认不认？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我不认。”晏霏立刻尖叫起来：“你还不认！
那些东西就是你拿的！”“我妈生前最宝贝那个金镯子，走哪都戴着，她走了，
镯子就不见了！”“不是你拿的，难道是它自己长腿跑了？”王警官皱眉：“晏女士，
请你控制情绪。”他再次转向我：“你说不是你拿的，那你知道那些东西去哪了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你最后一次见到那些首饰，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大约半个月前。”“半个月前？”晏峥插话，“警察同志，她撒谎！
”“我妈去世前一天，我们通过视频，还看到她手上戴着镯子！”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晏先生，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奶奶最后那段时间，手腕因为输液，一直有些浮肿，
根本戴不上镯子。”“那个镯子，早就被她收起来了。”晏峥的脸色一僵。
晏霏反应很快：“收起来了？那收哪去了？你把我们家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
”“你别想狡辩了！就是你偷的！”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叫嚣，只对王警官说。“警察同志，
他们没有证据，不能仅凭猜测就定我的罪。”王警官点头：“这我们知道。”“但是，
目前你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人。在找到新的线索前，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拘留。”“我明白。
”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被带出审讯室的时候，我听见晏霏还在不依不饶。“警察同志，
一定要严惩她！这种人就该坐牢！”“我们家老太太的遗物，一件都不能少！
”我被关进了拘留所。冰冷的铁窗，坚硬的床板。同屋的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哟，新来的？犯什么事儿了？”“看她那样子，细皮嫩肉的，不像干重活的。
”“我认识她！网上那个保姆！偷老太太东西的那个！”“啧啧啧，真是不要脸，
连死人的东西都偷。”辱骂和嘲讽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抱着膝盖，缩在角落，一言不发。
三天。整整三天。我与世隔绝，承受着所有人的恶意。三天后，我被放了出来。证据不足。
走出拘留所大门的那一刻，阳光刺眼。我看到晏峥和晏霏就等在不远处。
他们身边围着一群记者，长枪短炮地对着我。“林昭！你被放出来了，
是不是因为你把东**起来了，警察没找到？”“你对盗窃一事作何解释？
”“听说你之前还虐待老人，是真的吗？”闪光灯不停地闪烁，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晏霏冲到我面前，表情悲愤。“林昭！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把我妈的东西还给我们！
”她说着，就要来抓我的衣服。我后退一步，躲开了。我看着她，
看着她身后那一张张充满恶意的脸。我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我的手机。
5直播反击当着所有人的面，我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短视频APP。登录了李奶奶的账号。
然后，我按下了直播的按钮。镜头里，是我苍白但平静的脸。
我对所有正在涌入直播间的人说：“大家好，我是林昭。”“我知道，
大家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一场直播里。”我将镜头转向，
对准了马路对面的一栋居民楼。那是我和李奶奶住了三年的地方。“今晚八点，
李素琴女士故居，我们不见不散。”说完，我关掉了直播。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
转身离开。晚上七点五十分。李奶奶家的门外，已经围满了人。有记者，有看热闹的邻居，
还有闻讯赶来的“正义网友”。晏峥和晏霏站在人群最中央，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晏霏对着一个记者的镜头，哭诉着。“她太嚣张了！偷了东西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回来！
”“她就是算准了我们拿她没办法！”晏峥则一脸凝重：“我们已经再次报警了，
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防止她再次破坏我母亲的遗物。
”人群议论纷纷。“这保姆胆子也太大了。”“是啊，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等会儿警察来了，看她还怎么横。”八点整。我提着一个工具箱，准时出现在楼道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我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到门前。
晏峥拦住我：“林昭，你还想干什么？”“开门。”我言简意赅。“你休想！”晏霏尖叫，
“这是我们家，你凭什么进去！”我没理她，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钥匙。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将钥匙**锁孔，轻轻一拧。门，开了。晏峥和晏霏都愣住了。
“你怎么会有钥匙？”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回头看着他们。“因为，这已经是我的房子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所有人都惊呆了。晏峥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冲进来，
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房子是我妈的！”“你为了霸占房子，
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我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是不是胡说，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我挣开他的手，走到客厅中央。然后，我再次打开了手机直播。直播间的观看人数，
在短短几分钟内，就突破了五十万。弹幕上，全是骂我的话。“**！这个女人疯了吧？
还说房子是她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晏先生晏女士快报警啊！
把这个疯子抓起来！”晏峥和晏霏显然也看到了弹幕，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们报了警，就等着警察来，当着全网的面，将我这个“入侵者”带走。我环顾四周。
这个我打扫了三年的屋子，此刻一片狼藉。沙发垫子被掀开，抽屉里的东西被倒了一地。
显然是他们“寻找遗物”的杰作。我走到李奶奶的卧室。身后，
跟着一大群举着手机和相机的人。晏峥和晏霏也跟了进来，像两只等待捕食的秃鹫。卧室里，
除了床和衣柜，几乎空无一物。那些他们遍寻不得的首饰、存折、房产证，都不在这里。
我打开衣柜。里面挂着李奶奶生前最喜欢的几件衣服。柜子下面，放着几个贴着封条的箱子。
我将箱子一个个搬出来，放在地上。然后，我转向镜头，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每一个人听清。
“我知道，大家都在找李奶奶的遗物。”“它们都在这里。”我指了指地上的箱子。“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