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相爱只是偶然,就像两粒尘埃在阳光里相遇,就像两片落叶在漩涡中相触,就像两个迷路的旅人在暴风雨中躲进了同一个山洞。我们总爱给爱情套上宿命的光环,说这是前世的姻缘,说这是月老的红线,说这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可细想起来,不过是那天你恰好穿了件白衬衫,我恰好回头多看了一眼;不过是那家咖啡馆的座位刚好空了两个,而服务生又恰巧把我们安排在了相邻的位置;不过是我们都错过了末班车,不得不在雨中的公交站台多等了二十分钟。命运从不刻意安排爱情,它只是随手撒下一把种子,任其在人海中飘摇。那些最终相爱的,不过是恰好落在同一片土壤的两粒,又恰好同时发了芽。更多的种子飘向了不同的方向,有的落在水泥地上,有的被鸟儿啄食,有的埋在太深的地下永远见不到阳光。我们歌颂爱情的神奇,却忘了这世上本就有七十亿人,每天都有无数偶然的相遇。你爱上这个人,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一个还算合适的人,而这个人也恰好愿意回应你的爱。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换一个心情,结局可能完全不同。所以不必为失去的爱情痛不欲生,那不过是偶然的消逝;也不必为得到的爱情沾沾自喜,那不过是偶然的馈赠。就像海边的沙堡,涨潮时偶然成形,退潮时偶然消散
叶听松站在贸易公司的会议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切进来,将房间分割成明暗两块。他站在阴影里,身上的旧夹克泛着经年累月的油光,袖口磨得发白——这是他唯一一套能穿出来见人的衣服。
五年前从双一流大学意气风发地毕业时,他绝不会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如此急转直下:先是被高薪诱骗进传销组织,整整两年暗无天日;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在回家路上接到噩耗——父亲遭遇车祸,当场死亡。三年后,母亲因癌症去世……
暮色垂落时,他在转角的咖啡厅与她再度相遇。
落地窗的暖光斜切过她的侧脸,睫毛投下的阴影像一行未写完的诗。她指尖正轻柔地在桌子上划动着什么,他走近时,水痕正在橡木桌面上无声消逝。
她指尖悬停在最后一笔,未干的水迹映着窗外的残阳,将那个名字折射成刺目的光斑——江夏。笔画边缘开始模糊,像被时间蚕食的承诺。
夕照突然变得锋利起来。他眨了眨眼,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斑化作……
公司正值结算期,叶听松几乎被文件和数字淹没。他与会计部门的沟通近乎不间断,手边还堆积着山一般亟待审阅签署的合同。返回老家寻找冷照野的念头,像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却又被繁忙的现实搅得支离破碎,根本腾不出时间付诸行动。
只有事务与事务之间那短暂得可怜的间隙,他才能获得一丝喘息。这时,他总会不自觉地停下手中无意识敲打桌面,目光失焦地投向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窗外是开阔的水面,在午后的阳……
漫长的一周终于熬到了尽头。那条信息石沉大海,冷照野始终没有回应。叶听松心头那点微弱的期盼彻底熄灭,他决定不再等待,直接回老家找她。
飞机落地,暮色四合。熟悉的城市轮廓在昏暗中铺展开来,却裹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陌生感。街道、建筑,明明是他土生土长的印记,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父母离世后,这片故土仿佛抽离了某种核心的温暖,再繁华的灯火也照不亮心底那份无依的漂泊。家,成了一个空泛的地理概……
喧嚣的车站里,叶听松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冷照野的手。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的指骨捏碎,仿佛这样就能将时间凝固,将检票口的闸机永远挡在视线之外。广播里冰冷的机械女声无情地播报着车次信息,提醒他公司的会议不能再推——那是一个他无法挣脱的现实牢笼。
冷照野的手在他掌心里,温顺,却毫无回应。她侧脸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潮,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连一丝涟漪也无。例行公事——叶听松苦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