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这辈子会跟“国安”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那两个黑西装，一高一矮。

高的那个，把证件收起来，看着我。

“姜好女士，我们是‘红墙’专案组的。现在，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说话没什么感情。像机器。

“红墙？”

“不该问的，别问。”

我没再说话。

我跟着他们，走出了警察局。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

车牌号，被遮住了。

我上了车。

车子开动，很稳。

我看着窗外。

街景在飞速地后退。

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里。

也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我有点紧张。

手心里都是汗。

旁边那个矮一点的黑西装，好像看出了我的紧张。

他开口了，声音比他同伴，稍微有点人味儿。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我说：“哦。”

然后，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车子开了很久。

大概有两个多小时。

从市区，开到了郊区。

最后，开进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军事管理区的地方。

门口有持枪的哨兵。

车子经过了好几道关卡。

最后，停在了一栋，没有任何标志的、白色的大楼前。

大楼看起来，像个方盒子。

没什么窗户。

我被他们带了进去。

里面，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阴森的走廊，也没有冰冷的审讯室。

里面很亮。

墙壁，地板，都是白色的。

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忙碌地走来走去。

看起来，像个……研究所。

我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很大。

中间放着一把椅子。

除了椅子，什么都没有。

墙壁是软的。像是某种特殊的材料。

那个高个子的黑西装，指了指椅子。

“坐。”

我坐下了。

他们出去了。

门在外面关上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白色的墙壁。

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棉花做的盒子里。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

门开了。

走进来一个男人。

他穿着白大Gua，里面是白衬衫。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很高，很瘦。

皮肤很白。

嘴唇很薄。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跟这里格格不入的、冷冰冰的精英感。

他走到我面前。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他看着我，镜片后面的眼睛，没什么情绪。

像是在看一个……标本。

“姜好？”他开口，声音也冷冰冰的，“26岁。已婚。丈夫，顾言泽。三天前，你主动向公安机关报案，声称自己大脑内，存在一个来源不明的智慧体，我们称之为‘系统’。”

他说的，不是问句。

是陈述句。

“是。”

“这个系统，从三年前开始，就一直在向你发布各种指令。指令的内容，大多是围绕你的丈夫，顾言泽。”

“是。”

“它要求你，无条件地服从顾言泽。讨好他。为他付出一切。甚至，包括你的器官。”

“是。”

他把文件合上。

“在此之前，你是否有过精神病史？或者家族遗传病史？”

“没有。”

他点点头。

“我是陆迟砚。”他说，“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从现在开始，你的代号，是‘0号实验体’。”

“实验体？”

“对。”他看着我，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点，我能看懂的情绪。

那是，一个科学家，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极具研究价值的课题时，才会有的……兴奋。

“姜好，”他说，“欢迎来到‘灯塔’计划。你，可能是为我们，照亮一个全新世界的，第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