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上，我能感觉到背后那一片寂静。

没人说话。

连呼吸声都小了。

这种感觉，比刚才的嘲笑还难受。

说真的，我宁愿他们继续笑。

我闭上眼睛，准备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江驰。”

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是王老师，我们的班主任。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我没动。

装睡。

这是我多年练就的本事。

“江驰，你给我起来！”

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全班同学都看着呢。

我总不能真让她下不来台。

我慢吞吞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王老师，下课了？我……我有点困。”

王老师的脸都气绿了。

她指着我的抽屉，手指头直哆嗦。

“你抽屉里那个东西，是什么？”

“什么东西？”

我一脸无辜。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抽屉上。

赵恒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别装傻！”

王老师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下火气，“拿出来。”

“哦。”

我应了一声，慢悠悠地拉开抽屉，把那个绒布盒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就是这个啊。”

我推过去，“一个纪念品而已。”

王老师死死盯着那个盒子，没敢碰。

“全国……第一？”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嗯，好像是。”

我挠挠头，“运气好，运气好。”

全班同学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尤其是赵恒。

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解。

就像是看着一个他每天喂的流浪猫，突然有一天变成了狮子。

“你……”王老师指着我，你了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明明能考全国第一，为什么月考考倒数第一？”

“哦，那个啊。”

我恍然大悟，“考试太难了，我不会做。”

“难？！”

王老师的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玻璃，“高三的月考难？你一个奥数全国冠军，跟我说月考难？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没说话。

因为在她看来，我确实是在把她当傻子。

但我说的是实话。

那些题，对我来说，真的很难。

难在要如何克制自己不去用更简单的方法去解，难在要如何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连基础公式都记不清的蠢货。

这比我拿个奥数冠军，要难多了。

我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课本。

“王老师，我可以开始上课了吗？刚才那道解析几何的题，我还没听懂。”

我翻开书，指着最简单的一道例题，一脸诚恳地看着她。

王老师的表情，脸色变了又变，显得难以置信。

她瞪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最后，她一跺脚，扭头走出了教室。

“算了！我不管你了！”

教室里，又是诡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