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符合剧本。

这不符合她对我这个恶婆婆的认知。

过了一会儿，张伟也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看到我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下，然后又探头看了看厨房。

“妈，今天……您没去指导工作?”他小声地、半开玩笑地问。

这话里带着一丝试探。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指导什么工作?那是你媳妇儿，不是我的兵。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完，我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连忙补充了一句，声音放缓了许多：“我老了，管不动了，以后你们的事，我都不管了。”

张伟的表情，和昨天一模一样。

震惊，茫然，外加一丝丝的受宠若惊。

他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没敢再接话，溜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传来了他们夫妻俩的窃窃私语。

“她……咱妈今天怎么了?没说你?”是张伟的声音。

“不知道……”林悦的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她刚刚进来了，就站在我身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走了?奇了怪了……昨天道歉，今天又不挑刺了。你说，咱妈是不是受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这是好事啊!你没看她昨天，都自己打自己了，估计是真想通了。你别多想，先吃饭。”

我坐在客厅，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心里五味杂陈。

看吧，赵秀兰。

你多年的“威名”，已经让他们成了惊弓之鸟。

你稍微一“反常”，他们就觉得你在憋个大招。

你的改变之路，比你想象的，要难上一万倍。

早餐被端上了桌。

还是老三样，粥，鸡蛋，咸菜。

鸡蛋果然煎得有点焦，粥也确实稀了点。

我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一个字都没说。

张伟不停地偷看我，眼神里全是探究。

林悦则始终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食不下咽。

一顿饭，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了。

吃完饭，张伟要去上班。

林悦站起来收拾碗筷。

我看着她的背影，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开口道：

“小悦，碗放那儿吧，我来洗。”

林悦的身体，又一次僵住了。

她猛地回头，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幸好，没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