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很安静。

只有封夜自己的喘气声。

他坐了很久，才缓过劲来。

脑子里那块屏幕还在。

【当前积分：10。】

【当前声望：100（臭名昭著）。】

【商城已开启。】

封夜点开商城。

里面东西不多，而且都很贵。

最便宜的是一个“体能强化药剂”，要50积分。

他现在的积分，连瓶盖都买不起。

他关掉屏幕，开始想刚才的事。

抢劫银行。

过程顺利得有点诡异。

他一个连架都没打过的人，拿着一把水果刀，居然真的抢到了银行。

虽然没拿到钱，但任务要求只是抢劫。

为什么？

他仔细回想。

保安的反应很慢。银行里的警报系统，好像晚了几十秒才响。

还有卫昭。

她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好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最关键的是那个烟雾弹。

如果没有烟雾弹，他已经被抓住了。

这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

系统说，这是“新手任务”。

它给了他一个漏洞百出的方案，然后又在背后悄悄修正了所有的“意外”。

他不是玩家。

他是个木偶。

系统在提线。

这个想法让封夜感到一阵恶寒。

比被抹杀的恐惧，更冷。

他不是在当反派。

他是在演反派。

演给谁看？

演给这个系统看？

封夜站起身，走出小巷。

外面的世界依旧繁华。人们笑着，聊着，讨论着今天中午吃什么。

没人知道，一场拙劣的银行抢劫案刚刚发生。

也没人知道，一个叫封夜的普通人，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绑上了战车。

他回到自己租的小公寓。

房间很小，很乱。

他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找到摆脱系统的方法。

他开始研究这个系统。

除了任务和商城，还有一个“日志”功能。

他点开。

里面是空的。

只有一个标题。

【最终反派日志】。

下面有一行小字。

“当你站上世界的顶点，你将写下属于你的结局。”

顶点？

最终BOSS？

封夜觉得这很荒谬。

他现在只想活过明天。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又响了。

【新任务发布。】

封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屏幕。

【任务：制造城市交通混乱。】

【任务要求：在城南大桥，制造持续十五分钟以上的交通堵塞。】

【任务奖励：声望+200，积分+30。】

【任务惩罚：抹杀。】

又来了。

封夜闭上眼睛。

他没得选。

他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找东西。

制造交通堵塞。

方法有很多。

他不需要真的去干什么坏事。

他只需要，让车停下来。

他找到了一个很久没用的遥控车。

还有一卷胶带。

他把遥控车和几块石头用胶带绑在一起。

然后，他去了城南大桥。

现在是下午，车流量很大。

他躲在桥边的护栏后面，把遥控车放到路上。

他按下遥控器。

小车摇摇晃晃地冲了出去，停在了路中间。

一辆轿车紧急刹车。

“嘀嘀——！”

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很快，堵成了一条长龙。

司机们开始下车，骂骂咧咧。

封夜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他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一个会被抹杀的恶作剧孩子。

他等了十五分钟。

系统提示音响起。

【任务完成。】

他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

是卫昭。

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色的作战服，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

她看着封夜，眼神很锐利。

“又是你。”她说。

封夜的心一沉。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银行抢劫案，现场的烟雾弹残留物，和你的能量特征吻合。”卫昭一步步走近，“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封夜后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能说什么？说我被系统绑定了，我不当反派就会死？

卫昭会信吗？

她只会把他当成疯子。

“我……我只是想活下去。”封夜说。

这是他的真心话。

卫昭愣了一下。

活下去？

一个反派，理由只是活下去？

她看着封夜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邪恶，没有疯狂，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恐惧。

这不像一个反派。

更像一个被逼到绝路的人。

“跟我回破晓局。”卫昭说，“我们会查清楚的。”

封夜知道，他不能跟她走。

一旦被抓，系统肯定会判定任务失败。

他必须逃。

他转身就跑。

卫昭立刻追了上来。

她的速度很快。

封夜没跑出几步，就被她拦住了。

“别跑了。”卫昭说，“你跑不掉的。”

封夜喘着气，看着她。

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光。

而自己，是躲在阴影里的老鼠。

就在这时，封夜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系统只要求他制造混乱，没说不能利用混乱。

他看了一眼旁边被堵住的车流。

他突然冲向一辆卡车，猛地拉开了车门。

司机吓了一跳。

封夜跳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踩到底。

卡车发出一声怒吼，撞开了前面的车，冲了出去。

卫昭脸色一变，立刻飞身追了上去。

一场混乱的追逐战，在星陨城的街道上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