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发什么呆呢？《心动信号》第三次录制要开始了，赶紧去背景板C位补妆！今天镜头会多扫几次观察区，别给我掉链子！”
场务大哥的吼声穿透化妆间的嘈杂，我手忙脚乱地抓过米色针织开衫——这是节目组给“氛围组”统一发的服装，领口还沾着上次的咖啡渍，洗了三次都没彻底洗掉，边角甚至起了点毛球。镜子里的女生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昨晚刚通宵改完甲方的策划案，改到第17版时甲方突然发消息说“还是第一版好”，气得我差点把笔记本电脑砸在桌上。要不是房租再不交，房东就要把我的行李箱扔到楼下，我才不会来恋综当临时工赚这每天200块的外快，还得对着一群镜头强装“吃瓜路人”。
“抓紧时间！顾淮老师的保姆车已经到山脚了！”
跟着场务穿过层层摄影器材，录制现场的喧嚣瞬间裹住我。独栋海景别墅的客厅里，六台高清摄像机对着中央的米白色沙发，镜头盖还没掀开，工作人员举着收音杆来回走动，线绳在地板上绕出杂乱的弧度。空气中飘着意式浓缩和祖玛珑蓝风铃香氛混合的味道——那是给嘉宾准备的专属饮品和香薰，我们这种临时工，连瓶装矿泉水都得自己从包里掏，上次我渴得厉害，想去嘉宾休息区拿瓶水，还被助理拦着说“这是给老师准备的”。
“来了来了！顾淮老师的车到门口了！”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连总导演都亲自放下对讲机迎了出去，手里还攥着个文件夹，大概是想趁机跟顾淮确认后续环节。我踮着脚往雕花铁门的方向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走下车，身形挺拔得像T台模特，肩线利落，下颌线锋利得能划破纸。阳光透过别墅前的香樟树叶落在他身上，把他深棕色的头发丝都染成了浅金色，连走路时西装下摆摆动的弧度都透着精致，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设计。
是顾淮。
内娱最年轻的三金影帝，22岁靠一部《深海回响》横扫国际电影节，粉丝能把机场VIP通道堵得水泄不通，连喝杯咖啡都能上热搜的那种。我之前在电影院看《深海回响》时，还对着屏幕里他饰演的抑郁症画家犯过花痴，可真人比镜头里还好看，好看得让人不敢直视，生怕自己的目光太直白会冒犯到他，毕竟他私下里出了名的“冷脸”，采访时连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就在我盯着他西装领口那颗珍珠纽扣发呆时，脑海里突然“叮”地响了一声，像手机消息提示音，却又清晰地回荡在脑子里，连耳朵都跟着嗡了一下——
【检测到宿主符合绑定条件，“弹幕成真”系统正在激活中……10%…50%…100%】
【激活成功！宿主：林晓晓；当前场景：顶流恋综《心动信号》第三期直播现场；当前身份：观察室氛围组工作人员】
【系统核心规则：1.宿主所有内心想法将自动转化为“可被听觉捕捉的弹幕”，实时外放至当前场景；2.每引发一次观众/嘉宾的强烈情绪波动（震惊、爆笑、愤怒、感动等），可获得“真实值”；3.真实值达到指定数值，可解锁系统功能（如声音定向屏蔽、情绪感知、愿望兑换等）】
我：“？？？”
什么玩意儿？系统？弹幕？还能被听见？
我以为是通宵熬夜出现了幻听，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胳膊上还留下了一道红印。可还没等我消化这离谱的设定，顾淮已经走到了客厅中央，他抬手整理领带时，西装裤的拉链……好像没拉严实，银色的拉链头露在黑色布料外，像个小小的反光点，在顶灯的照射下格外显眼，连我这个站在角落的背景板都看得一清二楚。
职业病犯了的我，内心下意识开始吐槽：【啧，顶流也有翻车的时候啊？这裤链没拉就算了，还好今天穿的是黑色西装，要是换了浅色，镜头一扫，明天#顾淮西装拉链#就得挂在热搜第一，粉丝不得把造型师骂到退圈？说不定还得扒出造型师的祖宗十八代，连她小学没写完作业的事都能翻出来！】
我的想法刚落下，原本喧闹的客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围着顾淮的化妆师、造型师全都僵住了，手里的粉扑、发胶停在半空中，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举着摄像机的大哥手一抖，镜头直接从顾淮的脸怼到了他的腰腹位置，屏幕里清晰地映出那截银色拉链头。顾淮整理领带的动作顿住，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裤链，耳尖还悄悄红了一点。
紧接着，全场哗然。
“谁？谁在说话？刚才那声音是哪儿来的？”一个年轻的场记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里满是疑惑。
“听着像个女生的声音，不是嘉宾吧？女嘉宾都还在楼上补妆呢！”化妆师放下粉扑，四处张望。
“是观察室的老师吗？不对啊，观察室的麦克风都还没开呢！”总导演抓着对讲机，脸色有点发白。
我吓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赶紧捂住嘴——刚才那声音，分明是我的语气，连吐槽时那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眉感都一模一样，可我根本没开口啊！我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工作人员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从嘉宾到场务，视线一点点向我这个背景板聚集，让我浑身发毛。
【不是吧不是吧？这系统是真的？我的内心OS被全场听见了？完了完了，这要是被顾淮知道是我，他不得让经纪人把我拉黑？以后我还想在影视圈混口饭吃呢，这刚入行就得罪顶流，也太惨了吧！】
又是一声清晰的女声在客厅里响起，这次连天花板上的收音设备都精准地捕捉到了声音，通过直播间的音响传了出去。我偷偷瞟了眼别墅角落的监控屏幕，上面的弹幕已经像瀑布一样刷了起来，还夹杂着“火箭”“跑车”的礼物特效，卡得屏幕都有点闪烁：
“**？这是什么新型直播特效吗？还带实时吐槽的？也太敢说了吧！”
“刚才那声音说顾淮老师裤链没拉？我没听错吧？我反复听了三遍！现在镜头还对着腰呢，真没拉！”
“救命！这个吐槽也太真实了吧！连粉丝骂造型师都想到了，是我本人没错了！建议直接出道当吐槽博主！”
“别藏了！吐槽君出来吧！我已经开始喜欢你的耿直了！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嘉宾好看多了！”
顾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原本就冷的气场更冻人了。他扫了眼在场的工作人员，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能穿透人的衣服看到心里：“刚才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没人敢说话。场务大哥挠着头满脸懵，总导演赶紧打圆场，手里的对讲机都快捏变形了：“可能是音响设备出了故障，串线了串线了，我们马上排查，顾淮老师您先坐，我让助理给您拿瓶水，还是您常喝的那个牌子。”
我缩在背景板的最角落，恨不得把自己融进墙里，手指掐着掌心祈祷这一切赶紧过去。可越紧张，脑子里的想法就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停不下来——
【完了完了，影帝不会真生气了吧？他要是罢录，节目组不得扣我工资？我这200块还没拿到手呢，要是被扣了，这个月只能吃泡面了！】
【话说顾淮今天的西装是不是BrunelloCucinelli的？肩线也太绝了，把他的腰衬得好细，就是裤链没拉有点出戏……不过这身材是真的好，难怪能演画家，穿西装都像在走秀。】
女声再次响起，这次还带着点慌乱的颤音，像做错事的小孩。监控屏幕上的弹幕彻底疯了，甚至有观众开始刷礼物让节目组“找出吐槽君”，礼物特效把屏幕都盖住了：
“哈哈哈哈救命！这个吐槽君也太真实了吧？还担心工资！跟我上班怕被扣钱一模一样！”
“我怀疑有人在我脑子里装了监控！这不就是我看到帅哥翻车的真实反应吗？先吐槽再犯花痴！”
“顾淮老师的表情：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人吐槽我的裤链？太好笑了，建议截图做表情包！”
“别找了！让吐槽君继续！我已经不爱看嘉宾了，就爱听她吐槽！节目组快给吐槽君加钱！”
顾淮的目光突然转向了背景板区域，我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把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自己的动静引起注意。还好这时候女嘉宾们陆续从楼上下来，白茉莉穿着白色连衣裙走在最前面，裙摆上的水钻闪得人眼睛疼，还故意放慢脚步，让镜头能拍到她的裙摆，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才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绑定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弹幕成真”系统，我的恋综临时工生涯，恐怕要彻底跑偏了——而且看这架势，还得朝着“社死现场”一路狂奔，根本停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