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时空裂缝,老公在平行世界再婚生子。我的丈夫沈岸,是个研究时空理论的物理学家。
一年前,他在山区实验时,连人带设备一起消失。我花了一年破译他的笔记,
启动了备用机器。一阵眩晕过后,我站在他失踪的那片山林里。不远处的小屋里,
他抱着一个婴儿,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他看见我,满脸惊恐:「你怎么会来!
我被困在了这个世界,她是这里的……」他话没说完,那个女人——这个世界的我,
冷冷地看着我,开了口。「他说,我的那个『我』,在时空坍缩时就已经死了。」
1.我的丈夫,沈岸,我找了一年,思念了一年的男人,此刻正用看鬼的眼神看着我。
他怀里的襁褓**,不过几个月大。而他身边的女人,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眼神里却没有我的热切,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阿朝……」沈岸嗓音干涩,
抱孩子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沙子。
穿越时空的冲击,远不及眼前这一幕带给我的震撼。「我来找你。」我说。「他说你死了。」
那个世界的我,姑且称她为镜朝,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沈岸的脸色瞬间惨白,
急切地解释:「不是的,阿朝!实验失败,我被卷了进来,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我们那边不一样!我以为……我再也回不去了!」他抱着孩子,
向我走近一步,眼神里带着我熟悉的、曾让我深陷的痛苦和脆弱。「我被困在这里太久,
我一个人……我需要活下去。」「所以你就告诉她我死了,然后和她生了个孩子?」
我的声音像冰锥扎过去。沈岸的脚步顿住了。镜朝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你既然死了,又何必回来?」她开口,
每个字都敲在我心上,「这里不欢迎你。」我看着她,再看看沈岸,忽然觉得可笑。
我耗尽心力,冒着被撕碎的风险来到这里,原来只是为了参加我自己的追悼会。
屋子里有婴儿床,有晾晒的尿布,有属于三口之家的温馨。而我,像一个多余的错误代码。
沈岸把孩子交给镜朝,快步走到我面前,想抓住我的手。「阿朝,我们回家,我跟你回去!」
他急切地说,「这里的机器坏了,但你启动了备用机,我们有机会!」我避开了他的手。
「她和孩子呢?不管了?」「她是这个世界的人,离不开这里。」沈岸的语气果决,
像在切割一个肿瘤,「孩子……我会想办法。」镜朝在屋里冷笑一声:「沈岸,
你当我是死的吗?」沈岸的身体僵住了。我看着他左右为难的窘迫模样,心里最后一点温情,
也随着山里的冷风散了。2.我被暂时安置在小屋的杂物间。沈岸说,外面危险,
等他想好万全之策,我们就一起离开。他每天抽时间来看我,送来食物和水,
脸上挂着愧疚和疲惫。「阿朝,再给我一点时间。」他坐在我对面,试图用温情融化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在大学图书馆,你穿着白裙子……」「像个死人。」
我打断他。沈岸的脸色一僵,说不下去了。他开始和我回忆过去的美好,从相识到相爱,
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楚。他说他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在思念我,痛苦不堪。
他说镜朝只是替代品,是他在绝望中抓住的浮木。他说得声情并茂,眼眶泛红,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他对镜朝的温柔,我几乎就要信了。夜里,我睡不着。小屋隔音很差,
我能清晰听到隔壁的动静。先是婴儿的哭闹,然后是镜朝不耐烦的安抚,
最后是沈岸温柔的低语。「乖,不哭了,爸爸在。」「别管她了,让她哭,烦死了。」
这是镜朝的声音。「她还小……你今天累了,快睡吧,我来哄。」
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压抑的亲昵。我的心,沉入了冰水。第二天,
趁他们带孩子去山里采摘,我溜进了他们的卧室。房间整洁,充满生活气息。
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个日记本。是镜朝的。我颤抖着手翻开。
日期从一年多以前开始。「今天在山里捡到一个男人,他叫沈岸,长得很好看,
就是脑子好像坏了,说自己从另一个世界来。」「他说他的妻子死了,死于一场时空灾难。
他说我是他妻子的转世,是上天给他的补偿。这个男人,真会说话。」「他很有学问,
懂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他说他爱我,想和我在这里共度余生。」「我们在一起了。他说,
要给我和我们未来的孩子,一个全新的世界。」「我怀孕了。」日记到孩子出生前就停了。
我一页一页地翻,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凌迟着我的血肉。一年多。沈岸只在这里待了一年多,
不是他口中的「很多年」。他不是被困住了,他是主动留下的。我,林朝,在他口中,
不是爱人,而是一个让他博取同情、开始新生活的悲情背景。我合上日记本,放回原处。
走出卧室时,我看到墙上挂着一张照片。沈岸和镜朝的合照,镜朝笑得灿烂,沈岸抱着她,
眼神宠溺。在镜朝的脖子上,戴着一根熟悉的项链。那是我和沈岸的结婚纪念日,
他送我的礼物,坠着一个可以打开的圆形挂坠,里面是我们俩的合照。我曾以为,
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现在看来,不过是他取悦另一个女人的工具。3.他们回来了。
沈岸看到我从卧室出来,眼神闪躲。镜朝却像没事人,把孩子放进摇篮,径直走到我面前。
「你看过了?」她指的是日记。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她注意到我的目光,
下意识地摸了摸挂坠。「好看吗?」她挑衅地问,「沈岸送我的,他说这是他亲手设计的,
独一无二。」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沈岸身上。他脸上闪过尴尬,连忙解释:「阿朝,
那只是……我怕她怀疑,所以才……里面的照片我早就取出来了。」「是吗?」我平静地问,
「取出来放哪了?」沈岸被我问住,支支吾吾。镜朝嗤笑一声:「别演了,沈岸。
东西给了我就是我的。」她转身想走,我叫住了她。「把它还给我。」「凭什么?」
镜朝回头,眼神轻蔑,「一个来自过去、早就该消失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抢东西?」
「凭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看着她,一字一顿,「也凭我知道,
沈岸是怎么跟你描述那个『全新的世界』的。」镜朝的脸色微微变了。沈岸也紧张起来,
拉住我的胳膊:「阿朝,别胡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回去!」「回去?」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回哪个家?回我们那个已经没有你的家,
还是你想带着你的新老婆和孩子,去我的世界,住我的房子?」沈岸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我转向镜朝,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沈岸告诉你,他的世界科技发达,生活富足,
只要修好机器,就能带你过去享福,对不对?他有没有告诉你,启动机器需要一把『钥匙』,
而那把钥匙,只有我才能破译?」镜朝的眼神闪烁起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立刻明白了。
她的美梦,决定权在我手上。「把项链还给我。」我再次重复。沈岸急了:「阿朝,
不过是一条项链,你何必……」「闭嘴!」我和镜朝同时冲他吼道。他愣住了,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对他怒目而视,满脸错愕。镜朝沉默片刻,伸手,
一把将项链从脖子上扯了下来,扔给我。「给你。」她语气生硬,「现在,
你可以开始修你的机器了。」我接住项链,冰冷的金属硌在掌心。打开挂坠,
我和沈岸的合照完好无损,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幸福。多讽刺。
4.沈岸以为我拿回项链,气就消了。他开始积极地和我讨论修复机器的方案。
「这个世界的材料有限,很多核心部件都得重新构建。」他铺开一张巨大的草图,
指着上面复杂的线路,「阿朝,这部分的反向编译,只有你最擅长。」
他恢复了我们曾经在实验室并肩工作的状态,专注、严谨,充满魅力。有那么一瞬间,
我几乎要恍惚,以为过去一年的痛苦只是一场噩梦。但他和镜朝之间若有若无的眼神交流,
时刻提醒我,一切都变了。「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回去。」一天晚上,沈岸突然对我说。
我正在核对数据,笔尖一顿。「镜朝也是你,阿朝。你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他试图说服我,也像在说服自己,「回到我们的世界,她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
孩子也能接受最好的教育。我们……可以像一家人一样。」我抬起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
差点笑出声。一家人?「她同意吗?」我问。「我会说服她的。」沈岸的语气里充满自信,
「她很聪明,知道怎么选对她最有利。」我没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在图纸上演算。余光里,
我看到沈岸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以为我默认了。从那天起,他对我更加殷勤,
对镜朝也更加温柔。他开始在我们两人之间周旋,试图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会当着我的面,给镜朝喂一口她削好的水果。又会当着镜朝的面,
夸赞我破译了一组关键代码。他像个蹩脚的演员,在两根随时会断的钢丝上,
表演着自以为是的深情。镜朝表面上接受了他的安排,但眼神越来越冷。她看我的眼神,
不再只是敌意,还多了一丝探究和戒备。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每天沉浸在工作中,
扮演着那个为了「回家」而努力的、大度的原配。我告诉沈岸,
修复机器的核心动力源需要一种特殊晶体,只有在山谷最深处的瀑布下才能找到,
而且必须在雷雨天,利用闪电的能量进行初步激活。这是我根据他的笔记,胡诌出来的。
他信了。他开始每天关注天气,等待一个雷雨交加的日子。而我,则利用他外出的时间,
偷偷修改着机器的核心指令。他想要一个可以自由穿梭两个世界的通道。而我,
要给他一个永远无法离开的牢笼。5.「天气预报说,后天有大雷暴。」
沈岸兴奋地冲进杂物间,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他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晃了晃:「阿朝,
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我配合地露出笑容:「太好了。」「等拿到晶体,
我们就可以进行最后的调试。」他规划着未来,眼睛里闪着光,「我会先让你回去,
你启动家里的备用机,建立一个稳定的坐标,然后我再带镜朝和孩子过去。」他见我不说话,
又放柔了语气:「我知道这让你委屈了。但你先回去风险最小,你是主坐标,
不能有任何闪失。等我们过去了,我发誓,我会用余生好好补偿你。」他说得那么诚恳,
那么情真意切。一旁的镜朝抱着孩子,静静地看着我们,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