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程柒，一个能读心的倒霉蛋。大学毕业，投了八百份简历，

结果进了一家名为“锐爪科技”的公司当实习生。进去我才知道，这科技公司楼上搞研发，

楼下搞暗杀。我那个人事部直属上司，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黑帮老大，雷啸。他很凶，

开会时一言不合就让人“填海”。所有人都怕他。我也怕，直到我给他端咖啡的时候，

听见了他心里的声音：【这帮废物，计划都看不懂。算了，不跟傻子计较。哦豁，

这实习生腿挺直。不行，我是老大，要有威严，不能乱看。我的机械脊椎今天是不是特别亮？

反光角度帅不帅？】从那天起，我的实习生涯，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1.欢迎来到食物链底端我的工位在茶水间门口。这是字面意思。一张小破桌子，

一把吱呀作响的椅子，就堵在茶水间的门边上。每次有人进去接水、热饭、泡咖啡，

都得侧着身子，还得跟我说一句“借过”。这就是我，程柒，锐爪科技公司，行政部实习生。

实习期三个月，工资三千，没社保。签合同的时候，HR大姐那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头，

在“自愿放弃社保”那一栏上点了点。我还能怎么办，我签了。不签，

下个月的房租就没着落。穹顶城这鬼地方，呼吸都要钱。我上班第一天的工作，

就是熟悉我的桌子、椅子，以及茶水间里那台号称能打出十八种口味的咖啡机。“小程啊，

以后公司上下的咖啡茶水，就都归你管了。”行政主管，一个叫莉莉姐的女人，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地交代完，又哒哒哒地走了。

留下我对着那台比我岁数还大的机器发呆。我有个秘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我能听见别人心里的声音。这能力不是天生的，是三年前一场高烧后留下的后遗症。

医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只说我脑电波异于常人。从此，

我的世界就变成了24小时不间的弹幕直播。公交车上，大妈心里在骂“这小伙子踩我脚了，

没教养”。地铁里，帅哥心里在想“今天股票又绿了，这个月奖金泡汤”。

这能力一点都不酷，它很吵。非常吵。我花了一整年才学会屏蔽掉大部分杂音，

只在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才能清晰地捕捉到某个特定目标的想法。但人一多，还是会乱。

比如现在，办公室里几十号人，他们心里的声音就像一锅沸腾的粥。【老板今天又要开会，

烦死了。】【中午吃什么？要不要点那家新开的猪脚饭？】【昨天那个bug还没改完，

救命啊。】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开始研究那台咖啡机。莉莉姐说，今天有贵客，

大老板要亲自接待。点名要喝手冲的蓝山。我看着机器上那堆看不懂的洋文按钮，

陷入了沉思。我连速溶都没冲明白过。“程柒，发什么呆！A会议室，送十杯美式，

五杯拿铁，还有一杯……给雷总的手冲蓝山，快！”莉姐的声音跟淬了毒的飞刀一样扎过来。

我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美式，按一下。拿铁，按两下。

手冲蓝山……哪个是手冲蓝山？我看到一个画着小山的图标，心一横，按了下去。

咖啡机发出一阵拖拉机启动的轰鸣，吐出了一杯黑乎乎的、散发着焦糊味的液体。

我端着这盘“化学武器”，硬着頭皮走向A会议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实习第一天，

不会就要结束了吧。A会议室的门是双开的，深红色，上面雕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就贵。

我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我呼吸一滞。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坐满了人。清一色的黑西装，

表情严肃，眼神跟刀子似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烟味和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这他妈哪是科技公司开会，这是黑帮在分赃吧？我低着头，把咖啡一杯杯放到每个人面前。

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心里的弹幕已经刷疯了。【这小丫头谁啊？新来的？挺嫩。】【妈的，

老子的地盘被李老四抢了，老大再不发话，我他妈就自己动手了。】【昨天刚换的义体心脏，

跳得有点快，不会有排异反应吧？】我脑袋嗡嗡响，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最后，

只剩下那杯手冲蓝山。它被放在一个精致的骨瓷杯里，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看的杯子了。

我端着它，走向主位。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古铜色的皮肤。

他的头发剃得很短，几乎贴着头皮，更显得那张脸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眉毛很浓，

眼睛是深邃的黑色，看人的时候，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他就是雷啸。

锐爪科技的创始人，也是……穹顶城地下世界里，无人不知的“赤牙”老大。

这些是我在入职前，从网上那些犄角旮旯的帖子里扒出来的。我走到他身边，弯下腰，

轻轻地把咖啡杯放到他手边。就在我的手指碰到桌面的那一刻。

一个清晰、洪亮、跟外表气质完全不符的心声，像一颗炸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哦豁，

这实习生手挺白，腿也挺直。】我手一抖，杯子里的咖啡晃了一下，差点洒出来。【啧，

还是个毛手毛脚的。算了，小姑娘，不跟她计较。】我稳住心神，直起身子，

低声说：“雷总，您的咖啡。”雷啸没看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目光依然停留在桌子对面的一个胖子身上。“王董，”他开口了，声音低沉，

带着金属的质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货，在哪儿？”那个被称为王董的胖子，

汗都把头发浸湿了。“雷……雷总，我真的不知道啊……”【妈的，这孙子还嘴硬。

等会儿就把他绑在飞梭后面，绕着穹顶城飞一圈。】雷啸心里恶狠狠地想着。但他脸上，

却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王董，别紧张。我们是正经生意人，不搞那些暴力手段。

”他说着，端起了我刚送上的那杯“手冲蓝山”。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把杯子凑到唇边，

轻轻吹了吹。【这咖啡闻着怎么一股糊味儿？新来的实习生业务不熟练啊。扣工资，

必须扣工资。】我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然后，他喝了一口。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

我看到雷啸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拧成了一个疙疙瘩瘩的川字。

他那张英俊但冷酷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紧接着，

那个炸雷般的心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滔天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草！！！

这是什么玩意儿？！刷锅水吗？！烫！好他妈烫！我的舌头！我的上颚！起泡了！

肯定起泡了！】我站在他身后，一动不敢动。只见雷啸面不改色地，缓缓地，

把那杯咖啡放回了桌上。他甚至还维持着嘴角那抹虚假的微笑，对王董说：“王董，你看，

生活就像这杯咖啡。有时候，入口很苦，但只要你扛过去……”他话没说完。

因为他的内心独白已经变成了无能的咆哮。【扛过去个屁！我扛不过去了！好苦！

又苦又烫又他妈的糊！我为什么要装这个逼？！我他妈现在就想去漱口！

这会还他妈怎么开下去！我的威严！我的形象！】我低下头，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我发誓，我真的不想笑。但真的忍不住。实习第一天，我好像……把黑帮老大给得罪了。

2.老大的内心是座动物园那场会是怎么结束的，我不知道。我放下咖啡就溜了，

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整个下午，我都缩在我的茶水间工位上，假装自己是一棵蘑菇。

莉莉姐从我身边走过八趟，每一趟都用眼角夹我一下。那眼神好像在说：小蹄子，你死定了。

我心里盘算着，是现在就卷铺盖滚蛋，还是等他把我沉到护城河里。快下班的时候，

莉莉姐终于踩着她那能杀人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桌子前。“程柒。”“在！

”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雷总叫你过去一趟。”她说完，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转身走了。我腿有点软。完了，秋后算账来了。我磨磨蹭蹭地走到顶层，总裁办公室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我能听到里面有说话声。“老大，姓王的那个胖子还是不开口。”“嗯。

”一个低沉的男声，是雷啸。“要不要上点手段？我新搞来一套设备，

保证他把他上幼儿园偷看女老师洗澡的事都交代出来。”【这阿彪，

脑子里除了肌肉就是暴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雷啸的心声飘了出来。“不用。

”他嘴上说，“我们是正经公司，注意影响。”【还是得我自己来。

等会儿黑进他公司的财务系统，把他老婆在外面养了三个小白脸的证据找出来，发给他。

看他说不说。】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老大……好像也不是全靠打打杀杀嘛。

还挺有技术含量。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进。”我推门进去。办公室很大，

装修风格是那种冷硬的工业风。一个叫阿彪的壮汉，胳膊比我大腿还粗，正站在办公桌前。

雷啸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看到我进来，阿彪冲我龇了龇牙，

像一头准备咬人的野兽。雷啸抬了抬下巴，阿彪就闷不吭声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雷总。”我小声地打招呼。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跟看死人没什么区别。我感觉我的腿更软了。

【这小实习生吓得脸都白了。是不是上午那杯刷锅水的事把她吓着了？】【算了，多大点事。

主要是那味道太他媽的冲擊了，我到现在嘴里还有股糊味儿。

】【不过她今天穿的这身还挺……咳，我是老板，要有老板的样子。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一个外表冷酷如冰山，

内心弹幕多到可以去说单口相声的老板。“你叫程柒？”他终于开口了。“是。

”“今天那杯咖啡，是你冲的？”来了，正题来了。我闭上眼，准备接受审判。

“是……是的。对不起雷总，我第一天上班，业务不熟练，我……”“嗯。”他打断了我。

然后，在我惊恐的注视下，他拉开了抽屉。我心想，完了，他要掏枪了。结果，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薄荷糖。他倒出一颗，扔进嘴里，咔吧咔吧地嚼了起来。【妈的，

嘴里的糊味儿总算压下去了点。】【这小姑娘胆子也太小了，跟个小鸡仔似的。

我长得很吓人吗？我觉得我还挺帅的啊。】我拼命忍住，才没让自己的嘴角抽搐起来。

“咖啡机，不会用？”他又问。“……不太会。”我老实回答。“明天开始，学。”他说，

“我的咖啡，以后你专门负责。”我愣住了。什么？不杀我，不辞退我，

还要让我当他的专属咖啡师？这是什么神展开？【让她专门负责，

看她还敢不敢给我冲刷锅水。】【而且这样一来，每天都能……咳，我是说，

每天都能监督她的工作进度。对，工作进度。】我大概明白他的脑回路了。

这是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他随时敲打。行吧，总比被沉到河里强。“好的雷总，

我一定好好学。”我赶紧表忠心。“嗯。”他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态度很满意。

“桌上那份文件，拿去碎了。”他指了指桌角的一叠文件。我走过去，拿起文件。

是关于城西一块地皮的收购计划，上面还有几个竞争对手的资料。我抱着文件走向碎纸机，

心里琢磨着，这老大心也挺大，这种机密文件就这么让我一个实习生处理。

【反正也是份假计划，故意放出去迷惑对手的。让她碎了正好，废物利用。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呗。我把文件塞进碎纸机，

听着机器发出刺耳的声响。“还有事？”雷啸看我还没走，问道。“没……没有了。

”“那就出去吧。”我如蒙大赦，转身就往外走。手刚搭上门把手，身后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等等。”我身体一僵。又怎么了？我慢慢地转过身。雷啸看着我，眉头微皱，表情很严肃。

【她这裙子是不是有点短？公司里人多眼杂的，不太好。】【我该怎么提醒她？直接说？

会不会显得我很多管闲事？像个老妈子？】【有了。

】只听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公司有规定，

为了保持良好的工作风貌，办公期间，女性员工的着装，裙摆下沿不得高于膝盖以上十公分。

”“你今天的，不合规。”“明天注意。”说完，他低下头，继续看他的文件，

好像刚才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低头看了看我的裙子。一条普普通通的职业裙，

刚到膝盖。哪里不合规了？再说了，公司规定里什么时候有这一条了？

我入职培训的时候怎么没听说？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偷偷瞥过来的视线。那眼神，

一触即分。然后，我听见了他心里的一声轻咳，带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嗯，

这样说就自然多了。我真是个天才。】我：“……”我走出总裁办公室的时候，

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这个在外面能让小儿止啼的黑帮老大，

内心里……好像住着一个纯情又自恋的男高中生。3.一杯咖啡引发的血案第二天，

我换上了一条长裤。很保守的那种，阔腿的，走起路来都带风。

当我端着新学会的、正宗手冲蓝山走进雷啸办公室时，他正对着一份文件皱眉头。【妈的，

这帮财务做的什么狗屁账，漏洞比筛子还多。】【这个季度的保护费……不对，

是物业管理费，怎么少了百分之十？哪个区的负责人偷懒了？】【嗯？今天穿裤子了。也行，

看着挺干练。】我把咖啡轻轻放到他桌上。“雷总，您的咖啡。”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看那杯咖啡。眼神里充满了警惕。【闻着挺香，应该不是刷锅水了。

】【不过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只是闻着香呢？】他端起来，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然后，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喔！这个味道！正宗！就是这个味儿！】【可以啊这小实习生，

一天就学会了。是个人才。】他脸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还行。”他说，

“以后就按这个标准来。”“好的雷总。”我退了出去，感觉自己像是闯关成功了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工作就变成了雷啸的专属咖啡师兼碎纸机操作员。

每天听着他心里那些波澜壮阔的吐槽，我觉得我的实习生活充满了乐趣。比如，

他在电话里用冰冷的语气威胁对手：“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你的诚意。否则，后果自负。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快挂电话吧，我要憋不住了，想上厕所。昨天火锅吃多了，肚子疼。

】再比如，他的心腹大将阿彪，那个肌肉**，向他汇报工作：“老大，

城南那帮孙子又来挑事，兄弟们都等着您发话呢！”雷啸面无表情地听着。

心里却在哀嚎：【又打架？就不能安生点吗？

我新买的那辆**版悬浮跑车还在城南的改装厂里呢，别他妈给我砸了！

】【阿彪这身肌肉练得真好，胸肌比我的都大了。不行，我明天也得加练。

】我每天都在憋笑的边缘疯狂试探。直到星期五。那天下午，公司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长得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叫白宇，

是另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总。也是“赤牙”的死对头，“白鲨”帮的老大。他一来，

整个公司的空气都凝固了。莉莉姐紧张得脸都白了，踩着高跟鞋过来，声音都在抖。“程柒，

快，两杯最好的咖啡，送到A会议室！”我不敢怠慢，冲了两杯顶级的猫屎咖啡，端了过去。

会议室里，雷啸和白宇相对而坐。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但那气氛，比冰窖还冷。

我把咖啡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经过雷啸身边时，我听到了他的心声。【这笑面虎又来干什么？

肯定没安好心。】【他今天这身白西装**骚包，跟奔丧似的。】【妈的，

我今天为什么没穿我那件银灰色的？气势上不能输！】我走到白宇那边，放下咖啡。

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叫白宇的男人，突然开口了。“这位妹妹，看着眼生啊。

雷总公司新招的？”他的声音很温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后背发凉。我没敢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雷总真是好福气，”白宇笑着说，“连个端茶送水的小妹都这么标致。

”这话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我感觉雷啸那边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操！他敢调戏我的人？

！】【他是不是看上这小实习生了？想挖墙脚？】【不行！我的人，他动一下试试！

】雷啸的内心已经上演了一出火星撞地球的大戏。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白总说笑了。”他说，“公司的员工，都是公司宝贵的财富。”白宇笑了笑，

端起了我刚送上的咖啡。他喝了一口，然后，眉头微微一挑。“嗯，好咖啡。”他说着，

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妹妹，你这手艺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发展？

”“我给你开三倍的薪水。”我傻眼了。这是当着黑帮老大的面，挖他的专属咖啡师？

这哥们是真不怕死啊。我下意识地看向雷啸。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桌子底下那条腿，

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了。我脑子里的警报器疯狂作响。我听见雷啸的心里，

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他妈的！他果然要挖人！当着我的面挖！】【这小实习生会怎么选？

三倍工资啊……她一个月才三千，三倍就是九千……】【她不会真的动心了吧？

】【她要是敢点头，我……我……我就扣光她这个月的工资！】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大哥，

都这个时候了，你心里想的居然是扣我工资？你的黑帮老大尊严呢？白宇还在看着我，

等我回答。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我知道，我今天的回答，

可能决定了我的生死。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白宇，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疏远的微笑。

“谢谢白总的赏识。”我说。“但是，我觉得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很好，同事之间关系和睦，

领导也……也很好。”我说“领导也很好”的时候，声音有点虚。因为我听见雷啸心里，

已经乐开了花。【听见没！她说我很好！哈哈哈哈！】【算她有眼光！

】【这下白宇这孙子没话说了吧！想挖我的人？门儿都没有！】白宇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雷啸，冷笑了一声。“雷总**人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说完，

他站起身，整了整西装。“今天就到这里吧。雷总，我们后会有期。”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雷啸。他坐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但我能听见他心里，

正在开一场盛大的烟花晚会。【赢了！爽！】【这小实习生可以，关键时刻站我这边。

有前途。】【这个月……给她发个奖金吧。发多少好呢？五百？是不是太少了？一千？

】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过了好一会儿，雷啸才清了清嗓子，

恢复了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抬起眼，看着我。“刚才，做得不错。”“……应该的。

”“嗯。”他沉吟了一下，“这个月，给你加五百块奖金。”【不行，还是觉得有点少。

要不……一千吧。算了，说都说出去了。下次，下次一定。】我忍着笑，点了点头。

“谢谢雷总。”“出去吧。”我转身走出会议室，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太**了。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的命运，会因为拒绝了一份月薪九千的工作，

而得到了一份五百块的奖金。这笔买卖，好像……有点亏？

4.谁动了老大的模型自从我“忠心护主”之后，雷啸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虽然脸上还是那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表情，但他心里的弹幕，

已经从“这小实习生”变成了“我们家小实习生”。这种微妙的变化，让我觉得有点好笑。

我的工作也多了一项。每天除了冲咖啡和碎文件，还要负责打扫他的办公室。

莉莉姐把这任务交给我的时候，表情很复杂，像是在看一个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我倒是无所谓，打扫卫生而已，在哪儿不是扫。雷啸的办公室很大，但东西不多，

所以打扫起来很方便。除了……他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玻璃柜。柜子里，

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办模型。从经典的机甲战士，到**版的星际战舰，应有尽有。

每一个都做得栩栩如生，一看就很贵。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谁能想到，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帮老大，居然是个胶佬？【我的宝贝们，今天有没有想我？

】【这个新到的‘暗影主宰’，关节有点紧，等会儿得用润滑油保养一下。】【等我退休了，

我就开个模型店，天天拼模型，谁他妈还管这帮蠢货手下。】我每次擦柜子的时候，

都能听到他对着这些模型，进行着慈父般的内心独白。这天下午，雷啸出去办事了。

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像往常一样，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玻璃柜。擦到一半，

莉莉姐突然进来了。“程柒，忙着呢？”“莉莉姐。”我赶紧打招呼。

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色的包臀裙，扭着腰走进来，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她在我身边站定，目光也落在了那个模型柜上。“啧啧，雷总就好这口。”她撇了撇嘴，

“一堆破塑料，比对女人还上心。”我没敢接话。她绕着柜子走了一圈，然后，

突然指着其中一个最酷炫的黑色机甲模型说：“这个，拿出来我看看。”我心里咯噔一下。

“莉莉姐，这个……雷总不让碰的。”我可是亲耳听到过雷啸心里是怎么咆哮的。

【谁敢动我的模型，我他妈就让他变成模型，摆在柜子里！】莉莉姐眼睛一瞪。

“让你拿你就拿，废什么话！我是主管还是你是主管？”“碰一下又不会坏，

我就是好奇看看。”她说着，也不管我，自己就伸手去拉柜门。柜子没锁。她一把拉开门，

直接就把那个黑色的“暗影主宰”拿了出来。“哟，还挺沉。”她拿在手里掂了掂，

翻来覆去地看。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莉莉姐，您快放回去吧，雷总快回来了。

”“急什么。”她不耐烦地说，“我就看看……”她话还没说完，悲剧就发生了。

那个模型的头，被她一不小心，“咔哒”一声，给掰下来了。空气瞬间凝固。我和莉莉姐，

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手里那个身首异处的机甲模型。莉莉姐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都在发颤。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下真的要出人命了。“怎么办？怎么办？”莉莉姐急得团团转。她看了一眼手里的模型，

又看了一眼我，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主意。她把模型和那个掉下来的头，

一股脑地塞到我手里。“程柒，这事……就说是你不小心弄坏的。”我愣住了。“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领导！”莉莉姐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威胁，“你要是不听话，

实习期别想转正！我让你连这个门都走不出去！”“你放心，雷总看你是个小姑娘，

不会把你怎样的，顶多骂几句，扣点钱。”“你要是把我供出来，咱们俩谁都别想好过！

”她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跑了。我手里捧着那个“尸体”，

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我能想象到，等会儿雷啸回来，看到这一幕，

他心里会刮起怎样的十二级风暴。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跑是跑不掉了。

硬扛，肯定死得更惨。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我看着手里那个断掉的头，突然想起来，

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门“精密仪器维修”。虽然学得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拆过几个闹钟。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跑到茶水间，从我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小工具盒，

里面有我平时用来修眼镜腿的迷你螺丝刀和一管强力胶水。我回到办公室，关上门，

对着那个断头模型，开始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手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的额头上全是汗。就在我满手胶水，

终于快要把那个小得跟米粒一样的脖子接头对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雷啸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我正鬼鬼祟祟地趴在他的办公桌上，手里还拿着他最宝贝的“暗影主宰”。

以及，那颗孤零零的头颅。我感觉整个办公室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雷啸的脸，

黑得跟锅底一样。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我甚至不用去听，都能感觉到他内心那座火山，正在以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疯狂喷发。

【我的……我的暗影主宰……它的头……它的头怎么掉了？！】【是她？是这个实习生干的？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我花了两百万从星际黑市上淘来的全球唯一限定版！就这么被她给弄坏了？！

】【我要把她做成手办！摆在断了头的暗影主宰旁边！让她永生永世忏悔！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手里还捏着那个小小的头。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翻涌着黑色的风暴。“你。”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在干什么？”5.老大的赏识有点烫手我当时的大脑，一片空白。手里捏着那个模型头，

感觉像捏着一个定时炸弹。雷啸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活剐了。我能清晰地听到他心里的咆哮，

一句比一句恶毒。【把她从顶楼扔下去！】【不，太便宜她了！把她绑在火箭上，

发射到太阳里去！】【让她给我赔！赔两百万！赔不起就卖到矿星去挖能量石！挖到死！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看来我的职业生涯和人生，都要在今天画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了。我猛地睁开眼，举起手里的模型头和身体，

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大声说：“雷总！它还有救！”雷啸愣了一下。心里的咆哮也卡壳了。

【……什么玩意儿？】我赶紧趁热打铁，把早就想好的说辞倒了出来。“雷总，

这个模型的颈部连接轴，用的是最常见的球形卡榫结构。它的材质是高分子聚合物，

韧性有余，但脆性也高，在受到扭转外力的时候，很容易发生结构性断裂。”我一口气说完，

自己都佩服自己的专业。这都是我刚才对着那个断口胡编乱造的。雷啸看着我，

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在说什么？卡榫？聚合物？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没说话，这给了我继续表演下去的勇气。“但是！

这种断裂是物理性的，不是不可逆的。”我拿起那管强力胶水，

像一个即将上台演讲的科学家。“只要使用这种航天级别的‘离子聚合胶’，

在断裂面进行分子层面的重新链接，再配合精准的力学固定，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

能让它恢复原样！”我说得慷慨激昂，自己都快信了。其实那管胶水，

就是我楼下五金店买的，五块钱一管。雷啸的表情，从愤怒，慢慢变成了……困惑，

和一丝丝的好奇。【离子聚合胶？听着就好高级。】【她说得头头是道的，难道她真的会修？

】【可是……我的暗影主宰啊……万一她修不好怎么办？】他内心的天平在疯狂摇摆。

一边是杀了我泄愤的冲动，一边是修复模型的希望。我看着他的眼睛，

知道我必须再加一把火。“雷总，请您相信我的专业能力。”我挺直腰板，语气坚定。

“请给我十分钟。如果修不好，我……我任凭您处置！”话说出口，我自己都觉得壮烈。

雷啸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那半分钟，我感觉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最后，

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修。”我如蒙大赦，赶紧低下头，

继续我未完成的“手术”。我的手在抖。不是装的，是真的在抖。

我小心翼翼地把胶水涂在断面上，然后把那个小小的头，精准地对准了脖子上的缺口。合上。

按住。一秒，两秒，三秒……我感觉雷啸的呼吸，就在我的头顶。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已经不敢去听了。我怕我一分心，手一抖，这颗头就彻底粘歪了。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感觉胶水差不多干了。我慢慢地，慢慢地松开手。那个黑色的机甲头颅，

稳稳地立在了它的身体上。从外面看，几乎看不出任何断裂的痕迹。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好了。”我小声说。雷啸一把从我手里抢过模型，拿到眼前，

翻来覆去地检查。他的表情，像是捧着自己失而复得的亲儿子。【接上了……真的接上了！

】【严丝合缝！完美！】【这小实习生可以啊！还有这手艺？】【离子聚合胶，果然牛逼！

改天我也去搞一箱！】他检查了半天，终于确认模型完好无损。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我。

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愤怒和杀意，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欣赏和惊奇的光芒。

“你……”他开口，声音还有点干涩，“你还懂这个？”“以前……学过一点。

”我含糊地说。“人才啊。”他由衷地感叹了一句。然后，

他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决定。“从今天起，你不用干别的了。”他说。

“你就专门负责……保养我的这些模型。”我：“啊？”“这个柜子，以后就归你管了。

”他指着那一柜子的宝贝，“每天检查，除尘，保养。每个月，我给你……加两千块的工资。

”【两千是不是少了点？她这手艺，在外面请个专业的修复师，一次都不止这个价。

】【算了，先这么说。表现好，以后再加。】我脑子有点懵。所以，我不但没死，没被开除，

反而还升职加薪了？成了黑帮老大的……模型保养师？这职业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怎么？

不愿意？”雷啸看我没反应，眉头又皱了起来。“愿意愿意！”我赶紧点头如捣蒜，

“谢谢雷总！我一定把您的宝贝们……啊不，把您的模型，照顾得妥妥帖帖！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个……离子聚合骨胶，还有吗？给我留一管。”【是聚合胶，

不是骨胶，傻子。】我心里吐槽，嘴上却恭敬地说：“有，我明天就给您拿过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我走出办公室，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胶水的手，又摸了摸还在砰砰跳的心脏。活着，真好。而且，

月薪还涨到了五千五。虽然工作内容有点离谱，但这绝对是我人生中，离死亡最近，

也最**的一次升职经历了。6.财务报表里的悄悄话成了雷啸的模型御用保养师后，

我在公司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莉莉姐再也不敢用眼角夹我了。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敬畏和一丝丝的……恐惧。她大概以为我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

靠着一手绝活收服了老大。她哪里知道，我那天晚上回家，紧张得做了半宿的噩梦。

梦里全是雷啸拿着断了头的模型追杀我。不过，我的工作确实清闲了不少。

每天就是对着一柜子模型擦擦抹抹，偶尔用小刷子扫扫灰。雷啸不在的时候，

我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摸鱼。他对我，也越发地“器重”起来。有一次，

他甚至把我叫进了他的核心会议。美其名曰：“你心细，帮我听听有没有什么疏漏。

”我当时就想，大哥，我何止是能帮你听疏漏，我连他们谁在心里骂你都能听见。那天的会，

是关于财务的。公司的CFO，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

正在汇报上个季度的财报。“雷总，上个季度，我们‘科技研发’这一块的投入，

增加了百分之十五，但是利润率，反而下降了三个百分点。我分析，

主要是因为原材料价格上涨……”他说得头头是道，PPT也做得花里胡哨。雷啸听着，

面无表情。但我听见他心里在嘀咕。【放屁。原材料价格是涨了，但也没涨那么多。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竖起了耳朵。我看到那个CFO，一边汇报，

一边偷偷地瞟了眼坐在他对面的一个部门主管，那人叫张总。张总看起来很镇定，

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但我听到了CFO的心声。【妈的，这张胖子吞了至少三百万，

账面上居然做得这么平。】【还好我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不然这次死定了。

】【老大应该看不出来吧？他一个打打杀杀的，懂个屁的财务。

】我再把“频道”对准那个张总。【刘会计这账做得是真漂亮。等这次糊弄过去，

下个季度我们还能再捞一笔。】【到时候拿了钱，我就带我那小情人去环球旅行。】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