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的鬼,都说认识我

我抓的鬼,都说认识我

主角:边野贺仲山
作者:冰溪子歆歆

我抓的鬼,都说认识我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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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边野,一个专门处理凶宅的清理师。直到在康乐小区的墙内,

发现用我笔迹留下的血字「轮到你」。宏业公寓床底挖出的骸骨,戴着刻有「静山」的校徽。

当共鸣通感的能力让我亲历死者最后的记忆——我看到的凶手,是我自己。

三年前静山疗养院的大火,烧掉的不仅是档案。还有我被「格式化」的过去。现在,

那个被称为贺博士的男人微笑着对我说:「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等我回收你。」但这一次,

轮到我揭开真相了。1康乐小区,四栋404室。边野踹开门。灰。全是灰。

他甩下黑色工具包。砰一声,尘土飞扬。客厅窗帘死拉着。光从缝里刺进来,像几把刀。

沙发盖着白布。茶几上杯子倒扣。逃得匆忙。他掏出金属探测盘。指针钉死。零波动。安全?

放屁。空气比外面冷五度。凶宅标配。他直奔主卧。墙纸鼓包,边缘发黄卷曲。

湿气腌入味儿了。停在一面承重墙前。咚。咚。咚。指节敲击。声儿闷,实心。

但边野闭了眼。指尖抵着墙。冰。刺骨的冰。怨毒像墨汁渗进皮肤。轰——!

无数碎片砸进脑子。绝望。恐惧。还有……恨。他猛地睁眼。瞳孔缩成针。操。

从包里抽出羊角锤。抡圆了砸!砰!石灰飞溅。红砖露头。再砸!砖松了。墙破个洞。

旧报纸塞得满满当当。腐臭味冲鼻。铁锈味打底。他一把扯出报纸。日期:三年前。

伸手往洞里摸。砖墙上,有字。暗红色,干涸发黑,抠进砖缝里。笔画歪扭,

像临死前用指甲蘸血刮的。边野摸出手机。拍照。闪光灯唰地照亮墙洞。

屏幕显像:【轮到你】。三个字扑脸而来,恶意满得溢出来。他要点存档。手指僵住。

照片底下,蹦出一行系统小字:【笔迹匹配度98.7%】。边野盯着那行字。呼吸停了。

匹配来源只有一个——他手机里的签名样本。“我写的?”他摸自己脸。冰的。

手机咣当掉地上。屏碎了。2工作室。顶楼。夜。边野瘫在沙发里。手机屏裂成蛛网。

血字照片卡在正中。轮到你。轮到你。轮到你。魔咒一样往耳朵里钻。三年前事故。

逆行性遗忘。医生说丢了一段记忆。他不在乎。活当下才重要。现在,

墙用血字抽他耳光:你忘了要命的事。电话炸响。康乐小区委托人。“边先生!

我哥那房子……处理干净了吗?”声音慌。“能量清了。随时能进。

”“谢天谢地……我哥嫂那么好的人,咋就没了?警察三年没线索。房子都说闹鬼,

夜里总听……听墙里有敲打声……”边野攥紧手机。指节发白。墙里敲东西?

他想起那面被他砸开的墙。“现场干净。别自己吓自己。”挂断。

他把能量吸收器插上分析仪。数据狂跳。

怨恨92%】【恐惧7%】【绝望1%】残留记忆关键词:【背叛】【为什么】【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你。边野一拳捶在桌上。杯子震翻。水漫开。线索越多,水越浑。

他需要新案子。够猛,能让他忘掉这摊烂事。接单系统后台。

红高危委托跳进眼里:【宏业公寓701室·女人哭声·两名流浪汉精神失常·酬金五倍】。

地址:城西废弃楼。他秒接。以毒攻毒。老招了。检查装备。镇钉。吸收器。强光手电。

工兵铲。最后拉开抽屉。黑布包着副手套。皮质的,指尖泛银光。共鸣通感增幅器。

平时不用。伤神。这次,他戴上了。预感强烈:宏业的哭声,和康乐的血字,

一根绳上的蚂蚱。3宏业公寓像坟场里的水泥棺材。墙皮秃了,露出黑黢黢的骨头。

窗户没几块好玻璃,张着黑窟窿嘴。边野推铁门。吱嘎——!回声拉长,瘆人。

霉味混着腐烂气灌满肺。手电光劈开黑暗。楼梯堆满垃圾和蛛网。脚印杂乱。上到六楼。

铁栅栏锁着。警示牌褪色:危险禁入。锁链锈死,但旁边被液压钳剪了个洞。边野侧身钻过。

踏进七楼。哭声来了。轻,像风吹缝。但裹着活物的悲切。不来自某个房间,弥漫整个楼层。

边野汗毛立起。这怨念成精了。能自己发声。光柱扫过。走廊比楼下更烂。

家具碎片、霉衣服、破碗碟撒一地。像经过群殴。尽头701室。门大敞。封条残破。

边野站门口。闭眼。共鸣通感初级启动。恐惧!剧痛!乞求!然后……死寂。他睁眼。

瞳孔幽深。死过人。惨死。戴上黑手套。推门入内。客厅狼藉。沙发被划开,棉絮爆出。

电视屏碎成蛛网。哭声更清楚了。从卧室飘来。边野握紧手电。逼近卧室。门虚掩。推开。

血腥味混腐臭,喷他一脸。卧室空。只有铁架床。墙和地大片褐斑。光移到床底。

地板有撬痕。几块板子翘边。哭声从下面传来。边野蹲下。嘴叼手电。

掏工兵铲撬开松动的板。恶臭冲天。地板下是空的。承重层铺着湿泥。泥色暗红,不祥。

他开挖。铲子下去,哭声贴耳了。委屈。痛苦。控诉。挖半米深。铲尖磕到硬物。叩。停手。

拨开泥。塑料布裹着个东西。沉。拖出来。解开绳索。一层层剥开脏污的塑料。

边野呼吸一滞。一堆碎骨。头骨,肋骨,四肢……暴力拆散,胡乱堆着。骨上沾着发黑腐肉。

骸骨堆顶,有个小东西反光。边野拈起。擦掉泥污。是枚旧校徽。图案:山形简笔画,

山下几圈波纹。下面刻字:静山。4“静山……”边野捻着校徽。熟悉感挠心,想不起。

哭声在挖出骸骨时,戛然而止。但事情没完。怨念源头找到,下一步是关键。

他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彻底净化。深吸气。戴手套的右手紧握校徽。共鸣通感,全开!

世界碎了。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他不再是边野。成了个女孩。蜷在冰冷床底,抖成筛子。

恐惧淹到头顶。客厅传来巨响。男人吼骂。女人哭求。是父母在打架。不,是挨打。

父亲醉鬼。每次醉就变魔鬼。脚步声逼近。拖沓,沉重。卧室门被踹开!“滚出来!赔钱货!

跟你妈一样废!”女孩缩得更紧,捂死嘴。没用。粗手伸进床底,揪头发硬拖出来。

头皮裂开般疼。看见父亲酒精烧红扭曲的脸。闻到刺鼻酒气。“让你躲!今天打死你俩!

”耳光扇晕她。摔地上。拳头脚尖雨点落下。骨头断声。血从嘴角热热流下。母亲扑来护她,

被一脚踹开。头撞墙,没声了。女孩意识模糊。剧痛恐惧间隙,看见父亲从墙角抄起羊角锤。

锤子高举,带风声,照头砸来!她想叫,出不了声。锤子将落末刻,

举锤的男人——那模糊狰狞的人影——猛地抬头。脸在女孩涣散视野里,清晰起来。年轻。

冷漠。和边野一模一样的脸。轰——!边野脑子炸了。幻象声音痛楚瞬间消失。

他抽手踉跄后退,背撞墙。“不……”他大口喘气,冷汗透衣。心脏撞胸骨。刚才太真了。

女孩死前看到的凶手……是他自己。怎么可能?边野死盯地上校徽。像看吃人怪物。

扯下口罩摸脸。冰,硬。“我……是凶手?”念头疯长,撑裂理智。康乐血字他写的。

宏业骸骨他杀的。所有线索都把他绑在“凶手”柱上。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清道夫,

结果可能是污染源。眩晕。恶心。扶墙强撑冷静。不对。肯定有错。如果我是凶手,

为什么没记忆?那段像被挖走了。还有能力——共鸣通感读的是残留记忆。

那画面是女孩记忆,不一定是真相!记忆会扭曲。情绪影响真实性。边野拼命找理由,

但在亲眼所见的冲击前,理由苍白。他抖着手拍校徽照片。发消息给线人:“查‘静山’,

所有信息。”等回复时,他翻捡地上旧报纸。三年前的。社会版角落,

小寻人启事:“李蔚、周芳夫妇,康乐小区四栋404失联。”黑白照片上,夫妻笑温和。

边野看墙上血字,寒意从脊梁骨爬满全身。如果字是我写的,那这对夫妻失踪……和我有关?

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过去,产生恐惧。5回工作室。天黑透。边野没消毒工具。

直接摔进沙发。开手机再看血字照片。“轮到你”三字盘旋。他使劲想三年前,头剧痛,

像有屏障挡着真相。电话响。康乐小区委托人。“边先生!我哥房子……”声音疲惫。

“处理完了。能量清干净,随时进。”“太好了……谢谢。怪啊,我哥嫂好人,

怎么凭空消失?警察三年没线索。房子不敢卖,都说闹鬼,夜里总听……墙里敲东西。

”墙里敲东西。边野瞳孔缩。想起砸开的墙和后面血字。“现场没实体残留。放心。”挂断。

边野连上能量分析仪。数据滚屏。出结果:能量构成:怨恨92%,恐惧7%,绝望1%。

能量源残留记忆片段模糊。关键词:“背叛”、“为什么”、“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你。边野关仪器。烦躁。线索多,谜团更大。他需要出口。

能让他暂时忘掉康乐那面墙的麻烦事。开接单系统。扫新委托。

锁定标红“高危”:城西废弃宏业公寓701室。午夜女人哭声。两流浪汉精神失常。

酬金五倍。接单。用新麻烦盖旧麻烦。老套路。检查装备。镇钉,吸收器,强光手电,

工兵铲。最后从抽屉深处拿出黑布包。打开。黑皮手套,指尖泛银光。共鸣通感增幅器。

轻易不用。这次带上了。预感:宏业的哭声,或许能解答康乐的疑问。或带来更深噩梦。

6宏业公寓像巨兽尸骸,趴城市边缘。墙皮大块脱落,露水泥骨架。窗玻璃碎光,

黑洞洞像呐喊的嘴。边野停车,背包走向公寓。锈铁门虚掩。一推,

嘎吱——声在空楼道回荡。霉味灰尘腐烂气扑脸。开手电。光柱切黑暗,照亮蛛网垃圾楼梯。

没电梯,爬楼。一步,一步。脚步声清晰。一楼,二楼……越往上,空气越冷。光扫墙,

有喷漆涂鸦和干涸污渍。到六楼。上七楼楼梯口锁着铁栅栏。挂褪色警示牌:“危险禁入”。

锁链锈死,但旁有液压钳剪的缺口。流浪汉从这进的。边野钻缺口,上七楼。一踏地面,

哭声钻进耳。轻,像风过缝呜咽。但带活物悲伤绝望。不来自具体房间,弥漫空气里。

边野表情肃杀。这不是普通残留。怨念成独立声场了。光扫过。七楼走廊更狼藉。

破家具碎片、霉衣物、碎碗碟满地。像经历恶斗。走廊尽头701室。门大敞,

门框残破封条。边野站门口,没急进。闭眼发动共鸣通感初级。无数情绪碎片涌脑海。恐惧,

剧痛,乞求,然后……死般冰冷。他猛睁眼,眉锁紧。这里死人,惨死。戴黑手套,

缓步进701。房间小,一室一厅。客厅狼藉,沙发被利器划开,棉絮翻出,

电视屏碎像被重物砸。哭声更清晰了。从卧室方向来。边野握紧手电,步向卧室。门虚掩,

推开。浓重血腥味腐臭味混一起,从门缝喷出。卧室里,除光秃铁架床,空。

墙和地大片暗褐斑。光落地面,边野注意到床下地板有撬痕,几块板边翘起。哭声从床底来。

边野蹲下,嘴叼手电,从包出工兵铲。撬开松动板。更浓恶臭涌上。地板下空。

建筑承重层铺厚湿泥。泥色暗红。他开挖。泥松,一铲铲翻出。哭声越近,贴耳。委屈痛苦,

像控诉。挖约半米深,工兵铲尖碰硬物。“叩。”闷响。停动作,小心拨开周围泥。

塑料布层层裹的东西,出现眼前。他伸手,把沉甸甸包裹从泥里拖出。包裹形状不规整。

解外缠绳,一层层剥开脏塑料布。最后一层揭开,边野瞳孔骤缩。一堆被肢解的骸骨。头骨,

肋骨,四肢骨……暴力拆零碎,胡乱堆着。许多骨上残留发黑软组织。骸骨堆顶,

一枚小小、被泥血覆盖的东西,在光下反射金属光泽。边野屏息,伸戴手套手拈起。

是枚旧式校徽。擦去污垢,图案显出来。山简笔画,山下几圈波纹。图案下刻二字:静山。

7“静山……”边野低念,莫名熟,想不起哪听。凄厉哭声在骸骨挖出刹那,戛然而止。

全室死寂。但边野知,这不代表结束。怨念源头找到。接下来最关键。他需知这发生了什么,

才能彻底净化。深吸气,做好准备。戴黑手套右手,紧握校徽。发动共鸣通感。瞬间,

世界变。眼前景象如碎玻璃轰塌。刺骨寒不再来自外部,从自己骨髓深处渗出来。

他“看”到了。不,更准是“成为”了。他成女孩,蜷冰冷床底,浑身抖。恐惧潮水淹她。

听客厅传来巨响,男人粗暴咒骂,女人无力哭喊。父母争吵。不,殴打。父亲醉鬼。

每次醉变魔鬼。脚步声渐近,带拖沓沉重节奏。卧室门被踹开。“滚出来!赔钱货!

跟你妈一样没用!”女孩身缩更紧,死捂嘴,不敢出声。但还是被发现。糙手伸床下,

抓头发硬拖出来。头皮剧痛。见父亲那张因酒精愤怒扭曲的脸,闻他身上刺鼻酒气。

“让你躲!老子今天打死你俩!”耳光狠扇她脸,天旋地转。她被扔地上,拳脚雨点落身上。

听自己骨头断声,感温热血嘴角流下。母亲扑上来想护她,被男人一脚踹开,头撞墙,

没声息。女孩意识模糊。剧痛恐惧间隙,她看那男人,她父亲,从墙角拿起羊角锤。

锤子高举,带风声,向她头砸来。她想尖叫,发不出声。就在锤将落最后一刻,那举锤男人,

那模糊狰狞人影,似察觉什么,猛抬头。他的脸,在女孩涣散视野中,渐清晰。

一张年轻、冷漠的脸。一张和边野一模一样的脸。“轰——!”边野大脑像被投炸弹,

瞬间炸开。所有幻象、声音、痛楚此刻全消失。他猛抽回手,像被电击,踉跄退两步,

后背重重撞墙。“不……”他大口喘气,冷汗透衣衫。胸口剧烈起伏,心脏狂跳要冲胸膛。

刚才画面,太过真实。那女孩临死前看到最后景象,那举锤面无表情的凶手……是他自己。

怎么可能?边野死死盯地上校徽,仿佛那是什么噬人怪物。他扯下口罩,摸自己的脸。冰冷,

僵硬。“我……是凶手?”这念头一冒出来,就疯狂生根发芽,几乎撑破他理智。

康乐小区血字,是他写的。宏业公寓骸骨,是他杀的。所有线索,所有证据,

都像一根根绳索,将他死死捆绑在“凶手”身份上。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处理异常的医生,

结果却发现,自己可能才是那个制造异常的病源。他感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他扶墙,

强迫自己冷静。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如果我是凶手,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段记忆,就像被人凭空挖走了一样。还有,我的能力……共鸣通感,读取的是残留的记忆。

那段画面,是那个女孩的记忆,不一定是事实的全貌!对,记忆是可以被扭曲的。

情绪会影响记忆的真实性。边野努力地为自己寻找着理由,

但那些理由在亲眼“看”到的冲击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打开了手电筒,再次照向那枚校徽。他需要更多的线索,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或者……证明自己的罪孽。校徽上的“静山”二字,此刻显得格外刺眼。这个地方,

一定藏着所有的答案。8边野几乎是逃离了宏业公寓。他没再管那具骸骨,

也没进行任何净化处理。他只是用塑料布将骸骨重新盖上,把那枚“静山”校徽揣进口袋,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栋令人窒息的建筑。回到工作室,他把自己关在工作间里,

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白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

他一遍遍地回放着脑海中那段恐怖的记忆。女孩的惨叫,骨头碎裂的声音,

以及最后……那张属于他自己的、冷漠的脸。他无法接受。

他是一个依靠规则和逻辑活着的人。他的人生信条是消除混乱,恢复秩序。而“杀人”,

是制造混乱的极致。这与他的本性格格不入。“一定有哪里搞错了。”他对自己说,

声音沙哑。他将那枚校徽放在桌上,开始在网上疯狂地搜索“静山”这个名字。起初,

搜索结果很杂乱。有叫静山的地名,有叫静山的公司,甚至还有一款叫静山的茶叶。

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他加上了“校徽”、“学校”等关键词,但结果依然寥寥。

似乎并没有一所公开的学校叫这个名字。边野没有放弃。他换了一种思路。

那不是一所“学校”。在女孩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关于上课、同学的片段。

只有压抑、争吵和暴力。一个家庭的悲剧。校徽,或许只是女孩珍藏的某件物品,

与案发地本身无关。那么,这个“静山”到底是什么?边野开始检索本市的旧地图和地方志。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极大的耐心。他调出数十年前的城市规划图,

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进行比对和搜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由黑转白,

又由白转黑。边野不眠不休,只靠着咖啡和能量棒维持体力。他的双眼布满血丝,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偏执的状态。他必须找到答案,否则他会疯掉。终于,

在搜索到一张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郊区地形图时,他的鼠标停住了。在城市西郊,

一片如今已经被开发成工业园区的山脚下,他看到了一个被圈起来的区域,

旁边用小字标注着:静山疗养院。疗养院?

边野立刻将“静山疗养院”作为新的关键词进行搜索。这一次,信息多了起来。静山疗养院,

成立于七十年代末,是一家私立的特殊精神康复中心。

对外宣称是治疗一些疑难的精神类疾病,但经营了十几年后,

在九十年代初因为一场火灾而废弃。网上能找到的公开资料很少,

只有几条简短的旧新闻报道。报道中提到,那场火灾很蹊跷,烧毁了大部分的档案资料,

并且造成了数名员工和病人的失踪。最终,此事也不了了之。边野的心跳开始加速。

精神康复中心。失踪的病人。废弃的疗养院。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他继续深挖,在一个本地的BBS论坛里,找到了一篇多年前的老帖子,

发帖人自称是静山疗养院附近村庄的居民。帖子里写道:“那个地方邪门得很!我小时候,

我奶奶就不让**近。她说那不是治病的地方,是关‘疯子’的地方。

经常能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叫声。后来着了火,废掉了,就更没人敢去了。听说,

那些跑掉的‘疯子’,有的就死在了山里……”帖子下面,还有几个零星的回复。

“我听说过,我爸以前是消防队的,参与过那次救火。他说火势很怪,

好像是从档案室那边先烧起来的,而且现场……很不对劲,不像是意外。

”“我同学的爷爷以前是那里的护工,后来疯了。

嘴里老念叨着什么‘实验’、‘怪物’之类的胡话。”实验。这个词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边野脑中的迷雾。他猛地想起了康乐小区那对失踪的夫妻,和宏业公寓床下的骸骨。

他们会不会……都是静山疗养院的“病人”?而我,那个出现在女孩记忆中的“凶手”,

又是什么身份?是医生?是护工?还是……也是病人之一?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

那些鬼魂,或许不是在向他索命。康乐小区的血字,宏业公寓的哭声,更像是一种指引。

用它们生前最后的执念,引导他去寻找一个被遗忘的地方。去寻找真相。去“回家”。

边野站起身,关掉了电脑。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来,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疲惫而陌生的脸,做出了决定。

他要去静山疗养院。无论那里是地狱还是真相的起点,他都必须去。9前往静山疗养院的路,

比想象中更难走。根据旧地图的标注,疗养院位于西郊的一座荒山深处。

如今那里早已被高耸的厂房和密集的公路网所覆盖,当年的小路早已无迹可寻。

边野把车开到工业园区的尽头,前方已经是被铁丝网拦住的荒地。他背上工具包,

徒步走进了这片被城市遗忘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工业废料和野草混合的气味。

他依靠手机的GPS和地形图,艰难地在灌木丛和废弃的建筑垃圾中穿行。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一座被藤蔓和杂草重重包围的建筑轮廓,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那就是静山疗养院。主楼是一栋三层高的白色建筑,

但墙体早已被岁月和风雨侵蚀得斑驳不堪,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黑色。窗户大多已经破碎,

黑洞洞地凝视着每一个不速之客。大门被铁链和一把巨大的铜锁锁死,上面爬满了锈迹。

边野没有走正门。他绕着建筑走了一圈,在侧面找到一扇破损的窗户。他清理掉玻璃碎片,

轻松地翻了进去。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窗户后面是一条走廊。光线从布满污垢的窗户透进来,显得昏暗而压抑。

脚下是潮湿的水泥地,踩上去会留下清晰的脚印。墙上贴着一些已经褪色卷边的宣传画,

上面写着“保持安静,促进康复”之类的标语。这里安静得可怕。边野打开手电,

光柱在黑暗中扫过。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的房门,门上装着小小的铁窗,像是监狱的监房。

他试着推开一扇门。门没有锁,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房间里空空荡荡,

只有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架,和墙角一个简陋的马桶。墙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

仿佛曾有野兽被囚禁于此。他一连看了好几间房,都是同样的景象。这里根本不像疗养院,

更像是一座设计精密的囚笼。他沿着主廊继续深入。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大厅,

曾经应该是病人们活动的地方。如今,几张翻倒的桌椅散落在地,

地上满是烧焦的痕ą迹和破碎的杂物。那场大火的中心,似乎就是在这里。

边野的目光扫过大厅,最终停留在角落里一扇厚重的铁门上。门上挂着一块被熏黑的牌子,

依稀可以辨认出“档案室”三个字。找到了。他走上前,发现档案室的门并没有被锁死,

只是被外力破坏后卡住了。他用撬棍费了些力气,才将门打开一条缝。

一股陈腐的纸张和灰烬的味道涌了出来。他侧身挤进档案室。这里被火烧得最严重,

一排排的铁皮档案柜被烧得扭曲变形,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大多都已化为焦炭。边野皱起了眉。

情况比他预想的要糟糕。他戴上皮手套,开始在废墟中翻找。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烧焦的纸张和杂物,希望能找到一些幸免于难的资料。

大部分档案都已经无法辨认,轻轻一碰就化为齑粉。他搜寻了将近半个小时,几乎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放弃这个区域,去别处寻找线索时,他的脚碰到了一个硬物。他弯下腰,

从一堆烧毁的柜子底下,拖出了一个密封的铁盒。铁盒的外壳被熏得漆黑,

但似乎并没有被火烧透。锁扣已经锈死,边野用撬棍暴力破开。“咔哒”一声,盒子打开了。

里面装的不是文件,而是一叠厚厚的照片,和几个病历本。照片因为密封保存,

大部分都完好无损。边野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用手电照亮。那是一张合影。照片的背景,

似乎就是在这间疗养院的院子里。一群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正对着镜头。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他们的表情很奇怪。有的人目光呆滞,有的人笑容诡异,

还有的人脸上充满了恐惧。边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目光,在照片上的人脸中快速扫过。

然后,他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照片的第二排,站着一对中年夫妻,他们温和地笑着,

依偎在一起。正是康乐小区失踪的户主,李蔚和周芳。照片的角落里,

一个瘦弱的女孩怯生生地躲在别人身后,只露出了半张脸。那张脸,

和他在宏业公寓骸骨记忆中看到的女孩,一模一样。边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的视线继续移动,落在了照片最前排,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身上。

那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岁出头,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病号服。他没有看镜头,而是微微偏着头,

脸上带着一丝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灿烂而干净的笑容。他看起来无忧无虑,

像是来这里度假的。边野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了照片上那个年轻人的脸。因为那张脸,

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10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边野死死地盯着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照片里的他,眼神清澈,

嘴角上扬,透着一种未经世事的天真。与现在这个孤僻、冷漠、时刻用逻辑包裹自己的边野,

判若两人。这真的是我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穿着病号服?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炸开,让他头痛欲裂。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铁盒里的其他东西。

除了照片,还有几本没有被完全烧毁的病历本。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

封面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出“病人观察日志”几个字。他翻开日志,

里面的字迹很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下的。“……A组-01号实验体,

出现强烈的共鸣反应。情绪波动极大,能够清晰感知到周围其他实验体的情绪,

并对其产生影响。这是前所未有的成功。贺博士对此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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