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你如生命,你却赐我一身荆棘

我曾爱你如生命,你却赐我一身荆棘

主角:陈默林晚高舟
作者:包子没有榴莲馅

我曾爱你如生命,你却赐我一身荆棘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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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婚礼上的肾源匹配“林晚,我们离婚吧,小柔……她需要那枚肾脏,而你的,刚好匹配。

”冰冷的男声透过手机听筒传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陈默的心脏。

攥着廉价塑料花的指节瞬间失了血色,变得青白。他身上那套租来的、并不十分合身的西装,

此刻仿佛化成了一层坚硬的石膏,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背景音里,

婚礼进行曲正悠扬地奏响,宾客的低语与笑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不真切。

他站在红毯的尽头,本该是走向他新娘的地方。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里却像是被砂纸磨过,

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电话那头的人,是他的妻子林晚……不,准确地说,

是他即将完成婚礼仪式,成为他合法妻子的女人。而此刻,她却在电话里,

用谈论天气般平常的语气,对他下达了死亡的判决,不,是比死亡更残忍的剥离。“陈默?

你听见没有?赵宇的情况很危急,不能再等了!”林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耐,催促着,

仿佛他片刻的沉默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耽搁。赵宇。那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针,

扎在他的神经上。林晚口中那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那个永远温润如玉、需要被呵护的“哥哥”。也是那个,在陈默与林晚结婚前夜,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住进ICU,让林晚穿着婚纱都要跑去医院守着的男人。

“……今天,”陈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他试图提醒她,试图在这荒谬绝伦的境地里,抓住最后一根名为“现实”的稻草。

“我知道!”林晚的语气骤然拔高,尖锐地刺破了他的希冀,“所以呢?

结婚比一条人命还重要吗?陈默,我没想到你这么自私!只是要你一颗肾而已,你又不会死!

但赵宇没有它,他就活不下去了!”只是……一颗肾……而已?陈默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婚礼司仪热情洋溢的祝词,台下宾客们善意的起哄,都变成了尖锐的噪音,

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美丽的新娘,

林晚**!”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灯光汇聚。门口空无一人。司仪愣了一下,

旋即又用更夸张的语调重复了一遍。宾客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目光在空荡的门口和陈默惨白的脸上来回逡巡。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了头顶。

她没来。她真的没来。为了那个赵宇,她抛弃了他们的婚礼,抛弃了他。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岳母王琴的短信,言简意赅,却字字诛心:「陈默,

算我们林家看走了眼。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么不懂事。

小晚已经去医院了,捐献协议我帮你准备好了,你赶紧过来签了。别给脸不要脸。」

“噗——”一口猩甜的液体猛地涌上喉咙,陈默死死咬住牙关,将它硬生生咽了回去。

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他抬起头,

看着台下那些或疑惑、或同情、或带着看好戏意味的目光,

看着前方那布置得浪漫唯美、却无比讽刺的婚礼舞台。他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

站在聚光灯下,承受着所有人的审视。三年。入赘林家的这三年,他像个透明的影子,

活得小心翼翼。他在林家的公司里做着最累最基础的活儿,功劳是小舅子的,

黑锅是他的;在家里,他谨守着“赘婿”的本分,对岳父岳母的颐指气使逆来顺受,

对林晚偶尔流露的温情受宠若惊。他拼命地想证明自己,

想融入这个从未真正接纳过他的家庭。他以为,只要他足够努力,足够隐忍,

总有一天能换来他们的认可,换来林晚的真心的回眸。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原来,

他在他们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匹配的器官容器。

一股毁灭般的冲动在他胸腔里冲撞,他想砸了这可笑的一切,想冲所有人咆哮,

想告诉这个世界他有多痛!但他没有。那深入骨髓的卑微,那三年如一日被驯化出的隐忍,

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捆住了他的手脚。

他甚至连掀翻眼前摆放着精致蛋糕的桌子的勇气都没有。他只是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

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走下了那个他原本应该接受祝福的红毯尽头。他走得很稳,

背脊甚至挺得有些过分笔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支撑着他的骨头,正在一寸寸地碎裂。

他穿过交头接耳的宾客,无视了司仪试图挽回场面的尴尬话语,径直走向宴会厅的出口。

身后,是他精心准备却无人享用的盛宴,是碎裂一地的玫瑰花瓣,

是他曾经视若珍宝、如今却冰冷刺骨的婚姻幻梦。走出酒店大门,

午后的阳光晃得他眼前发黑。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

最终跌坐在了地上。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岳母那条短信的界面。他抬起颤抖的手,

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就是这双手,刚才还满怀期待地想要握住新娘的手,

想要为她戴上象征永恒的戒指。可现在……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掐出了一排月牙形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心里的那个窟窿,更大,更空,更冷。

冷的让他浑身发抖。他失去了他的婚礼,即将失去一颗肾脏,

或许……也永远失去了那个他爱了三年,却从未真正认识过的女人。而他甚至不知道,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2三年赘婿,不如狗手机在掌心震动,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王琴”,他的岳母。陈默盯着那两个字,指尖冰凉,

迟迟没有滑向接听。婚礼现场的喧嚣早已被隔绝在酒店厚重的玻璃门后,

只剩下街头车流无情的噪音,和他胸腔里空洞的回响。那口强咽下去的腥甜,

似乎还黏在喉咙深处,带着铁锈般的绝望。他终于还是接起了电话。“陈默!

你死到哪里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王琴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

没有半分对“新郎”的关切,只有兴师问罪的怒气,“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那么多亲戚等着,你倒好,一声不吭玩消失?我们林家的脸今天都被你丢尽了!

”陈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得可笑。难道要他说,

是您的女儿在婚礼上打电话来要我的肾,所以我才离开的?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沉默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咆哮。“哑巴了?我告诉你,赶紧回来收拾残局!还有,

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市中心医院体检中心,协议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别想耍花样!

”电话被猛地挂断。陈默维持着接听的姿势,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腿脚发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像个被遗弃的破旧玩偶。

他最终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那个他住了三年,

却从未真正属于过他的地址——林家那座位于所谓“富人区”的独栋别墅。

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一股混合着奢华香薰和冰冷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只有保姆张姨正在默默地收拾着茶几上狼藉的杯盏。

看到陈默进来,张姨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quickly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哟,还知道回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陈默抬头,看见他的小舅子,

林晚的弟弟林浩,正穿着一身睡袍,趿拉着拖鞋走下来。他手里晃着一个红酒杯,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我说姐夫,啊不,现在还能不能叫姐夫都难说了,

”林浩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像是在看一件垃圾,“我姐呢?婚礼现场跑路,

这情节够**啊。是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对,惹她生气了?”陈默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啧,

瞧你这副德行。”林浩嗤笑一声,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口饮尽,“也是,你这种人,

怎么配得上我姐?要不是当年……哼,算了,跟你说这些废话干嘛。明天去医院,识相点,

别让我姐难做,也别让我们林家难做。”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力道不轻,

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然后晃悠着上了楼。陈默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那被拍过的地方,

像是被毒蛇舔过一样,泛起一阵恶心。“小陈,你……你没事吧?”张姨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压低声音,“先生和太太在书房,脸色很不好看……你、你小心点。

”陈默对她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说了句“谢谢”。他知道书房在哪里。

他走到那扇紧闭的实木门前,还没抬手,

就听到里面传来岳父林国栋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简直是胡闹!婚礼上说走就走,

像什么样子!我们林家的脸往哪搁?”“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是王琴的声音,更高,

更刺耳,“关键是赵宇那边等不了!只要陈默把肾捐了,救了赵宇,小晚自然会回心转意。

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今天这点小事?

”“可这……这毕竟是他的一颗肾啊……”“一颗肾怎么了?又死不了人!

”王琴的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冷漠,“他一个入赘的,吃我们林家的,用我们林家的,

现在林家需要他付出一点东西,难道不应该吗?要不是他还有点用,

我当初能同意小晚嫁给他?”门外的陈默,身体猛地一颤,

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原来如此。原来,这三年小心翼翼的付出,

三年逆来顺受的隐忍,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吃林家的,用林家的”。原来,

他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还有点用”——比如,在关键时刻,献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缓缓抬起手,却没有敲下去。他转身,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门口,

走向位于别墅一楼最角落的那个房间。那是他的“卧室”。与其说是卧室,

不如说是一个改造过的储藏室,狭窄,潮湿,终年不见阳光。房间里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

一个旧衣柜,和一张摇摇晃晃的书桌。这与别墅其他角落的奢华格调格格不入。三年前,

他刚入赘时,王琴就是这么安排的:“你一个外人,住客房不合适,这里收拾一下也能住人。

”他当时竟然还心存感激,觉得林家至少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真是……可笑至极。

他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地上。黑暗中,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一丝呜咽泄露出来。牙齿深陷进皮肉,带来尖锐的痛感,

却奇异地缓解了心脏那片区域更难以忍受的、空洞的绞痛。

;岳母短信里“别给脸不要脸”的警告;小舅子毫不掩饰的鄙夷;还有刚才书房门外,

那诛心的对话……一幕幕,一句句,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凿刻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他以为的深情,是笑话。他以为的家庭,是牢笼。他以为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供奉。

这三年,他在林家,地位甚至不如林家养的那条宠物狗。狗不高兴了还能吠叫几声,而他,

连表达情绪的资格都没有。黑暗中,他摸到床头柜上那个冰冷的金属相框。

里面是他和林晚唯一的合影,是结婚登记那天在民政局门口拍的。照片上的林晚笑容浅浅,

带着一丝疏离,而他,则笑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傻瓜。

“呵……呵呵……”低哑的、破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他举起相框,用尽全身力气,

想要把它砸个粉碎。手臂高高扬起,却最终,无力地垂落。连发泄,他都显得如此懦弱。

因为内心深处,竟然还残留着一丝可悲的、微弱的希冀——也许,林晚只是一时情急?也许,

捐了肾之后,一切还能回到……回到那看似平静的过去?这丝希冀像一根吊命的蛛丝,

悬着他,也折磨着他。他知道明天等待他的是什么。是一纸卖身契般的捐献协议,

是冰冷的手术台,是身体永久的残缺。可他能拒绝吗?拒绝之后,他又能去哪里?这三年,

他所有的积蓄都“自愿”地补贴给了林家,或者说,被林浩以各种名目“借”走了。

他身无分文,离开林家,他甚至租不起一个像样的房子。更何况,那三年习惯性的卑微,

已经像烙印一样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他瘫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泥。

窗外的月光透过狭窄的窗户缝隙溜进来,照亮了他半边苍白的脸,

和眼角那滴终于承载不住重量、悄然滑落的冰冷液体。这一夜,格外漫长,也格外寒冷。

3手术台上的诀别市中心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冰冷地浸染着每一寸空气。

陈默坐在体检中心走廊冰凉的金属长椅上,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他手里捏着几张刚刚打印出来的检查报告,纸张边缘被他无意识蜷缩的手指攥得发皱。

一切指标都显示,他是一个“健康合格”的供体。王琴就坐在他旁边,妆容精致,衣着得体,

与周围苍白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正用一种近乎监督的姿态,浏览着手机上的信息,

偶尔抬眼瞥一下陈默,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事情即将办成的催促感。

“协议看完了就签了吧,没什么好犹豫的。”她红唇翕动,

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佣人去倒杯水,“医生说了,手术成功率很高,

对你以后的生活影响不大。能救赵宇,是你的福气。”福气?陈默嘴角扯动了一下,

露不出丝毫笑意,只觉得喉咙里那股铁锈味又涌了上来。用一颗肾脏,去换一个“福气”?

多么荒唐而残酷的定价。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文件夹走了过来,

面容严肃:“陈默先生,关于活体肾脏捐献的风险和后续影响,

我们需要再向你本人确认一次。这完全是自愿行为,你有权利在任何时候拒绝……”“医生,

没问题,他自愿的!”王琴立刻抢过话头,脸上堆起公式化的笑容,打断了医生的告知流程,

“我们家里都商量好了,救人要紧。是吧,陈默?”她侧过头,目光锐利地刺向陈默,

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陈默垂下眼睑,避开了医生的视线,也避开了王琴那令人窒息的目光。

他盯着自己磨得有些发白的鞋尖,沉默了几秒钟。

走廊顶灯的光线在他低垂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盖了他眼底最后一丝挣扎的火星。

“……是,我自愿。”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医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姿态强硬的王琴,

最终只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将捐献协议和笔递到了陈默面前。笔尖落在纸张上,

发出沙沙的轻响。陈默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每一笔每一划,

都像是在剥离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像是在签署一份对自己的处决书。陈默——两个字,

写得歪歪扭扭,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好了,

”王琴几乎是立刻从他手中抽走了签好字的协议,仔细检查了一遍名字,

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对着医生连连道谢,“太好了,医生,

麻烦你们尽快安排手术,病人等不了啊!”她心满意足地拿着协议,

像是完成了一桩重大的买卖,甚至没有再看陈默一眼,径直踩着高跟鞋走向电梯口,

大概是去给林晚和赵宇报喜了。陈默被独自留在原地,像个被利用完毕的道具。

手术被安排在两天后。这两天,陈默被要求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休养”,方便随时观察。

林家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他,只有王琴定时打来电话,确认他没有“临阵脱逃”。

手术当天清晨,他被护士进行着最后的术前准备:换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剃除部分体毛,

建立静脉通道。冰凉的消毒棉擦拭过他腰侧的皮肤,激起一阵寒颤。

他看着透明的营养液一点点通过软管输入自己的血管,感觉自己正被一点点掏空,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被推进手术预备区,躺在移动病床上,

望着天花板上来回移动的、模糊的灯影,大脑一片空白。

恐惧、屈辱、绝望……太多的情绪交织,反而变得麻木。就在这时,

一阵略显急促却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他朝思暮想又痛彻心扉的声音。“医生,

拜托你们了,一定要确保手术成功!”是林晚。她来了。在他即将被推上手术台的时候。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酸又胀。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过头,

循着声音望去,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的期待。通道拐角处,

林晚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她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脸上带着焦急和担忧,但那份美丽,

此刻在陈默眼中却变得无比刺眼。

而她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穿着同样病号服的男人——赵宇。赵宇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身形也比记忆中清瘦了些,但那双看向林晚的眼睛,却明亮有神,甚至带着一丝隐约的得意。

他几乎将大半个体重都倚靠在了林晚身上,林晚则全力支撑着他,动作轻柔,

眼神里充满了陈默从未得到过的疼惜与专注。“小晚,别担心,我没事的。

”赵宇的声音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只是辛苦你了,为了我,

连婚礼都……”“别这么说,赵宇哥哥。”林晚立刻打断他,语气带着心疼和一丝愧疚,

“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两人相携着,

从陈默的病床前经过。那么近,近到陈默能清晰地看到林晚睫毛上未干的泪痕,

能看到赵宇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向上弯起的弧度。他们……完全没有看到他。或者说,

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根本容不下一个即将为他们献出肾脏的、透明的“恩人”。

陈默张了张嘴,那个熟悉的名字堵在喉咙口,却像被水泥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他们即将走过拐角的那一刻,风送来了赵宇压低后,

带着一丝戏谑和轻蔑的耳语:“……放心吧,一个为了钱入赘的废物,

能有机会用他一颗没用的肾换你安心,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等手术成功,我身体好了,

我们就……”后面的话,陈默听不清了。但仅仅是这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匕首,

瞬间捅穿了他所有的麻木,在他脑海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为了钱入赘的废物……没用的肾……换你安心……福分……原来……是这样!

根本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重病!根本不是什么无可奈何的选择!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一场用他的婚姻做诱饵,用他的身体做筹码,精心策划的、残忍的掠夺!他三年的付出,

三年的隐忍,在他深爱的女人和她真正的“爱人”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只是一个被利用殆尽的工具,一个活体器官库!“轰——!”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席卷而来。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绞痛,

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原来,心死……是这样的感觉。比刀割更痛,

比冰冻更冷。护士推着他的病床,缓缓驶向那扇象征着未知与剥离的手术室大门。

头顶的灯光晃过,刺得他闭上了眼睛。两行滚烫的液体,

再也无法抑制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迅速没入鬓角,留下两道冰冷的湿痕。那不是泪。

是他心头淌出的血,是他过去三年愚蠢信仰的葬礼,

也是他与那个名为“陈默”的、卑微爱着的自己,最后的诀别。

4被抛弃的“废人”意识像是从冰冷粘稠的深海底部艰难地上浮。首先恢复的是听觉,

模糊的仪器滴答声,远处隐约的脚步声。然后是嗅觉,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自己的血腥味。陈默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里是一片朦胧的白。天花板,墙壁,被子……一切都是白的,白得空洞,白得令人心慌。

麻药的效果正在逐渐退去,身体的感觉一点点回归。左腰侧传来一阵阵钝痛,并不尖锐,

却无比清晰,像是一个永恒的烙印,提醒着他失去了什么。

他能感觉到那里包裹着厚厚的纱布,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会牵动那片区域的神经,

带来沉闷的痛楚。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他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窗外。

天光已经大亮,看不出具体时辰,但显然,手术已经结束了很久。

他像一个被使用过后随意丢弃的零件,孤零零地躺在这里。喉咙干得冒火,

他试着发出一点声音,却只换来一阵沙哑的咳嗽,震得伤口闷闷地疼。他想抬手按呼叫铃,

手臂却沉得像灌了铅,勉强抬起几厘米,便无力地垂下。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面生的护士,看到他醒了,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他床头的监测仪器,

记录了几个数据。“水……”陈默用尽力气,挤出微弱的音节。护士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没有什么额外的情绪,似乎对这种术后无人看护的情况司空见惯。她倒了一杯温水,

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片刻的舒缓。陈默贪婪地吸吮着,

仿佛这是生命唯一的甘泉。“你家属呢?”护士收起水杯,淡淡地问,“术后需要人照顾,

一些注意事项也需要交代。”家属?陈默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到极致的弧度。

他的“家属”,此刻大概正围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嘘寒问暖吧。他没有回答,

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外界的一切隔绝。接下来的两天,

他就像一件被遗忘在仓库角落的破损物品,躺在病床上,独自承受着术后的一切。

伤口的疼痛,身体的虚弱,还有那被掏空般的、心理上的虚无。林家没有一个人露面。

没有电话,没有问候,甚至连王琴那令人窒息的“关心”也消失了。只有张姨,

那个在林家工作了多年的保姆,偷偷来过一次。

她趁着来医院给林家一个远房亲戚送东西的间隙,溜到了陈默的病房。

她带来了一保温桶炖得烂熟的鸡汤,看着陈默瘦削苍白的脸,眼圈有些发红。

“小陈啊……你……你怎么成这样了……”张姨的声音带着哽咽,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喂他喝了几口汤,“先生太太他们……唉……你好好养着,别想太多……”温暖的鸡汤下肚,

却暖不了那颗早已冰封的心。陈默沉默地喝着,对张姨的善意,他心存感激,

却连表达感谢的力气都没有。他知道,张姨是冒着风险来的。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

这微不足道的温暖,竟成了他术后唯一的慰藉。第三天,医生通知他可以出院了。

“恢复情况还算稳定,但回去后一定要静养,至少三个月不能负重,不能劳累,注意营养,

定期回来复查。”医生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你……有人来接你吗?

”陈默摇了摇头,自己撑着床沿,极其缓慢地坐起身。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伤口,

带来细密的疼痛,他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他换上了自己来时穿的那身西装,

如今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办理出院手续的费用,

是用他手机里仅剩的、原本打算给林晚买结婚周年礼物的那点钱支付的。

他拎着那个小小的、几乎空无一物的行李袋,一步一步,挪出了医院大门。外面,

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灰蒙蒙的天空,湿冷的空气,

让这座繁华的都市显得格外冷漠。他站在街边,雨水打湿了他单薄的衣衫,冷意渗透皮肤,

直刺骨髓。他茫然四顾,竟不知该去向何方。回林家?那个他住了三年,

却从未属于过他的地方?他苦涩地笑了笑,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还是报出了林家的地址。

至少,他要把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真正的私人物品拿出来。出租车在雨幕中行驶,

窗外的景物模糊不清。陈默靠在车窗上,看着雨滴扭曲了城市的轮廓,

感觉自己的人生也如同这窗外的风景,一片狼藉。车子在别墅院门外停下。陈默付了车费,

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浇了他一身。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拖着沉重而疼痛的身体,

走向那扇熟悉又陌生的大门。他没有钥匙——以前都是里面的人给他开门,

或者他按门铃等待。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按响了门铃。雨水顺着他黑发流下,

划过他苍白消瘦的脸颊,滴落在他湿透的肩头。他站在雨里,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是王琴。她穿着舒适的居家服,

手里还拿着一块吃了一半的点心。看到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陈默,她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烦。“你怎么回来了?”她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我……出院了。”陈默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微弱。“出院就出院了,还回来干什么?

”王琴蹙着眉,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王琴似乎懒得再跟他多说,

转身从玄关的柜子上拿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直接塞到了陈默怀里。

“喏,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赶紧拿走。”陈默低头,看着怀里那个散发着异味的垃圾袋。

透过半透明的塑料,他能看到里面胡乱塞着他几件旧衣服,几本书,

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他存在于这个家里三年的、全部的证据。而与此同时,

王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轻飘飘地扔给了他。纸张被雨水打湿,

边缘立刻晕开一片。“把这个也签了。”陈默展开那张纸。离婚协议书。五个加粗的黑体字,

像五根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瞳孔。“签了字,你和林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王琴的语气冰冷,“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小晚面前,更不要来打扰我们林家。

看在你捐了肾的份上,我们就不追究你婚礼上擅自离开的责任了,算是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陈默捏着那张被雨水浸得有些柔软的纸,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僵硬的手指流下,滴落在“男方签名”那一栏的空白处。他抬起头,

透过朦胧的雨幕,看着别墅里面。温暖的灯光从客厅里透出来,隐约还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那里曾经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家”。而现在,他连站在门口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失去了肾脏,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婚姻,失去了他以为拥有的一切。如今,

连最后一丝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也被毫不留情地剥夺。他站在冰冷的雨里,

怀里抱着自己被当做垃圾打包的过去,手里捏着决定他法律上孤身一未来的离婚协议,

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伤口在冷雨的**下,隐隐作痛。但更痛的,

是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如今被彻底践踏成泥的心。5诊断书:生命的终章雨,冰冷刺骨,

像是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他**的皮肤上,也扎在他早已麻木的心上。

陈默抱着那个散发着霉味的黑色垃圾袋,

僵硬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张被雨水浸透、字迹开始模糊的离婚协议。

他就这样站在林家别墅紧闭的院门外,仿佛一尊正在被雨水冲刷、逐渐崩解的石膏像。

门内温暖的灯光和隐约的电视声,构成一个与他无关的、遥远的世界。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双腿麻木得失去知觉,直到冰冷的雨水似乎要冻结他的血液,他才机械地、一步一步地,

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转身离开了这个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去哪里?他不知道。

身无分文。手机里最后一点钱支付了出院费和刚才的车费。怀里的垃圾袋,是他全部的家当。

他漫无目的地在雨幕中行走,城市的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扭曲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

像极了此刻他支离破碎的人生。伤口在冰冷的雨水和疲惫的拖拽下,开始传来一阵阵隐痛,

提醒着他不久前经历的那场掠夺。路过一个散发着食物香气的便利店,

胃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痉挛,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

术后虚弱的身体在饥饿和寒冷的双重夹击下,开始发出**。他靠在便利店冰冷的玻璃窗外,

看着里面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温暖的灯光下,店员正在给一个下班的白领找零。

那种平凡的、带着烟火气的温暖,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他连走进去买一个最便宜包子的勇气都没有。最终,

他找到了一处勉强可以遮风挡雨的ATM机隔间。狭窄,潮湿,

但至少没有了冰冷的雨水直接浇灌。他蜷缩在角落里,将那个垃圾袋紧紧抱在怀里,

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他存在过的东西。冷,无边无际的冷。从皮肤渗透到骨髓,

再到灵魂深处。这一夜,格外漫长。伤口的疼痛,腹中的饥饿,

还有那蚀骨铭心的屈辱和绝望,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困在黑暗里。

他几次因为寒冷和疼痛而短暂地昏厥过去,又在更深的寒意中惊醒。天亮时,雨停了,

但天色依旧阴沉。陈默挣扎着站起身,感觉头晕目眩,浑身滚烫,却又冷得牙齿打颤。

他知道自己发烧了,术后感染,加上这一夜的折腾,身体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警报。

他必须去医院。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麻木和绝望。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

踉跄着走向距离最近的一家社区医院。每走一步,腰间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旋转、发黑。挂号的费用,是他翻遍了垃圾袋里所有衣服口袋,

凑出来的最后几个硬币。坐在候诊区冰凉的椅子上,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件即将被丢弃的破烂,

周围投来的目光带着好奇、怜悯,或者仅仅是漠然。他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自尊早已在林家被践踏得一丝不剩。“陈默。”护士叫到了他的名字。他费力地站起身,

跟着护士走进诊室。医生是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女人,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虚弱的样子,

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刚做完肾脏捐献手术……三天……昨天淋了雨……发烧……”他断断续续地陈述着,

声音嘶哑得厉害。医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肾脏捐献?在哪家医院做的?

术后证明带了吗?”陈默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病痛和满心疮痍。

医生立刻安排他进行抽血和一系列紧急检查。过程中,陈默一直很安静,配合着护士的动作,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医生拿着化验单和影像报告,

脸色凝重地回到诊室,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难以置信,

更有一种沉重的惋惜。“陈先生,”医生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稳,

“你的情况……非常不好。”陈默抬起空洞的眼睛,望着她。“你术后严重感染,

引发了急性肾功能衰竭。”医生指着化验单上几个触目惊心的指标,“而且,根据影像显示,

你剩余的那颗肾脏,本身也存在一些先天的发育不良和功能偏弱的情况。

这次捐献……加上术后极差的休养条件和这次严重的感染,

对你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不可逆的损伤……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陈默的耳膜上。医生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措辞,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或许是因为她明白,

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承受不起任何婉转的欺骗。“陈先生,你的肾脏功能正在急剧恶化,

已经进入了……终末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尿毒症晚期。

”尿毒症……晚期……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

如果不进行规律性的肾脏透析或者……肾移植,你的生命……”医生深吸了一口气,

艰难地吐出了最后的判决,“可能……最多只剩下半年。

”……可能……最多……只剩下……半年…………世界,在那一刻,

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陈默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瞬间抽离了身体,漂浮在空中,

冷漠地俯瞰着诊室里那个坐在椅子上,僵硬得像一块石头的自己。半年。十八个星期。

一百八十多天。这就是他剩下的,全部的时间。他用一颗健康的肾脏,

换来的不是妻子的回心转意,不是所谓的“福气”,

而是另一张更加残酷的、关于他生命终点的判决书。多么讽刺。多么荒唐。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悲伤,也没有愤怒。那些激烈的情感,

早已在昨夜的雨中和刚才的等待里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虚无。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诊断书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室,怎么离开那家社区医院的。他重新站在了灰蒙蒙的天空下,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诊断书上冰冷的医学术语和那个刺眼的“终末期”,

像是一个巨大的、鲜红的戳印,盖在了他短暂而可笑的人生履历上。他停下脚步,低下头,

看着那张纸。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忽然笑了。低低的,沙哑的,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了出来。他笑着,将那张诊断书一下,

一下,慢条斯理地,撕成了碎片。然后抬手,任由那些代表着死亡预告的白色纸屑,

从指缝间飘落,被萧瑟的秋风吹散,混入街角的尘土和落叶之中,无影无踪。仿佛这样,

就能抹去那个既定的结局。他抬起头,望向城市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

那双曾经充满卑微爱意和隐忍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望不到底的、死寂的黑暗。

最后一丝对过去的留恋,最后一点对世界的温情,终于被这张诊断书,

彻底、彻底地……浇灭了。生命进入倒计时。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而他,

这个被榨干了一切价值的“废人”,连留在人间的资格,也只剩下了短短半年。他站在那里,

像一座孤绝的、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部是毁灭一切的熔岩,表面,却是死一样的沉寂。

该醒了。也该……让某些人,付出代价了。6觉醒!

不再做沉默的羔羊诊断书的碎片在萧瑟的秋风中打着旋,最终混入街角的污水和落叶,

消失不见。陈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尊冰冷的石像。城市喧嚣的车流人声,

远处商铺促销的嘈杂音乐,一切都像是被隔绝在一层厚厚的玻璃罩外,变得模糊而不真切。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耳边反复回荡,冰冷而清晰:生命,只剩半年。半年。

这个期限像一把精确的铡刀,悬停在他头顶,切断了他所有浑浑噩噩、自怨自艾的可能。

他没有时间去悲伤,没有时间去愤怒,甚至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这命运极致嘲讽的滋味。

死亡,这个世界上最公平也最残酷的裁判,用它独有的方式,给了他最彻底的清醒。

过去三年在林家的种种,像一部被按下了快进键的黑白默片,

掩饰的鄙夷嘲讽;林国栋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态度;还有林晚……那张美丽却冷漠的脸,

那句“只是要你一颗肾而已”,

那搀扶着赵宇从他病床前视而不见走过的决绝……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块冰冷的巨石,

曾经将他压得喘不过气,将他砸入卑微的尘埃。可现在,

当生命的终点清晰可见地横亘在眼前时,这些巨石,忽然失去了重量。

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健康?已经被夺走。尊严?早已被践踏。爱情?

不过是场骗局。生命?也进入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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