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冰冷。
苏晓晓像是没听见,反而抱得更紧了,哭声也更大了,“不!我不放!你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姜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了吗?你说过会对我好的!”
她一边哭,一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东西,像天女散花一样撒在地上。
几张电影票根,几张餐厅的小票,甚至还有一张酒店的房卡。
“大家看!这就是证据!”她指着地上的东西,对周围的人哭诉,“他说带我去看星星,带我去吃最好吃的甜品,他说会爱我一辈子!现在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他就要抛弃我了!”
人群的愤怒值瞬间被拉满。
“**!败类!”
“太不是个东西了!玩弄女孩子感情!”
“学校必须严惩这种人!”
张导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指着我的鼻子,痛心疾首:“姜澈同学!我没想到我们C大会出你这样道德败坏的学生!你看看你把人家女孩子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气笑了。
“张老师,首先,我不是你们系的学生。其次……”
我的话再次被打断,张导一拍桌子:“不管你是哪个系的学生,你都是C大的学生!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现在,立刻,把你家长叫来!”
“叫家长?”我挑了挑眉,“张老师,事情还没搞清楚,就急着叫家长,这是您处理问题的方式?”
“搞清楚?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张导指着苏晓晓,又指着地上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什么?”
“女孩子的名誉是多重要的东西!她如果不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会闹到这一步吗?”
好一个“女孩子的名誉”。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张导,从一开始就给我定了罪。
因为苏晓晓是女的,是哭着下跪的“弱者”,而我,光头,高个,声音低沉,站在这里,就是原罪。
“姜澈……姐……”我那个蠢弟弟姜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想解释,却被苏晓晓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苏晓晓抽泣着说:“小野,我知道你向着你哥,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能再帮他瞒着了!我们……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家啊!”
这一声“姐”,彻底断了我弟的后路。
原来如此。
姜野那声“姐”,被她巧妙地曲解开脱。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兄弟俩啊!”
“这哥哥当的,真是给弟弟做了个‘好榜样’!”
“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看着苏晓晓,一字一句地问:“苏晓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我的眼神很冷,苏晓晓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泪水流得更凶了:“姜澈,我知道你家里有钱,看不起我这个农村出来的女孩。”
“可是……可是感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我只要你,和我们的孩子!”
她这番话,信息量巨大。
既卖了惨,又给我扣上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帽子,顺便还解释了她为什么不找我弟,反而找我这个“哥哥”——因为我“家里有钱”。
逻辑完美闭环。
我甚至想为她鼓掌。
“行。”我点点头,没再看她,而是转向张导,“张老师,既然苏晓晓同学言之凿凿,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空口无凭,孩子是不是我的,总得有个科学的依据吧?”
张导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直播的手机镜头,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连苏晓晓的哭声都停滞了一瞬。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不敢?”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不是说孩子是我的吗?做个鉴定,让大家看看清楚,也省得我‘狡辩’。”
张导皱起了眉:“胡闹!孕期怎么做亲子鉴定?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姜澈,你不要再找借口推卸责任了!”
“张老师,您可能不太了解。”我耐心地解释道,“现在的医学技术很发达,无创产前亲子鉴定,只需要抽取孕妇的静脉血,安全无风险,最早孕七周就可以做。”
“我看苏晓晓同学这月份,绰绰有余了吧?”
我看着苏晓晓,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周围的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做个鉴定不就清楚了吗?”
“他要是心里没鬼,干嘛不敢做?”
“我看这女的好像有点慌……”
舆论的风向,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转变。
苏晓晓咬着嘴唇,眼泪又涌了出来:“姜澈!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怀疑我?怀疑我们的孩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鉴定结果会告诉你。”我步步紧逼,“苏晓晓,你就说,做,还是不做?”
她被我逼到了墙角,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退路。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地上爬起来,擦干眼泪,倔强地看着我:“好!我做!我就是要让你死心!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多没担当的男人!”
“好啊。”我笑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张老师,还有各位直播的朋友,愿意做个见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