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晚上九点，街灯昏黄。陈默下了出租车，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连续加了半个月的班，
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户，一片漆黑。林晓月还没回来。
陈默掏出手机，点开妻子的微信头像。“老婆，我到家楼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要给你带点夜宵？”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陈(chen)默(mo)习(xi)惯(guan)了(le)。林晓月最近总说公司忙，
加班是常态。他收起手机，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小区里走。胃里空得发慌，一阵阵抽痛。
路过小区门口那家新开的麻辣烫店，香气霸道地钻进鼻子里。陈默咽了咽口水。
他想起上周末，他和林晓月一起出门，路过这里。他随口提了一句：“看着不错，
想不想尝尝？”林晓月当时就拉下了脸。“麻辣烫？你知道那玩意儿多脏吗？
”“而且你看那价格，随随便便就得三十一碗，抢钱啊？”“陈默，我们能不能省着点花？
房贷车贷哪个不要钱？你能不能多为这个家想想？”一连串的质问，像机关枪一样。
陈默当时就没了胃口，默默把头转了过去。是啊，要省钱。结婚三年，这句话就像紧箍咒，
林晓月每天都要念上几遍。他一个月工资一万二，不算高，但在他们这个三线城市，
足够过得体面。可林晓月总是不满意。她嫌弃他不懂理财，不会投资，守着死工资没出息。
他身上的衬衫，穿了两年，领口都磨毛了。脚上的皮鞋，后跟快要磨平。他不是不想换，
是不敢。每次他想给自己买点什么，林晓e月总有话等着他。“一件衬衫三百？你疯了？
网上九十九三件的不是一样穿？”“又买鞋？你是有几只脚？家里的债还完了吗？
”久而久之，陈默也懒得再提。他把工资卡上交，每个月只留一千块零花钱，抽烟，应酬，
交通，全在里面。今天已经25号了，他口袋里只剩下最后五十块。站在麻辣烫店门口，
陈默犹豫了。胃部的**越来越强烈。算了，吃一顿吧，哪怕奢侈一次。他走进店里，
点了一份最基础的套餐。二十八块。加上一瓶可乐，三十二块。
他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五十块钱递过去，老板找了他十八。麻辣烫很快就端了上来，
红油滚滚，香气扑鼻。陈默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好吃。**好吃。
热辣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胃都暖和起来。他吃得很快，像是饿了三天的难民。
一碗麻辣烫下肚，额头已经见了汗。陈默靠在椅子上，满足地打了个嗝。就在这时，
手机响了。是林晓月打来的视频电话。陈默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空碗。
他赶紧接通。手机屏幕里，林晓月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出现了。
背景似乎是在一个很高档的地方，灯光是柔和的暖色调，身后还有拉着小提琴的乐手。
“老公，你吃饭了吗？”林晓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甜腻，和平时在家的样子判若两人。“吃了，
刚吃完。”陈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吃的什么呀？”林晓月随口问道，
眼神却瞟向了别处，似乎在和旁边的人说话。“就……随便在楼下吃了碗面。”他撒了谎。
他不敢说自己吃了三十二块的麻辣烫。林晓月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么数落他。“哦，
吃面好，健康。”林晓月心不在焉地应着，然后把镜头转向旁边。“你看，
我今天陪客户吃饭呢，这家西餐厅可贵了，人均得上千呢。”镜头里，
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一闪而过。桌上摆着精致的餐具，高脚杯里盛着红酒，
还有他叫不上名字的菜肴。陈默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人均上千的西餐厅。
他一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够她吃一顿饭。“客户？”陈默忍不住问。“对啊，
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谈成了我们公司这个季度业绩就稳了。”林晓月把镜头转回来，
对着他笑。“老公，你先睡吧，我这边估计还要一会儿，爱你哟。”她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然后不等陈默回答，就挂断了视频。陈默举着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映出他自己麻木的脸。客户……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什么客户，
需要陪着吃三千块的西餐？结婚三年，他从没听过她公司有这样的应酬。他起身，
将找零的十八块钱揣进口袋，走出了麻辣烫店。外面的风有些凉，吹在身上，
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回到家，打开灯。空荡荡的客厅，比他心里还空。他换了鞋，走到阳台，
想抽根烟。烟盒拿出来，空的。他忘了，今天已经没钱买烟了。
陈默烦躁地把空烟盒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回到卧室，准备洗澡睡觉。
经过林晓月的梳妆台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梳妆台上，放着林晓月的另一部手机。
那是一部粉色的手机，她一直说是专门用来联系客户的“工作机”。陈默从来没碰过。
林晓月也不让他碰，说里面有商业机密。今天，他却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打开看看。
那个所谓的“客户”，到底是谁。手机没有设置密码。陈默轻易就解了锁。屏幕亮起，
壁纸是一个男人宽厚的背影。不是他。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
备注是“亲爱的”。他颤抖着手，点了进去。聊天记录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宝贝，
今天穿的这身真好看，我喜欢。”“待会儿让你老公早点睡，我过去找你。
”“上次给你买的项链怎么不戴？”“那个废物能满足你吗？”一条条，一句句，
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陈蒙的心里。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亲爱的，
这家餐厅的牛排不错吧？比你家那个废物带你吃的麻辣烫强多了。”下面，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林晓月笑靥如花，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男人手里举着红酒杯，正对着镜头。
他们身后，就是刚才视频里出现的小提琴手。陈默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麻辣烫……原来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挂掉他的视频，就是为了和这个男人嘲笑他。
嘲笑他只能吃得起三十块的麻辣烫。嘲笑他是个废物。陈默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机屏幕上，林晓月那灿烂的笑容，
此刻看来无比刺眼，无比讽刺。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衣柜上，发出一声闷响。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在他胸中爆发。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疯狂点击。
他把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一张一张，全部保存了下来。做完这一切，
他把手机放回原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
让他打了个寒颤。但他感觉不到冷。他只感觉到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三年。
整整三年的婚姻。原来只是一场笑话。他拼命省钱，舍不得吃穿，
以为是在为两个人的未来奋斗。而她，却拿着他辛苦赚来的钱，在外面养着别的男人，
过着奢华的生活。还反过来嘲笑他是个只会吃麻辣烫的废物。陈默关掉花洒，
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镜中的男人，双眼通红，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他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林晓月，你不是嫌我穷吗？你不是觉得我没用吗？好。很好。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一无所有”。他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他要忍。他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给她最致命的一击。第2章陈默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合了一下眼。
没多久，就被开门声惊醒了。林晓月回来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以为陈默还在熟睡。
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和陌生的男士香水味。陈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他能听到林晓月脱下高跟鞋，走进浴室洗漱的声音。很快，
浴室门打开，林晓月穿着睡衣，钻进了被窝。她从身后抱住陈默，身体还是温热的。“老公，
你醒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陈默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感觉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这个被别的男人碰过的身体，现在正紧紧贴着他。“嗯。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昨晚那个客户太难缠了，喝了好多酒，差点回不来。
”林晓月开始解释，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放在以前，陈默听到她这么说，
一定会心疼地抱住她。但是现在，他只觉得无比讽刺。又是谎言。张口就来的谎言。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傻子吗？陈默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晓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冷淡。“老公，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轻轻蹭了蹭。“是不是我昨晚回来太晚，打扰你睡觉了？”陈默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恶心。他翻过身，面对着林晓月。“没有，就是有点累。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他曾经觉得无比清澈的眼睛。现在，他只在里面看到了虚伪和欺骗。
“那你再睡会儿，我今天跟公司请假了，在家陪你。”林晓月讨好地笑着，伸手去摸他的脸。
陈默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不用了，我今天也要上班。”他说完，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待在同一张床上。林晓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看着陈默走进浴室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悦。今天的陈默，好像有点不对劲。
陈默在浴室里，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必须打起精神来。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他换好衣服出门，没和林晓月说一句话。刚走到楼下，
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小默，你和晓月最近怎么样啊？”“挺好的，妈，
怎么了？”电话那头，母亲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那个……你舅舅家你表弟，
不是要结婚了嘛，还差个首付，你看……”陈默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又是要钱。
林晓月的弟弟林涛，就是个无底洞。游手好闲，三十好几了还没个正经工作，
天天想着怎么从他这个姐夫身上捞钱。结婚前，林晓月就说过，她家里的事不用他管。
可结婚后，她妈和她弟隔三差五就来要钱。买车，旅游，还信用卡……每一次，
林晓月都会在他耳边吹风。“那是我亲弟弟，我能不管吗？”“老公，就这一次，
下次我保证不给了。”“我们现在帮他一把，以后他会报答我们的。”陈默一次次心软，
一次次妥协。他给林涛的钱，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万了。那些钱，
都是他辛辛苦苦加班赚来的。现在，又要钱买房了？“妈，我没钱。”陈默的语气很冷。
“怎么会没钱呢？晓月不是说你刚发了年终奖吗？有五万块呢。”母亲的声音有些急了。
陈默心里冷笑。年终奖。确实发了五万。但他一分钱都没看到，发下来的第二天，
就被林晓月转走了。她说要存起来，做家庭理财。现在看来，
是拿去给她的“亲爱的”买礼物了吧。“妈，那钱晓月拿去理财了，
我现在手头一分钱都没有。”“那怎么行！你表弟这婚事可拖不得！
你赶紧让晓月把钱取出来！”母亲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我说了，没有。
”陈默直接挂了电话。他已经能想到，下一秒，林晓月的电话就会打过来。果不其然。
手机**立刻响起。陈默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林晓月。他直接按了静音，把手机揣进口袋。
他不想听她的质问，不想听她的哭诉，不想听她的道德绑架。他累了。来到公司，
陈默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但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张西餐厅的照片，
和那些恶心的聊天记录。他打开网页，输入了那家西餐厅的名字。“维也纳之光”，
人均消费三千起，是这个城市最顶级的餐厅之一。他看着餐厅的介绍，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连三十块的麻辣烫都要犹豫半天。而他的妻子，却和别的男人在这种地方谈笑风生。
陈默关掉网页，打开了自己的网银。他要查账。他要把这三年来，
每一笔不正常的开销都找出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林晓月每个月都会从他上交的工资卡里，转走一笔不大不小的钱。三千，五千，
八千……名目都是“理财产品”、“基金定投”。但收款账户，却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名字。
张伟。这个名字，陈默有点印象。他好像听林晓月提过，是她的一个大学同学，
现在在做金融。林晓月说，张伟是投资高手，跟着他买，稳赚不赔。陈默当时还觉得，
妻子挺有理财头脑。现在看来，这哪里是理财。这分明就是转移财产！三年下来，
林晓月从他卡里转走的钱，加起来足足有四十多万！四十多万！
陈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这是他这几年来，省吃俭用，拼命加班，攒下来的所有积蓄！
他本以为，这些钱，是他们这个小家的未来。是以后换大房子的首付，
是孩子未来的教育基金。可现在，全都没了。全都被林晓-月这个**，拿去喂了野男人！
“砰！”陈默一拳砸在桌子上。旁边的同事吓了一跳，纷纷朝他看来。“陈默，你没事吧？
”陈默抬起头，眼睛红得吓人。他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没事。”他重新坐下，
双手不停地发抖。愤怒，不甘，悔恨……各种情绪在他胸中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必须冷静。现在发火没有任何意义。他需要证据。不仅是出轨的证据，
还有转移财产的证据。他要把属于自己的一切，一分不少地拿回来！陈默深吸一口气，
开始把那些转账记录，一条一条地截图保存。他要让林晓月，为她的所作所为，
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下班后，陈默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那家“维也纳之光”西餐厅。
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马路对面，静静地看着。果然。晚上七点半，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停在了餐厅门口。一个穿着考究，
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他绕到副驾驶，殷勤地打开车门。
林晓月从车上下来了。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
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那个男人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两人亲密地走进了餐厅。
陈默站在阴影里，像一尊雕塑。他拿出手机，对准了那两个人。“咔嚓。
”快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照片上，林晓月正仰着头，
一脸幸福地看着身旁的男人。那个男人，他认出来了。
就是她那部“工作手机”里的壁纸背影。也是她微信里那个备注“亲爱的”的人。
陈默死死盯着照片里的男人。他要把这张脸，刻进骨子里。他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林晓月和丈母娘打来的。他一个都没接。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陈默打开了电脑。他将今天拍下的照片，和银行的转账记录，
以及那部手机里的聊天截图，全都整理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做完这一切，
他感觉自己像是虚脱了一样。他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直接摊牌？然后离婚？太便宜她了。他要的，不仅仅是离婚。他要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他要让她尝尝，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滋味。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
陈默皱着眉，起身从猫眼里看出去。门外站着的，是他的丈母娘和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
林涛。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着就不像好人。陈默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第3章丈母娘的表情很难看，像是陈默欠了她几百万。
林涛则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着眼睛看他，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陈默！
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丈母娘尖利的声音穿透了门板。“你什么意思？
我女儿的电话不接，我打你也不接，你是不是想上天了？”“我告诉你，
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给我儿子买房，我跟你没完！”门板被拍得“砰砰”作响。
陈默冷冷地看着猫眼外那张扭曲的脸，一言不发。他知道，他一开门，就将面临一场恶战。
但他不怕。从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妈，你们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反常。
丈母娘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她本以为，陈默会心虚，会害怕。
“我怎么来了？你还好意思问！”丈母-娘反应过来，立刻拔高了音量，
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陈默的鼻子上。“我问你，我儿子买房的钱，你到底给不给？
”“我没钱。”陈默重复了一遍今天早上在电话里说的话。“你放屁！
”林涛在一旁骂了一句脏话。“我姐都说了，你年终奖发了五万！你别他妈跟我装穷！
”“那钱，我拿去还债了。”陈默面不改色地撒谎。“还债？还什么债？”丈母娘一脸不信。
“前段时间，我爸生病住院，借了些钱。”陈默搬出了自己的父亲。他父亲身体一向很好，
这纯粹是他的托词。“你爸生病？我怎么没听晓月说过？”“她工作忙，我不想让她分心。
”陈默的表情滴水不漏。丈母娘和林涛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将信将疑。
“那你也不能把钱全拿去还债啊！我儿子的婚事怎么办？那可是你亲小舅子！
”丈母娘不依不饶。“就是啊姐夫，我这女朋友都谈了三年了，人家说了，没房子就不结婚。
你不能见死不救吧？”林涛也开始打感情牌。陈默在心里冷笑。亲小舅子？他可不记得，
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亲人”。除了要钱的时候，这个林涛，何曾把他当过姐夫？
“妈，林涛，我是真的没钱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的银行卡，里面连一百块都没有。
”陈-默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和坦然。他的工资卡早就被林晓月掏空了，
他现在说的是实话。丈母娘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她皱起了眉，脸色更加难看。
“那怎么办？说好的钱，现在没了？”“要不这样，”陈默忽然话锋一转，
“我们家不是还有点存款吗？晓月说她拿去理财了，要不把那笔钱取出来，先给林涛用？
”他故意提起了那笔被转移走的四十万。他想看看，丈母娘是什么反应。果然，
一听到“存款”，丈母娘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那钱不能动！
那是你和晓月的过日子钱！”嘴上说得好听。陈默心里清楚，这笔钱的去向，
丈母-娘不可能不知道。搞不好，她还从中分了一杯羹。他们一家人，
早就把他当成了可以随意宰割的肥羊。“那我就没办法了。”陈默摊了摊手，
“总不能让我去借高利贷吧？”林涛急了。“姐夫，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陈默终于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一家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当提款机吗？”“你……”林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陈默！
你怎么说话的！”丈母娘也火了，“我们涛涛叫你一声姐夫，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给的脸还少吗？”陈默的声音陡然提高，积压了一天一夜的怒火，
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这三年，你们从我这里拿走了多少钱，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林涛买车，我给的钱！他去旅游，我给的钱！他堵伯输了，也是我给的钱！
”“现在要买房了，又来找我！你们当我是开银行的吗？”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震得人耳朵发麻。丈母娘和林涛都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给镇住了。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陈默。
在他们印象里，陈默一直是个温和、甚至有些懦弱的男人。对他们家的要求，
几乎是有求必应。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你……你冲我嚷嚷什么！那是我女儿的钱，
又不是你的钱！”丈母娘回过神来，开始胡搅蛮缠。“你的钱就是我女儿的钱！
我女儿花自己的钱，给我儿子买房，天经地义！”“是吗？”陈默冷笑一声，“那好啊，
你现在就给林晓月打电话，让她把那四十万取出来，只要她肯，我一个字都不多说。
”他笃定，林晓月拿不出这笔钱。那笔钱，早就进了那个叫张伟的男人的口袋。“打就打！
你以为我不敢吗？”丈母娘说着，就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晓月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
才被接通。“喂，妈，怎么了？”林晓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背景里还有隐约的音乐声。“晓月！你赶紧给我回来一趟！”丈母娘对着电话吼道，
“你老公疯了！不肯拿钱给你弟弟买房！”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妈，你别急，
我马上就回来。”挂了电话，丈母娘得意地看了陈默一眼，仿佛在说：看吧，
我女儿还是向着我的。陈默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知道，好戏还在后头。不到半小时，
楼道里就传来了高跟鞋急促的“噔噔”声。林晓月回来了。她看到门口对峙的几人，
脸色一变。“妈，林涛，你们怎么来了？”她快步走到陈默身边，
压低了声音质问他：“陈默，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妈的电话你都敢不接了？
”“我不想干什么。”陈默看着她，眼神冰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钱。”“你没钱？
”林晓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那五万块年终奖呢？”“还债了。”“还什么债？
”“我爸生病了。”同样的借口，陈默又说了一遍。
林晓月皱起了眉：“你爸生病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骗我？”“我有没有骗你，
你自己心里清楚。”陈默意有所指地说道。林晓月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从陈默的眼神里，
读到了一丝陌生的东西。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和决绝。“姐，你别跟他废话了！
”林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赶紧把我们的存款取出来，先把我的事办了！”“存款？
”林晓月愣了一下。“对啊，陈默说的，我们家不是还有四十万的存款吗？
他说只要你肯拿出来，他就没意见。”丈母娘在一旁帮腔。林晓月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四十万……陈默怎么会知道这个数字？那笔钱，她明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她慌乱地看向陈默，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陈默的脸上面无表情，像一潭死水。
“那……那笔钱是理财产品，定期的，现在取不出来。”林晓月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取不出来？”林涛的音量瞬间拔高，“什么理财取不出来？我不管，今天我必须拿到钱！
”“林涛，你别闹！”林晓月也急了，“我说了取不出来就是取不出来！
”“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林涛也上了火，开始口不择言，“姐，你是不是忘了，
当年是谁帮你……”“你给我闭嘴！”林晓-月尖叫一声，打断了林涛的话。她的脸色惨白，
身体都在微微发抖。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当年？当年发生了什么？看来，
这对姐弟之间，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就在这时，陈默突然开口了。
他看着林晓月，一字一句地说道：“取不出来是吗？”“好。”“那我们卖房吧。
”第4章“卖房？！”林晓月、丈母娘、林涛，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他们的表情，
像是听到了世界末日的消息。“陈默，你疯了？！”林晓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他面前，
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卖房？这房子我们住了才多久？你舍得吗？
”这套房子，是他们的婚房。一百二十平，三室两厅，地段和户型都很好。当初买这套房，
几乎花光了陈默所有的积蓄。首付是他付的，房产证上，写的也是他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他婚前唯一的坚持。当时林晓月为了这件事，还跟他大吵了一架，说他不信任她。
现在看来，他当初的坚持，是多么的明智。“有什么舍不得的？”陈默淡淡地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们现在不是缺钱吗？林涛结婚是大事，我们做哥姐的，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他把林晓月平时挂在嘴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既然存款取不出来，卖房就是唯一的办法。”“这套房子现在市场价差不多两百五十万，
还掉一百万的贷款，我们手里还能剩下一百五十万。”“拿五十万给林涛付首付，绰绰有余。
”“剩下的一百万，我们可以先租个小点的房子住，等以后有钱了再买回来。
”陈默的语气平静，条理清晰，仿佛他已经深思熟虑了很久。但他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林晓月母子三人的心上。卖房？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套房子，
是林晓月在这个城市最大的脸面。是她在同事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要是卖了房去租房子住，
她的脸往哪儿搁？“不行！我不同意！”林晓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房子绝对不能卖！
”“为什么不能卖？”陈默反问，“难道在你心里，你弟弟的终身大事，还比不上一套房子？
”他又把问题抛了回去。林晓月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当然可以说房子更重要。
但她不能。尤其是在她妈和她弟面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得眼眶都红了，
“我是说，卖房太麻烦了，一时半会儿也卖不掉啊。”“不麻烦。”陈默摇了摇头，
“我明天就去找中介挂牌，我们价格挂低一点，保证很快就能出手。
”他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表情，差点把林晓月气得吐血。“姐夫说得对！姐，
不就是一套房子嘛，以后再买就是了！我的婚事才最重要！”林涛这个蠢货，
根本没看清形势，反而觉得陈默的提议好极了。只要能拿到钱，别说卖一套房，
卖十套他都愿意。“你给我闭嘴！”林晓月回头冲着林涛吼了一句。
她现在真想撕烂她这个蠢弟弟的嘴。丈母娘也回过味来了。她拉了拉林涛的衣袖，
示意他别说话。她看着陈默，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今天的陈默，太反常了。
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冷静，理智，甚至有些可怕。他提出的“卖房”，看似是在解决问题，
实则是在将他们的军。如果他们同意，就得放弃现在舒适的生活。如果他们不同意，
就坐实了他们根本不在乎亲情，只在乎钱。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陈默，这件事，
我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丈母娘的语气软了下来，带上了一丝商量的口吻。
“没什么好商量的。”陈默的态度很坚决，“要么，拿出四十万。要么，卖房。
”“你们选一个吧。”他下了最后通牒。整个楼道都安静了下来。林晓月死死地咬着嘴唇，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丈母娘也是一脸的为难，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只有林涛，还在那里傻乎乎地盘算着，五十万的首付，
可以买一套多大的房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默很有耐心，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看着他们。他知道，他们比他更着急。终于，林晓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抬起头，
看着陈默，红着眼睛说：“好，不用卖房。”“钱，我想办法。”陈默心中冷笑。他知道，
她要去求那个男人了。“好啊。”他点了点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
我要看到四十万。如果看不到，我就立刻挂牌卖房。”说完，他不再看他们一眼，
转身回了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门外那几张难看的脸，彻底隔绝。他靠在门上，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步，成功了。他逼着林晓-月，主动走进了他设下的圈套。他知道，
那个叫张伟的男人，或许会给林晓月买几千块的晚餐，几万块的项链。但是，
要他一次性拿出四十万的现金，来填她娘家的无底洞？恐怕没那么容易。他很期待，
林晓月求而不得时的表情。接下来的两天，家里异常的安静。林晓月早出晚归，
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回。她没有再跟陈默说过一句话，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冰冷。
陈默也乐得清静。他每天正常上下班，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没有闲着。
他咨询了律师朋友，关于离婚财产分割和过错方赔偿的问题。他把自己婚前财产的证明，
以及这套房子的购买合同、付款凭证，全都找了出来，放进了一个文件袋。他还做了一件事。
他把他自己名下的，一张林晓月不知道的银行卡里的钱，全部取了出来。
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一笔小小的遗产，加上他自己工作头两年攒下的一些私房钱，
总共有十五万。他一直没动过这笔钱，本想留着应急。现在，就是应急的时候了。
第三天下午，陈默正在公司上班。林晓月给他发来一条微信。“钱凑到了，你下班早点回来。
”陈默看着那条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么快？看来那个张伟，
对她还真是“情深义重”。不过，这样也好。鱼儿，已经上钩了。他准时下了班，回到家。
林晓月坐在沙发上等他，脸色很难看。茶几上，放着一张银行卡。“卡里是四十万，
密码是你的生日。”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满意了？”陈默没有理会她的质问，
拿起那张卡。“你从哪里弄来的钱？”他明知故问。“你管我从哪里弄来的！
”林晓月的情绪突然失控，“陈默，你现在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啊！知道拿我弟来威胁我了！
”“我没有威胁你。”陈默淡淡地说，“我只是在帮你解决问题。”“解决问题？
有你这么解决问题的吗？”林晓月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逼着我卖房，
逼着我去借钱！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为了这点钱，你至于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
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夫妻感情？陈默听到这四个字，差点笑出声。
她还有脸提夫妻感情？“那你呢？”他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拿着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去外面养男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夫妻感情？
”林晓月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你……你说什么？”第5章“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
”陈默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林晓月的心上。“维也纳之光，
人均三千的西餐厅，好吃吗？”“张伟，你的那个金融高材生同学，给你的‘理财建议’，
收益不错吧？”“还有你那部粉色的‘工作手机’，里面的聊天记录，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听？
”陈默每说一句，林晓月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她已经面无人色，摇摇欲坠，
仿佛随时都会晕倒。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沙发的靠背，才勉强站稳。
“你……你都知道了？”她的声音在发抖，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她以为陈默这个老实木讷的男人，永远都不会发现。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得一清二楚。”陈默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点开那个加密的文件夹。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林晓-月。“看看吧，这是你和你的‘亲爱的’。
”照片上，她和张伟在餐厅门口亲密相拥。“还有这个，你们的‘甜言蜜语’。”屏幕上，
是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截图。“最后，这个，你转给他的四十多万‘理财基金’。
”银行的转账记录，清晰明了。林晓月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铁一样的证据，感觉天旋地转。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她的人生，被毁了。
“你……你想怎么样？”她抬起头，用最后一丝力气问道。她的眼神里，
不再有之前的嚣张和怨恨，只剩下无尽的恐慌。“我想怎么样？”陈默冷笑一声，
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份文件，扔在她面前。“离婚。”“把字签了，我们一拍两散。
”文件最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痛了林晓月的眼睛。她颤抖着手，
拿起那份协议。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双方自愿离婚。婚后无共同财产。
房子是陈默的婚前财产，归陈默所有。车子是婚后买的，归陈默所有，
但他需要补偿林晓月五万元。除此之外，林晓月净身出户。“不……我不同意！
”林晓月的情绪再次崩溃，她把离婚协议撕得粉碎，扔向陈默。“陈默，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们是夫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扑过来，想抱住陈默的腿，被陈默嫌恶地一脚踹开。他甚至没用多大力气，
林晓月就摔倒在了地上。“机会？”陈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
“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你拿着我的钱去养小白脸的时候，给过我机会吗？
”“你跟那个男人一起嘲笑我只配吃麻辣烫的时候，给过我机会吗？”“林晓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