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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繁星并没有允许自己消沉太久。
第二天她就重振旗鼓,穿上了高定礼服,前往市中心的慈善拍卖会。
她打听过了,这次的拍品中有一套翡翠首饰。
那是母亲的传家之宝,母亲还说,等她出嫁时,给她作嫁妆。
后来父亲生意遭遇低谷,私下将这套翡翠变卖了。
如今她有了能力,母亲的遗物,她一定要拿回来。
让她意外的是,霍言深居然也在场。
他的身材高挑又挺拔,包裹在定制西装里,姿态从容,在人群中分外扎眼。
明明是年轻又英俊的面容,却沉淀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像是早已看透了浮华,因而对一切都兴致寥寥。
他向来厌恶这类应酬场合,能推则推,今天怎么会来?
正疑惑时,她听见了沈初楹的声音:“言深哥!”
只见沈初楹穿着一袭纯白色小礼裙,像只轻盈的蝴蝶,翩然走到霍言深身旁,仰起脸甜甜一笑:
“谢谢你今天陪我。没有你,我根本不敢进来。”
霍言深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以后做了霍太太,这种场合少不了。正好带你提前见识一下。”
原来如此。
沈繁星站在廊柱的阴影里,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口像被细针密密扎过。
她也曾央求过霍言深,陪她参加拍卖会,陪她跳舞,把她介绍给他的生意伙伴。
霍言深总是冷冷地拒绝她,甚至连借口都不愿找,只淡淡地说:“没兴趣。”
换成沈初楹,他就有兴趣了。
沈繁星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哭。
她早该明白的,从妈妈过世那一刻起,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真心爱她了。
整理好情绪,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沈初楹眼尖,朝她走了过来,含笑道:
“姐,你怎么也来了?听说你公司最近不太顺利,还有余钱竞拍吗?”
过去七年,为了达到霍言深提出的结婚条件,她的消费不断降级。
因为霍言深说得很清楚,她要靠自己攒够钱,而不是靠沈家大**的身份。
为此,她放弃了所有奢侈享受,连平时背的包都从爱马仕换成了蔻驰。
她还在为银行卡里不断攀升的数字沾沾自喜,却不想,原来自己一直是他们小两口眼中的笑话。
看着沈初楹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一阵反胃,脱口而出:“别叫我姐。”
沈初楹眼眶一红,嗫喏着道:“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沈家的女儿呀。”
“沈初楹。”
沈繁星冷冷地看着她。
“尽管你妈早已登堂入室以沈夫人自居,尽管你一直被叫沈二**。”
“但在我眼里,你妈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三。而你,永远是小三的女儿。”
沈初楹也冷下脸来,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谁叫你妈拴不住男人的心,还是个短命鬼,你在这骂我妈有什么用?”
早逝的母亲,永远是沈繁星的逆鳞。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扬起来就给了沈初楹一耳光,气得浑身发抖。
“**!”
沈初楹瞬间收起脸上的恶意,甚至抱着胳膊缩起身子,哭得梨花带雨。
“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言深哥一起来......求你别打我......”
围观的人只看到沈繁星的盛气凌人,和沈初楹的楚楚可怜,便对沈繁星指指点点起来。
霍言深闻声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当即脸色便沉了下去。
他将沈初楹护到身后,声音冷硬:“沈繁星,道歉。”
沈繁星挺直了背脊,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她该打,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霍言深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厌恶,“你简直不可理喻。”
轻拍沈初楹单薄的后背,他的声音又柔和起来:“乖,不和她一般见识。今晚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拍。”
沈初楹抬起泪眼望他,“真的吗?不管什么,你都会拍给我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初楹抽抽噎噎的止了哭。
落座时,她看了沈繁星一眼,嘴角特意勾起一抹笑。
沈繁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母亲那套翡翠开始拍卖时,不管她出什么价,沈初楹都会加十万。
最后价格抬到八百万,沈初楹没有再举牌子,看着沈繁星,含笑道:
“姐,你确定要花八百万买首饰吗?你不还要攒钱嫁给言深哥吗?”
沈繁星白了她一眼,“要你管。”
霍言深坐在中间,显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微微侧身瞥了她一眼,目光幽深。
台上已经开始倒数:“八百万第一次,八百万第二次......”
沈繁星心跳如擂鼓,虽然有沈初楹作梗,但母亲的遗物,最终还是会回到她手上。
不想就在拍卖槌即将落下的前一秒,霍言深突然举起牌子。
嗓音不高,却震慑全场:“点天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