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一块两百万的手表，换来了半个月的安宁。
这半个月，姜莱没再来烦我。
她和许志恒过上了神仙日子。
许志恒戴着那块表，出入各种高级会所。
姜莱给他买车，买名牌衣服。
信用卡账单像雪片一样飞到我的邮箱。
每一笔，我都让财务按时还了。
助理每天的报告里，都是他们的消费记录。
今天在米其林餐厅吃了顿三万的晚餐。
明天在私人会所开了瓶十万的红酒。
后天，许志恒去打了场高尔夫，光是会员费就五十万。
花的，都是姜莱的钱。
也就是我的钱。
我知道，这是许志恒的策略。
他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看到他的“价值”。
让我明白，他不是养不起自己，他只是需要一个平台。
同时，他也在快速地适应上流社会的生活。
或者说，他想象中的上流社会。
专项小组的报告更有意思。
许志恒和他那些穷哥们儿的聊天记录。
“看见没，这块表，百达翡丽。她妈送的，二百多万。”
“莱莱对我死心塌地，我说东她不敢往西。”
“她妈就是个老妖婆，不过快被我搞定了。”
“等我进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老妖婆架空。”
每一句，都充满了愚蠢的得意。
他甚至不知道，他手机里的窃听软件，是我公司旗下安保公司开发的最新产品。
军用级别。
半个月后。
他们又来了。
这次，是许志恒自己打的电话。
“伯母，晚上有空吗？我和姜莱想请您吃个饭。”
口气，比上次自信多了。
我答应了。
地点是他定的。
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
很贵，也很难订。
他能订到，应该是花了血本。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
许志恒换了一身顶奢品牌的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他站起来，很自然地帮我拉开椅子。
“伯母，您来了。”
像个男主人。
姜莱坐在他旁边，一脸幸福。
“妈，这里的菜很好吃，我特意给你点的。”
我坐下。
扫了一眼桌上的菜。
佛跳墙，焗龙虾，顶级鱼子酱。
一桌菜，至少六位数。
“费心了。”我说。
许志恒给我倒上茶。
“伯母，这半个月，我想了很多。”
他开门见山。
“我觉得您说得对，我不应该那么心急进公司。”
“但是，我和姜莱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想结婚，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我端起茶杯，没说话。
听他继续表演。
“您也知道，现在的房价很高。我不想让姜莱跟着我受委屈。”
“所以……”
他顿了顿，和姜莱对视了一眼。
姜莱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所以，我希望您能支持我们一下。”
“不多。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当是您给姜莱的嫁妆。”
我差点笑出声。
胃口不小。
我们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市值超过十五亿。
他管这叫“不多”？
姜莱看我没反应，急忙补充。
“妈，这股份还是在我的名下。只是……只是以后公司的分红，能让我们生活得好一点。”
“志恒说了，他这也是为了我。”
“哦？”
我放下茶杯。
“为你什么？”
“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姜莱理直气壮。
“有了这些钱，志恒就可以自己创业了！他不用去你公司看人脸色！他可以证明给你看，他不是废物！”
说得真好听。
自己创业？
我猜，他拿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拉斯维加斯包个总统套房。
我看着许志恒。
“这是你的意思？”
他点点头，表情很诚恳。
“伯母，我不想被人说是吃软饭的。”
“我想靠自己的能力，给姜莱幸福。”
“这百分之五的股份，算我跟您借的。等我公司上市了，我十倍还给您。”
画饼。
画得又大又圆。
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可以。”
我说了一个字。
他们俩又愣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姜莱的眼睛亮了。
“妈！你同意了？！”
“我同意。”
我点点头。
“不过，不是百分之五。”
“那……是多少？”姜莱小心翼翼地问。
“百分之十五。”
我说。
包厢里死一样的寂静。
姜莱和许志恒，张着嘴，像两条缺水的鱼。
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你……你说多少？”
“百分之十五。”
我重复了一遍。
“另外，城东那个新开发的楼盘，我给你留了一栋别墅。”
“还有，我的私人飞机，以后你们可以随时用。”
“婚礼，我会请全世界最好的团队来办。”
“聘礼，我再给你十个亿的现金。”
我每说一句，他们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到最后，许志恒的呼吸声，像个破风箱。
他脸涨得通红。
是兴奋。
极度的兴奋。
姜莱已经说不出话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你……你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女儿。”
我看着她，语气放缓了。
“我这辈子，就你一个亲人。”
“我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
“只要你幸福，我怎么样都行。”
我演得也很真。
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姜莱扑过来，抱住我。
放声大哭。
“妈！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呜呜呜……”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
眼神，却落在许志恒身上。
他也在看着我。
眼神里，除了狂喜，还有一丝我看得懂的阴狠。
他觉得，他赢了。
一个老女人，终究还是斗不过亲情。
他已经不满足于十五亿的股份了。
他想要的，是整个公司。
甚至……
是我的命。
因为，就在刚才。
我看到他放在桌下的手，按亮了手机。
屏幕上，是录音界面。
他把我刚才说的话，都录下来了。
很好。
鱼，不仅上了钩。
还自己跳进了油锅。
从那天起，许志恒成了我家里的常客。
他不再叫我“伯母”。
改口叫“妈”。
叫得比姜莱还亲热。
每天早上，他会准时出现在我家。
带着姜莱爱吃的早餐。
然后送姜莱去逛街，做美容。
晚上，再把她送回来。
有时候会留下来吃饭。
饭桌上，他对我嘘寒问暖。
“妈，您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妈，这是我托人买的野山参，您记得每天炖汤喝。”
“妈，公司的事，您也别太操劳了。该放手就得放手。”
他开始试探着，想插手公司的事。
明里暗里，问我公司的架构，最近的项目。
我每次都含含糊糊地带过去。
告诉他，别急，等股份**协议签了，公司就是你们的。
他越来越得意。
在我面前，也越来越不掩饰。
他开始使唤我家的保姆和司机。
甚至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他对我养了十年的那条金毛犬，踢了一脚。
就因为那条狗，挡了他的路。
狗叫了一声，委屈地看着我。
我没说话。
只是摸了摸它的头。
许志恒回头看见我，尴尬地笑了笑。
“妈，这狗该教训教训了，没规矩。”
我点点头。
“你说得对。”
姜莱被他哄得团团转。
她觉得许志恒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孝顺我，爱她，有上进心。
她开始催我。
“妈，股份**协议什么时候签啊？”
“志恒都等不及了，他都做好创业计划书了。”
